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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一節 連結人與自然

城市是人類文化的產物,根據人文地理學家段義孚(1998)的詮釋,自然的真實來自於 希望與殘酷始終並存,既有母親的溫柔,卻也如惡魔使人惶恐,面對始終不可測的未知,人 類創造出相對穩定的人造世界,並以此做為與自然相連的紐帶。人們熟知的改造自然的故事,

可以被理解是人類為逃避自然的威脅,而做出的種種努力(周尚意、張春梅譯,2006)。文化 彌補了自然的不足使人獲得庇護與進步,卻也容易矯枉過正成為人定勝天的自大。而今將城 市視為地球生態系中的一部份,即是讓城市在整體生態中重新定位,使都市發展所需的環境 成本及都市成長造成的環境衝擊,得以有新的可能誕生(國家教育研究院、徐苔玲、王志弘 譯,2012)。但前提是人們需要對於自然的存在有意識,並持續的探究城市與自然之間密切的 關連,而非故步自封的將自己圈養於城市。

正是如此,人與自然的關係才是關鍵,周儒(1994)提到面對人與自然的關係時,從人 們的文化與價值觀來反思,才能重新定位個人在社會,以及在整體環境之間的關係,進而學 習以妥適的倫理與價值觀來面對充滿挑戰的世界。環境倫理是人與環境互動的基礎,是透過 教育與生活所建立。因此本節將從環境教育和家庭生活兩個面向來探討。

一、 環境教育的發展空間與機會

提出生態素養(Ecological literacy)的著名學者 Orr(1992)曾表示:「所有的教育都 是環境教育。」若認同所言為真,那麼不論人文、自然、社會、科技等,都是人們認識與 瞭解所生活環境的過程。然而,對於當前所面臨的生態危機,人們可能認為會有新的技 術能夠解決,但稱之為危機的前提是指目前仍沒有技術能夠解決生態危機。因此 Orr(1996)

指出:「生態危機,換句話說是教育的危機,不僅是依靠一個教育修補就可以的。」Orr 所 言再次強調環境教育的特質之一是科際整合的教育。

Sauvé(1999)同樣強調環境教育應是整體教育的基礎。並進一步的描繪出人與環境 交互作用的空間,即是環境教育可發揮的空間,而此空間不限於實體的環境,更含括人

與自我、人與人,以及人與環境形而上的關係與連結,使環境教育的立基更加明確。其 概念如圖 2-1 三個同心圓所示。

圖 2-1 環境教育空間(Sauvé, 1999, pp16)

自我圈:是個人認識自我的領域,當個人正視自我,發覺自己的特徵、能力與限制,

建立自主性與責任感,懂得如何學習也學習定義自己,並與他人圈連結。

他人圈:人與他人互動,不論是個人或群體。在這裡不僅要建立群體的歸屬感,更 要發展對他人的責任感。例如合作、文化間的關係、和平、民主、人權和國際團結教育

(international solidarity education)。

環境圈:生物物理環境有關的範圍,傳送自人際與社會間關係,這包含了不僅是屬 於人類的周圍環境,不同於他人圈的責任感,環境圈的責任感要擴張到生態中心倫理觀

(eco-centric ethic)。關注其他的生物、生物物理要素(elements)以及生態系的現象,不 論其源自於自然或是人類,或兩者的結合(因為實際環境常會見到自然與文化參合的狀 況),在這範圍中,個人發展了部分的全球生活形態觀感。這裡同時也整合生態教育與經 濟教育,因為這兩者幫助我們瞭解我們的「家(home)-OÏKOS」。生態教育有助於我們 認識「家園」,並在其中尋找到合適的定位。經濟教育有助於管理我們與「家園」間的關

既然環境教育的空間如此廣大,該如何促進環境學習達成 1977 年 Tbilisi 宣言訂定 的覺知、知識、態度、技能與參與等五項目標呢?Scott 與 Gough(2003)指出環境學習 的累積或起始,來自於個人和環境或環境的想法連結。這樣的學習可以在正規教育中經

二、 連結人與環境的家庭角色

父母若具有翅膀,則孩子的家園也就能夠包括天空。在 Sauvé(1999)提出的環境教 育空間上,家庭肯定是他人圈中的一種樣貌,且是個人在建構世界的過程中重要的影響 團體。因為任何經驗都會在個人成長的過程中,不斷的經由內外在交互作用而重構與轉 化。而家庭無疑是人來到世界上的第一個學習場域,一個人在社會化過程中父母是最重 要的影響者。Duvall(1988,引自黃迺毓,1998)認為要瞭解一個人以助其成長,只需要 瞭解三方面:個人與家庭的關係、家庭生命週期的階段、文化與種族背景。家庭的重要 顯而易見,人們常說「一個人可以走得快,但兩個人卻可以走得遠」,世界上真實伴隨人 們一生啟蒙、成長與衰老的正是我們親愛的家人。

在家庭發展的研究中 Bronfenbrenner(1979,引自馮燕,2009)提出「生態系統理論

(Ecological System Theory)」是解釋個體與環境互動最完整的理論。Bronfenbrenner 特別 強調環境對人類行為與發展的影響,並將環境依照與個人的空間和社會距離,分為一層 一層的各種系統,如同心圓般擴散。將個人置於核心,層層包圍著個人的是與個人關係 最密切的家庭系統,稱為微視系統(microsystem),它與個人的交流最直接、頻繁,故影 響最大。居間系統(mesosystem)指的是各微視系統間的互動關係,因而屬虛擬系統性 質。外部系統(exosystem)是指對個人生活環境及其發展有所影響,這些社會機制雖與 兒童發展有實際距離,但運作結果絕對會影響到兒童的微視系統和日常生活。又外部系 統和居間系統的形成,直接受到各種社會文化和制度的影響,也就是生態系統中所指的 鉅視系統(macrosystem)。

黃迺毓(1998)經由深度訪談三十對育有五歲至小學階段子女的父母,以生態系統 理論探討父母教養方式之影響因素。研究發現來自原生家庭的影響,父母所持的管教態 度及其管教方式,往往反映出過去的生活經驗,若一個人滿意他的父母教養態度,且對 自己的現況也滿意,就較會依照上一代的方式教養下一代。反之,則很可能會以相反的 方式教養下一代。藉由觀摩原生家庭手足之教養方式,若有認同的部分,亦會彼此學習。

研究歸納出父母教養方式之影響因素如下:(1)原生家庭:原生家庭父母、原生家庭手 足;(2)夫妻關係:夫妻感情、夫妻個人因素;(3)子女特質:子女的性別、子女的年 齡;(4)家庭社經地位:父母的社經地位、父母的職業;(5)社會關係:朋友和鄰居、專 家和權威、大眾傳播;(6)文化價值觀:社會風氣、人生觀、傳統文化因素、宗教信仰。

透過生態系統理論更清楚的瞭解整體社會如何影響個人,其中家庭又尤其重要。許 多影響個人的因素都在家庭中出現,因此在心理學領域「個人生命全程理論(individual life span theory)」也未忽略家庭作為個人發展的脈絡(Bengtson & Allen, 1993),雖然該 理論主要強調在個人源自本體的發展,但生命成長的過程影響是多面向的,甚至包含情 境脈絡,是更接近社會學的角度看待個人的發展。在家庭發展的脈絡中又與個人發展不 同,「家庭發展理論(family development theory)」將家庭視為透過社會規範所組成的團 體,並以家庭所經歷的社會時間(如結婚、生子等)來作為主要劃分階段的依據,家人 的年齡並非重點(黃迺毓,1988)。不過,影響家庭如何發展的也正是父母的成長經驗,

所以 Bengtson & Allen(1993)主張「生命歷程理論(life course theory)」即是再檢視與 說明個人如何因為早期的經驗,而影響後來。White 與 Klein(2008,引自馬永年、梁婉 華譯,2009)提到,這三個理論有極高的相似性,雖然在強調源自本體或源自社會的發 展上有所分歧,但事實上卻是彼此互補,因此將之結合成單一的「家庭生命歷程發展理 論」。

重要生命經驗的研究發現亦可呼應上述理論。Chawla(1999)針對環境行動者過往 的重要生命經驗探討行動力來源,結果指出重要的影響因素中,自然經驗、家人、組織、

教育等項在童年時期較為顯著,教育、朋友在大學時期較為顯著,參與組織和職業在成 年時期較為顯著,建構出一個可能形成環境公民的生命歷程。

在臺灣本土的重要生命經驗研究亦發現相似結果,許世璋(2005)經由回收的 198 份

「自傳式回憶」分析臺灣形成環境行動者的重要生命經驗後發現,童年時期的自然經驗,

以及社會生活時期的環保團體參與、心愛地方/自然棲地的消失及自然經驗,被提及率皆

超過 20%。該份研究亦進一步比較城鄉背景的差異,分別提出城鄉間形成環境行動者的 重要影響因素,都會地區方面,童年時期的自然經驗,高等教育時期的學生團體,社會 生活時期的環保團體、其它環境行動者及職業;鄉鎮地區則是童年時期的自然經驗,社 會生活時期的心愛地方/自然棲地的消失、環保團體及自然經驗,以上影響因素被提及率 皆超過 20%。可見自然經驗不論城鄉背景皆具有影響力。值得一提的是,城鄉之間提及 幼年、中小學時期的影響因素,城鄉間在提及自然經驗的比率懸殊意味著生活環境帶來 親近自然的限制(如表 2-2),鄉鎮地區童年自然經驗多半是獨自或與同伴的自由探索,

就親近自然而言都會地區父母的角色相形之下顯得關鍵且重要。

表 2-2 臺灣城鄉間形成環境行動者幼年、中小學時期之重要生命經驗(整理自許世璋,2005)

幼年、中小學時期 都會地區(N=43) 鄉鎮地區(N=60) 臺灣(N=198)

自然經驗 26% 58% 46%

父母 19% 12% 13%

生命信念 9% 12% 9%

不論在國內外重要生命經驗的研究結果,均指出自然經驗是影響環境公民形成的重 要因素(Chawla,1999; 許世璋,2003;曾鈺琪,2014),又特別是童年時期的自然經驗,

不論在國內外重要生命經驗的研究結果,均指出自然經驗是影響環境公民形成的重 要因素(Chawla,1999; 許世璋,2003;曾鈺琪,2014),又特別是童年時期的自然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