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台關係的開拓(1988-2000)
第二節 李登輝的訪日外交與友台派的聯合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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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民主化與日本可以共有共同的價值觀，成爲促進日華關係的機會，這也是 友台派支持中華民國的一大理由。
第二節 李登輝的訪日外交與友台派的聯 合戰線
一、 1991年李登輝的訪日
李登輝訪日問題的起因是友台派金丸信的提案。1991年6月中旬，金丸 信訪問台灣，他與李登輝總統及錢復外交部長進行會談時，他建議李登輝總 統訪日27。但是，同年7月10日在記者會上日本内閣官房長官坂本三十次表示 李登輝總統訪日是很困難的事。他說，「應該根據『日中共同聲明』進行處 理，需要慎重對應」，表達對李登輝訪日持反對的態度28。台灣方面無視「日 華懇」當時的幹部佐藤信二與藤尾正行，轉向懇談會顧問金丸信尋求協助。
佐藤與藤尾批判金丸專斷獨行，兩人於同月15日召開幹部會議提出辭呈，「日 華懇」與台灣政府關係惡化29。同日，因李登輝總統訪日問題而彼此不滿的
27 〈中華民国の李登輝総統訪日浮上 金丸氏ら招請に中華人民共和国反発、政府苦慮〉，
《読売新聞(東京)》，1991年7月10日，第1版。
28〈李・中華民国総統訪日の動き 政府が鎮静化に懸命 内外に複雑な波紋〉，《読売新 聞(東京)》，1991年7月11日，第2版。
29〈中華民国・李総統の訪日問題 政府“こじれ”を懸念 金丸・元副総理の対応注視〉，
《読売新聞(東京)》，1991年7月12日，第2版。〈李・中華民国総統来日問題に不満 藤 尾、佐藤信氏が日華議員懇役員辞意表明〉，《読売新聞(東京)》(夕刊)，1991年7月15 日，第2版。因爲李登輝總統無視「日華懇」內部不同意見，直接與金丸信交涉，使得佐 藤信二擔心台灣與「日華懇」的關係轉淡，於是向讀賣新聞透漏金丸信考慮李登輝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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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資深成員的反彈。爲此，李總統一方面致力於構築與「日華懇」的青壯派 及年輕成員關係之同時，也開始加強與「日華懇」的資深成員的交流。
二、 1994年廣島亞洲大會的李登輝訪日
爲了打破天安門事件以後國際上的孤立，中華人民共和國認爲日本是衝 破西方陣營對鎖網的「隘道関」，故開始戮力於與日本改善關係。雖然由於 天安門事件以來日中關係迅速惡化，但是1992年10月爲了紀念日中國交正常 化20周年促成天皇訪中以後，兩國關係理當改善。可是，當1993年中華人民 共和國逐漸脫離國際的孤立，伴隨與週邊的國際環境改善以後，越來越不必 顧慮日本，日中關係因而緊張起來。
當時，日本結束所謂的「55年體制」，換言之自民黨一黨獨大制終結，
日本政治進入新政黨躍進的時代。1993年7月18日，第40屆衆議院大選，各 政黨取得議席數如下：自民黨223名、社會黨70名、新生黨4555名、公明黨51 名、日本新黨4635名、共產黨15名、民社黨15名、先驅新黨47 (新党さきがけ)13 名、社民聯4名、無黨派30名。當時引起人們的關心是剛剛結成的各新黨。
各新黨增加議席：新生黨從36名到55名、先驅新黨從10名到13名、日本新黨 從0名到35名。而這些新政黨的中心為日本新黨。
同年8月，「55年體制」結束以後，細川護煕内閣成立。細川内閣是自民 黨以外八個黨派聯合而成立的政權。「55年體制」終結後，與台灣有往來的 自民黨成為在野黨，「日華懇」的影響力降低。台灣與日本新内閣的交流蒙 上陰影。事實上，根據亞東關係協會駐日代表林金莖的意見，因爲細川内閣 是短期政權，中華民囯政府沒有構築對日管道的時間，兩國政府不容易溝通 意見的情況48。而且，隨著成立各新政黨，「日華懇」的形態也改變了，各新
45 1993年6月23日結成、初代黨首･羽田孜。
46 1992年5月22日結成、初代代表･細川護煕。
47 1993年6月21日結成、初代代表･武村正義。
48 黃自進訪問 ; 簡佳慧紀錄，《林金莖先生訪問紀錄》,頁147-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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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認識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台灣的政策就是零和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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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沒有遵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意圖，就會遭到該國的非難。同時台灣政府 亦表達不滿，偶而亦會批判日本政府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態度63。
如上所述，雖然李登輝總統第二次訪日的企圖失敗了，可是友台派繼續 為李登輝總統來日舖路。
總之，可以說李登輝總統訪日問題不僅是日台關係的問題，而且日中關 係的問題。日本政府與日本外務省都擔心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動向。原來李登 輝總統訪日是日本與台灣之間可以決定的事情。但是，即使事實上沒有中華 人民共和國的首肯，日本政府沒辦法決定李登輝總統訪日。當時，友台派主 張李登輝總統訪日目的沒有政治性，且進行訪日的事先準備。雖然最後李登 輝總統放棄訪日，但是，台灣政府派遣行政院副院長徐立德作爲李登輝總統 的代理。這意謂著日本政府考量到，若不允許徐立德訪日，將引發友台派的 強烈反彈，因此拒李迎徐，可説是日本政府在中華人民共和國與友台派之間 取得的妥協點。64。反過來說，因爲有友台派，所以徐立德才可以訪問日本。
於是，友台派對徐的訪問日本有最直接的貢獻。而且，友台派的存在也是日 本政府對中華人民共和國談判時的一個藉口。日本政府利用國内政治上的友 台派存在，可以與中華人民共和國討價還價。
三、 1995年李登輝總統訪美、APEC大阪會議
爲了參加廣島亞運開幕式訪日的行政院副院長徐立德回答記者提問時 表明，今後還會繼續推進日台之間政府高層的接觸，且他表示正努力實現李 登輝總統參加1995年在大阪預定召開的APEC會議。1994年10月12日，台灣外 交部次長在立法院上表明，以李登輝總統參加在印尼預定召開的APEC非正式
63 川島真・清水麗・松田康博・楊永明，《日台関係史 1945-2008》，頁163。
64 〈日中外相会談 アジア大会に中国参加で最悪の事態回避 アジア外交立て直し急 務〉，《読売新聞(東京)》，1994年9月27日，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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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袖會議為目標，若有困難，則希望由行政院長連戰作爲李總統的代理與 會。總之，台灣實務外交的目標就是總統或行政院長能參加APEC非正式領袖 會議。
當時村山富市内閣表明「重視日中關係，把日中共同聲明作爲基礎，發 展友好關係」，「沒有支持『兩個中囯』」。村山首相在首相官邸與榮毅仁中華 人民共和國國家副首席會談時，重新表明同樣的意思。可是，11月1日，森 喜朗執政黨自民黨幹事長與爲了參加「亞洲公開論壇」訪日的郭婉容、張京 育等政務委員舉行會談。該年的APEC的部長會議與非正式領袖會議在印尼的 雅加達(Jakarta)與茂物(Bogor)召開，但是在這個會議開幕之前，李登輝總 統發表放棄參加非正式領袖會議。前一年的APEC西雅圖(Seattle)會議時，
因爲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對李總統出席，所以李總統決定不參加該會。這次的 APEC印尼會議時與前一年一樣，雖然李總統收到正式的招待書，但是他放 棄，改派代表與會。從台灣政府的角度而言，原來應不滿這樣的發展，但是 李總統採取優先參加會議的策略。還有，李總統提及廣島亞運時表示「日本 關心這個問題就好」，了解日本政府在對中關係上沒有辦法執行日本獨自的 政策。並且，李總統表示欲參加1995年的大阪APEC會議的意圖，他提到「能 否參加要看日本政府的決策」，表明對日本政府的期待。可是，在雅加達 (Jakarta) APEC會議閉幕以後的共同記者招待會上，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 長錢其琛表示「台灣可以派遣經濟主管方面的政府官員」，主張「這個就是 APEC的意思」。還有，1995年APEC主辦國本的河野洋平外務大臣陳述「身為 主辦國將比照往例，謹慎處理議程」，間接暗示不歡迎李總統的訪日。而且，
在村山首相與江澤民總書記第一次碰頭的APEC非正式領袖會議附帶的個別 會議上，江澤民總書記表示「(日本政府)明年的大阪會議時應該採取西雅圖 (Seattle)方式」，村上首相回答「打算沿用西雅圖(Seattle)與印尼的方式 對應」。總之，村山内閣時期，日中兩國已經決定不邀請李登輝總統參加AP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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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領袖會議65。
與此同時，美國柯林頓政權接受1995年6月7日到12日李登輝總統訪美。
這個訪問條件是「以個人資格的非正式訪問」、「不做公開活動」。李總統了 解美國國務院擔心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關係惡化，他把公開活動限定與洛杉磯 (Los Angeles)的美國在台灣協會主席、洛杉磯(Los Angeles)市長、在美華 僑等，並且中止在康乃爾大學(Cornell University)預定舉行的記者招待 會。可是，李登輝總統爲了1996年3月的總統大選，展開大膽的政治發言。
李總統參加母校康乃爾大學的畢業典禮演講，題目是「民之所欲、常在我心 (Always in my heart)」。這個演講中使用「台灣」的國名23次，他主張台 灣的國際貢獻就是把經濟發展與民主化的台灣成功經驗(台灣經驗)傳遞給 發展中國家，提出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主席江澤民進行會談，還有表明繼 續爲了打破台灣國際孤立的努力66。
當初的柯林頓政權反對李登輝總統頒發簽證，但是，美國國會歡迎「台 灣的民主化」，參眾兩院全場一致通過歡迎李登輝總統訪美的決議。由於這 樣的國會壓力，柯林頓政權頒發簽證，實現了李登輝總統訪美。中華人民共 和國政府擔心李登輝總統訪美以後，還會訪問其他國家，因而採取強硬的政 策67。
還有，由於台北駐日經濟文化代表處新聞組長張超英的幫助，日本朝日 新聞或讀賣新聞等的重要媒体報導了李登輝總統訪美的新聞。因此，李登輝 總統在日本的知名度變高68。
6月12日，從美國回來的李登輝總統在台灣的中正國際機場舉行記者招 待會。當李總統被問及是否訪日時，則表示「(是否實現的)關鍵不是我，需
65 浅野和生，《台湾の歴史と日台関係》(東京:早稲田出版，2010年)，頁152-154。
66 平松茂雄，《台湾問題――中国と米国の軍事的確執》，頁168。
67 田中明彦，《アジアのなかの日本》(東京:ＮＴＴ出版，2008年)，頁179。
67 田中明彦，《アジアのなかの日本》(東京:ＮＴＴ出版，2008年)，頁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