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之超音段成分

對於華語聲調彭增安、陳光磊(2006)說，華語音節中除了聲母、韻母兩 個部分外，還有一個貫穿整個字音的高低升降，這就是聲調。聲調也叫字調。

它是華語音節結構中不可缺少的成分。同聲母、韻母一樣，有區別意義的作 用。現代漢語各方言的調值最基本的類型有平的、升的、降的、曲折的四種。

描寫華語的調值，一般採用「五度制聲調表示法」。

華語四個聲調調值的高低與長短用「五度制聲調表示法」表示的話，如 圖二-2。

圖 二-6 五度制聲調表示法（趙元任）

再詳細地說明華語四聲特徵的話，如表二-8。

表 二-8 華語四聲的特徵

調類 調值 調型 調號 例字

陰平

(第一聲) 55 平 ‐ 八、阿、一

陽平

(第二聲) 35 升 ˊ 沒、還、拔

上聲

(第三聲) 214 曲折 ˇ 我、把、五

去聲

(第四聲) 51 降 ˋ 去、個、爸

十三本教材也是用「五度制聲調表示法」來介紹聲調的調值。以下圖二 -7 是教材 A、B、C 介紹聲調的部分。

圖 二-7 教材 A、B、C 介紹聲調的方式

(二) 語調

華語屬於聲調語言，每個字，即每個單音節都有自己固定的字調，字調 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聲調。華語除了字調以外還有語調，語調指的是語句的 高低升降變化。像韓語、英語等沒有聲調的語言也有語調，只是因為各國語 言的語調有所不同而且華語的語調受聲調的影響，對外籍生來說學好華語的 語調是個難點。在本文華語的語調從超音質成分，即音高的產物句調角度來 討論。

曾毓美(2008)指出，人們在具體的交談中，如果一個詞一個詞地發音，

那麼，聽起來就顯得不連貫，就會使人覺得很彆扭、很不自然。因此，人們 在說話的時候，一般都不是獨立地發出一個一個的音節，而是連讀發出許多 音節，形成語流。語調就是人們在語流中用高低輕重、抑揚頓挫的聲調來表 達思想感情的語音形式。它是語音、語氣、節奏、速度的完美而和諧的統一。

吳宗濟(2004)對於語調的基本單元和構造指出，單字音節本身有「字 調」；短語由幾個音節在口語中連讀，字調就起了變化而產生「短語變調」；

若干個短語變調組合又起了變化而成為句子的「語調」。字調和短語變調是 構成語調的基本單元，稱為「底層調形」。若干個「基本單元」加上不同的

「語氣」而構成的語調，稱為「表層調形」。因此，口語中所說出成句的表 層調形，是字調、短語變調和語氣調勢的混合體。

曾毓美(2008)對於聲調和語調關的功能指出，聲調的作用在於辨義，而 語調的作用在於表情。一句話的詞彙意義再加上語調意義才算是完全的意 義。所謂語調意義就是說話的人用語調所表示出來的感情或態度。一句話的 詞彙意義固然是必要的，但只有有了語調意義的參與，才能使原本平淡的話 語充滿生機活力，增添豐富的內涵。

根據上文所述我們在言語交際過程中，因表情達意的需要，選擇不同的 語調。那麼語調的種類為何？

曾毓美(2008)說，語調是以音高變化為主，並且伴以音長、音強等各種 因素構成的語言的抑揚頓挫的旋律模式。一般情況下，陳述句用平直調，疑 問句用上升調，祈使句用下降調，感嘆句用曲折調。而且，語調是表現語氣 的主要手段。語調的變化，都能表達各種不同的語氣。同樣的一句話，語調

不同所表達的語氣也不同。例如：

「不錯。」用平直調說，表示肯定、同意的陳述語氣。

「不錯!」 用下降調說，表示讚揚的感嘆語氣。

「不錯?」 用上升調說，表示詢問、懷疑的疑問語氣。

「不錯?」 用曲折調說，表示否定的反問語氣。

十三本教材對超音段成分的語音項目除了聲調以外很少介紹，語調的話 只教材 E 和 J 有記載相關內容，輕重音和停頓的內容教材都沒有介紹。

教材 E 和 J 介紹語調的方式是先簡單地提示語調的種類後讓學生聽或讀 句子的方式。

以下圖二-是教材 E 介紹語調的部分。

圖 二-8 教材 E 介紹語調的方式

教材 E 介紹語調的方式是用聽和讀的方式。讓學生聽收音機跟著念包 含某種語調的句子。例如，圖二-8 的文章翻譯的話，

上面的圖：「注意區分疑問、感嘆、命令的語調聽收音機跟著讀。

zhēn de?(真的？) zhēn chá ng a!(真長啊!) xiào yi xiào!(笑一笑!) 」 下面的圖：「注意以‘呢、嗎、吧’成為疑問句的語調聽收音機跟著讀。

nǐ ne? (你呢？) yánzhòng ma？(嚴重嗎？) míngtiān shì zhōngqiūjié ba？(明天是中秋節吧？) 」

(三) 輕重音

林燾、王理嘉(1995)指出，組成一段語流的各音節聲音響亮程度並不完 全一樣。有的音節在語流中聽起來聲音比其他音節響亮，就是重音音節；有 的音節聽起來比較微弱，就是輕音音節。

葉德明(2005)指出，一個句子中除了有特別強調的重音之外，其他的音 相對的就有輕讀或輕聲的現象。所謂「輕讀」是與重音比較出來的，在句子 中不加重的音都比較輕一些，例如：「他是誰？」重音落在「他」，「是誰」

就輕讀。而比輕讀更輕的聲音我們稱它是「輕聲」。

何平(2008)把輕聲與輕音對比指出，輕聲是失去原來的聲調按照前字聲 調的音高讀出來的音節，有時起區別詞義的作用，例如，東西[dōngxī]是指 方向，東西[dōngxi]則是指物品。而且，輕聲的位置一定在後面例如，東西 [dōngxi]。輕音是指在一個語句或短語中，因語氣關係而相對要讀得短些、

輕些的音節。這些音節並非必須輕讀。因此要輕音的音節位置不固定，只有 表意重點不同的區別，沒有語法結構和語義的區別，而且，這種被輕讀的音 節依然標有聲調。

根據上文所知，重音與輕音是根據音強區分的相對關係的概念，重音指 示說話或者朗讀時重讀的音節，輕音是相反地輕讀的音節。但是輕聲是跟輕 重音稍微不一樣的概念也跟輕讀不同的音變現象。本研究將輕聲音變在變音 系統部分再討論。接著探討重音的種類與功能。

對於重音的種類葉德明(2005)指出，重音一般可分成兩種，一個是詞彙 重音另外一個是句子重音。詞彙重音指示邏輯性的加重，是對該詞彙的詞 素，音程跟時間加大加長。雙音節的輕重並不相同，得看這個詞裏，哪個詞 素是重要的中心詞素。雙音節的詞，前重後輕，例如：「收拾」，也可以前

輕後重，例如：「老師」。三音節或不輕聲的成語，短句，通常是末一個音 節作重音，例如：「山海關」，「人人都想去」。

句子重音指示表情式對比重音，音高距離(音程)比較寬，時間比較長，

通常響度也增強。平常在我們特別提醒別人注意，或強調意義的時候，例如：

「來了一個小學生。」跟說「來了一個小學生。」前面的意思是說來了一個 年紀很小的學生，後面的意思，是說來了一個在小學裏上學的學生。

(四) 停頓

對於停頓的功能曾毓美(2008)指出，同一個句子，詞序不變，停頓的位 置不同，就可以構成不同的語法結構，從而表達不同的語義。例如：

你說//不過他也得說。(兩個都說) 你說不過他//也得說。(一個人說)

因此，要準確地表情達意，就必須注意停頓的位置。恰當地處理好停頓，

就會使話語間歇有序，節奏自然，語意明晰了。

對於外籍學生學習華語停頓的難度毛世楨(2008)說，漢字在行款上不實 行按詞連寫，使得外國人在閱讀時增加了極其繁重的切分任務。外國學生的 停頓就會停得不是地方，停得不得法。比如在“汽水不如果汁好喝”中，外國 學生很容易第一眼便掃讀到“如果”這個詞；又如在學過生詞“天真”不久，“今 天真的很熱”裡的“天真”，會成為他們的一個重要的刺激項目。

接著要考察停頓的種類如何。

曾毓美(2008) 對於停頓的類型分成下面兩種：

1. 語法停頓：也叫自然停頓。這種停頓往往是在一句話中按意義和語 法結構而進行的適當停頓，在書面語中是指用標點等符號所代表的停頓。語 法停頓的時間長短大致同標點符號是一致的。一般規律是：局號(包括問號、

嘆號)>冒號>分號>逗號>頓號(省略號、破折號)。至於章節段落之間的停頓，

就要比句號更長一些了，大致是：章節停頓>段落停頓>句群停頓>句子停 頓。一般來說，只要根據標點符號採取不同的停頓，就能使話語頓挫有度，

間歇有序，節奏自然，因而也就能顯得語意清楚、層次分明了。

2. 邏輯停頓：是指在說話的過程中，有時為了突出某一事物或現象，

或者強調某一觀點或概念，或者需要表達某種感情，在句子中沒有標點符號 的地方進行的適當停頓。邏輯停頓不同於語法停頓，邏輯停頓的最小單位可 以是一個詞。例如：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著，//走著。

邏輯停頓沒有確定的規律，它可以因人而異，因文而異，它可以隨著所 強調和突出的內容的不同，或者所表達的感情的不同，停頓的地方而有所不 同。但是，它仍然要受到語法停頓的制約。一般是在較長的主語與謂語之間、

動詞與較長的賓語之間、較長的附加成分與中心詞之間、較長的聯合成分之 間進行邏輯停頓。例如：

魯迅//是現代文學史上最偉大的作家。

那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姑娘//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