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完成式迷思(present perfect puzzle)

現在完成式迷思現像是指現在完成式不能和過去時間副詞並用，如下(Klein 1992: 525)：

(a) a. *Chris has left York yesterday.

b. *Yesterday, Chris has left York.

(b) a. *Chris has left York last year.

b.* Last year, Chris has left York.

(c) a.*Chris has left York some ten years ago.

b.*some ten years ago, Chris has left York.

(d) a. Chris has just arrived.

b. Chris has recently arrived.

c. Chris has been in Pontefact before.

(e) Chris had left Heidelberg yesterday.

直覺上，現在完成式本來就沒辦法和過去時間副詞合用，因為時制上不同。但 (a)~(c)和(e)的對比證明現在完成式是不可和定時時間副詞合用，但過去完成式

可以。另一方面，非定時時間副詞又可以和現在完成式合用，如“剛剛”。而前 者又可以分兩種情形，其中之一才是現在完成式迷思的現象:

Ex. *John has left yesterday

i. Present perfect: *FIN-present Yesterday (INF John leave) ii. Present perfect: *FIN-present (INF John leave yesterday)

在 Klein 的架構下，一個完成式的句子可以被分成限定(finite(FIN))和非限定 (infinite(INF))兩個時間層面，FIN 是指說話時間(TU)和參照時間(TT)的關 係；而 INF 是參照時間(TT)和事件時間(Tsit)的關係。時間副詞可以修飾 FIN 或 INF，而在(a)句中“yesterday”修飾 FIN，由於句子是現在式，自然過去時 間副詞不可合用。(b)的情形才是真的“迷思”， “yesterday”修飾 INF，事 實上修飾一個過去的事件應該沒有理由不合法，但語言現象卻是只允許現在 完 成式和非定時時間副詞(non-positional)合用，所以才稱為“現在完成式迷 思”。Klein 利用特定時間修飾限制(P-definiteness constraint)來解釋(如 下)：

特定時間修飾限制(P-definiteness constraint):

“There are no two p-definite temporal adverbials in a sentence which modify the FIN and INF time at the same time. The reason is clarified as the above: it could be a trivial and hard to catch up for listeners.”

(Klein 1992: 546)

Klein 認為 INF 和 FIN 不能同時被定時時間副詞修飾，除了剛剛句子中的

“yesterday”，在他的架構下，現在式也是一種定時時間的機制。所以先前

“*John has left yesterday”的句子不合法，因為 FIN 和 INF 同時被

“yesterday”和現在式所修飾。但 Klein 的解決方式並不是沒有問題。第一，

特定時間修飾限制(P-definiteness)是語用限制而不是句子本身具有的語意條 件，其實並不能驗證，並且也沒直接動機為何要遵守此語用規則。第二，並不是 每個語言都會有現在完成式的現象。如果是語用現象，則應該大部分的語言都如 此，但在德文和義大利文中都沒有這種現象。這點的解決方式在前人的研究中也 沒有一致的結論，我們在後面章節在多做介紹。

但有趣的是，假設語言能區分成有現在完成式迷思及沒有迷思的兩種類型，

那中文應該靠哪邊站呢?根據 Portner(2003)的說法，英文和德文的不同來自於 對“現在”這個概念不同。英文的“現在式”是必須包含說話時間，但德文的卻 沒有。所以事實上，德文沒有現在完成式迷思的現像是因為與其說德文的現在完 成式為“現在式”，不如說是“沒有特定時制的完成式” 較為恰當。雖然中文 並沒有時制的構詞，但中文的現象卻較靠近英文的情形。因為中文的現在式的概 念較接近英文，德文的現在式的時間解釋可以概擴延伸至未來式的語意。所以，

德文可以允許“Fritz ist in 10 Tagen Krank.”(Fritz is in 10 days sick)，

而中文卻無法使用“*小明十天後生病/一年後很胖”。

無論如何，現在完成式和簡單過去式一個主要的不同點，前者並不能和定時 時間副詞合用，但後者可以。這也說明瞭“…了” 和“就…了”兩者的歧異。

雖然這點證明“…了”並不是過去式，反而上述例子證明“…了”較接近完成 式。但另一方面，前人分析中認為「了²」提供現在時間的說法也可以解決這個 問題。可是，最直接的證據是：「了2」可以和不同的動貌標記以及和非定時過去 時間副詞連用。所以假設「了²」單單只提供現在說話時間的分析是不成立的。

但回到先前的問題，到底“…了”屬哪種完成式呢?前面我們已經介紹持續貌 完成式為“從…起，就…了”的句型，所以“…了”沒有其他成分輔助並不可能

是持續貌完成式。要確定“…了”是現在經驗貌完成式還是現在結果完成式，則 必須要倚賴其他的測試方式。以下我們先介紹經驗/結果貌完成式的差異，再進 一步測試“…了”的完成式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