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我教了啊!但是學生就是學不會,我哪有甚麼辦法!」這句話對許多教師而言其 實不陌生,可能自己說過,也可能經常聽到同事這麼說著。在教學現場教師經常碰到的 現象就是:教師很努力的備課,也很用心的在進行教材內容的講解,期待學生在教師「教」

的過程中學會教師簡化或挑選後認為重要的概念。不幸的是,教師與學生之間的認知是 有所差距的,教師認為重要的,學生並不這麼認為,因為大多數的教學都與生活無關,

所以抽象的符號與圖像只對有興趣或能力好的學生產生作用,對於那些看不懂、聽不 懂、做不來的學生而言,不同的課程內容也只是形狀不盡相同的「無字天書」或「超凡 動作」而已。所謂「不同課程能夠培養學生不同的知識與技能」的課程目標,宛若將學 校當成是工廠,學生是原料,教師是工廠設備,只要將原料送進工廠,「必定」可製造 出品質相當的成品,對實務現場的教師而言,這個目標充其量只是一個理想狀態或自欺 欺人的假象。2008 年天下雜誌刊載一篇標題為:「哈佛的難題:聰明、會考試,卻不會 問問題 」的文章,內文大概是這麼說著:「哈佛大學一項學生學習成效調查結果,在哈 佛教授間投下了一顆震撼彈。哈佛大學伯克教學中心(Derek Bok Center for Teaching and Learning)針對二十門課的教授、四百位學生,分別調查老師與學生是否掌握課堂「核心 概念」(Big Idea)?結果竟然跌破教授眼鏡,只有不到三成的學生,抓到教授在那門課想 傳達的核心概念。我們假設前述的課程目標是成立的,哈佛就是一間全美設備最為精良 的工廠(諾貝爾獎的教授),而該工廠也擁有全美品質最佳的產品原料(來自全美 6000 名頂尖的高中生),如此的完美組合,所製造出的產品應該是最好的,但是結果並非如

此,因為在教學現場不乏「教師假裝在教,學生假裝在學」、「學生考了高分,卻不會問 問題」的窘境。到底「教」與「學」之間出現了甚麼問題?在教育現場經常可以見到教 師負責任地將課程進度講解完畢,而學生則假裝煞有其事地拿著筆、打開課本、認真做 筆記(此時學生可能心不在焉,想著待會放學要去哪裡玩樂,還有回家之後可以看得電 視節目或玩得線上遊戲…),學生只要不吵鬧、不說話、不影響老師的上課,大概就能 安全地「脫離險境」,不致於招惹老師而被處罰或記過,而老師就像按表操課一樣完成 教學的工作。類似如此「相敬如冰」的教學,其實也被認為是「好」的教學典範,主要 的理由是:教師能認真地依據考試進度完成既定的教學內容,而學生也能專心地聽從老 師的講解與說明,成績表現符合家長與學校的期待。然而,這種樣的方法其實也產生了 不少的問題,如:師生衝突、學習動機低落、學生缺乏較高層次的認知能力等。學校教 育習慣於直接傳遞明確的知識,並從紙筆測驗中瞭解學生對知識的記憶程度,而這也是 教師協助學生擁有(建構)知識的主要方法。但是,學生即使得高分也並不意味著深刻 的理解,因為測驗僅能評量到較低層次的認知,至於較高層次的認知能力(如應用、分 析、評鑑、創造等)就不是紙筆測驗能夠評量得到的。針對此,教學的關鍵不是「教甚 麼」的問題,而是「如何教」。學生習慣於被動接受答案,當然也就會缺乏探索知識、

解決問題或創造思考的能力,同時也扼殺了大腦主動追求意義的能力,學習效果相當有 限。所以,「如何教」的概念應突破傳統壓迫式的教學架構,以學生為主體,透過對話 討論與實際情境來增進正面的學習情緒,鼓勵學生從分組實作當中形成知識與技能,進 而發展多元智慧的能力,促成經驗不斷生成的動態歷程。

體育課呢?體育課是否也如上述一樣,教師的講解與動作示範只是完成應該要完成 的教學步驟,學生的分組競賽只滿足了高技能學生展現優異運動能力的場域,低技能學 生在當下該如何自處?如果兩兩相約至樹下聊天休息,則可能會被老師責罵;假使不情 願地參與分組競賽,有可能產生「虛偽的參與」(fake engagement)的現象、成為比賽中

「有能力的旁觀者」(competent by-stander)(Hastie & Siedentop, 2006)、或者「無活動」

狀態(謝維玲,2009)。那麼,體育課對部分學生(通常是低技能的學生)不就是另一 場學習的噩夢了嗎?教師面對這個教學現象又應提出甚麼樣的教學策略,來提升學生參

與身體活動的時間量以及學習動機呢?而身體活動除了能表現出生理學所談論的各種 有利數據與現象之外,對於大腦的發展是否也有同樣的效果呢?假設運動有利於大腦的 發展,要進行多少活動量的運動達到顯著的效果呢?如果說教室是教師從事教學活動的 空間,倒不如說教室是「教」與「學」彼此產生交互作用;是學生激發創造思考產生學 習的地方;也是師生在自然情境下的互動與對話,其內涵並非單向的研究典範可以預測 或控制。由此可見,「如何教」1(how to teach)比「教甚麼」(what to teach)更重要、更複 雜,教師必須要在教學的不同階段進行反思,並透過不同的教學策略讓學生能主動參與 學習。誠如Hart(1981, 1983)所說的,「大多數人類的行為都是學來的,而且大腦是學習 發生的地方」。所以,在探討「如何教」之前,我們應該先對大腦的運作模式與學習傾 向有所認識,再來談論「與腦相容的課程與教學」 (brain-compatible curriculum and teaching)的應用,方能創造更有效能的學習。截至目前為止,國內外 已有多位學者提出

「與腦相容」的課程與教學觀(王建雅、陳學志,2009;吳樎椒、張與樑,2008;陳沛 嵐、曾玉村,2009;梁雲霞,2003;鄭谷苑、郭俊賢,2004;Caine & Caine, 1990, 1994, 1995; Caulfield, Kidd, & Kocher, 2000; Green, 1999; Hart, 1981, 1983; Jensen, 2000a, 2005, 2008; Kotchabhakdi, 2005; Madrazo & Motz, 2005; Nunnelley, Whaley, Mull, & Hott, 2003;

Pool, 1997; Roberts, 2002; Sousa, 2001, 2003; Sylwester, 1995; Tileston, 2000, 2005; Vanderbilt, 2005; Westwater & Wolfe, 2000; Willis, 2007; ÖZEL, BAYINDIR, ÖZEL,

& ÇİFTÇİOĞLU, 2008),還有數篇以腦為基礎學習(brain- based learning, BBL)的實徵研 究(謝維玲,2009;Duman, 2010; GÜLPINAR, 2005; Nuangchalerm & Charnsirirattana, 2010; Respress & Lutfi, 2006; Tüfekçi & Demirel, 2009),遂形成所謂「與腦相容的學習理

1 「如何教」大致可藉由 O’Sullivan(2003)援引 Cochran-Smith 與 Lytle 在 1999 年所陳述教師學習如何教學 (learn how to teach)的三個基本概念來加以描述:實踐前的知識(knowledge for practice)、實踐中的知識 (knowledge in practice)、實踐後的知識(knowledge of practice)。也就是說,教師在教學不同階段經由教學 的實踐而獲得實踐知識。比方說,「實踐前的知識」代表著教師課前對學科內容、教學方法以及教育理 論等理論知識基礎熟知的程度;「實踐中的知識」指的是教師實務知識,是教師實踐行動認識論的基礎。

說明教師如何在一套暗默理論的運作下,與外在環境行互動,採取慎思熟慮的行為,建構教師個人的

「真實」(陳美玉,1996);「實踐後的知識」的基本假設是教師需要對教學、學習者、學科內容、課程 設計以及學校教育進行系統化的探究,所得的結果才能形成所謂的實踐後的知識。因此,教師可以是

「知識的共同建構者」(co-constructors of knowledge)或者「課程的創造者」(creators of curriculum),其角 色是教育改革的重要媒介,也是學校的領導者。

論」(brain-compatible learning theory),開拓了課程規劃與教學實踐的新視野。

事實上,早在 1970 年代,「腦」2(brain)這個字就已經出現在當時很流行的自助手冊 之中,取代了「心智」(mind)這個字,另有兩本相當受到關注的書本,其中之一為Tony Buzan在 1974 年所撰寫的《Use Both Sides of Your Brain》;另一本是Betty Edwards在 1979 年所書寫的《Drawing on the Right Side of the Brain》。到了 1980 年代,建構在過去有關 腦以及與教育相關的研究基礎上,以大腦為基礎的教育(brain-based education)逐漸成為 一個新的領域,其中由Leslie Hart在 1983 年所撰寫的《Human Brain and Human Learning》

建立了大腦功能與傳統教學實踐的關係而成為一個新典範(new paradigm)。同年,基於 大腦為基礎的教育理論,Gardner(1983)撰寫《Frames of Mind: The Theory of Multiple Intelligence》,提出多元智慧理論,強調不同的認知形式(ways of knowing),改變了教師 對傳統課程與教學或智商的看法;又如Caine與Caine(1991)所著《Making Connection:

Teaching and the Human Brain》,將重點聚焦在大腦與教學的關係。到了 1989 年七月,

美國總統布希宣告二十世紀的最後 10 年是「大腦的十年」(Decade of Brain)、世界經濟 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教育研究與革新中心也進行跨國性「學習科學與大腦研究計 畫」、日本社會技術研究開發中心所推動的「大腦科學與社會」研究方案等(陳沛嵐、

曾玉村,2009),其他區域或國家(如歐洲、新加坡、中國大陸)也都陸續提出與腦科 學相關的研究計畫。隨著這股世界潮流,學術界也燃起了與大腦相關研究的燭光與熱 情,尤其是醫學方面的研究更受到大家的注目,同時也發展出許多與大腦相關的學術領 域,例如:免疫學(immunology)、基因(genes)、情緒(emotions)、藥理學(pharmacology) 等,而且來自於認知科學家、神經科學家、心理學家、教育研究者等不同領域的學術社 群,皆相繼投入大腦理論與學習關係的相關研究。其中,從神經科學與認知科學針對人 類學習的機制提出三點主要發現:其一、學習能改變大腦的結構;其二、結構的改變修

2 Sousa(2001)指出,「brain」與「mind」並非等同的,而且是不同的實體。他認為 brain 是由分子與原子 所組成的身體器官,是學習、也是執行命令的器官;而 mind 則超越頭部與其一切貫穿身體的操作機制。

當然,brain 與 mind 是彼此聯結與糾纏在一起的,每過幾年,幾乎腦中的原子就會重新配置,即使如 此,但是每個人的希望、記憶與夢想是不會隨著原子的改變而改變。因此,mind 具備意識自己的能力,

即意識(consciousmess),它可以瞭解個體所處的環境,並且會使用語言來進行簡要式的表達與陳述,同 時也會根據已有的經驗就生活中一切事物賦予意義與目的。進一步說,mind 是沒有邊界的,它滲透於身 體的每個細胞。所以,當談論大腦功能的時候,mind 可能超越我們所能夠想像或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