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的故事

－我在我家就像是個外星人

「他覺得我在我家就像是個外星人，這個外星人就是說就是我跟我的妹妹們什麼的不像…，

我其實還蠻羨慕像有些兄弟姐妹還可以互相討論、分享心事之類的。(B-1-141)」透過小雯 學長給小雯的觀察回饋，道盡了小雯走上一條跟家人不一樣的生命道路。

第一幕 吵吵鬧鬧在我們家不是很稀奇古怪的事情哪…

媽媽頭破掉了

在小雯的記憶裡，第一次感受到家暴的印象是幼稚園左右或更小時候 的事情，那時候家裡還是舊房子未翻修的樣子，「…以前就是平房，後來改建成 兩層的透天，第一次有印象應該是幼稚園或是更小一點的時候，我有看見我爸爸、媽媽吵架。

(B-1-1)」「…那時候我們家還是在那個還沒有翻建成新房子還是舊房子，所以我認為應該是 在幼稚園或是在幼稚園之前這樣子。(B-1-1)」那天，小小雯知道父母吵架了，雖然 未親眼目睹父親毆打母親，但是知道父親有拖母親去撞衣櫃，意識到的時 候母親的頭已經破了，而母親頭上的那個破洞縫了很多針，至今仍長不出 頭髮來，「坦白說，我並沒有真正親眼目睹說打下去或是什麼的，那我印象中第一次感受 到媽媽被家暴的印象是好像是那次他們吵架，我爸爸就是有拖我媽媽去撞那個衣櫃，所以我 媽媽就是這個頭啊，頭頂的地方就是所謂的破掉、受傷了。那時候印象很深刻，而且我媽那 邊還縫了很多針。(B-1-1)」「…意識到的時候就是知道我媽頭破掉了…(B-1-3)」「反正我印象 很深刻的是我媽這一塊(指頭頂)還因為破洞，我媽因為這個地方破洞，所以頭髮這邊還有剃 掉，她這邊，她的頭髮有一塊就是好像就是長不出頭髮了，不是說很明顯，但是你仔細看就 是看的出來。(B-1-5)」

為了調停父母的衝突，家裡來了許多親戚長輩，亂哄哄的景象讓小 小、呆呆的小雯嚇到了，「後來我就記得我外婆、舅公，就是我母親那邊的親屬就是來，

等於就是有過來，就是來，可能也不是吵架，可能就是有一些等於是說你看要怎麼解決？我 外婆、舅公都有來，我舅公為什麼來？是因為他是醫師嘛！所以被認為是比較德高望重、比 較有權力的人。(B-1-4)」「然後，好像那天就也有蠻多我父親那邊的親戚…(B-1-6)」「…就是 還很小、呆呆的，我不記得我有什麼反應，可是可以想到的是比較是嚇到了吧！而且家裡就 是有很多大人。(B-1-8)」「反正就是覺得那天亂哄哄的啦，所以，這是我第一個印象就是說 家暴這樣子。(B-1-7)」

有爸爸媽媽很麻煩，幻想自己是『孤兒』

這樣吵吵鬧鬧似乎成了小雯家裡的某種型態，對小雯來說一點兒也不 稀奇古怪，「反正其實吵吵鬧鬧在我們家也不是不是說很稀奇古怪的事情哪，不會說好像 在有一些家庭吵架是一個很大的傷痕哪，我覺得那個好像也是我們家某種型態。(B-1-77)」

小雯的父母常常衝突，爭執的點大部分是為了家裡的經濟因素，「衝突的情況 是常常衝突啊，大部分是為了錢嘛，對啊…，就是錢哪。(B-1-14)」「然後就是我記得比較小 的時候啦，大概國小三四年級之前吧！那時候就是有標會啊，反正就是常常為了錢吵架，

(B-1-15)」親戚的問題也是父母衝突的引爆點，「我媽有時候就會因為我爸對自己的 親人比對我們好這樣的東西跟他吵架…(B-1-37)」「…就是彼此計較來計較去的啊！然後我爸 爸那邊的親戚就是比較瞧不起我媽媽，因為我媽媽個性就是比較軟弱、比較不會講甜的話 啊！也不能幹啊！…我姑姑跟我叔叔，尤其是我姑姑是非常兇的，而且很尖酸刻薄的那種 人，然後就是會欺負我媽媽這樣子，…所以吵架通常是為了這些事情啦。(B-1-82)」「…還有 我姑媽的兒子啊就是大我蠻多歲的，然後他們常常也會，有一個吧，就是有一點算是有一點 點不務正業，有時候跟我媽有一些衝突啊！然後他就會在隔壁罵，然後我爸通常還是會…就 是指責我媽媽是不對的，…(B-1-83)」此外，小雯認為母親在婚姻衝突的言語暴力 也是激怒父親而遭受父親施虐的因素之ㄧ，「…我也覺得我媽的嘴巴也蠻賤的。就 是我媽有時候就是會真的很嘮叨，我覺得其實我是男人我也會受不了，就是我媽有時候會那 樣很雜念、很雜念..(B-1-33)」「…就是我媽媽不要那麼愛念，其實她可以為她自己少很多皮 肉之苦，因為我覺得她有些話也是令人很不爽吧…(B-1-74)」

對於父母婚暴的發生，小雯多半親眼目睹到的比較是父親丟東西、摔 東西，「…我父母親就是常常吵架啦，那真正的就是說看到家暴的情景是，比較是看到我父 親在丟東西、摔東西。(B-1-9)」「出現在我們小孩面前，我爸就甩門出去，或是摔一些東西…

(B-1-13)」在小雯眼裡，其實父親大都想避開夫妻衝突，因此晚上吃飽飯後 父親常常會跑到附近朋友家聊天、泡茶、打麻將，然後回來睡覺。父母的 爭吵衝突通常是在小孩就寢的時候發生，穿越牆壁，小雯伴著父母的爭吵 聲入眠，「可能晚上的時候，他們也常常會吵架，通常我爸爸其實他都想避開這個吵架，

所以他常下班回來吃飽晚餐，他就會跑去附近的朋友家，聊天、泡茶，偶而打打麻將這樣子，

然後到了十點以後我爸爸才會進來，然後就睡覺這樣子。通常他們會吵的話通常不是在我爸 出門前，不然就是我爸回來後，那個時候我們小孩子也大部分就是在等於就是一個就寢的狀 態，然後你就會聽到他們吵架啊什麼之類的。(B-1-11)」「…我們都聽到他們吵架，他們通常 在房間吵啦… (B-1-13)」

母親常會跟小雯和妹妹們訴苦和抱怨自己被父親婚暴的狀況和傷

痕，雖然沒有看見母親明顯的外傷，但是看見母親有時候會貼上一些藥 膏，而母親哀怨的負面情緒感染了小雯和妹妹們，「然後通常那個家暴的情況是 我媽轉述。我媽就是會跟我們訴苦啊、抱怨啊！然後意思就是說，就是說我爸都會惡狠狠的 瞪著她，因為我爸眼睛還蠻大的，然後我爸瞪人的時候，我媽就會覺得是非常兇惡、恐怖的。

然後可能我爸會抓她的頭髮這樣子，或是推她、踹她，所以我媽就會抱怨說好像身體哪裡被 我爸推到或是踹到之類的，然後就很痛。可是基本上到沒有像電視上說好像說看到什麼黑輪 啊，或是嘴角怎樣的。好像可能我爸攻擊的部位不在臉部吧！我媽形容就是抓頭髮，就是可 能是身體的推擠啊！所以我媽有時候她會貼一些藥膏之類的，可是倒沒有真正看到有外傷，

就是自從那一次我印象很深刻的事件之後，就基本上沒看到很明顯說流血或什麼的。(B-1 -12)」「…就是我媽常會跟我們抱怨哪、訴苦啊！就是很哀怨啊這樣子，對！(B-1-13)」

小時候的小雯對於父母婚暴是感到無助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 是在旁邊看而已，「…自己小時候是比較無助的吧！就是在旁邊看而已，對！(B-1-72)」

內心只希望父母親趕快離婚，覺得有爸爸媽媽很麻煩，「其實我就是很希望我父 母親是離婚嘛ㄏㄛˋ，…，那時候比較小的時就希望他們離婚…(B-1-72)」「…我覺得我小時 候就蠻好笑的，我從電視上看到就是說有些小孩子看到父母離婚就會很害怕啊，然後都很希 望說啊爸爸媽媽離婚了怎麼辦？可是在我就是…，我就是能夠追溯到我比較開始對他們婚姻 的想法…就是說其實我覺得他們離婚比較好，對，而且甚至我那時候會覺得有爸爸媽媽很麻 煩…。(B-1-30)」甚至幻想自己是孤兒，覺得當孤兒還不錯，「所以其實我小時候 還蠻常幻想說自己是孤兒的，我覺得當孤兒還不錯這樣子… (B-1-32)」

很多時候父母的衝突爭吵會動用到親戚長輩來調停，那一天親戚長輩 們要小雯為父母親的衝突下跪道歉求父母不要離婚，小雯對此感到莫名奇 妙與不服，內心渴望的聲音是並不希望父母復合，「有的時候就會動用到我外婆 他們會過來，有的時候一些鄰居啊會過來勸架，那有一幕我印象很深刻是說，嗯~~那個…，

我父母吵架的時候，有時候有一些長輩，比如說我外婆，或是一些親戚，就是鄰居過來，有 時候他們吵到要離婚嘛，然後其實我在那個時候，就是他們會叫我跟爸爸、媽媽下跪啊說叫 他們不要離婚。其實基本上我對那件事情就感覺到莫名奇妙，我那時候的感覺就是要離趕快 離這樣子，我為什麼？是你們做錯事，不是我做錯事，為什麼要我下跪？而且基本上我並不 想要他們復合之類的，對！(B-1-16)」

紛紛擾擾、吵吵鬧鬧、打打罵罵的家庭環境讓小雯覺得蠻煩的、蠻累 的，「…兩個人又開始吵吵吵，其實我覺得蠻煩的。(B-1-28)」「…以前我在我家就是紛紛擾 擾啊、吵吵鬧鬧啊、打打罵罵這樣子，其實我覺得那真的蠻累的，… (B-1-57)」小雯很小 的時候就知道兩個不適合的人不一定要綁在一起，對當時的她來說，父母 離婚對她會是比較好的，「…另外我很小就知道說兩個不合的人不一定要綁在一起，那

樣對孩子的傷害更大，或許有些人認為父母離婚對他們的傷害更大，但是離一離對當時的我 來說離一離會比較好。…(B-2-20)」

我是評判者

對於父母的婚姻，小雯長期處在一種評判父母誰對誰錯的角色位置 上，「我對我父母親，我以前看我父母親的婚姻，就是很多年來一還直處在那個階段就是說 我想要去當一個評判者，就是誰對誰錯，… (B-1-115)」小雯認為父母婚暴是一個巴 掌拍不響的，父母兩人都有問題，所以對父母都很生氣，「…我就是覺得一個 巴掌拍不響，我覺得他們兩個都有問題啦，所以我對他們兩個都蠻生氣的。(B-1-46)」

小雯在父母婚暴上常常是處於矛盾掙扎的情緒中，一方面討厭父親會 施暴，生氣、不爽父親對父親那邊的親戚或外人比對自己家人好，覺得父

小雯在父母婚暴上常常是處於矛盾掙扎的情緒中，一方面討厭父親會 施暴，生氣、不爽父親對父親那邊的親戚或外人比對自己家人好，覺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