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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主要在說明本研究的結論,並對政府的施政措施,以及未來的研究方向 提供一點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基於對客家語言文化的關懷,在客家人口集中的美濃,使用深度訪談 法,對十一個客家家庭進行語言能力、語言使用、語言態度,以及客語流失與保 存的調查,期能深入探究客家家庭語言流失與保存的原因,以利客語的永續使用 與保存。茲將研究結論依序說明如下。

在語言能力上,美濃客家家庭成員多數是客、國、閩三語的使用者,客語和 國語是使用最深入的語言,閩語能力聽優於說。祖父母使用客語非常流利,國語 普通,閩南語不流利;父母家長使用客語和國語非常流利,閩南語普通,其他語 言非常不流利;大部份的孩子使用國語非常流利,客家話不流利,閩南語和其他 語言非常不流利。外籍媽媽的孩子有機會學會媽媽的家鄉語言,語言學習的種類 更多。受訪居民的整體客語能力呈現出隨年齡的降低而越趨低落的趨勢,有流失 客語的危險,客語的世代傳承處於「明確危險」的程度。

在語言使用方面,祖父母之間,全部都使用客語交談;家長夫妻之間,使用 客語交談的比較多,偶爾會使用國語;孩子之間,幾乎都是使用國語,偶爾才會 使用客語。受訪家庭父母跟孩子的交談,大部份使用國語多於客語,只有「內婚

-本國」家庭父母會使用較多的客語跟孩子交談;而子女對父母的回應交談,幾 乎都是使用國語。孩子在跟祖父母或其他年長客家長輩交談時,大部份會使用客 語,跟年紀相近的對象和其他大人交談時,會使用較多的國語。可見,國語已經 成為美濃新生代最熟悉常用的語言,逐漸取代客語在客家家庭中的位置。

另外,在語言使用的訪談中發現,影響美濃客家家庭語言使用的主要因素有:

語言能力、語言態度及語言遷就等。首先,語言能力的良窳決定語言使用的程度。

明顯的例子如,非客家女性家長客語能力不足,習慣使用國語交談,以及客家新 生代客語能力不佳,轉而使用具溝通便利特性的國語。第二、父母的語言態度會

影響孩子的語言使用。明顯的例子如,重視強勢語言地位的家長,會積極鼓勵孩 子學習強勢語言,而把孩子推向頻繁使用國語的光景。第三、語言互動中的遷就 會影響語言的使用。明顯的例子如,父母家人為了遷就孩子而使用國語交談;孫 子女為了遷就祖父母而使用客語交談;非客家媳婦為了遷就客家公婆而學習使用 客語;客家公婆為了遷就非客家媳婦而使用國語;客家男性家長為了遷就非客家 女性家長而使用國語交談。可見,以上這些因素的負面影響,將使得國語在客家 家庭中使用更頻繁,不利於客語在家庭中的使用與保存。

在受訪家庭的語言態度上,家長均一致肯定孩子會說客語的好處,但考量優 勢語言對孩子課業學習及升學就業的重要性,往往忽略與放任孩子對客語的學 習,這使得孩子在不常使用客語的情形下,客語能力越來越弱,形成了客語保存 的一項危機。而孩子對客語支持與否,則視語言使用能力情形而定。客語能力較 佳者,喜歡使用客語,對客語的評價比較正面。至於對學校客語教學的評價,受 訪家長大部份都持正面肯定的態度,也認為學校有開設此一課程的必要;小孩的 訪談結果則反映出,對客語的喜好與學習意願,深受學校客語教學的影響。另外,

學校客語教學還存在一個隱憂,就是學校開設閩南語課供學生自由選修,容易產 生對客語的排擠作用,影響同時選修兩種課程的孩子,產生對客語較負面的學習 態度。

在客語流失因素的探究上,客家家庭孩子客語流失主要原因有:學校教育、

同儕、電視媒體、家人遷就,以及孩子客語能力不佳,不喜歡使用客語等。從孩 子語言流失的情形中發現,幼稚園前後階段,是孩子客語流失的起點。入學後的 孩子,國語使用多於客語,客語的使用彷彿進入了黑暗期。少數幾位受訪家長表 示,孩子在幼稚園和國小階段,最常會講國語,但到了中學以後,隨著年紀漸長,

反而會常講客家話。她們相信孩子長大以後客語的使用還會再恢復起來。這個客 語復甦使用的現象是否普遍存在,有待進一步的研究去證實。

在通婚對客語傳承的影響方面,大部份的客家外婚家庭幾乎成了國語化的家 庭,孩子的客語能力明顯不佳。非客家女性家長為了適應遷就夫家環境,以及感 受到語言社區的影響力量,在美濃長住一段時間以後,多數也都能學會使用客語 溝通,成為客語的學習者與使用者,不過,國語還是她們最習慣使用的語言,而 她們帶給客家家庭國語的影響,也遠超過客語對她們的影響,對客家家庭語言的 使用與保存影響甚大。研究發現,外婚家庭若能經常使用客語交談,不僅可降低

通婚所帶來語言流失的危險,也可以增加產生客語學習者與使用者的機會。

在家庭客語保存的情形方面,多數受訪家庭孩子會說客家話的原因,是在生 活交談中自然習得,未經刻意學習。在三代同堂的家庭中發現,祖父母是維繫家 庭使用客語的最重要因素。祖父母不僅是孫子女學習客語的優良導師,也是孫子 女使用客家話交談的主要對象,他們的存在製造了更多孫子女使用客家話的機 會。此外,多數家長也表示,家人是最適合教導孩子學習客語的人選。家庭持續 使用客語交談,是保證下一代能說流利客語的首要條件。

在客家家庭收看或收聽客語節目的情形中發現,客語節目是傳遞客家文化內 涵極佳的傳播工具,不僅深受客家長者喜愛,也可以提供客家幼者或有心學習客 語的非客家女性家長,一個學習客語良好的管道。

總之,在國語的強勢影響下,美濃客家家庭也無法倖免於外,國語進入家庭 逐漸取代客語的語用地位,客語流失的情形日益嚴重。在全地一片客語流失的光 景中,如何能挽救客語的流失,實有賴於客家民眾客家意識的覺醒,重視客家語 言文化的保存,堅持固守家庭這塊語言使用保存的最後堡壘,持續忠誠使用客語 交談,並在社區與學校中積極推廣語言保存的價值與重要性,喚起民眾對客家語 言文化的重視,才能有效防止客語在家庭與社區之間繼續流失,維持客語的永續 使用。

二、建議

Fishman(1991)提出「挽救語言流失理論」(Reversing Language Shift),他認 為任何保存母語的活動都必須落實在家庭-鄰里-社區之間,才有語言文化傳承 的實質意義。家庭與社區是落實語言保存工作的實際場域,也是民眾可自我掌控、

自我增權的私領域(轉引自張學謙,2003)。本研究以深度訪談方式探究美濃客家 家庭客語流失與保存的情形,依據訪談結果提出對政府、學校、家庭、社區及未 來研究的相關建議,希望能更加落實語言保存的工作。以下是本研究的建議:

(一)政府方面

1、提高客語學習的工具性動機,製造更多學習客語的利誘因素,恢復與加強 客家家長對客語的重視態度。

2、重視客家聚集地區非客家民眾學習客語的需求,在社區開設客語班,鼓勵 非客家民眾就近學習,及早適應在地生活。

3、改善客家電視節目收看頻道、節目數量、節目內容品質的問題,吸引不同 年齡層的觀眾群,並多製播有系列的客語學習課程,讓客家電視成為有心 學習客語、認識客家文化的民眾的一項學習利器。

(二)學校方面

1、積極支持與推動客語教學,向學生及家長宣導客語保存的觀念。

2、加強客語師資的培訓,建立督導機制,提升客語教學的品質。

3、選編難易適中、符合教學原理的優質客語學習教材,提升學生的學習成效。

4、客家集居地區學校應善用語言社區的優勢,以客語教學為重,不宜同時安 排閩南語課讓學生選修,以免造成排擠效應。

(三)家庭方面

1、鼓勵三代同住,增加下一代使用客語的機會。

2、家長要先自我要求在家常說客語,成為孩子學習客語的表率。

3、實施「一地一語」的語言保存策略,盡力堅持鼓勵家人在家常說客語。

4、鼓勵孩子多參與客家語文的相關活動,提升孩子的客語能力及成就感。

(四)社區方面

1、設立社區母語幼稚園,延緩客語的流失。

2、在社區鄰里之間,推廣客語保存意識,行銷客語。

3、經常舉辦客家語文的推廣活動,提升家庭對客語的重視與使用。

三、未來研究建議

訪談中發現,有受訪者表示,大一點的孩子會有客語復甦使用的現象,

她們對孩子恢復使用客語有信心。這個現象是否普遍存在?若是普遍現象,

孩子復甦客語使用大約在什麼時候?以及需要何種條件的配合下才能維持孩 子對客語的永續使用?這些問題對於客語普遍流失的今日而言,無異是一個 家庭語言延續使用與保存的契機,值得深究與重視,也是未來研究可進一步 探究的重要課題。另外,外婚家庭的非客家女性家長,在客語活力仍強的美 濃長久居住後,往往也能使用流利的客語交談。可見,語言社區強大的影響 力量可以降低客家通婚對客語使用保存的負面影響,它保存語言的超級功

孩子復甦客語使用大約在什麼時候?以及需要何種條件的配合下才能維持孩 子對客語的永續使用?這些問題對於客語普遍流失的今日而言,無異是一個 家庭語言延續使用與保存的契機,值得深究與重視,也是未來研究可進一步 探究的重要課題。另外,外婚家庭的非客家女性家長,在客語活力仍強的美 濃長久居住後,往往也能使用流利的客語交談。可見,語言社區強大的影響 力量可以降低客家通婚對客語使用保存的負面影響,它保存語言的超級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