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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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2010 年 6 月 137-156 頁. 天若日子與羿之神話比較 ──關於日本射日神話存在樣態的考察──. 賀南. ＊. 摘要以《古事記》和《日本書紀》為主的日本神話中，只有像天岩戶神話這樣的招日神話，而沒有射日神話。但日本古代也不乏曾經存在射日神話的可能性。特別是近年的考古成果以及民俗研究均能為此提供旁證。天若日子箭射無名雉的神話是「讓國神話」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與中國的羿射十日神話的比較，可以發現天若日子神話中眾多的射日要素。構成羿射十日神話的上界的神為扶下國而降下，上帝賜予弓矢，射落陽烏等一連的要素與天若日子神話頗為相似。除此之外，以武梁祠画像石為首的為數眾多的出土壁画上所描繪的羿的射日神話，也為分析天若日子神話提供了富有啟發性的接點。本文從物語構造，弓箭的意義等視角出發，通過天若日子與羿的神話中射日要素的比較，考察和分析古代日本神話中射日神話的有無及其存在樣態。文獻上的共通性以及考古學、民俗學所提供的旁證或許不足以證明中國射日神話思想對於日本神話的直接影響。但是作為亞細亞地域普遍存在的神話構想，兩者的比較對日本獨有的射日神話的存在樣態的解明應是有益的嘗試。關鍵詞：天若日子、羿、射日、弓箭、陽烏. ＊. 作者為日本長崎大學生產科學研究所博士生.

(2) 138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一、天若日子神話日本的天若日子神話見於《古事記》，《日本書紀》（以下簡稱「記紀」神話）等文獻。為了平定地上的葦原中國，上界的至高神──高御產巢日神派遣的第一使者──天菩比神諂媚於葦原中國國王──大國主神，三年間不曾復命。高御產巢日神於是賜給天津國玉神的兒子──天若日子象徵權利的天鹿兒弓‧天羽羽矢，將其從高天原降下。天若日子作為第二使者到了葦原中國之後，不但八年沒有復命，還娶大國主神的女兒下照比賣為妻，逐漸暴露出欲將葦原中國佔為己有的野心。由於天若日子久不復命，高御產巢日神派雉雞──鳴女到下界質問天若日子。天若日子卻聽信女巫天佐具賣的讒言，用天鹿兒弓‧天羽羽矢將鳴女射死。箭矢穿透雉雞的胸膛一直飛到天上，最後箭矢被高木神（高御產巢日神的別名）反投回來，天若日子中箭而亡。《古事記》，《日本書紀》本文 1，一書第一段，一書第六段都記載了這段神話。《古事記》的原文如下：於是天忍穗耳命，於天浮橋多多志（此三字以音）而詔之，豐葦原之千秋長五百秋之水穗國者，伊多久佐夜藝弖（此七字以音）。有那理（此二字以音。下效之），告而，更還上，請於天照大神。爾高御產巢日神，天照大御神之命以，於天安河之河原，神集八百萬神集而，思金神令思而詔，此葦原中國者，我御子之所知國，言依所賜之國也。故，以為於此國道速振國神等之多在。是使何神而，將言趣。爾思金神及八百萬神，議白之，天菩比神，是可遣。故，遣天菩比神者，乃媚附大國主神，至于三年，不復奏。是以高御產巢日神，天照大御神，亦問諸神等，所遣葦原中國之天菩比神，久不復奏。亦使何神之吉。爾思金神答曰，可遣天津國玉神之子，天若日子。故爾以天之麻迦古弓（自麻下三字以音），天之波波矢（此二字以音），賜天若日子而遣。於是天若日子，降到其國，即娶大國主神之女，下照比賣，亦慮獲其國，致于八年，不復奏。故天照大御神，高御產巢日神，亦問諸神等，天若日子，久不復奏。又遣曷神以問天若日子之淹留所由。於是諸神及思金神，答白可遣雉名鳴女時，詔之，汝行問天若日子狀者，汝所以使葦原中國者，言趣和其國之荒振神等之者也。何至于八年，不復奏。故爾鳴女，自天降到，居天若日子之門湯津楓上而，言委屈如天神之詔命。爾天佐具賣（此三字以音），聞此鳥言而，語天若日子言，此鳥者，其鳴音甚惡。故，可射殺云進，即天若日子，持天神所賜天之波士弓，天之加久 1. 本稿的《古事記》《日本書紀》《風土記》原文引自《日本古典文學大系》（岩波書店，1967 年）。.

(3) 賀南：〈天若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139. 矢，射殺其雉。爾其矢，自雉胸通而，逆射上，逮坐天安河之河原，天照大御神，高木神之御所。是高木神者，高御產巢日神之別名。故，高木神，取其矢見者，血著其矢羽。於是高木神，告之此矢者，所賜天若日子之矢，即示諸神等詔者，或天若日子，不誤命，為射惡神之矢之至者，不中天若日子。若有邪心者，天若日子，於此矢麻賀禮（此三字以音）。云而，取其矢，自其矢穴衝返下者，中天若日子寢朝床之高胸坂以死（此還矢之本也）。亦其雉不還。故於今諺曰雉之頓使本是也。作為讓國神話的組成部分，這段自作自受的逆臣公然反叛至高神的物語在《古事記》中顯得非常特別。現有研究多將此神話歸類於咒術師不自量力玩弄巫術而喪命類型的說話或是中東返矢之禍傳說。2 筆者認為從天若日子神話中可以抽出射日神話的眾多要素。從比較神話學的角度來說，這一神話包含著非常貴重的研究材料。根據以上的《古事記》原文，天若日子神話的內容可以分解為以下要素：（一）天若日子被賜予天之麻迦古弓‧天之波波矢，自天而降。（二）與下照比賣結婚。（三）欲將葦原中國佔為己有，不復命。（四）雉的派遣。（五）天佐具賣的進言。（六）天若日子用天賜的弓矢將雉雞射殺。（七）箭矢飛向天上，直達天安河河邊─天照大御神‧高御產巢日神的所在。（八）箭矢被高木神（高御產巢日神的別名）詛咒，並且被返擲回來。（九）天若日子被返矢射中而死。《日本書紀》所載的內容與《古事記》大致相同。但若仔細比較的話，細部情節稍有出入。現將書記正文，一書第一以及一書第六的記載與《古事記》要素 ~ 的異同列表（表 1）如下：表1 項目. (一). (二). (三). (四). (五). (六). (七). (八). (九). 古事記. ◎. ◎. ◎. ◎. ◎. ◎. ◎. ◎. ◎. 書記正文. ○. ○. ○. ○. ○. ○. ○. △. ○. 一書第一. ○. △. ○. ○. ○. ○. ○. ○. ○. 一書第六. ×. ×. △. ○. ×. ○. ○. ×. ×. （「◎」：古事記原文。「○」：神名等有所出入，但情節大致相同。「△」：人物， 2. 咒術師說：參見松本信廣：《日本神話の研究》（鐮倉書房，1946 年），頁 226。返矢之禍說：參見金關丈夫：《木馬と石牛》（岩波書店，1996 年），頁 13-18。.

(4) 140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情節均有所不同。「×」：無該記載。）根據上表可以看出，如果排除記載較為簡略的一書第六的話，《古事記》，書記正文，一書第一中共通的記載為，（一）（三）（四）（五）（六）（七）（九）項。正如守屋俊彥氏所指出的「於此（共同的項目）可以看出物語最普遍的一面，也就是說，我們可以從這里推想出物語最為原初的面貌」。 3 因此，可以總結出天若日子神話的較為原初的情節如下：天若日子從天的至高神那裡得到了神聖的弓矢，自天而降。在下界漸生反逆的野心，不復使命。雖然至高神派出雉雞前往質問，天若日子聽信天佐具賣的進言，用天賜的弓矢將雉雞射死。並且，箭矢射上天空，直達至高神的所在。最後，天若日子被返矢射中橫死。天若日子神話雖然至今沒有被作為射日神話進行研究，但此神話中登場的至高神賜予弓矢，天神攜弓箭降下，射鳥等情節很容易讓我們聯想到羿的射日神話。下面，讓我們先來看一下關於羿的神話，以便於比較。. 二、羿的射日神話羿射十日的神話散見于《山海經》，《淮南子》等文獻中。4 誠然，羿的神話零散而缺乏一貫性。但是作為射日神話來說，可以說是很典型的。現將各文獻中有關羿的射日神話羅列如下 5 ：（一）《山海經‧海內經》帝俊賜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國。羿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艱。（二）《楚辭‧天問》羿焉彃日，烏焉解羽。（三）《淮南子‧本經訓》逮至堯之時，十日竝出，焦禾稼，殺草木，而民無所食，猰貐・聖齒・九嬰・大風・封豨・脩蛇，皆為民害。堯乃使羿誅鑿齒於疇華之野、殺九嬰於凶水之上，繳大風於青丘之澤，上射十日，而下殺猰貐，斷脩蛇於洞庭，禽封稀於桑林。萬民皆喜，置堯以為天子。於是天下廣陜險易遠近，始有道理。 3 4. 5. 守屋俊彥：《記紀神話論考》（雄山閣，1973 年），頁 316。筆者譯，下同。中國文獻的引用：《山海經》引自《全釋漢文大系》，（集英社，1980 年）。其他未註明出處者均引自《新釋漢文大系》（明治書院，1977 年）。羿的傳說見於《論語》，《孟子》，《荀子》，《莊子》，《墨子》，《管子》，《韓非子》，《呂氏春秋》等上代文獻。但內容大多止於稱引其名，或稍言其善射，或簡評其人品。真正與射日事蹟相關的是《山海經》，《楚辭》及《淮南子》。且歷來對羿的研究眾說紛云，有著「羿」與「后羿」，「神羿」與「人羿」，「善的羿」與「惡的羿」，「外來說」與「本土說」等各種意見分歧。由於篇幅有限，此處僅引與射日事蹟直接相關的文獻為例。.

(5) 賀南：〈天若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141. （四）《山海經‧海外東經》郭璞注引用《淮南子》淮南子亦云，堯乃令羿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烏盡死。在中國的古代神話中，每天十個太陽中的一個由陽烏馱著，輪流登上扶桑樹的上枝，從樹頂徐徐升上天空，開始自東向西的運行。未輪到的九個太陽則居於下枝。可以說，中國的太陽神話與扶桑樹信仰是密不可分的。《山海經》中關於十日的記載主要如下：（一）《山海經‧大荒東經》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里，其葉如芥。有谷曰溫源谷。湯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於烏。（二）《山海經‧海外東經》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之北，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三）《山海經‧海外南經》東南海之外，甘水之間，有羲和之国，有女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淵。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雖然說沒有相對完整的記載，但我們還是可以根據以上的資料以及分散於其他典籍中的描述，整理出羿射日神話的梗概：（一）羿為上界之天神。（二）由於十日並出，下國草木枯乾，猛獸橫行。（三）天帝帝俊為扶下國而派出羿。（四）羿被賜予彤弓素矰，降臨到下國。（五）羿依照下帝堯的指示，用天賜的弓矢上射太陽。（六）十日中的九個太陽（天帝之子）被射中，化為陽烏落下。（七）羿因此得罪天帝，失去天神身份，最後慘死於弟子逢蒙手下。（一說，羿滅夏而篡其位，后又為寒浞所殺。）. 三、天若日子與羿的比較首先，我們可以發現天若日子和羿都是年輕而勇武的天神。羿是弓箭的名手，除了射日以外，從「殺九嬰，繳大風，殺猰貐，斷脩蛇」等事蹟也可看出其英勇威武的性格。同樣，關於天若日子，在書紀本文中有著「天國玉之子天若彥，是壯士也」的描寫。就派遣的目的來說，羿是為了「以扶下國」，「恤下地之百艱」。天若日子的派遣則是為了言和下界眾多的暴惡的神。所以，雖然兩者的目的有所不同，但從上帝為治理下國的慌亂不平而派年輕英勇的天神下凡的角度來說是共.

(6) 142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通的。其次，值得注意的是，在這兩個神話之中，作為派遣者的上帝之神格均為太陽神。帝俊的上帝性格在山海經中極為明顯。並同時有著日神羲和和月神常羲兩個妻子。且眾多學者視帝俊與帝嚳為同神。6 而帝嚳的太陽神性格是不容置疑的。《大戴禮記‧五帝德》與《史記‧五帝本紀》皆載帝嚳「曆日月而送迎之」。唐代《初學記》卷九引西晉皇甫謐的《帝王世紀》曰「帝嚳……生而神異，自言其名曰夋」。長沙出土的帛書也載「日月夋生」，「帝乃為日月之行」。因此，帝俊既為日月之父，又同時掌管日月的運行。其太陽神，至高神的性格是顯而易見的。「夋」又意味著太陽神烏──踆烏。由玄鳥感生而成的殷之祖先──契也正是帝嚳的兒子。所以，在中國的神話系統中太陽神與陽烏是一體化的。我們再來看一下天若日子神話中的至高神──天照大御神，高御產巢日神（高木神）的神格。天照大御神在成為皇室的始祖神之前，其身份是祭祀太陽的巫女的看法已得到廣泛的支持。 7 而關於高御產巢日神，《日本書紀》中有以下記述：（一）顯宗天皇三年二月一日條月神著人謂之曰，我祖高皇產靈，有預鎔造天地之功。（二）顯宗天皇三年四月五日條日神著人，謂阿閉臣事代曰，以磐余田，献我祖高皇產靈。因此，高御產巢日神為日月之祖的特性也是非常明顯的。關於此神的神格，西條勉氏指出「此神本是高天原主神，並作為王權全體的守護神=太陽神而受到多個氏族的信奉」。 8 在天若日子的反逆事件中，當描述到箭矢射上高天原，到達天安河河原之時，高御產巢日神的神名突然變成了高木神。也就是說返矢的行為由高木神親手實現。關於高御產巢日神與高木神是否是同一神，以及此處神名變更的原因，諸先學眾說紛云，在此沒有篇幅詳加討論。但我認為，此處的神名變更的原因是否可以歸結為中國扶桑樹太陽信仰的影響。因為在《古事記》中，高木神的單獨出現只有「天若日子的反逆事件」與「八咫烏的派遣」這兩處。無疑，在這兩段物語之中，中國扶桑樹太陽信仰的痕跡是極為明顯的。中村啓信氏認為「高木神就是日本的扶桑樹的神格化的結果，而八咫烏則是太陽之精」。 9 此說誠為卓見。以上是關於天若日子與羿的神格，派遣者的神格以及派遣目的簡單分析。不. 6 7. 8 9. 自郭璞，段玉裁的註釋，到王國維，楊寬，袁珂等近代學者均認為帝俊，帝嚳可能是同一神。天照大御神的巫女性格在《延喜式》等文獻中非常明顯。支持此說的學者為數眾多。較早提出此說的有直木孝次郎，津田左右吉等。西條勉：〈アマテラスとタカミムスヒ〉，《國文學－解釋と教材的研究》51-1（2006 年）。中村啓信：〈タカミムスヒの神格〉，《古事記年報》第 22 期（1980 年）。.

(7) 賀南：〈天若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143. 容忽視的是，兩者在下凡之前均有太陽神賜予神聖的弓箭這一共同情節。弓箭既使人聯想起太陽的光線，又同時象徵著治理下國的權利。更重要的是用此天賜的弓箭來完成射日的行為。我們將於後文詳細分析弓矢所包含的象徵意義。. 四、天若日子神話的射日要素天若日子反逆事件的關鍵在於用至高神賜予的弓矢上射的行為。正因為這一行為暴露了天若日子反叛的野心，從而給高天原帶來了極大的危機。關於天若日子「射上」的行為，到目前為止，諸先學主要提出了以下的說法。 1、祭祀太陽的巫者──咒術師不自量力玩弄巫術而喪命類型的傳說。 10 2、從外國傳來的返矢之禍類型的說話。 11 3、用弓箭射雉的行為，是以占卜五穀收成的農耕禮儀為原型的。 12 以上的主張雖然各有見地，但像《古事記》這樣用「剪刀和漿糊」拼湊而成的神話包含著多民族文化以及渡來思想的影響。 13 所以也為我們提供了從多種多樣的視點來理解的可能性。筆者認為，通過分析天若日子「射上」的行為，可以發現這一物語中包含著古老的射日神話的痕跡。天若日子「射上」的行為可以進一步分解成三個步驟（圖 1）。 1、天若日子用弓矢射向停在樹上的雉。 2、箭矢穿透雉的胸膛,飛向高天原,到達太陽神的所在。 3、箭矢被高木神擲回, 天若日子中箭橫死。下面，我們將來逐一分析三個步驟中射日要素的有無。（一）射鳥與射日《古事記》中，天若日子用弓箭將停在湯津楓樹上的雉雞──鳴女射死的情節看起來與射日毫無瓜葛。但我們如果仔細分析描寫射日神話的漢代石畫，就會發現，反映射日神話的石刻並不直接表現射日，而是描繪羿正在張弓準備射扶桑樹上的陽烏。比如在圖 2，圖 3 的漢代石畫中，巨木的樹幹從根部一分為二，然後又從枝部開始相互纏繞，構成一個巨大的樹冠。這正與神話中的「扶木」的形象相符。不但如此，畫面上還在樹枝間還描繪著象徵著太陽的複數的陽烏，樹下的人物（羿）正拉弓瞄準陽烏。另外，湖北省隨州市曾侯乙墓出土的衣裝箱上所表現的神樹（圖 4），其樹枝的尖端繪有發光狀的花樣圖案。此外，在長沙馬王堆漢. 10 11 12 13. 松本信廣：《日本神話の研究》（鐮倉書房，1946 年），頁 226。松村武雄：《日本神話の研究》第三卷（培風館，1955 年），頁 449。守屋俊彥：《記紀神話論考》（雄山閣，1973 年），頁 316。勝俁隆：《星座で読み解く日本神話》（大修館書店，2000 年），頁 24。.

(8) 144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墓的帛畫（圖 5）上，被認為是扶桑的樹上，有著九個太陽，其中最大的一個之中畫著陽烏。又如四川省三星堆遺跡出土的青銅製神樹（圖 6），其九枝之上均有陽烏以及象徵太陽的圓璧。因此，這些石畫、帛畫，青銅器上的烏、花、圓環均為表現太陽的手段。也就是說，至少在戰國到漢代，中國的太陽信仰是同扶桑樹密不可分的。扶桑樹上的陽烏即為太陽本身。所以，用弓箭射陽烏的行為也就代表著射日。民俗學者靳之林曾指出從戰國時代到後漢，墓刻中的射鳥以及向上的箭頭符號崇拜，其意義均重在射陽。 14 日本的考古學結果也同樣顯示著中國扶桑樹思想的深刻影響。岡本健一氏將日本的福岡珍敷塚古墳（圖 7）以及筑紫五郎山古墳的壁畫（圖 8）與中國漢代的扶桑樹形象進行了比較，得出了日本的裝飾古墳中的蕨手文=扶桑樹的形象是源於前漢，後漢以及高句麗的古墳文化和神仙思想的影響而成立的。並作出了，筑紫五郎山古墳壁畫（六世紀末）的主題是與扶桑樹密切相關的「射日神話」與「招日神話」的大膽推測。 15 岡本氏認為「古墳時代的倭人們在由中國（或是同時由高句麗）傳來的扶桑樹信仰的影響之下，形成了『天岩戶神話』的原型，並將此作為裝飾古墳的畫題」。 16 此外，在日本神話中，烏鴉與太陽的緊密關聯也並不罕見。比如，在《日本書紀》的神武東征段中，記載有天照大神出現在天皇的夢中，預言說「朕今遣頭八咫烏。宜以為鄉導者」。果然，八咫烏從天而降，將天皇引入大和。並有八咫烏招降宇陀土豪兄磯城‧弟磯城不成，反被兄磯城追射的情節。此物語與天若日子的物語極為類似，很可能是以天若日子的物語為原型的後期創作。因此，將烏鴉視為太陽靈格的信仰在日本也是根深蒂固的。八咫烏出現的地方是熊野。熊野神社鳥居，神殿中隨處可見三足烏模樣的帆（圖 9）和神符（圖 10）。同樣在神武東征段中還有關於金鵄的記事：十有二月癸巳朔丙申，皇師遂擊久戰長髓彥，連戰不能取勝。時忽然天陰而雨冰。乃有金色靈鵄，飛來止於皇弓之弭。其鵄光曄煜，狀如流電。由是，長髓彥軍卒皆迷眩，不復力戰。無疑此金鵄亦可視為一種原始太陽靈格的象徵。 17 在考古學上還有福岡珍敷塚古墳的鳥船壁畫（圖 7）為證。圖左下可見立於船頭的鳥。此鳥也通常被解釋為天. 14 15 16 17. 靳之林：《中國の生命の樹》，岡田陽一譯，（言叢社，1998 年），頁 46。岡本健一：《蓬萊山と扶桑樹─日本文化の古層の探究─》（思文閣，2008 年），頁 117-121。岡本健一：〈蕨手文考－扶桑生命樹の森（1）〉，《人間文化研究》10（2003 年），頁 38。朝倉治彥編：《神話傳說辭典》（東京堂，1963 年），頁 166。.

(9) 賀南：〈天若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145. 照大神的使者──八咫烏。 18 綜上所述，在天若日子神話中出現的樹、鳥、弓矢、太陽神的組合決非偶然。在日本神話中太陽的使者雖然除八咫烏以外，金鵄、雉也有所出現，但是這些鳥的神格深受中國陽烏思想的影響是不容置疑的。我們甚至可以由此推測此類神話有在知曉中國扶桑樹太陽神話的基礎上創作而成的可能性。如果考古學上的日本裝飾古墳的蕨手文是源於扶桑樹的話，神話上也可能存在同樣的傾向。特別是漢代石畫中羿的射鳥形象為天若日子神話是否存在射日要素提供了極為重要的啟示。（二）弓箭的意義──其一與前引古事記的原文中，箭矢射穿雉雞到達高天原的描述有所不同，《日本書紀》的一書第六段的記載如下：此鳥下來，為天稚彥所射，中其矢而上報。記紀所載的內容雖不一致，但箭矢從下界到達天上是兩者的共同要素。換而言之，射上的結果，箭矢成為了聯通天地的媒介。伊藤清司氏認為中國古代的「射禮」主要包含四義。其中的一義就是「為使陽氣順達」。19 此義在中國文獻中的例子並不少見。如班固的《白虎通德論‧鄉射》有如下記載：天子所以親射，何助陽氣達萬物也。春氣微弱，恐物有窒塞，不能自達者，夫射自內發外，貫堅入剛，象物之生。故以射達之也。 20 也就是說，古人通過射禮，以助陽氣增長，促使萬物再生。此外，根據杉本直治郎氏，御手洗勝氏的共同研究，羿的射日神話的原始意義在於，「日食之際，對著被吞噬的太陽射出火箭，其實是古人救助眾所尊崇的太陽的一種禮儀」。21 總之，在中國古代射日的行為是為了促使太陽的正常運行。同樣，在日本文獻中亦有於此相近的思想。在《出雲風土記‧島根郡條》中，有關於加賀潛戶的記載：加賀鄉郡家北西廾四里一百六十步佐太大神所生也御祖神魂命御子支佐加比賣命闇岩屋哉詔金弓以射給時光加加明也故云加加神龜三年改 18. 同上註，頁 438。伊藤清司：〈古代中國の射禮〉，《民族學研究》第 22 卷 3 號，（1959 年），頁 186。 20 《白虎通德論》引自《和刻本漢藉隨筆集》第十集，（古典研究會出版，汲古書院，1972 年）。 21 杉本直治郎，御手洗勝：〈古代中國における太陽說話－特に扶桑伝說について〉，《民族研究學》第 15 卷第 3-4 號，（1950 年）。 19.

(10) 146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字加賀加賀神崎即有窟高一十丈許周五百二步許東西北通所謂佐太大神所產坐也產坐臨時弓箭亡坐爾時御祖神魂命御子枳佐加比賣命顧吾御子麻須羅神御子坐者所亡弓箭出來願坐爾時角弓箭隨水流出爾時取弓詔此弓者非吾弓箭詔而擲廢給又金弓箭流出來即待取之坐而闇鬱窟哉詔而射通坐即御祖支佐加比賣命社坐此處今人是窟邊行時必聲磅磕而行若密行者神現而飄風起行船者必覆風土記此處所載的用金弓射通黑暗的岩洞，岩洞中發出金光的傳承與中國的弓箭救日禮儀在神話思想上可以說非常相近。其中的「射通」也與中國射禮的含義相似。另外，近年的民俗學調查結果也顯示，日本關東地方的御步射、流鏑馬等與弓箭相關的神事其實質為象徵太陽的死與再生的禮儀。 22 因此，我們也可以推斷天若日子神話中弓箭的含義與中國神話思想有共同之處。尤其是由天若日子所射出的箭矢到達天照大御神，高木神的御所的記載，似可作出此神話留有射日神話形骸的推測。雖然，日本神話中沒有明顯的鳥（雉）與太陽的一體化傾向。但是，作為射鳥的結果，箭矢確實到達了太陽神的御所。與此同時，關於高御產巢日神更名為高木神的問題似乎也可迎刃而解。此神話的原貌或許較之現存的傳說，更接近中國的扶桑太陽樹神話。因為天照大御神與高木神正好可以視為太陽與扶桑的一對組合。（三）弓箭的意義──其二天若日子被賜予的弓矢名為「天之麻迦弓‧天之波波矢」（紀本文作「天鹿兒弓‧天羽羽矢」；紀一書第一作「天鹿兒弓‧天真鹿兒矢」）。「鹿兒」在日語中與「輝」同源，為「閃耀」、「輝耀」之意。「羽羽」的語意不詳。但或許可想像為象「素矰」那樣根部張有巨大的白羽的箭矢。這樣，象徵太陽光線的弓矢也同時象徵著作為太陽神使者的權利與資格。在羿的神話中，也正是因為帝俊賜予羿具有靈力的「彤弓素矰」，使羿獲得了平定甚至於統治下國的權利。弓矢=王權的思想在中日神話中並不罕見。天孫降臨神話中，除了天孫被賜予玉、鏡、劍三種神器之外，副使的二神還攜著「天之波士弓‧天之真鹿兒矢」一同降下。另外，在書紀的神武天皇條中，神武天皇謂長髓彥曰「是實天神之子者，必有表物可相示之」。長髓彥為表明自己的身分，「即取饒速日命之天羽羽矢一隻，及步韌以奉示天皇」。中國的《博物志》異聞引《徐偃王志》也有，徐偃王得到朱色弓箭，被江淮諸侯擁立為王的記載。 22. 萩原法子：《熊野の太陽信仰と三本足の烏》（戎光祥出版，1999 年），頁 121-125。.

(11) 賀南：〈天若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147. 這種以神聖的弓矢作為王權的標誌的神話思想在世界範圍亦有所見。如太陽神阿波羅以及朝鮮的開國始祖朱蒙的傳說也均屬此類。松本信廣氏指出「這是一種東方太平洋沿岸所存在的太陽之子傳承與傳播的統一」。 23 根據記紀神話天若日子拒不復命的原因是「慮獲其國」，「吾亦欲馭葦原中國」，也就是說欲將下界的葦原中國佔為己有。這明顯意味著對高天原王權的反叛。在夏史中羿亦為竊篡之君。《左傳‧襄公四年》、《史記‧夏紀》均載有「因夏民以代夏政」。《集注》曰「羿，有窮之君，善射，滅夏后相而篡其位，其臣寒浞，又殺羿而代之」。天若日子與羿兩者都因獲罪于上帝，失去了天神的身份，最後在下國不幸慘死。所以，這兩個神話都表現了年輕的英雄與老上帝的對立的情節，是對「叛神之神」的描寫。 24 大林太良氏在〈羿的神話與王權〉一文中指出「多日神話的一個重要而又不被重視的側面就是，其與王朝交替的關聯……羿的神話吸收了王權神話的眾多特徵。羿本身沒有能成為王者，只留下了英勇的戰士形象」。25 筆者認為，如果天若日子神話的射日痕跡能被予以認可的話，我們還可以進一步推測，此神話原來的有關射日描寫的部分（自然神話的部分）逐漸軼散，只保留下現有的王權神話的部分。（四）餘論 1、天若日子與下照比賣的神婚《楚辭‧天問》記有羿「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嬪？」。羿愛上了洛水之神宓妃（雒嬪），宓妃是河伯的妻子，由此引出了羿射瞎河伯的左眼，河伯上告于天帝的情節。天若日子到下界后與下照比賣結婚。下照比賣是阿遲志貴高日子根神之妹。而阿遲志貴高日子根神具有蛇神（雷神）的神格。下照比賣亦為女性的雷神。王孝廉先生在〈朱蒙神話－中韓太陽神話比較研究之一〉中指出，在源於太陽祭祀信仰的卵生神話中，天神（太陽）之子與水女（龍女）的神婚是一種共通的神話結構。此種神話廣泛分布于以印度尼西亞，台灣，朝鮮，馬來西亞諸島，乃至緬甸，印度，西藏的各民族之間。26 在古代神話中，蛇神、雷神均與水神密切相關，天若日子與下照比賣結婚似乎也符合這一共通的神話結構。 2、關於天佐具賣 23 24 25 26. 松本信廣：《東亞民族文化論攷》（誠文堂新光社，1968 年），頁 260。王孝廉：《中國的神話世界》（作家出版社，1991 年），頁 82。大林太良：〈羿神話と王權〉，《日中文化研究》3（勉誠社，2003 年），頁 2-3。王孝廉：〈朱蒙神話－中韓太陽神話比較研究之一〉，《韓國學報》第五期（作家出版社，1985 年），頁 351。.

(12) 148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天若日子箭射雉雞的直接原因是聽從了天佐具賣的進言。此天佐具賣在書紀中表記為「天探女」，能夠占卜天文、氣象、人心等，是具有探測隱密事物的靈力之巫女。 27 且為民間傳說中的天邪鬼的原型。在日本的岡山縣文化資料中有著關於天邪鬼射日的傳說。 28 古時天上出現了七個太陽。天邪鬼爬上松樹的樹墩之上將六個太陽射落。由此，松樹的樹墩不再長出新芽。天邪鬼背上的瘤子也一直背負著書箱。（《岡山文化資料》第 2 卷第 4 號，頁 39。時實默水氏報告）此傳說與中國少數民族的射日傳說頗為類似。但是目前天佐具賣的神格以及其與射日神話有否相關仍不甚明了。 3、天若日子與羿的下場有關征服太陽的神話傳說廣泛分布於中國、蒙古、土耳其、泰國、印度尼西亞等亞細亞國家。岡正雄氏將亞細亞的射日神話的基本母題歸納如下： (亞細亞的射日傳說)存在多種類型，欲從中辨明哪種類型是為本來的面貌極其困難。但總而言之某人（神，英雄，獵師，射手，動物等）將天體射殺是一個主要的母題。而且，射手因此遭受懲罰，落得死，傷，或是變為生活於地下的動物的下場可視為一個附加的因緣母題。 29 羿因射落九個太陽，從而得罪與天帝，最後慘死在弟子逢蒙的桃棓之下。天若日子也是因為箭射高天原信使，結果被高木神將矢擲回，胸部中箭而死。有所不同的是，在天若日子神話中，箭矢雖然射上高天原到達太陽神的面前，但太陽神並未因此受傷或死亡。除此點以外，天若日子神話與羿的神話一樣都符合岡氏所主張的亞細亞的射日神話的基本母題。 4、天若日子的葬禮天若日子死后，屍體被安葬在喪屋之中，連日連夜地舉行招魂的葬儀。其妻下照比賣之兄──阿遲志貴高日子根神前來憑弔之時，由於與天若日子容貌相仿，被誤認為天若日子起死回生。天若日子的葬禮主要被解釋為將從肉體游離的靈魂重新召回，從而得以復生。30 但也有學者提出了此葬禮亦與太陽信仰相關的看法。 27 28. 29 30. 西宮一民：《古事記‧新潮日本古典集成 27》（新潮社，1979 年），頁 80。岡正雄：〈太陽を射る話〉，《岡正雄論文集‧異人その他‧他十二篇》（岩波書店，1994 年），頁 203。同上註，頁 214。松村武雄：《日本神話の研究》第三卷（培風館，1955 年），頁 456。.

(13) 賀南：〈天若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149. 守屋俊彥氏主張「天若日子和天照大御神（大日孁貴）均是祭祀太陽的巫者。雖兩者性別不同，但是從祭祀太陽的人──神的死和復活的角度來看，天若日子的物語與天岩屋戶神話是相輔相成的」。 31 通常在征服太陽的神話傳說中，射日神話和招日神話是作為有機的一組神話共同出現的。在複數的太陽被地上的神或人射落之後，剩下的唯一的太陽也躲藏在山後或巖洞中，世界變得一片漆黑。為了把躲藏起來的太陽重新召喚出來，人們用盡了各種方法。迄今，天岩戶神話作為典型的招日神話已成為共識。這也在一個側面提供了天若日子神話可能是射日神話的旁證。. 五、結論從上述天若日子與羿的神話比較，可以得出以下結論：（一）記紀神話中現存的天若日子神話雖不是完整的射日神話，但與羿的神話相比較的結果，可以確認其中含有眾多射日神話的要素。也就是說，天若日子神話中存有射日神話的形骸。（二）天若日子神話中的太陽神、弓箭、樹木、鳥等要素的共同出現絕非偶然。這些要素在神話中的意義也同羿的射日神話中的非常類似。所以，記紀中的這一神話是在扶桑樹太陽信仰的基礎上作成的可能性很高。（三）早期的天若日子神話也可能是由射日神話和王權神話所結合而成的。後來，自然神話的部分逐漸逸失，只有王權神話的部分流傳下來，形成了現有的反逆神話。（四）近年的考古學，民俗學的研究結果也提供了富有參考意義的旁證。現將本文所比較的兩神話的相似點列表（表 2）如下：表2 比較項目. 羿的神話. 天若日子神話. 身份. 上界的神（天神）。. 上界的神（天神）。. 天. 下國的狀況. 萬物枯焦，民無所食，猛獸為害。. 暴惡的神眾多，騷亂不平。. 降. 派遣神. 帝俊。. 高御產巢日神（高木神），天照大御神。. 派遣目的. 扶助下國。. 言和下界眾多暴惡的神。. 賜予的寶物. 彤弓素矢。. 天鹿兒弓‧天羽羽矢。. 在. 神婚. 雒嬪（即宓妃。洛水女神，河伯之妻）。. 下照比賣（龍蛇神之妹，雷神）。. 下. 野心. 滅夏后相而篡其位。. 欲將葦原中國佔為己有。. 國. 進言者. 堯。. 天探女。. 的. 鳥的登場. 陽烏。. 雉。. 31. 守屋俊彥：《記紀神話論考》（雄山閣，1973 年），頁 155。.

(14) 150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所. 上射的結果. 日中九烏皆死，墮其羽翼。. 為. 箭矢穿過雉雞的胸膛，到達高天原太陽神的御所。. 結. 其他. 除害，取不死藥。. 新嘗祭。. 獲罪. 得罪于帝俊。. 被高木神詛咒，野心暴露。. 橫死. 慘死於弟子逢蒙的桃棓之下（一說死於寒. 被返矢射中橫死。. 局. 浞之手）。喪失天神身份. 失去天神身份。. 未能生還天界。. 當然，以上的分析還不足以證明中國射日神話思想對於日本神話的直接影響。羿的神話本身也仍存有許多有待解明的問題。甚至此二神話的原型均是由近東發源的可能性也不能完全排除。 32 但是同為亞細亞地域普遍存在的神話構想，兩者的比較對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解明應是有益的嘗試。同時，我們也不可忽視天若日子的神話中也有著日本獨自的神話要素，如雉雞的聞訊，天佐具賣的進言，高木神的詛咒以及天若日子的葬禮等。今後，關於天若日子神話在記紀神話全體中的地位，以及其與天岩屋戶神話，天孫降臨，神武東征各物語的種種關聯，筆者擬於別稿加以探討。. 圖1 32. 天若日子「上射」示意圖. 森雅子主張羿的神話的形成是受美索布達米亞神話的影響。大林太良亦持此。森雅子：《西王母の原像－比較神話學試論》（慶應義塾大學出版社，2005 年），頁 145。大林太良：〈羿神話と王權〉，《日中文化研究》3（勉誠社，2003 年），頁 2。.

(15) 賀南：〈天若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151. 圖2. 連理型神樹圖3. 圖4. 山東省嘉祥縣武氏祠畫像石. 曾侯乙墓出土‧神樹圖圖5. 馬王堆漢墓帛畫（前漢）. 圖版出典 1：圖 2：《中國畫像石全集》（山東美術出版社‧河南美術出版社，2000 年）。圖 3：朱錫祿：《武氏祠漢畫像石》（山東美術出版社，1998 年）。圖 4：萩原秀三郎：〈中国の「柱たて」と太陽信仰〉《巨木と鳥竿》（勉誠出版社， 2001 年）。.

(16) 152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圖 5：《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湖南省博物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編， 1973 年）。. 圖6. 四川省三星堆出土 ‧一號神樹. 圖7. 日本福岡縣‧珍敷塚古墳壁畫（樋口隆康原圖）.

(17) 賀南：〈天若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153. 圖8. 日本福岡縣‧五郎山古墳壁畫復元圖. 圖9. 圖 10. 熊野大社鳥居外‧帆. 熊野那智大社‧熊野烏牛王神符（寬永 6 年）. 圖版出典 2：圖 6：靳之林：《中国の生命の樹》，岡田陽一訳（言叢社，1998 年）。圖 7：小林行雄編，《裝飾古墳》（平凡社，1964 年）。圖 8：福岡大學考古學研究室編，《国史跡五郎山古墳》（筑紫野市教育委員会， 1998 年）。.

(18) 154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圖 9，圖 10：http://www2.ocn.ne.jp/~sanzan/NTTcontents/nachi/index.htm （2009 年 6 月 26 日）. 六、徵引書目：（一）傳統文獻 1.. 《山海經》，收入《全釋漢文大系》，東京：集英社，1980 年。. 2.. 《楚辭》，收入《新釋漢文大系》，東京：明治書院，1977 年。. 3.. 【漢】《史記》，收入《新釋漢文大系》，東京：明治書院，1977 年。. 4.. 【漢】《淮南子》，收入《新釋漢文大系》，東京：明治書院，1977 年。. 5.. 【漢】戴徳：《大戴禮記》，收入《新釋漢文大系》，東京：明治書院，1991 年。. 6.. 【漢】《白虎通德論》，引自《和刻本漢藉隨筆集》第十集，古典研究會出版，汲古書院，1972 年。. 7.. 【唐】徐堅：《初學記》，北京 : 中華書局，1962 年。. 8.. 《古事記》，收入《日本古典文學大系》，東京：岩波書店，1967 年。. 9.. 《風土記》，收入《日本古典文學大系》，東京：岩波書店，1967 年。. 10. 《日本書紀》，收入《日本古典文學大系》，東京：岩波書店，1967 年。（二）近人論著 1.. 大林太良：〈羿神話と王權〉，《日中文化研究》3，東京：勉誠社，2003 年，頁 2-3。. 2.. 王孝廉：〈朱蒙神話－中韓太陽神話比較研究之一〉，《韓國學報》第五期（作家出版社，1985 年），頁 351。. 3.. 王孝廉：《中國的神話世界》，北京：作家出版社，1991 年。. 4.. 中村啓信：〈タカミムスヒの神格〉，《古事記年報》第 22 期，1980 年。. 5.. 西宮一民：《古事記‧新潮日本古典集成 27》，東京：新潮社，1979 年。. 6.. 西條勉：〈アマテラスとタカミムスヒ〉，《國文學－解釋と教材的研究》51-1， 2006 年。. 7.. 〈古代中國の射禮〉，《民族學研究》第 22 卷 3 號，1959 年，頁 186。伊藤清司：. 8.. 守屋俊彥：《記紀神話論考》，東京：雄山閣，1973 年。. 9.. 杉本直治郎，御手洗勝：〈古代中國における太陽說話－特に扶桑伝說について〉，《民族研究學》第 15 卷第 3-4 號，1950 年。. 10. 松本信廣：《日本神話の研究》，東京：鐮倉書房，1946 年。 11. 松本信廣：《東亞民族文化論攷》，東京：誠文堂新光社，1968 年。.

(19) 賀南：〈天若日子與羿之神話比較──關於日本射日神話存在樣態的考察〉155. 12. 松村武雄：《日本神話の研究》第三卷，東京：培風館，1955 年。 13. 森雅子：《西王母の原像－比較神話學試論》，東京：慶應義塾大學出版社， 2005 年。 14. 岡正雄：〈太陽を射る話〉，收入《岡正雄論文集‧異人その他‧他十二篇》，東京：岩波書店，1994 年。 15. 岡本健一：〈蕨手文考－扶桑生命樹の森（1）〉，《人間文化研究》10，2003 年，頁 38。 16. 岡本健一：《蓬萊山と扶桑樹─日本文化の古層の探究─》，京都：思文閣，2008 年，頁 117-121。 17. 金關丈夫：《木馬と石牛》，東京：岩波書店，1996 年。 18. 袁珂：《古神話選釋》，北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 年。 19. 朝倉治彥編：《神話傳說辭典》，東京：東京堂，1963 年。 20. 勝俁隆：《星座で読み解く日本神話》，東京：大修館書店，2000 年。 21. 萩原法子：《熊野の太陽信仰と三本足の烏》，東京：戎光祥出版，1999 年。頁 203。 22. 楊寬：〈中國上古史導論〉，收入《古史辨》第七冊，香港 : 太平書局，1963 年。 23. 靳之林：《中國の生命の樹》，岡田陽一譯，東京：言叢社，1998 年。.

(20) 156 道南論衡：2009 年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論文集.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