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挪威作家甘柏格與《山中姑娘》
第二節 《山中少女》
一、創作背景
《山中少女》與續集《地獄之家》(I Helheim, 1901)為挪威家喻戶曉之文學著作，
當時北歐文學籠罩在政治輿論與社會議題之下，描繪自然景觀和抒情文學開始受到關 查，內容描寫擁有陰陽眼的牧羊女(seterjente)24 維絲拉默依所發生的故事。場景為鄉間 挪威：混合著基督信仰與神祕傳說的年代，人類與各種生物共存，維絲拉默依深受陰
24 “Seterjente”直譯為夏日牧羊女(Summer farm girl or Mountain shepherdess)。十九世紀北 歐地區的放牧業按照季節遷移放牧區，夏季時，牧羊人（大多為年輕女性）帶著牲畜前往山 上、住在山間小木屋中，等夏季結束後再帶著羊群回到平地。
陽眼所苦，故事中少女對抗侏儒(Trolls)的引誘與掙扎，凸顯人性中正義與邪惡的衝 麗絲汀森(Cheryl Ann Christensen, 1963-)之研究。以下介紹將以她的統整為主、簡化呈 現。27 由於中文標題翻譯與故事介紹參照的是英文譯本，雖盡量搜集補充資料，二度
26 Beryl Foster, The Songs of Edvard Grieg (England: Scolar Press, 1990), 218.
27 Christensen, Cheryl Ann. 「Music and Text: Interpretation, Melodic Motice, and the
Narrative Path in Edvard Grieg’s Haugtussa, Op.67.」 Doctor Dissertation,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2003.
28 甘伯格本身並未將各標題編號，為求對照方便，筆者依序分為開場白、第一章到第十 二章，且詳細說明第一章「在家中」、第二章「擁有陰陽眼的維絲拉默依」與第九章「夏季山 行」中的故事發展。
• 開場白：給你，石楠與蒼白的沼澤(Til deg, du heid og bleik myr)
最後發現妻子竟是荷德 (Hulder)31 的有趣故事。(4)燕子(Sporven)：此詩述說燕子悠遊自 在的快樂生活，冬天時來到溫暖的牧草堆休息，等待春天到來展翅飛翔。其實，燕子
寂靜，半夢半醒的她躺在被窩中，看著月色中搖晃的黑影渾身發抖。羊男(Bukketråv)
• 第二章：擁有陰陽眼的維絲拉默依(Veslemøy synsk)
(1)老母親的等待(Gamlemor ventar)：昏暗的燈光下，年邁的母親弓著背踏著紡織 (Fylgje)。34 (2)少女(Veslemöy)：整組作品中，這是唯一描述維絲拉默依像貌與特質的 詩，她身形瘦小皮膚略黑，舉手投足謙虛有理，她的動作平順緩合，像在半夢半醒
32 傳說中半人半羊的雄性生物。
33 “Gamlemor”直譯為年邁的母親，通常暗示為祖母，但在《山中少女》中，則代表維絲 拉默依的年邁的母親。
34 挪威傳說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fylgje”，為提供保護與警告的良善靈體。此詩中，維 絲拉默依尚未到家前，老母親已感受到她的保護靈。
中。美麗的額頭底下是閃爍的灰藍眼睛，迷蒙的視線，好像凝望著未知的遠方。她總
視到另一方，看到各種妖魔鬼怪狂熱的跳著舞，雖然嘈雜無比卻沒有任何人聽到，她 的思緒在人類世界與異世界的舞蹈中快速交替，像被下咒般雙眼凝視著前方、激烈的 喘息著。漸漸的黑暗吞滅了一切，那熟悉的歌聲又再次傳來：「阿！高大的你，你將 與我共居，…美麗的你，且等我來到，現在我將與你相見」。一位美麗的生物出現在 維絲拉默依眼前，36 金色的戒指隨著柔順的髮絲搖曳，他跳著誘惑的舞步再次唱出那 熟悉的歌曲，引誘維絲拉默依成為他的新娘，她必穿戴銀色的絲質婚紗，永遠不再煩 惱。維絲拉默依猶豫的望著他伸出的手，當她即將與這神祕生物親吻時，突然，眼前 所看見的竟是長相怪異，擁有老鼠嘴的醜陋侏儒。驚恐萬分的維絲拉默依向神禱告祈 求平安，救她脫離這駭人的情景…，不知不覺中，她又回到人類的世界，坐在角落長 椅上。
• 第四章：耶特勒山丘(I Gjætlebakken)
(1)掌風的生物(Vindtrolli)：描寫世界上分別掌管風、海洋、森林等不同地區的生 物。(2)狀況不佳(D’er Kje greidt)：維絲拉默依帶著發抖的牲畜在山裡找尋避雨的地 點，她衣服全濕，沁寒直逼體內。在這惡劣的氣候中牧草短缺，這場暴雨過後，維絲 拉默依心中盼望與牛群能儘快回到溫暖的家中休息。(3)鳥(Fuglar)：透過維絲拉默依的 口，描述各種鳥兒的習性與特色。(4)仲夏之時(Under jonsok)：第一部份描寫夏雨過後 的山丘，空氣中飄散著植物清新，迷人的花香充滿著大地。維絲拉默依帶著動物們往 北方走，穿過沼澤與貧脊的地土，來到牧草初生的山丘，動物們開心的享用鮮嫩的綠
36 雖然維絲拉默依已聽見此曲數次，這卻是侏儒第一次現身。
草，維絲拉默依則開心地唱起歌。第二部分則記錄維絲拉默依對動物們所唱的「庫 絡」(Ku-lokk)。37
• 第五章：牧草地(I slåtten)
(1)鐮刀歌唱的季節(No ljåen han syng på den saftige voll)：在牧草收割的季節裡，
清香滲透山丘與村莊各個角落，這是夏天熟悉的味道。豐收的牧草經過烘乾與存放，
秋天就不必擔心，聖誕慶典也能順利運作。(2)維絲拉默依的疑惑(Veslemøy undrast)：
維絲拉默依靜靜地觀察著牧草堆中工作的年輕男女，是否有一天她也會遇到一位親切 的男孩，稱讚自己美麗且欣然接受她的陰陽眼？雖然大部分的女孩都步入教堂結婚，
婚後的生活卻好像不怎麼幸福，踏入婚姻的陷阱之前，還是先把動物照顧好，享受自 由的生活吧！鐮刀歌唱的季節秋天時夜晚降臨到低地
• 第六章：判決(Dømd)
此章僅有「秋天時夜晚降臨的低地」(Det kveldar um haust yvi låge lamd)一首詩。
深秋的夜晚，維絲拉默依領著羊群趕路回家，看見靠近村落的河岸邊，有一個看起來 不屬於這時代的奇怪的老人。這個老人哭嚎著奮力挖掘邊界碑，石牆卻不為所動，他 悽厲的叫喊聲漸漸成為一首歌。這位老人是瑪門(Mammon)的奴僕，38 為了錢財而出賣 自己的靈魂，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 第七章：他們想要帶走她(Dei vil ta henne)
37 庫絡(Ku-lokk)是牧羊人對牧群演唱的歌曲，每首庫絡都是獨一無二的，當動物聽到這熟 悉的歌聲，將自動回到主人身旁。
38 瑪門出自於聖經，為財富的邪神。
(1)月光下的少女(Måneskinsmøyane)：冬天來臨，皎潔的月光下，冰封的大地如同
子女帶離她身邊，但願上帝使她與吉絲洛(Gislaug)陪伴彼此直到回歸天堂。39 (6)暴風
• 第九章：夏季山行(Sùmar I fjellet)
此章節描寫夏季時，維絲拉默依帶著動物前往山上放牧，住在山上所發生的事 情，也是葛利格著墨最深的部分。在他的創作中，曾選用本篇十首詩詞譜曲（包涵六 首在作品67 中），以音樂細膩的描繪維絲拉默依在戀愛中各種心情起伏。
(1)山徑(På fjellet)
雖然透過牧師的幫助使維絲拉默依重新振作，與邪惡相抗衡的日子卻尚未結束。
夏季的夜晚裡維絲拉默依帶著動物們走在山中，心裡感到非常恐懼， 凜冽的寒風如同 黑暗勢力般向她靠近，這股逼迫感壓抑著的胸腔，令她難以呼吸。山谷和峭壁中迴盪 著的奇怪回音，她警覺的四處觀望，走在這荒涼漆黑的山路上，好似被吞滅般痛苦。
(2)親切的男孩(Den snilde guten)
這首詩描寫維絲拉默依與少年勇恩的第一次接觸，也是甘伯格第一次使用「抑揚 五音步」(Iambic pentameter)。41 在《山中少女》全本中，僅有五首詩使用「抑揚五音 步」，全在描寫維絲拉默依與勇恩兩人之間的戀愛關係。
給維絲拉默依，並將自己最喜愛的母牛「娃娃」(Dokka)交付給她。42 勇恩和其他村裡
(3)在耶特勒山頂(På Gjætleberg-nut)
維絲拉默依獨自一人與動物們走在深山中，那裡地形崎嶇、怪石林立，幸好回頭
43 此書被認為是 1833 年出版的《挪威傳說》(Norske Sagn)，作者為費頁(Andreas Faye,1802-1869)，書中記載各種神祕故事，《山中少女》中提到的各種生物，都曾出現于此 書。
失足落水，便興奮的怪叫著。這些奇形怪狀的灰石令維絲拉默依毛骨悚然，好像有一 股邪惡的勢力監控著她，幸虧只要一回頭，海洋就在她身後。
(4)娃娃(Dokka)
母牛娃娃性情溫和，是唯一跟著維絲拉默依來到山腰上的動物，讓她不會感到孤 單，每當哭泣時，娃娃總會依偎在她的身邊。維絲拉默依承認自己滿腦子都是勇恩的 身影，她對娃娃問說：「妳覺得可能有希望嗎？…妳知道我現在心中想念著他嗎？」
(5)孤單的維絲拉默依(Veslemøy lengtar)
維絲拉默依思鄉情卻，她彷彿看見老母親在廚房忙碌，希望自己是那隻向母親撒 嬌的貓咪；她又看見母親為割草的工人準備食物，盼望自己是在休息時間與母親聊天 的女孩，她想像自己變成麻雀，在母親周圍開心地跳躍著；她但願自己是涼爽的海風 環繞在母親身旁；為了使關節炎的母親遠離冷裂的冬風，她寧願化作那扇年久的大 門，緊閉保護母親免於受寒。
當母親彎曲著年邁的身體靠在壁爐時，維絲拉默依知道她正思念著自己的女兒。
她想告訴母親自己在這裡是多麼的孤單，每晚含淚而憩，所有的一切是多麼的陌生且 艱苦，好像有許多冰冷的雙眼窺視著她。在這裡時間似像靜止一般、度日如年，她無 法信任別人，誰也代替不了自己的母親， 她希望自己就是巨人，只要跨兩、三步就能 回到家中與母親相處片刻。
(6)藍莓之丘(Blåbær-lid)
此詩是本章第一首即使孤單一人，卻仍然充滿快樂的詩。除了第一個星期有勇恩 相伴外，維絲拉默依總是感到憂愁害怕，想念著家鄉，她對勇恩的愛慕之情日益見
增，使她在好心情中，漸漸發覺山中之美。本詩是作品67 中的第三首歌，除了原文的 第二段外，葛利格皆有使用。
維絲拉默依發現一大片長滿藍莓的山丘，驚呼這是她看過最美麗的藍莓之丘，原 來這座山還是有美好的地方。她可以在這裡休息好幾天，嘗美味的果實直到心滿意足 為止，這裡就像國王的宮殿，香甜多汁的藍莓如同上好的美酒。
如果一隻大熊來到，牠想要吃多少藍莓都沒可以；如果是狡猾的狐狸想要品嘗藍 莓，即使他是主教的兄弟，也難逃她棍棒伺候；如果貪婪的狼來到這裡，她會撿起白 樺樹枝，往他的鼻子揮去；如果是那位從廈列來的親切男孩，她會以完全不同方式迎 接他的到來。從白日夢中清醒，維絲拉默依暗笑自己的胡思亂想，便回到動物身旁。
(7)幽會(Møte)
本首詩為全文中最重要的劇情之一，敘述者透過維絲拉默依的心思，描寫兩人互 相愛慕且第一次接吻。此詩每段以六句組成，使用抑揚五音步，葛利格選用當中的第 一、二與最後一段詩詞，是作品67 中第四首歌。
星期天，維絲拉默依在山上等待勇恩的到來，這一切就像夢境般緊張卻充滿甜
星期天，維絲拉默依在山上等待勇恩的到來，這一切就像夢境般緊張卻充滿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