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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思路

筆者於 2010 年 11 月進行僑委會「99 年馬來西亞華文小學校長行政管理班」

同步研究,和全馬 40 位華小校長進行問卷和焦點訪談。筆者整理有關華小現階段 所面臨的困難時,發現許多華小都有非華族學生就學困擾,一是人數呈現明顯增 加的趨勢、二是華族對非華族就學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三是東馬非華族學 生比例特高,有者高達九成。是什麼因素造成近年來非華族學生增加?他們是誰?

在華小的場域下,他們有了什麼改變?或是他們改變了華小什麼?華社如何看待 這個議題等等皆引起了筆者想要理解非華族學生在華小方方面面的研究動機。

筆者於 2011 年 7 月前往沙巴州亞庇區五所華小進行初步的田野觀察,除了家 長及學生問卷等的書面資料收集、訪問多名校長、教師及非華族學生外,筆者觀 察到沙巴華小的場域和多族群的互動已經超出筆者對華小的理解和認知。原本在 校園內的「母語」平台,變成了「雙語」或「三語」交流,各族裔間(含華族)

皆能自由地應用當下「適合」的語言在溝通。這些全然不同以往華小「母語」溝 通的特色引起筆者高度的興趣,華小的衍變是否已進入了新的世代?在地經驗是 否啟動了華小的有機變化?筆者意識到非華族加入華小的場域已不再是單單個人 的選擇或華小單純地接納,華小正大量培育第一代懂得華族語言文化的非華族學 生,長遠來看,它影響的將是馬來西亞的族裔關係、政府決策、華小特色和階層 移動。為了釐清上述既將出現的變化,筆者逐決定以此做為碩士論文的選題。

馬來西亞華文小學教育乃是大馬華族先輩努力傳承中華文化及民族精神的教 育堡壘、母語教育的搖籃。早期許多論述指出,在馬來西亞政府單元化教育政策 和單一民族思維的種種衝擊下,同屬國家教育體制下的華文教育、華文小學將在 本區域出現危機及困境。1其中 1983 年馬來亞大學教育學院三位教授向教育部提呈

1 處境艱難的觀點見梁英明:《東南亞華人研究──新世紀新視野》,香港:香港社會科學出版社,

2008 年,第 143 頁;高崇雲:〈東南亞各國華人教育問題的研究〉,《僑民教育研究論文集》,臺北:

玄奘大學海外華人研究中心,2005 年,第 62 頁;高偉濃:〈對海外華文教育的歷史變化與因應之 道的若干思考〉,《僑民教育研究論文集》,臺北:玄奘大學海外華人研究中心,2005 年,第 5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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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報告書更預言時至 2000 年(趨近於新一代子女)國民型華文小學及國民型淡米 爾文小學將會銳減,因為各族家長的大馬意識增強,以馬來文為媒介語的國民小 學必然成為各族子女就讀的首選。2儘管外在環境的不如意,華社依然重視教育文 化「根源」的無條件支持、傳遞和積累,華小在面臨發展與挑戰下的土地上仍充 分展現強韌的適應力。華小教育儘管仍有不間斷的問題需要克服,硬體設備也不 如國民小學來得新穎先進,華小仍迎來許多非華族家長的肯定,紛紛把子女送入 華小就讀,看到的景觀是:非華族學生和華族學生一起接受華族的「母語教育」

現象。

教總前主席沈慕羽先生在 1973 年的董教社團大會演講曾說:

「小學是根源,中學是樹幹,沒有根源怎會有樹幹,華文小學是我們華 教最後的一條命根,這條命根保不住,什麼也都完了。」

如今,母語教育的「根」迎來了許多友族的子女,華小成了多族群共同成長、

學習、回憶和生活的土地,「同根生」便成為筆者想要梳理的面貎。

近年來學者及華社對非華族學生就學的現象開始在平面媒體上發表種種看法,

然而針對華小和非華族學生的關係仍停留在招生、人數、小村鎮及閉校危機等議 題的經驗性認識的層面上,對於非華族為主體的印象仍無法更具體的顯現;非華 族學生在接受六年華小教育後所受到的涵化現象、對華小的行政體系效能、文化、

核心價值等議題,皆缺乏縱向和橫向的分析比較的驗證性認識層面。

目前在全國華小的非華族學生已占華小學生總人數的一成八,約 75,000 人。3 十三個州屬之中,非華族學生一直保持高比例的沙巴州華文小學具有其歷史特殊 性,非華族就讀華小的歷史淵源可追溯至 1939 年,非華族學生已占該校學生的半 數。筆者按 2009 年統計資料顯示,沙巴華小總人數約 35,000 人,非華族學生高達 12,500 餘人,包含三十餘個族群。83 所華小的非華族學生人數平均為三成四,有

廖小健:〈戰後馬來西亞華文教育的發展變化〉轉載自陳偉汶:〈馬來西亞華文教育研究的回顧與展 望〉,《八桂僑刊》,2002 年第 1 期,第 8 頁。

2 Leong Yin Ching, Rahimah Haji Ahmad, Ishak Haron, A Study of the Probable Futures of Malaysian Society in the Year 2000 and the Implications for Education (Kuala Lumpur: Faculty of Education University of Malaya, February 1983), pp59-60.

3 75,000 人為筆者的推估值,1999 年的資料顯示人數為 65,000 人,之後政府就不再公布數據,但 筆者在追踪非華族議題時發現,各國華小的非華族學生都在增加,而沙巴和砂拉越則每年再增加三 到五百人,扣除 6 年後畢業的人數,筆者推估 12 年來華小非華族學生增加 10,000 人是合理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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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更高達九成,無論是大型華小或微型華小皆保持高比例的非華族學生。

筆者希望透過由非華族學生就學歷史淵源長達 40 年的沙巴州開始著手,利用、

田野觀察訪談和歷史文獻,嘗試解析:一、非華族學生的家庭特徵;二、選擇就 讀華小的因素;三、觀察華小內各族裔的語言應用;四、學校行政的變化;五、

華族與非華族學生之互動關係及六、華社的態度等議題。筆者期望及時有系統地 理解此現象的成因和發展,同時指出:一、非華族學生就學將會持續穏定地成長;

二、華小將邁入新的「後華小時代」;三、「同根生」將會是華社與政府對話的緩 衝劑;四、懂得「華語」將成為全馬各族群的共識。「非華族、華族與華小」課題 所帶來的意義及影響必須受到重視。

第二節 研究主題與範圍

口述史大師唐德剛先生說:「要比對方更了解對方」。

「他們是誰」成了筆者第一個想要一窺究竟的課題。人類因地埋、氣候、人 文、物質、季節等因素而衍生的上萬種族裔,各族裔的文化間存在許多相近與相 異,儘管一個部族可以有百分之九十的行為和鄰居各族共同,但總有一點根本不 同。這一點也許很小,但它對這個部族的本身獨特的發展方向和趨勢有重要作用,

使這一族成為這一族而不是其他族。而文化行為更是一個人每天都在從生活中學 習的,是社會的積累,是交互的影響,是環境的要求。如何在钜觀文化(macro)

/微觀文化(micro)中找到族裔間的可比較及發展脈絡就成了筆者研究非華族學生 在華小的關鍵。筆者認為惟有梳理他者的歷史背景,才能明白他者的行為模式、

價值觀及特徵,必須注意研究對象的差異在哪、相同在哪,否則理解友族會因文 化差異而使結論出現太大的謬誤;同樣的,非華族學生入學背後,是非華族家長 的動機,各個族裔是否動機不同?宗教信仰、學歷、職業、收入是否是非華族家 長讓子女入學的原因就成為筆者建構「他們是誰」中重要的基礎工程。

「學生的改變」為筆者想檢視的第二個課題。教育機構主要在傳授知識但是 還有其它課程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教給學生。因此「教育」可定義為將價值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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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知識,從一個人或一個團體傳輸給另一人或另一個團體的正式管道。4 華小不 僅僅是作為母語教育來學習,更是中華文化的載體,非華族生在華小就讀,等於 是置身在一個中華文化的氛圍中生活,學校教育對他們來說不僅是知識的傳遞,

還是另一種文化的洗禮。非華族生每天必須留在學校若干小時,每星期 5 天,每 年 10 個月,然後維持 6 年。學生一天的大部分時間內活動、學習等行為都在老師 和學校當權機構的控制之中,大部分學生都接受由學校灌輸的價值觀和其他習慣 和文化。在校園內,族裔接觸的機會遠比其它場域來得多更多,它所伴隨而來的 是文化接觸所產生的接收和選擇的過程,而非華族生在華小受教是一個 6 年的過 程,他所接受的是華族文化載體下的儒家文化教育,每天早上都要朗讀課文、背 詠三字歌,非華族學生一直在中華傳統的教育下,他們涵化表現是明顯的,同時 他們也保留了自己的文化特徵,能否說這也是一種新興文化的發展?這樣的環境 對他的影響到底有多深?非華族學生在華小所學習的文化資本是不是可以具有連 續性?同樣的,華族在非華族學生逐漸擴大的情境下,華族學生是否也產生了變 化?跨文化的基本理解在多元和有機,筆者認為惟有明白各族裔的多元及跨文化 在時間的推移所產生的有機變化,華族與非華族行為模式的特徵和詮釋才能清楚 明白。

「學校的改變」,民族的多元化,無論在學校行政、華語教學、資源分配、師 資安排,硬體設備或族群課題等都可能需要進行微調。教育家約翰洛克曾說:「我 們日常所見的人中,他們之所以或好或壞,或有用或無用,十分之九都是他們的 教育所決定的。人類之所以千差萬別,便由於教育所致。5」,校務能否順利運進,

關乎學生的學習環境和成效,非華族學生的加入,語言的習得、友誼的建立、群 體認同的塑造皆需要學校行政的有效運作。筆者認為這需要經過更多訪談、量化、

關乎學生的學習環境和成效,非華族學生的加入,語言的習得、友誼的建立、群 體認同的塑造皆需要學校行政的有效運作。筆者認為這需要經過更多訪談、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