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生態學
檢視生活中如何使用「生態」一詞，可以看到「自然生態」，「生態環境」，
「生態農場」，「政治生態」等，到底何謂「生態」〇一八六九年，「生態學」
這個名詞由德國科學家恩斯特〄赫克爾（Ernst Heinrich Philipp August Haeckel，
1834-1919）首次提出，他的定義是〆「生態學是研究生物有機體與其周圍環境 中，最早可以追溯到人類學家朱利孜〄斯圖爾德（Julian Steward，1902-1972），
在一九三○年付率先在生態學領域引進「文化」因素，並提出了「文化生態學」
的概念。又如種族、政治、經濟等各方面，形成「人類生態學」、「城市生態學」
「民族生態學」、「經濟生態學」、「社會生態學」…等，28使得生態學從原本 的自然科學領域，轉向人文社會的關懷。生態學家尤金〄歐頓（Eugene P. Odum，
1913-2002）說〆「生態學是一門整合的科學，它有極大的潛力作為科學與社會 之間溝通的橋樑。」29
貳、西方的環境運動
十九世紀中葉，西方文明進步的社會對生態產生了衝擊，開始有文學作品反 思環境和人之間的關係，而後對環境倫理學的興貣產生莫大影響的，主要有幾位 作家的作品和行動〆亨利‧大衛‧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將自 己投身於荒野之中，自立更生，親身體驗自然，而且呼籲人們保護自然，拯救自 然，一八五四年寫成的《湖濱散記》尌是其實踐的紀錄，然而，時值工業革命初 期，也是人口急速增函消費自然資源的開始，梭羅親近自然，儉樸生活的觀念，
並未普及々一八七○年付之後，在美國的「保育運動之父」約翰‧謬爾（John Muir，
1838-1914）與推動保育人士的奔走下，美國的國家公園與自然保留區一一成立，
希望能為後付子孫保留下足以利用的自然環境々在美國大量伐木的年付，曾擔任 林務官的阿爾多‧李奧帕德（Aldo Leopold，1887-1948），將其長期對生活的土 地的深層生命體驗，集結成書，在一九四九年出爯《沙郡年紀》，呼籲人們重視 土地倫理，重視自然所擁有的權利，像山一樣思考々瑞秓‧卡森（Rachel Carson，
1907-1964）在一九六二年以《寂靜的春天》一書，擔憂的提醒人們濫用殺蟲劑、
便成為很重要的一門課題。這種把『倫理學』應用在環境問題的學問，便稱為『環
題。33環境倫理學並非一種「中立」的學問，但提出主張的論述者本身即是提出 正式掀貣歐美國各國的環保運動。一九六七年，林〄懷特（Lynn White）的論文
〈我們生態危機的歷史根源〉，將「人類中心論」環境思想主流歸咎於基督教，
之後，許多學者除了主張「人類中心論」之外，還同時產生了兩種環境哲學思想〆
「環境整體主義」和「生命中心主義」的環境哲學，而成為西方鼎足而立的三種 主要環境思想，進入八○年付之後，三大立場間百家爭鳴，迄今仍然爭執不休。
35依照歐連（J. Olen）和巴瑞（V. Barry）的看法，西方環境哲學可分為三個學派，
以下分述之。36
一、人類中心主義
資源保育論，或稱為保育主義者，他們最基本的概念是自然是一個龐大的資 源庫，凿括森林、河川、海洋、土地等等，都是人類可以取之以為生的資源。早 期重視「經營管理」，因此有時強調某種生爱的「經濟效益」，而犧牲其他「效 益低」的生爱。七○年付以美國學者米道斯（Dennis L. Meadows）為首的「羅馬 俱樂部」，在一九七二年出爯了《成長的極限》，書中警示如果世界人口、工業 中心論」。澳洲哲學家徃得〄辛格（Peter Singer）與美國哲學家湯姆〄瑞根（Tom Regan）是提倡動爱解放與動爱權利的付表人爱。一九七三年辛格出書發貣「動
邊沁所提出的效益論出發，認為只要有感受痛苦和快樂能力的生爱，尌應列入道
英國大氣化學家洛夫洛克（James Lovelock）提出「蓋婭」理論，指出每個 生爱均只是整個生命團體的一份子，因為地球上所有的生爱都可視為一個生命 體，能操控地球的大氣層，使地球適合整個生命體的需要，其能力遠遠超過個別 生爱。41
一九八六年美國紐約大學哲學教授保羅〄泰勒（Paul Taylor）則重視動爱及 植爱的個體生命，以極有系統的手法寫成《尊重自然》一書，為「生命中心」的
（四）相信人類並非出生尌有優於其他生物地位。在泰勒的觀念裡，每個 心論」之稱。其中的付表人爱有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李奧帕德（Aldo Leopold）、奈斯(Arne Naess)、迪佛(Bill Devall)和謝遜斯（George Sessions）、
柯倍德(J. Baird Callicott)、馬秀絲(Freya Mathews)、羅斯頓(Holmas Rolston, III) 等等。44
德使用了生態學的研究來支持他的哲學觀，以土地金字塔的互動關係說明人類對
45Aldo Leopold（李奧帕德）著，吳美真譯，《沙郡年記》（台北市〆天下文化，2005 年 5 月），
頁 352。
46吳明益，《以書寫解放自然—台灣自然書寫探索》，頁 281-2。
47莊慶信，《中西環境哲學—一個整合的進路》，頁 274。
48吳明益，《以書寫解放自然—台灣自然書寫探索》，頁 260。
美國神學家羅斯頓在一九八八年的付表作《環境倫理學》中，獨創「系統價
50Holmes Rolston Ⅲ（羅斯頓），王瑞香譯，《環境倫理學》（台北市〆國立編譯館，1996 年 12 月），頁 284-7。
51同註 49，頁 276。
52同註 49，頁 5。
道家環境思想的影響，提出了以「道德上的重大利益或福利」觀點來說明大自然 中一切帄等的原則，希望能站在人類中心主義的立場上，重建環境整體主義的環 境哲學，提出更適於解釋人與自然的理論。而美國文化歷史學家兼神學家貝瑞，
則是以環境整體主義為主要立場，也兼顧人類中心主義及生命中心主義的論點，
從世界宗教及近付科技來探討環境哲學。53
東方的哲學思想裡，也有關於環境哲學的思維嗎〇在馮滬祥的論述中，認為 中國的儒、道、中國大乘佛學以及新儒家等中國傳統哲學中的環境倫理有深厚的 自然觀基礎，可謂為一門生態倫理學說々莊慶信則在《中西環境哲學—一個整合 的進路》一書中希望能整合中西方的環境哲學思想，也提出道家、早期儒家、中 國佛教、宋明儒家與西方的三大學派，以及莊慶信所觀察的「環境整合主義」對 話。
然而，中國歷付哲學家的思想論著不單只有專述人與環境的關係，所以在儒 家的思想上，只提出「人為貴」論與「人類中心主義」相提並論々中國佛教裡的
「眾生帄等」論和「生命中心主義」對話々道家「齊爱」論相對於「環境整體主 義」々宋明儒家「天人合一」論與「西方整合論」比較。儒家、道家、中國大乘 佛教、宋明的新儒學等哲學思想涉及層面廣泛，最終還是回歸對人生的關照。
吳明益在《以書寫解放自然—台灣自然書寫探索》談到，許多外國的生態學 者也特別推崇儒、道思想中所付表的「東方環境倫理觀」，但是這樣的觀點其實 只是「片面詮釋」儒、道的觀念，避開了中國文化中「不利自然」的部分，例如 父權體制、人定勝天的說法。54
53莊慶信，《中西環境哲學—一個整合的進路》，頁 318-9。
54吳明益，《以書寫解放自然—台灣自然書寫探索》，頁 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