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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灣族古樓部落,位於屏東縣離潮州市區不遠的來義鄉古樓村,看似離平地相 近卻依然保留祖先留傳下來的文化氣息。每五年的秋分時刻,Maljeveq 祭典正式舉 行前至隔年 pusau(送祖靈)結束,之間的祭儀流程複雜繁瑣,但當地人仍遵照固 定的祭典儀式依序執行。此外,透過文中彙整,有關口述流傳古樓部落的由來或是

Maljeveq 源流之真實歷史,無論是傾向真實性或是故事性,皆是和文化緊密相連。

因此,如果說舉行 Maljeveq 祭典,頭目是部落的核心人物,巫師和祭司則是舉行

Maljeveq 祭典的關鍵角色。藉由第十一屆(2014-2015)古樓 Maljeveq 祭典之實地 調查,以下將祭儀與祭歌的研究成果統整說明:

一、祭儀

Maljeveq(五年祭)和 Pusau(送祖靈祭),兩次舉行的祭典時間相隔一年,若 從字面容易誤以為是兩個不同的祭典,但 Pusau 舉行的涵義是代表真正完成 Maljeveq 祭典的標誌。此外,Pusau 舉行的儀式流程和 Maljeveq 大同小異,依照 Maljeveq 祭典的「前祭」、「主祭」和「結束祭」依序說明。Maljeveq 祭典「主祭」

的前十日會舉行「前祭」,而前祭首日的代表儀式乃「卜選主、副祭司(pa kivadaq ta palaingan)」,以及「約期(kicun)」。但是 Pusau 的「前祭」只會進行「約期」則 不再舉行卜選主、副祭司。另外,Maljeveq「前祭」還有舉行,「獵區遮護祭(paselem

tua cemecemer)」、「祈福的儀式(seman ljuqem)」、「村落遮護儀式(paselem tua qinaljan)」,但 Pusau 的「前祭」則未舉行這些儀式。

Maljeveq 祭典之「主祭」第一日開始會舉行,「迎祖靈儀式(pucevulj)」,以及

「第一次刺球活動」、而後幾日進行「歡送祖靈(惡靈)儀式(pusau ta qaqetitan)」、

「歡送祖靈(善靈)儀式(pusau ta kavuvuan)」,和「第二次刺球活動」。但 Pusau

「主祭」除了未舉行「刺球活動」之外,主祭進行的儀式和 Maljeveq 相同,並於 送祖靈完後增加「收貢禮」的活動。

Maljeveq 主祭後的「結束祭」,依序兩日進行「解除恢復平常生活之儀式(kisan aljak )」, 代 表 村 里 恢 復 平 靜 的 生 活 和 「 解 除 獵 區 遮 護 祭 ( semu paselem tua cemecemer)」。但 Pusau 除了進行上述兩個儀式之外,在 kisan aljak 後日增加「出 獵儀式(mavesuang)」,隔天才舉行「解除獵區遮護祭」。最後,舉行「解除村莊村 遮護儀式(semu paselem tua qinaljan)」和「祈求寬恕(kisu tjapai)。

二、祭歌

Maljeveq 至 Pusau 祭典中,總共會聽到五種曲調於儀式和活動之間。

1、第一種曲調:Maljeveq 祭典之主祭第一日的迎祖靈時刻,由祭司領唱的《迎 祖靈之歌— pucevulj》領唱,如【譜例 3】,而此曲調的歌唱方式,多屬於單旋律同 音反覆進行的演唱形式,因此是「朗誦式(Recitative)」的唱法。但特別是,此 曲調歌唱總共有五段,前四段是領唱完後,由眾人歌唱起第二種無搭配舞蹈的 i-ya-qu 曲調,但第五段則不用覆唱。此外,領唱共有五句,眾唱歌詞和前四句相同,因

此是祭歌中唯一的「固定」歌詞。不過,此曲調亦僅有於 Maljeveq 祭典出現,Pusau 時則不唱。

2、第二種曲調:無搭配舞蹈的 i-ya-qu 曲調,只要 Maljeveq 祭典至 Pusau 祭典 皆可以歌唱如【譜例 12、17】,此外曲調的演唱方式,可以分為一人歌唱之「唱誦 式(Chant)」唱法,和領唱與眾唱搭配的「應答式(Responsory)」的唱法。另外,

在古樓有時會聽到稱此曲調為「坐著 i-ya-qu」,不過因為此曲調並非僅能於坐著才 可以演唱,因此只是區分有跳舞的 i-ya-qu 之辨別稱法。

3、第三種曲調:是搭配舞蹈的 qu 曲調,在古樓常聽到稱之「跳舞的 i-ya-qu」,和第二種曲調相同,只要祭典期間皆可以歌唱【譜例 23】。而曲調的演唱方 式,亦是可以分為一人歌唱之「唱誦式」唱法,和領唱與眾唱搭配的「應答式」的 唱法。

4、第四種曲調:有關「獵人的歌(非舞蹈)」,如【譜例 27】。而曲調只限制於 祭典期間才可以歌唱。另外,此曲調通常會和大家聚集在一起時歌唱,形成領唱和 眾唱的「應答式」唱法,不過,眾唱的銜接則是歌唱下述第五種搭配舞蹈之曲調。

5、第五種曲調:是有關獵人的歌之搭配舞蹈的曲調如【譜例 28】,此曲調的進 行,一定會是大家聚集在一起歌唱,因為需要搭配強烈的舞蹈,所以歌唱方式基本 上會和第四種曲調形成領唱和眾唱之「應答式」唱法,但也有單一歌唱第五種曲調 之「唱誦式」唱法,。

而藉由上述曲調的分類,除了第一種曲調是「固定」歌詞之外,其他曲調皆是

「非固定」歌詞。此外,整個祭典中有三種歌唱方式,分別為「朗誦式」、「唱誦式」

和「應答式」之單旋律形式的唱法。以及可分為「舞蹈」和「非舞蹈」搭配之曲調。

三、統整

最後,透過本文曲調分析之成果,以及上述所探討之曲調種類序號,將目前 採譜的記錄以曲調區分,其中周氏《歡樂歌舞》的採譜中,由於歌詞記載有關獵 人的歌,但其歌唱後方仍有加上 i-ya-qu 因此無法確認此曲的曲調種類,但透過其 採譜旋律仍歸類為第四種,如下:

(一)、許皙雀採譜統整:

名稱 曲調序號 註

1 《Shenainatsmas 神歌》 1+2 【附錄 11】

2 《Puyako 刺球前之歌》 2 【附錄 16】

3 《Pusawu 送惡靈之歌》 3 【附錄 25】

4 《Zamayin 英雄(豐獵之歌)》 4 【附錄 31】

5 《Si Pusawu Duyavu(送祖靈之歌)》 2 【附錄 20】

6 《Pusawu 奉獻歌》 2 【附錄 21】

(二)、廖秋吉第一次採譜統整:

(三)、廖秋吉第二次採譜統整:

名稱 曲調種類 註

1 《呼喚神靈 pucevulje》 1+2 【附錄 12】

2 《刺球前祈福歌 puyaqu 一》 2 【附錄 17】

3 《英雄頌 Zemiyan》 4+5 【附錄 32】

4 《奉獻歌 Puyaqo 二》 2 【附錄 22】

5 《迎(送)祖靈歌 Puyaqo 三》 3 【附錄 26】

名稱 曲調種類 註

1 《英雄頌 Zemiyan》 4+5 【附錄 33】

2 《祈福歌 Pakiljeveq》 2 【附錄 18】

3 《呼喚神靈 pucevulj》 1 【附錄 13】

4 《迎送祖靈歌 Pusau》 3 【附錄 27】

5 《奉獻歌 sikiqavaqavai》 2 【附錄 23】

(四)、周明傑採譜統整:

(五)、吳慧嫻採譜統整:

名稱 曲調種類 註

1 《招請神靈的歌(pucevulj)》 1+2 【附錄 15】

2 《勇士之歌》 4? 【附錄 24】

3 《感恩祈福之歌(iqaun ta vuvu)》 3 【附錄 28】

4 《送靈歌(sipusausau ta vuvu)》 3 【附錄 29】

5 《歡樂歌舞》 4? 【附錄 34】

名稱 曲調種類 註

1 《迎祖靈之歌— pucevulj》 1+2 【譜例 3】

2 《刺球之歌—i-ya-qu》 2 【譜例 12】

3 《迎祖靈之歌—i-ya-qu》 2 【譜例 17】

4 《送祖靈之歌—i-ya-qu》 3 【譜例 23】

5 《獵人的歌(非舞蹈)》 4 【譜例 27】

6 《獵人的歌(歌舞)》 5 【譜例 28】

古樓第十一屆 Maljeveq 至 Pusau 祭典,無論是前祭、主祭或是結束祭儀每一 項儀式過程皆為繁瑣複雜,但古樓人至今仍遵循祖先留傳的儀式嚴謹執行。而祭儀 間歌唱的曲調,雖然未有曲名可以提示,但古樓人聽到領唱者歌唱的旋律曲調,就 可以清楚分辨曲調的類型延續歌唱,從中不難看出,部落的團結與默契。此外,祭 歌曲調的歌唱,皆可形成「應答式」唱法,表面上看似單純屬於「領唱」和「眾唱」

呼應的歌唱方式,但從旁觀察,其背後涵義乃傳達教育和傳承的功能。

透過此次的祭歌曲調分析之成果,除了將曲調進行採譜與分類為目的之外,亦 是將過去的採譜記錄統整,並提供未來研讀的讀者有對照的資訊。此外,耆老們歌 唱之歌詞涵義亦是本文之重點,由於,目前部落年輕人於外地工作較多,因而許多 歌唱中的語言意思並不是非常清楚。因而亦透過此次調查和彙整,能夠協助未來傳 承教唱時,有範例提供古樓人參考。

最後,透過此次實地的參與古樓 Maljeveq 和 Pusau 兩次祭典,除了透過儀式 的流程中,瞭解 Maljeveq 每一個儀式進行的目的之外,亦藉由歌唱的曲調和歌詞 中,體會族人對於祖靈的信仰與重視。除此之外,藉由此次採集與分析後,亦更瞭 解古樓人對於 Maljeveq 儀式進行之文化思維與涵義,期盼本研究之成果能提供未 來研究 Maljeveq 的祭歌曲調之範例參考,亦是本文未來持續調查其他部落舉行 Maljeveq 的祭歌曲調第一步,

引用資料

一、英文書籍

Agar, Michael. The professional stranger : an informal introduction to ethnography.New York : Academic Press. c1980.

Ferrell, Raleigh. Paiwan Dictionary. Canberra, A.C.T.. Australia : Dept. of Linguistics, Research School of Pacific Studies, 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 1982.

二、中文書籍

洪國勝。《排灣族古樓村 MALJEVEQ.PUSAU 圖文誌》。高雄市:高雄市台灣山 地文化硏究會,1998。

洪國勝。《排灣族古樓村 MALJEVEQ 調查報告書》。高雄市:高雄市台灣山地文 化研究會,2011,未出版。

胡台麗。《排灣族古樓村 MALJEVEQ 調查研究報告》。高雄市:台灣山地文化研 究會,2012。

______。〈從 ulung tjavari 到 iaqu—排灣古樓的古調與傳說〉。《山海文化雙月刊》

No.13。臺北市:中華民國臺灣原住民族文化發展協會,1996。

______。《文化展演與台灣原住民》。臺北市:聯經出版社,2003。

______。《排灣文化的詮釋》。臺北市:聯經出版社,2011。

______。〈排灣族古樓女巫師唱經的當代展演〉。《台灣原住民巫師與儀式展演》。

周明傑。《排灣族古樓村第十屆 MALJEVEQ(五年祭)—PUSAU(送靈祭)》,2012 未出版。

洪國勝。《排灣族古樓村 MALJEVEQ(五年祭)DVD 上.下》。高雄市:高雄市台 灣山地文化研究會),2011,未出版。

______。《排灣族古樓村 MALJEVEQ(五年祭)》,1989、2004,未出版。

魏振德。《排灣族古樓村 MALJEVEQ(五年祭)》,1984、1999,未出版。

附 錄

老三來到了Butsi 現今(佳興),建立了GAGUGAGUTSI 的家,後又經過舊來義 (未建新家)最後又來到了古樓。兄妹在此結婚定居下來,生下了Tsai 1e 。Lemej發

在洪水發生之很久很久以前,在 tjagaraus(大武山)上有三個泥團(djumulj), 貓和狗看到這些泥團就用爪去抓,泥團被抓破後,從裡面繃出三個小娃娃:老大是 男的,名叫 laliguan;老二也是男的,名叫 ljemedje;老三是女的,名叫 Denger。

三兄妹從 tjagaraus 下來後,先找到 vavikala(此地在 qamawan 舊萬安的上方,

kuljaljau(舊古樓的北方,早期從 vavikala 走山路到 kuljaljau 需八小時才能到達)

三兄妹在 vavikala 這個地方建立家屋 kazangiljan,之後又往上走,一路走到 piuma

(舊平和),建立家屋 mavaljiu。離開 piuma 的時候,老大 laliguan 就與弟妹分手,

往台東的方向走,而 ljemedje 與 Denger 一起繼續往另一方向前行。ljemedje 與 Denger 後來走到 puletji(佳興),建立家名 chjakuchjaku:又走到 kaviangan(舊佳 平),建立家名 palaulan:在 tjaljakavus(舊來義)建立家名 caljas,來到 tjaljakavus 這個地方的時候,ljemedje 先繼續往前走,而 Denger 暫停留此地傳授巫術,因為 只有停留短暫的時間,所以傳說來義的祭師只會施行一些簡單的祭儀。Denger 留 在 tjaljakavus 一小段時間後,就想找哥哥 ljemedje,但不知道哥哥往哪個方向走,

當她正在煩惱之際,在路上碰到一隻 ciya(白鼻心狐狸),Denger 問 ciya,有沒有 看到 ljemedje,ciya 就說:「我能夠找到他,我帶你去!」ciya 的鼻子很靈敏,沿路 聞著 ljemedje 走過的路指引 Denger,走到 cuacia(在來義往古樓的路上,現戲稱為 辭職坡,以下是大芒草,以上是原始森林,林相差異大,高度約 600 到 700 公尺)

91 陳枝烈,〈排灣族古樓部落的五年祭〉(原住民教育季刊 No.14,1999(民 88)),37。

這個地點時,ciya 告訴 Denger:「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你就可以找到哥哥了。」Denger 當時正在吃檳榔,為了感謝 ciya 的好心帶路,用石灰在 ciya 頭上劃一條線化妝,

這個地點時,ciya 告訴 Denger:「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你就可以找到哥哥了。」Denger 當時正在吃檳榔,為了感謝 ciya 的好心帶路,用石灰在 ciya 頭上劃一條線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