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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士今天答辨

在文檔中 西红柿王 (頁 144-165)

萧工说:“ 事实的真相是那只蟑螂是被药饵毒死的。我闻出了毒油饼的 味儿。” 大家正不知下一步怎么办呢,只见小楼里走出年轻的军人。

“你们来得好早!活蟑螂带来了吧?让我们试一试蟑螂谷的威力,一定 不会失望的!” 他说。

硕士今天答辨

事情就坏在那套水蓝色的真丝裙上。

中文系女研究生林逸蓝是这座全市最大的图书馆的常客。图书馆是不 许带包进阅览室的。她先把笔记本等从包里拿出来,把旧书包推向存包处柜 台里的服务员,接了号码牌要走。

“喂!瞅瞅东西拿全了没有?甭转眼功夫又回来折腾!今儿就我一个人,

没耐心专门为你一个人服务!” 女服务员无缘无故恶狠狠地说。

“都拿全了。绝不会再来麻烦你。” 林逸蓝说着矜持地离开了存包处。她 不认识这女人,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毫不相干的人这么大的火气。躲远点吧,

林逸蓝今天要为自己刚选定的硕士论文题目搜集资料,不愿为了这点小事破 坏情绪。

“要是一会儿就回来折腾,收一块钱!” 女服务员憋着劲要跟人吵架,见 没拱起林逸蓝的火,不依不饶地追加了一句。

“放心好了,我到吃午饭的时候才会再来麻烦你。我得拿了钱到咖啡厅 买吃的。” 林逸蓝笑嘻嘻地说,同宿舍的晚平说过,她这副模样时最气人。

“什么?你的包里有钱?我们这里不存现金!拿走!拿走!” 服务员象逮 到了贼赃,高兴得大喊大叫。

其实很多人的存包里都有钱,彼此心照不宣就是了。逸蓝一时疏忽,

把秘密抖了出来,服务员就得了理。

逸蓝不愿意在读书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个钱包。你到书架上去找书,钱 包是带还是不带?扔在桌上不踏实,挟在手里不方便。索性把钱藏在书包里,

从来没有丢过。可惜这回露了馅。

“我包里没有钱。” 林逸蓝只有撒谎。

“哼!没有钱?!告诉你,丢了概不负责!” 女服务员总算没强硬到搜包 的地步,气哼哼地把林逸蓝的书包塞到角落里。

“好了,好了。不要你负贵。” 逸蓝急匆匆地走出存包处。时间那么宝贵,

她可不能老在这里磨蹭。

顺着旋转扶梯走到二楼,拐弯处有一座玻璃匣子般的公用电话亭。林 逸蓝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糟了!晚平的男朋友来过电话,说好不容易搞到票,今晚七点在音乐 厅大门口约会。

“我马上要到乡下去采访,没机会再给晚平打电话了。你可千万别忘了!

我会象望夫石一样等着她!” 那个记者再三叮嘱。

“我一定转告她。” 逸蓝很庄重地说。她还没有男朋友,对女友的社会关 系就格外有分寸。

晚平当时到小卖部去了,逸蓝想一会就告诉她。就在此时,来人喊逸 蓝,说她的论文指导老师陶教授叫她。

先生有请,逸蓝不敢怠慢。

“你这个选题:关于中国当代女作家的共性与个性。据我所知,是有相 当难度的一个题目。它将从宏观上对女作家这一独特而神秘的群体,做一个 细致的解剖。它将探讨女作家创作中的普遍规律和特殊规律,揭示女作家写 作的内在驱动力… … 只是你将查阅极为浩繁的资料,工作量是非常之大的。

你必须从现在就着手准备… … ” 陶教授对得意弟子侃侃而谈。

林逸蓝从教授平和的语气里听出紧逼感。从教授家出来就直接到图书 馆来了。晚平早上嘟囔过一句她的行程,好象今天也将外出,得马上通知她 音乐厅的事。

逸蓝拧开电话亭的玻璃门。“ 投币电话” 几个字把她的手固定在半推半 关的尴尬角度。

她的真丝裙连一个兜也没有。也就是说此刻她身上连一分钱也没有。

今年流行真丝裙。对一个穷而美又心高气傲的女学生来说,夏天穿什 么衣服真是让人焦虑的事情。你必须在早春就象灵敏的猎狗一样,嗅出今夏 的流行面料。街上流行红裙子,那是很古老的说法了。现在不是流行某种颜 色而是流行某种质地。逸蓝是在春寒料峭的时节买的这件墨水蓝的裙子,价 钱要比赤日炎炎时便宜一半。这件裙子给逸蓝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在 公开的场合,它使主人又高雅又娴静。在校园老先生的眼里,会觉得这个女 学生朴素而谦虚。要知道他们老服昏花的,已经分不清质地的好坏,只能懵 懵懂懂看出一团颜色了。

真丝裙今天可给逸蓝带来个大麻烦。打电话只要五分硬币,可逸蓝不 知道到哪里去找。

她无助地翻着笔记本,想从里面突然掉出一个钢蹦。这当然是痴心妄 想,她从来就没有在本子里藏钱的习惯,现在怎么会掉出钱来!

退回服务间去拿包吗?逸蓝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她没法在那么决 绝地高傲之后,再去央告恶狠狠的女服务员。

怎么办呢?

只剩下跟别人讨五分钱这条路了,在这个一根冰棍都要几角钱的时代。

讨五分钱当然算不了什么了。逸蓝虽然从来没于过这营生,但她宁愿对不认 识的人低一下头,也不愿意向那个女人服软。

于是女研究生林逸蓝耐心地等在旋转楼梯口。

时间还早。加上这几年知识恶性贬值,到图书馆的人比以前少多了。

五分钟过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楼,逸蓝当然也没有说一句话,她却疲倦 起来,委屈起来。她从没跟人要过东西,虽然她的父母只是城市大杂院里的 普通人。第六分钟,来了一位老先生,步履蹒跚地往上爬。逸蓝赶紧跑过去搀 扶他,他气喘嘘嘘地说:“ 谢谢谢谢。” 逸蓝反倒没法张嘴要五分钱了。

接着上来两位纯情的女孩,她们的裙据飘飘。林逸蓝很谦和地说:“ 小 姐,能否帮我一个忙?借给我五分钱?我想打个电话,告诉我的朋友… … 啊,

不,不是借,是给… … 因为我没法还你们… … 其实也不是绝对的,假如你们 能等到中午… … ”

简直是语无伦次。林逸蓝好不容易说完这些话,活象一个真正的乞儿,

眼巴巴地等着人家发落。

两个女孩先是愣怔了一下,在她们短短的生涯里还没碰到这么斯文的 乞丐。然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因为我们的裙子,我们身上也没有一分 钱!”

焦虑中的林逸蓝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一点!

可恶的裙子!

林逸蓝决定调整战术,她向一位胸前有兜的男士走了过去。清晰地说:

“ 我需要五分钱打个电话,您是否可以帮助我?” 比之第一次,简洁明快了

许多。

那位男士很豪爽地把钱夹拿出,打开,热情地说:“ 小姐,我很乐于帮 你的忙。只是非常不巧,我这里只有一张百元钞票。”

林逸蓝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她悲壮地决定立即下去接受那个恶女人的侮辱,好马上把晚平的电话 打了。再耽误下去,要是联系不上,岂不误了大事!

这时,逸蓝突然觉得身边一暗,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一侧.向她伸 出一只棱角分明的手,手上托着一枚亮晶晶的分币。

林逸蓝此时看见这五分钱,真有看见银子的感觉。

“给你。” 他明确地说,白闪闪的牙齿象一排贝壳。

“噢!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逸蓝惊异地打量着他:三十上下的年 纪,很普通的衣着。只有脚下的白网眼皮鞋,质量好象还不错。象所有出没 图书馆的人一样,腋下夹着书。

“真是个读书人。你为什么不先拿了钱去做你的事,反倒这么刨很问底?

不要以为你所遇到的困境是唯一的。在这座电话亭前,你绝不是第一个窘逼 的人。” 他很随意地甩了一下头发,接着说:“ 在这个地方,某个漂亮的女孩 向别人伸出手去,只能是这个原因。”

他在一大堆枯燥的词汇之中巧妙地恭维了林逸蓝。

“谢谢。” 林逸蓝淡淡一笑,恭维他的男孩子多了。她小心地伸出手指去 拈那枚硬币。

因为长期的洁身自好,她不愿意同不相识的男人肌肤相亲。

高大的男子看出了这一点,就把那枚硬币放到了楼梯的扶手上,好象 他们在火炬接力。

“谢谢啦!” 林逸蓝被人窥破了用意,拿了人家的钱还要嫌人家脏,很不 好意思,只有连连说谢。

“现在的五分钱只相当于过去的一分钱,我在马路边拣到一分钱… … ” 他幽默地哼了一句遥远的歌词,“ 区区小事,不必言谢。你为了筹资,已经 耗费了相当的时间,还是赶快给你的男朋友打电话去吧。”

“不是男朋友,是女朋友。” 林逸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素不相 识的人强调说明这一点。

那个高大的男人转身走了,不知他听到没有。

“哎,我怎么还你的钱呢?” 逸蓝突然冒出一句,她只是想和那人再说 点什么。

“不必还。虽说傻不过教授,穷不过博士,这点钱还是有的。” 他背对着 林逸蓝说。

逸蓝填进硬币,拨通研究生院的总机。接线小姐有气无力地说,你好。

她赶忙报出分机号码。宿舍楼道里响了半天铃,才传来看门老大爷涩哑的声 音:“ 要哪儿?大点声说。”

逸蓝急急报出晚平。“ 好嘞!别急啊姑娘,我这就给你找去。等着。我 这腿脚可不大好… … ” 老人家念念叨叨地走了。

逸蓝这个急啊。终于,听筒里响起晚平含糊不清的声音:“ 谁呀?” 她 嘴里一定含着一枚大大的杏话梅。

突然听筒里响起怪异的干扰声。

“我是逸蓝今天晚上七点你到——” 话筒象被人掐断了脖子的黑鹅,再

也传不出任何声音。投市电话为您服务一次的时限到了。它提醒过了你,你 没有继续给它喂钱,对不起,它就罢工了。

逸蓝气愤地发着呆。也许她不说“ 我是逸蓝” 这几个字就好了。节省 下来的时间刚好够说“ 音乐厅门” 。可是逸蓝若不报出名姓,晚平会听从一 个莫名其妙的半截子电话去赴约吗?

一切又要从头开始了。这一次逸蓝不再犹豫,只有一条路,甭管遭多

一切又要从头开始了。这一次逸蓝不再犹豫,只有一条路,甭管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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