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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接納我是我

第二節、 被遺忘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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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著頭皮再打去店裡,看有沒有機會聯絡到少女,然而,接起電話的還是上次老 闆的媽媽,可能只有我會打電話到店裡找少女,對方很快地認出我是上個月打來 的人,態度冷淡地說:「她不在,你打她的手機!」,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直接 被對方掛電話了,除了滿臉的錯愕表情,心裡感到的是委屈與氣憤:「我只是想 要聯絡到少女,有必要用這麼惡劣的態度嗎?!」、「要是手機能夠聯絡的上,我 根本不會想要打到妳們店裡!!」,「好啊!既然妳叫我打手機,我就打給妳看!」

趁著高漲的情緒,按下少女的手機號碼並撥出,歷經兩次爽約的過程,已經撥過 好幾次少女的電話,每一次都是毫無例外的無人接聽,漸漸地我開始退縮,不太 想主動聯繫這位少女,心想:「既然妳沒有接受服務的意願,我也沒必要繼續熱 臉貼冷屁股,死纏爛打地聯絡妳吧?!」鈴聲一聲、兩聲的響著,最後轉到語音 信箱,「您撥的電話無人接聽……」聽著女性語調的機械音朗讀著制式的答覆,

原先高漲的情緒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委屈,還有一股……既視的 抽離感?幾個禮拜前的周末,還沒到晚上就把原本預計要做的事情都完成了,無 所事事地躺在床上滑手機,默默地看起了少女們的臉書,並在幾位情緒相對低落,

或是正經歷某些事件的發文裡留言關心她們,就在我敲打著第四則訊息之時,突 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像是部分的意識從自己的身體裡抽離,飄到床鋪旁從側面看 著正在輸入訊息的自己,「我在幹嘛?」我問,「這些空閒的時間與心力,不是更 應該用在關注家人、伴侶與朋友,然而,我卻把大部分的關心、忍耐與包容給了 服務的少女們?!」連忙把輸入完成的訊息送出,迅速地把手機螢幕關閉,並起 身做些別的事情,想沖淡這股抽離感。

聽完這些經驗,念湘接著問了幾個想更加確認狀態的問題,例如:「會不會 覺得這份工作有關注少女臉書的必要?」、「會不會對少女發文的內容有情緒或反 感?」等等,「應該不會」我接連回答,念湘思考一陣子後,開始嘗試用文字描 述我的抽離感可能是什麼:「那種被抽離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你感覺到自己被很 刻意與工具性地使用,用來獲取少女們的資訊,這樣的行為和平常自己習慣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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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很不相同,兩者比較後產生的不一致,讓你覺得自己像是被抽離一般……」,

念湘的描述同時勾起了另一股悲傷,我以為自己一直都努力朝著「本我與社工是 一致的」的憧憬前進,然而,這兩次經驗的想法與行為,卻是強烈地想把自我與 社工切割、劃出界線。

對阿……為什麼到現在才想起這件事情呢?當初碩一上學期參與義務張老 師的培訓課程,除了講堂式的專業知能課程,還必須參加為期八次,每次三個小 時的自我認識團體,帶領團體的老師的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只對老師臉上的大 面積胎記有很深的印象,還有很喜歡她在帶領團體時,自然而然流漏出的溫暖與 真誠,最後一次團體的尾聲,她說:「我現在很努力地讓自己與諮商師的自己是 一致的,我相信這能讓未來的助人關係變得更為真實與有益。」,我想正是因為 自己是團體的參與者,親身經歷了老師在這樣的信念下所帶領的團體,喜歡並也 同時受益於團體產生的情境、氣氛與關係,當下默默地將「追求自我與社工我的 一致性」做為自己對社工模樣的期許。

我怎麼會忘記曾經有過這樣的期許?!或許是因為我沒辦法很清楚與具體 地說明,什麼叫做「自我與社工我的一致性」,當念湘問起:「什麼是你期待的社 工模樣?」,我還勉強可以回答:「是與自我能一致的社工」,我卻回答不出來念 湘的第二個提問:「那麼……你說的自我是什麼樣子?」,彼此沉靜了好一段時間,

我卻什麼都思考不了,該如何思考?又該往哪裡思考?念湘見狀便協助我整理目 前的狀態:「聽起來是在助人工作的領域,你對社工的模樣有個期待,但是它是 模糊的,而這個模糊的期待給了你一個感覺,你朝著這個感覺前進,靠近的過程 讓你感受到落差與不舒服,甚至靠近的過程,還有自己本身的模樣也都是模糊的,

因為兩者都處於模糊的狀態,所以難以整合,也就不知道如何辨識、前進與繼續 靠近」,念湘根據這些整理,推測地說:「或許當初你會從電機系跨進社工領域,

也和這樣的議題有關,關於「個人存在性」的議題。」,「或許有可能,但是這樣 的過程實在太痛苦了」我疲憊地發出抱怨,「但是對你而言,這樣的議題似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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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透過繼續和少女們相處的經驗,找到自己與社工的模樣,然後考慮要調整哪個 部分了。」念湘給了我建議。

兩個禮拜後的星期五,下班後來到捷運昆陽站的基督教聯合教會,參與蔡春 美老師「薩提爾模式經驗與應用」的研習課程,其中有張簡報標題寫著「一致性」,

裡面畫有一個被分為三等份的圓圈,並且分別被標記上「情境」、「我」和「你」

的文字,老師說:「當這三者彼此間的關係是一致的,就稱為一致性」,她用會談 做為例子來說明:「在「會談諮商」的情境中,面對「個案」,我們的言行、舉止 與思考就要像「社工」或「諮商師」,而不能單純只是「本人」,這樣三者間才會 是一致的。」,聽完老師說明的當下,我在講義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一來這 個問號是我對於「本人」該何去何從的提問與質疑,二來是我同意在不同的情境 與對象面前,「我」確實會扮演不同的角色與模樣,伴侶前的我、家庭中的我、

社會上的我與學校裡的我等等,然而,我卻不太能接受「社工我」與「本我」存 在太多的不一致,比起其他的角色,我更敏感與在意社工的角色。

……為什麼?為什麼「社工我」與「本我」的一致性,對我而言如此重要?!

到底又該是哪個部份要像另外的部分?是「社工我」要像「本我」多一點?還是

「本我」該像「社工我」多一點?突然回想起幾個禮拜前,和念湘個督討論的議 題與內容,我說:「當母親或伴侶的言行讓自己感到不耐煩,我就會變得煩躁與 態度不好,等到情緒消退以後,我就會開始責備自己,為什麼我不能對她們,如 同對服務的少女那般有耐心、願意包容與傾聽呢?!」,混亂地繼續補充:「如果 是下班與假日,我剛好正在打電動、運動或是處理私人的事情,在評估少女的訊 息或來電不是那麼急迫的,我就會刻意地不讀訊息與不接來電,那個瞬間我會強 烈地意識到「社工」是職業,我與少女們的關係是「工作與專業」,卻會在不小 心瞥見越來越多的未讀訊息,或是來電鈴聲終於停止的時候,開始譴責自己,為 什麼下班以後我就不能是社工了?!……」我以為自己分別舉了兩種狀況的例子,

直到現在我才注意到,兩件事情其實都在描述一樣的情況,根本沒有要把「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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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本我」互相做調整,只有單方面的想讓「自己」更像「社工」!以及為 了扮演,甚至成為社工,花費了相當龐大的心力,要求自己更有同理、耐心、包 容、傾聽與正向等特質,這樣的過程是疲累與緊繃的,所以每到晚上六點半下班 以後,我便會盡可能地遠離這個模樣,頹廢地打上整晚的電動或看上整晚的漫畫,

抑或煩躁與帶刺地對待那些絕對不會拋棄我的家人與伴侶,藉此平衡扮演社工的 耗能與疲累,或許我要去嘗試的,根本不是去改變自己對家人與伴侶的態度,而 是當我不再如此刻意地扮演那些,我認為社工應該要有的特質與能力後,我是不 是就不需要透過傷害那些最親近我的人們來獲得平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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