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漢畫中的「魚車圖」分析與構成元素探析
第三節 「魚車圖」車騎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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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12】 魚車圖車騎形象分析一覽表
根據上表整理，關於魚車圖上的車騎形象可分為「車」和「騎」二點進行討論：
一、車
在筆者所蒐集到的 31 幅魚車圖中，除去畫面不清的 3 幅外，在車的類型上 可分為有明顯車輪的魚車和無明顯車輪的魚車的魚車二種，而無明顯車輪的魚車 又可以分二種，一是以雲氣紋代替車輪，一是以龍紋代替車輪。
(一) 車有輪
有明顯車輪的魚車圖計有 9 幅，畫面中的車輪刻畫清晰，其圖像整理如下 表：
出 土 地 點
名稱 圖像
石 省 畫 像 石
河 南 省
東漢 河伯出行 雲氣車 有 四魚駕車 向左
畫 像 石
河 南 省
東漢 南陽 河伯 雲氣車 無 三魚駕車 向左
壁 畫
陝 西 省
新莽 至東 漢早 期
西王母宴樂圖 雲氣車 無 一魚駕車 向左
壁 畫
陝 西 省
東漢 神仙升天 雲氣車 無 三魚駕車 向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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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東 省 泰 安 市
河伯出 行、車 馬、泗水 起鼎畫 像
山
東 省
山東出 土畫像
山 東 省
孝堂山 石祠東 壁畫像
山 東 省 肥 城 市 樂 鎮 村
戰爭、樓 閣雙 闕、樂舞 百戲畫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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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東 省 鄒 縣 黃 路 屯 村
開明 獸、玉 兔、河伯 出行畫 像
山
東 鄒 城 嶧 山 鎮 野 店 村
孔子見 老子、龍 車、魚車 畫像
山
東 省 微 山 縣 兩 城 鎮 黃 山 村
山東微 山縣兩 城鎮黃 山村畫 像石墓 前室楣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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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東 省 棗 莊 市 山 亭 區 山 亭 鎮
山東棗 莊市山 亭區山 亭鎮附 近出土 畫像石
河 南 省 唐 河 縣 針 織 廠 畫 像 石 墓
河伯出 行圖
【表 3-13】 魚車圖中車有輪之圖像一覽表
在這 9 幅魚車圖中，魚車上的車輪清晰可見，且除了「山東出土畫像」和河南省 唐河縣針織廠畫像石墓出土的「河伯出行圖」外，其他 7 幅魚車皆有華蓋。王同 海〈漢「天公行出」鏡紋樣試析〉262和〈漢畫「魚車圖」再釋〉263二文皆認為西 漢武帝元狩四年到東漢初年的「天公行出鏡」上的雲氣車，應是世間軺車的折射，
照理說車無輪不為車，但神仙世界的構想均來自現實生活，故神仙世界的雲氣車 亦由現實生活中的軺車而來。而這 9 幅有車輪的魚車圖，上面的車正是軺車，並 將現實生活中的「馬拉車」置換成為「魚拉車」，其圖像對照可見下表：
262 王同海：〈漢「天公行出」鏡紋樣試析〉，《消費導刊》2009 年第 2 期，頁 216‐217。
263 王同海：〈漢畫「魚車圖」再釋〉，《中國漢畫學會第十三屆年會論文集》（河南：中國漢畫學 會 2011 年），頁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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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處
孫機：《漢代物質文化資料圖說（增 訂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8 年），頁 112。
微山縣文物管理所：〈山東微山縣近年 出土的漢畫像石〉，《考古》2006 年第 2 期，頁 37。
圖 像
【表 3-14】 軺車圖像與魚車圖中車有輪之圖像對照表
由上表可知有車輪的魚車圖如「山東微山縣兩城鎮黃山村畫像石墓前室楣石」與 軺車形象十分接近，軺車的相關解釋可見東漢劉熙《釋名．釋車》：
軺，遙也；遙，遠也。四向遠望之車也。264
由上可知，「軺」，即「遙」也，軺車是一種坐在車上可以向四周遙望的車。而《晉 書．輿服志》亦曰：
軺車，古時之軍車也。一馬曰軺車，二馬曰軺傳。漢世貴輜屏而賤軺車。
265
由上可知，軺車是一種一馬或二馬拉的輕車，而孫機亦言軺車可坐乘、立乘，或 駕馬或駕牛，以敞露為特點，是漢代最常見的一種車型，且因車箱小速度快，又 稱之為輕車266。王同海也指出軺車是漢畫中最常見的一種車型，車箱呈橫長方形，
車箱的中央豎立傘形車蓋，車周無遮擋，坐在車上可以向四處瞭望，且為當時人 們最常見到的車騎類型，故當時的工匠則將這樣的形象表現在漢畫上。267
(二) 車無輪
無明顯車輪的魚車圖計有 19 幅，其中以雲氣紋代替車輪的有 17 幅，以龍紋
264 ［漢］劉熙撰：《釋名》（臺北：藝文印書館，1967 年），卷四，卷七，頁 8。
265 ［唐］房玄齡等撰、楊家駱主編：《新校本晉書并附六種》（臺北：鼎文書局，1987 年），頁 763。
266 孫機：《漢代物質文化資料圖說（增訂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年），頁 113。
267 王同海：〈漢畫「魚車圖」再釋〉，《中國漢畫學會第十三屆年會論文集》（河南：中國漢畫學 會 2011 年），頁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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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車輪的有 2 幅。
1. 雲氣紋
以雲氣紋代替車輪的魚車圖有 17 幅，畫面中的原本應刻畫車輪的地方，以 雲氣紋代替，歷來學者皆稱這樣的車子為「雲氣車」，其圖像整理如下表：
出 土 地 點
名稱 圖像
河 南 省 南 陽 市 新 野 縣
天公行 出銅鏡
不
詳
四靈畜 力鏡
山 東 省 濟 寧 市 嘉 祥 縣 紙 坊
武氏祠 左石室 屋頂後 坡東段 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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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 山 東 省 臨 沂 市 五 里 堡 漢 墓
天神出 行
山 東 省 臨 沂 市 郯 城 縣
仙人出 行
江
蘇 省 徐 州 市 邳 州 古 城
魚車出 巡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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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蘇 省 徐 州 銅 山 縣 洪 樓 漢 墓
神人出 行畫像
江 蘇 省 徐 州 市 銅 山 縣 大 廟 村 漢 畫 像 石 墓
第四石 畫像拓 片
江 蘇 省 徐 州 市 賈 汪 區
河伯出 行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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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 西 省 綏 德 縣 延 家 岔 墓
綏德延 家岔墓 前室東 壁橫額 畫像
（殘）
陝
西 省 綏 德 縣 辛 店 鄉 郝 家 溝 村 墓
陝西省 綏德縣 辛店鄉 郝家溝 村墓前 室南壁 橫楣石
山 西 省 離 石 縣 馬 茂 莊 三 號 墓
離石馬 茂莊三 號墓前 室東壁 橫額畫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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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西 省 離 石 縣 馬 茂 莊
離石馬 茂莊左 表墓室 門側畫 像
河
南 省 南 陽 市 王 莊
河伯出 行
河 南 省 南 陽 市 區
南陽 河伯
陝 西 省 定 邊 縣 郝 灘 鄉 漢 墓
西王母 宴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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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 西 省 靖 邊 縣 楊 橋 畔 東 漢 墓
神仙升 天
【表 3-15】 魚車圖中車輪為雲氣紋之圖像一覽表
由上列圖像可清楚辨析魚車上的車輪部分為雲氣紋所取代，與其他圖中的雲氣紋 較為不同的是江蘇省徐州市賈汪區出土的「河伯出行圖」，〈徐州近年徵集的漢畫 像石集粹〉對此圖的說明文字為：
淺浮雕結合陽線刻。下方刻二魚並挽一車，大魚嘴、鼻、鰓、鱗、尾刻劃 清晰，每魚嘴部有一系引出。魚車方形，車輿前側呈階梯狀，車輪部位掩 於蘑菇狀雲朵中。車上二人，前為馭者，挽繮駕魚車，後面尊者坐於廂內。
二人均戴尖首高帽，穿圓領內衣，外著交領右衽寬衣，衣有橫組條紋，上 有鱗片狀紋飾。上方三魚並挽一車，車上二人，形式基本同於前者，唯冠 帽特高長。在上方有一日輪，內刻三足金烏，迎魚車而立。畫面周圍有祥 雲環繞。該石下側面一邊開榫槽，槽深 8 釐米，寬 7.5 釐米，其突出部位 淺浮雕刻三塊雲紋圓瓦當，間以圓弧相連，以示屋檐。268
文中特別說明其「車輪部位掩於蘑菇狀雲朵中」，而圖片也可見其雲紋為蘑菇狀。
而關於江蘇省徐州市銅山縣大廟村漢畫像石墓出土的「第四石畫像拓片」的車輪 部分，有雲氣紋和水波紋二種說法，雲氣紋說見徐州博物館〈江蘇徐州大廟晉漢 畫像石墓〉一文：
圖像中部有二虹，呈弧狀，兩端為龍首。虹下一人端坐，頭上有華蓋。虹 右側有四魚，魚與虹之間有一方形物，有二條線與畫面上部相連，惜石已 殘，內容不清。虹左側有一巨人，裸足，肩上搭一繩索，正面用手拖曳。
繩後端墜四個圓形物，似為雷公。畫面周邊飾雲氣紋。269
268 邱永生：〈徐州近年徵集的漢畫像石集粹〉，《中原文物》1993 年第 1 期，頁 69。
269 徐州博物館：〈江蘇徐州大廟晉漢畫像石墓〉，《文物》2003 年 4 期，頁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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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紋說見牛天偉、金愛秀《漢畫神靈考述》一書對此圖的說明：
畫中部刻雙虹上下並列，虹城弧形兩頭龍狀，虹下端坐一人，頭上有華蓋，
可能為天帝之像，虹左側有一巨人，赤足，肩扛一繩索，繩索末端連墜有 四個圓形物（應是「連鼓」），此巨人應為雷公。虹右側是一輛魚車，車無 輪，僅是方形車輿，車輿內似乘二人，人頭部已殘缺，車前方（右方）有 四條魚上下並排，應是牽引車的神魚。車內尊者應為河伯，另一人為馭者。
河伯魚車下方刻有翻滾的水波紋。270
林巳奈夫指出這是可以在空中馳騁的所謂「雲車」271，且歷來學者皆稱這樣的車 子為「雲氣車」，其表現為天界之車，故以雲氣紋表現之。
2. 龍紋
以雲氣紋代替車輪的魚車圖有 2 幅，畫面中的原本應刻畫車輪的地方，以龍 形或龍體代替，鱗紋清晰可見，其圖像整理如下表：
出 土 地 點
名稱 圖像
山 東 省 鄒 城 市 南 落 陵 村
魚車、出 行、建鼓
270 牛天偉、金愛秀：《漢畫神靈考述》（開封：河南大學出版社，2009 年），頁 153。
271 ［日］林巳奈夫著、唐利國譯：《刻在石頭上的世界：畫像石訴說的古代中國的生活和思想》
（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 年），頁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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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詳
徐州漢 畫像石 藝術館 藏
【表 3-16】 魚車圖中車輪為龍紋之圖像一覽表
漢畫中以龍形或龍體代替車輪的魚車較為少見，胡新立《鄒城漢畫像石》對山東 省鄒城市南落陵村出土的「魚車、出行、建鼓」的說明文字為：
中有一龍（象徵車輛），三魚拉車行進。左前方有人首魚身怪物，右有一 人（巫師）。272
而牛天偉《漢畫神靈考述》則言：
畫左為一車，三魚牽引，車上乘二人，車無輪，車下一龍昂首曲體前行，
車上樹華蓋，華蓋由兩條魚以頭相對組合而成。三魚上方還有一怪魚，人 頭魚身，奮雙臂飛行。畫右一神人正面端坐於一神獸背上（神獸似鹿）， 神人雙肩處向上伸出兩柱，柱頂端彎曲下垂懸掛兩個小鼓的圓形物。神人 頭頂又有一大鳥引頸展翅飛翔。273
而「徐州漢畫像石藝術館藏」魚車圖上的龍體又比山東省鄒城市南落陵村出土的
「魚車、出行、建鼓」一圖明顯，龍的頭和爪皆清晰可見，由下而上似乎托住魚 車而行。
272 胡新立：《鄒城漢畫像石》（北京：文物出版社，2008 年），頁 76。
273 牛天偉、金愛秀：《漢畫神靈考述》（開封：河南大學出版社，2009 年），頁 155‐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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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騎
在筆者所蒐集到的 31 幅魚車圖中，除去畫面不清的 2 幅外，在魚的數量上 可分為「一魚拉車」、「二魚拉車」、「三魚拉車」、「四魚拉車」和「五魚拉車」五 種，其數量為「一魚拉車」1 幅、「二魚拉車」4 幅、「三魚拉車」16 幅、「四魚 拉車」9 幅和「五魚拉車」１幅。其中江蘇省徐州市賈汪區出土的「河伯出行圖」
在筆者所蒐集到的 31 幅魚車圖中，除去畫面不清的 2 幅外，在魚的數量上 可分為「一魚拉車」、「二魚拉車」、「三魚拉車」、「四魚拉車」和「五魚拉車」五 種，其數量為「一魚拉車」1 幅、「二魚拉車」4 幅、「三魚拉車」16 幅、「四魚 拉車」9 幅和「五魚拉車」１幅。其中江蘇省徐州市賈汪區出土的「河伯出行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