寮國華人生活中的問題

244 商家參雜中國人和寮國人，店主比例約各為 50%。

245 2019 年 4 月 27 日，取自：http://www.jstz.org.cn/a/20181205/1543977134575.shtml

246 2019 年 4 月 27 日，取自：https://cn.nytimes.com/business/20180929/vientiane-laos-china-investment/zh-h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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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詐騙

寮國一向被描繪成一個純樸，未經開發，充滿機會的國度。許多初到寮 國的華人懷著希望和資金而來，就成為被詐騙的對象。從企業入股經營，

到項目投資，甚至日常出行，都會遇到詐騙或索要。²⁴⁷可能的遭遇，因規 模大小，停留的時間長短，有各種版本。寮國破案率低，刑責輕，因此「犯 罪成本低」是當地華人安全的主要威脅，大家最不滿意的是中國人在寮國 遭受生命財產損失的處理，最後多是不了了之。

華人喜歡抱團做事，新來乍到都期望同胞指點迷津，以複製他人成功的 模式。但 2019 年的寮國不不若 2010 年前或更早，當時的市場是處女地，

處處商機，而現在已開發的產業幾乎都接近飽和，在寮國已創業成功的「前 人」，並不希望新來的人複製其商業模式，因為華人過去所開發從事的行業 都已被複製到極點。故此所謂對新人指點迷津，很可能是要後來者去測試 前人的創業想法，瞭解某個新項目的可行性，因此計畫去寮國創業者，仍 須自行評估風險，前人的建議，僅能做參考。若全盤複製前人的成功模式，

很可能會虧損全部的資金。尤其是遊走法律邊緣的「博彩」行業，因為近 年寮國和中國強力打壓，所以不僅成功的機會低，也有可能換來牢獄之災。

以下略述一個很受各方矚目，華人在寮國遭遇詐騙的案例：

寮國軍隊於 2018 年 5 月 16 日和 18 日，對中國貴州江葛集團投資設在瑯勃拉 邦和烏多姆賽省的工廠，發動武裝突襲，拿走了大量的資金，沒收了全部有價 值的物品。在武裝襲擊之後，這兩家中國省籍企業投資的水泥工廠停止生產。

247 寮國華人私下流傳的心得：經過長久的接觸和觀察，寮國官民對待中國人也發展出一套不成 文的索要邏輯，將在寮國的新移民分為以下幾個等級，各有不同的待遇。第一級是持外交護照 的外交人員，這類人在寮國就和本國政府高官一般，寮國政府和員警都非常恭敬，不可能索 要。第二級是在寮國建設水電站或是中國的國營企業與地方政府的外派人員，等同公務人員，

持公務綠本護照。這類人獲得寮國員警與公務人員的格外尊重。第三級是獲得中國對外投資許 可，享有中國外交政策保護的企業單位人員。這類人在寮國遇到不平之事，均可及時獲得中國 大使館的領事保護，所以不用懼怕寮國員警敲詐勒索。第四級是與中國大使館的主要官員有頻 繁往來的相關人員，一般都是商會的會長等僑團領袖，在寮國有一定規模的投資業務，這類人 在寮國遇到麻煩，中國大使館也會出面協助處理。第五級是沒有大使館領導級的人脈，但憑自 己的能力認識些寮國的政府官員，這類人在寮國遇到麻煩還可以花錢消災，因為認識寮國官 員，所以花的錢相對來說不多。第六級是一般的小攤商，沒有任何寮國官方和中國大使館的人 脈。這類人是寮國員警和政府官員最喜歡敲詐勒索的對象，因為敲詐的成本很低，完全不會給 寮國員警和政府官員帶來一點被起訴調查的壓力與風險，所以是寮國官員魚肉的對象。

寮國地方政府聲稱這是一項股東間的投資糾紛，軍隊到場只是為了預防有嚴重 衝突的股東爭執擴大。該水泥廠的寮國投資方則指責江葛集團：「偽造投資，

挪用國有財產。」²⁴⁸ 貴州江葛集團董事長林加其向本台承認，遭到原股東「搶 劫」，也承認他們是貴州「一帶一路」戰略的重點專案，²⁴⁹但不願意公開透露 具體的損失，僅稱事情還在協調中。²⁵⁰因為中國國內外媒體廣為揭露上述新聞，

因此雲南宏星物流公司找到中國媒體記者，向記者揭露自己是前受害者。據雲 南宏星物流寮國公司負責人阮先生透露：2012 年，因為肖長壽的水泥廠²⁵¹缺乏 資金，雲南宏星物流股份有限公司投資了該企業 800 萬美元，並負責運營，但 僅生產三年，同樣遭肖長壽帶著武裝人員驅逐，並搶走所有財物，企業帳戶和 34%股權都被侵吞，遭遇與江葛集團極為類似。阮先生稱，因利益相關，參與 驅逐中國企業的武裝人員，是寮國的軍警人員。儘管他們也向中國官方求助，

但除了被扣人員獲釋，經濟損失沒有任何辦法得償。²⁵²雖然已經向寮國方面的 法院起訴，但阮先生認為：在寮國，來自中國的投資方幾乎都沒希望打贏官司 (RFA, 2018)。

由前文可知，在寮國人的邏輯和概念裡，因為認定中國人有錢，所以 賠些錢是應該的，既使是員警或法官也這麼認定，並不會依法行事。而在 當地早期轉為寮國籍的華人新移民，藉著與當地軍警建立了關係默契，也 經常以中國新移民為詐騙的目標。

寮國小商人（2017）一書的某個作者對寮國華人常見的詐騙案做出評述：

認為這些騙局都具有固定模式，都有朋友帶著「發展很好」的好朋友要跟

248據寮國投資方抗辯：江葛集團在一家工廠重建項目中，浮報成本「2000」美元。還指責中國 合作方遲遲不為工廠建設提供資金，江葛集團原承諾在工廠投資 3 億 5650 萬美元，但只交付了 6700 萬美元的資金。因而寮國投資方才將該專案拖延，並從江葛集團一家工廠中取走 「數百 萬美元」 的收入，並驅逐江葛集團管理人員，對於現場的持槍人員，則稱是到場維持秩序的 員警。

249水泥廠是響應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一帶一路」戰略性基礎設施投資項目的一部分。

250 https://www.rfa.org/cantonese/news/laos-br-06282018084636.html。

251據瞭解，琅廠原先是一個中國人在寮國瑯勃拉邦所建的水泥廠，股權多次變更後被肖長壽所 控制。但是琅廠一直虧損，已經先後有 3 家企業付款給肖買入其工廠股份，但每家最終都被肖 長壽以各種理由剝奪經營管理權和搶佔財產股份。

252阮先生說︰他的部隊是寮國官方的部隊，然後值錢的東西就拿走了。最近他也是用同樣的手 法，也是把江葛的帳戶封掉，然後重新開一個帳戶。雲南省商務廳那邊呢，也只是通過總領館 來協調。但是總領館也只能讓雙方股東坐下來協商。他們把我們的人扣了 18 個小時，總領館只 能去協調把人保釋出來，但是至於這個官司的對錯，他們無法參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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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面或吃飯，但最後你都是買單的人；見面對話內容都會出現「項目」、

「總理」及「白手套」等關鍵字；提出上億的工程投資案，最後卻也可以 接受幾千美金的投資；隨身攜帶各式各樣的檔案及與總理握手的照片以取 信投資人…，²⁵³ 這些現象固然是華人社會常見的詐騙模式，但也顯示新來 乍到的華人，大多被寮國人和已在當地的華人，設定成詐騙和犧牲的對象。

寮國以項目為由的詐騙，據當地台商告知，應始於愛新覺羅·毓昊。寮 國名人愛新覺羅‧毓昊是在台灣被通緝的詐欺犯，²⁵⁴最早可查在2006 年即 在中國偽稱取得寮國無線網路經營，²⁵⁵實則與台灣組織傳銷公司的負責人 聯合以項目投資為由，詐騙台灣與中國的投資人。

華人在寮國不論是經商或受雇，每個人都經常會被邀請投資，投資項目 五花八門，金額可大可小。經濟犯罪，包括電信詐騙、²⁵⁶虛假工程項目、

民間高利貸催款等。中國領事館也曾對寮國北部的中國公民提出謹防上當 受騙的警告，並告知一些常見電信詐騙模式。²⁵⁷

二、索要與賄絡

雖然寮國人一般都善良老實，但是對於想來投資求發展的外國人，寮國 人就會認定投資者都是有錢人，對這些投資者就會有層出不窮偷搶拐騙的 技倆。加上寮國存在公職人員收入過低，而且相關的監督機制、法律法規 不完善等問題（王星，2018），造成公部門效率奇低；因為社會整體的貧窮，

而視腐敗弊端為常態。²⁵⁸在寮國被寮籍員工檢舉非法成立企業，工廠或商 店遭小偷光顧甚至直接打劫，是相當普遍的現象。若是想藉訴訟、報警等 途徑維護個人權益，以寮國目前的辦事效率及腐敗程度，幾乎是沒有機會。

華人與寮國政府相關部門或官員的互動，習慣於中國的社會人情，會以送 禮方式來「建立關係」，這些中國式的互動通常讓寮國官員產生「中國人錢

253 2019 年 4 月 11 日，取自：https://asean.thenewslens.com/article/85089

254 2019 年 4 月 11 日，取自：http://www.xxyjl.com/Article/ShowArticle.asp?ArticleID=174602

255 2019 年 4 月 11 日，取自：http://www.chinaqw.com/news/2006/0623/68/33686.shtml

256 中國公安機關於 2018 年 1 月 12 日從寮國押解 104 名電信網路詐騙嫌犯回國，這些嫌犯共涉 及大陸 300 餘起詐騙案、涉案金額達人民幣 3000 餘萬元（折合新台幣 1 億 3800 萬元）。2019 年 4 月 11 日，取自：https://www.ettoday.net/news/20180112/1091893.htm#ixzz5XYihTG5

257 2019 年 4 月 11 日，取自：http://la.china-embassy.org/chn/xwdt/default_1.htm

258 筆者在永珍旅行時，曾被當地華人警告：中國人最好不要開車，因為不僅是汽車掛中國的車 牌一定會被索要，只要駕駛看起來像是中國人，一路上每一個員警看到，都會攔截找理由開罰 單。

好拿」的刻板印象，因此寮國交警經常針對中國司機罰款（周大鳴、張恩 迅，2017；寮國小商人，2017）；境管人員會向中國遊客要小費。²⁵⁹賄賂在 寮國是必然的文化，辦證照等事務，寮國華人也習慣多支付額外的花費，

並發展出一套何時給，怎麼給，給什麼人的心得（寮國小商人，2017）。

在外部成本方面，寮國華人新移民因為沒有寮國國籍身分，不准擁有房 地產。²⁶⁰因此新移民要開店做生意，只能租屋或借名買地。租屋的風險是

在外部成本方面，寮國華人新移民因為沒有寮國國籍身分，不准擁有房 地產。²⁶⁰因此新移民要開店做生意，只能租屋或借名買地。租屋的風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