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社交網站與公眾參與:「Pansci泛科學臉書專頁」使用者研究

N/A
N/A
Protected

Academic year: 2021

Share "社交網站與公眾參與:「Pansci泛科學臉書專頁」使用者研究"

Copied!
33
0
0

加載中.... (立即查看全文)

全文

(1)

世新大學新聞傳播學院

社交網站與公眾參與:

Pansci 泛科學臉書專頁」使用者研究

施琮仁

* 國立政治大學國際傳播英語碩士學位學程副教授

摘要

本研究以臺灣最大的科學社群「Pansci 泛科學」為對象,試圖瞭解社群媒體 和公眾參與的關係。根據網路調查 (N = 1,160),Pansci 使用對於資訊性參與及公 民參與皆有正面影響,可見臉書科學社群的確對於科學的推廣有所幫助。第二, 公眾參與也受到Pansci 使用動機影響,社交動機同時和兩類參與有關,但娛樂、 自我定位、資訊動機則僅和公民參與有關。第三,Pansci 使用能夠中介(mediate) 與調節(moderate)使用動機對公眾參與的影響,內文中將討論這些發現的意涵。 關鍵詞:社群媒體、臉書、Pansci 泛科學、使用動機、公眾參與 DOI: 10.6123/JCRP.2016.020 * Email: tjshih@gmail.com 投稿日期:2015 年 1 月 24 日 接受日期:2015 年 9 月 4 日

(2)

壹、研究緣起與背景

隨著科技的發展日益快速、科技的影響日益複雜,當代社會已進入了德國 社會學家貝克所謂之「風險社會」。風險社會中的一大特色,即是不確定性普遍 存在,這使得單一科學知識或學門已經不足以解決當代科學所帶來的風險或爭議 (周桂田,2002)。正因如此,世人不僅對於科學技術的發展賦予不同的期待, 也對科學的治理模式有不同的想法 (Jasanoff, 2004)。關於科學治理模式,其中一

項重要的改變就是對於肯定公眾參與科學決策(public engagement with science)

的必要性。

在2000 年,英國上議院(House of Lord)發布了一份報告,建議科學機構

在進行科學傳播時,從傳統的單向式資訊灌輸,轉為參與式溝通。在這種新的情 境中,各利害關係人可相互討論與思辯、對不同情境進行想像,最後甚至做出政 策建議。而雖然公眾參與模式已成為當前科學及風險溝通的主流,但大部分現有

研究仍停留在重要性的討論 (Powell & Colin, 2008; Rowe & Frewer, 2000)、參與

活動應符合的原則 (Kasperson, 1986; Reed, 2008)、參與活動的種類 (Reed, 2008;

Rowe & Frewer, 2000),以及對參與機制過程與成效的評估 (Fiorino, 1990; Rowe & Frewer, 2000; Webler & Tuler, 2001)。也有少數研究探討民眾透過參與所獲得的

公民能力 (Powell & Kleinman, 2008),和參與後伴隨而來在認知、態度、行為上

的轉變 (Besley, Kramer, Yao, & Toumey, 2008)。但此研究領域較少關注一般民眾

如何獲得參與科學決策的能力,或是會影響公眾參與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在科 學傳播或風險治理領域中,現有文獻所討論的參與型態,不論是共識會議或公聽 會,都屬於建制內(institutionalized)的活動,並非由一般民眾主動發起,公眾 的角色較為被動。 因此,本文以媒體為出發點,探討公眾主動的社群媒體使用是否能促進其對 科學事務的參與。在過去傳統媒體盛行的年代,報紙、電視和公眾參與的關係已 經受到廣泛討論,一般而言,報紙被認為是民眾參與公共事務的重要推手,因為 報紙不僅提供了人際討論的題材 (Scheufele, 2000),也提供了和時事相關的知識

與活動訊息 (McLeod, Scheufele, & Moy, 1999)。然而,電視的角色就比較負面,

研究通常發現電視和社會資本(social capital)及公眾參與有負面關係,因為看

電視的時間取代了人際互動及參與公共事務的時間 (Putnam, 2000)。社群媒體出

現之後,它的一些特色讓學者們產生期待,認為此一新媒體管道有促進公眾參與 的潛力。

(3)

社群媒體或社交網站(social networking sites, SNS)指的是讓民眾能夠創 造個人檔案頁面、和他人聯繫,並且在此人際網絡中瀏覽的線上服務 (Boyd & Ellison, 2008)。根據財團法人臺灣網路資訊中心 2013 年的全國電話調查(財團 法人臺灣網路資訊中心,2014)「網路社群」近年來已成為臺灣民眾上網的主要 活動,有超過三分之一的網路人口是以造訪臉書(Facebook)、噗浪、部落格或 微網誌為主要使用目的,普遍性僅次於「搜尋資訊」(44.99%)。故社群媒體的 主要特色就是使用者眾多,以臺灣最被普遍使用的臉書為例,使用者可以輕易透 過社團(group)或粉絲專頁(fan page)功能彼此連結,形成廣大的線上人際網

絡。已有研究發現,線上網絡的大小和公眾參與有正面的關係 (Gil de Zúñiga &

Valenzuela, 2011)。

而隨著社群媒體逐漸進入人們日常生活中的核心,有愈來愈多的使用者會在

此平臺上分享新聞 (Robertson, Vatrapu, & Medina, 2010),此行為提高了其他使用

者在社群媒體上接觸到新聞的機會。研究發現,社群媒體使用頻率的確和在此平

臺關注新聞時事有正面關係,而後者又會提升民眾參與公共事務的可能性 (Gil de

Zúñiga, Jung, & Valenzuela, 2012; Valenzuela, 2013)。

然而,就像電視主要被視為娛樂媒體,社交網站的主要功能也並非在於提

高公共事務的參與。根據Pew Research Center 的調查,有三分之二的美國民眾

使用網路或社群媒體的主要目的都是社交,只有14% 的使用者是因為某特定興

趣才使用社群媒體 (Smith, 2011)。過去研究顯示,若使用者上網的動機為蒐集資

訊,那麼其公民參與、人際信任與生活滿足感的程度皆會有所提高;反之若使

用者的動機為社交、娛樂,這3 項指標皆會下降 (Shah, Kwak, & Holbert, 2001)。

因此,在研究科學社群媒體使用對於公眾參與的影響時,必須考慮到使用者的動

機,而這也是現有研究較為缺乏之處。如同Kraut 等人所倡議的,檢視任何「新

媒體」社會效果的理論或研究,都不能只考慮該媒體的科技本質,因為使用者可

能會有自己使用新媒體的方式,也可能因為不同的目的而使用 (Kraut, Patterson,

Lundmark, Kiesler, Mukophadhyay, & Scherlis, 1998)。故本文也援引使用與滿足理 論,以探討動機、使用及公眾參與之間複雜的動態關係。 整體而言,本研究以「Pansci 泛科學」臉書專頁之使用者為對象,試圖瞭解 此臺灣最大的線上科學社群是否能夠促進公眾參與;若能,其背後的影響因素為 何?聚焦於單一社群媒體(臉書)的特定功能(粉絲專頁),可讓本研究避免將 社群媒體視為一個整體,而忽略社群媒體內不同機制的作用,讓吾人得以瞭解社 群媒體較為細緻的角色。

(4)

貳、文獻探討

一、公眾參與的意涵

公眾參與(public participation)的概念奠基於民主理論,在民主社會中, 民眾被認為應該要能夠參與任何會影響到自身或其居住社區的決定 (Bachrach, 1967)。公眾參與的思潮雖早在 1980 年代就已萌芽,但近年來在美國與歐洲又再 度盛行,美國國家科學研究委員會及國家工程院都將公眾參與科技發展及使用之

相關決策,視為批判思考的重要元素 (Gamire & Pearson, 2006)。

在現代所謂的風險社會中,公眾參與的角色更形重要。從科學的本質來看, 現今的新科技隱含著愈來愈高的不確定性,使人們逐漸體認到科學內部有可能是 矛盾的,科學和各種社會價值也可能是相互交織、無法分離的,導致政策制訂與 決策都已經無法僅由政府或科技專家所掌握,需要擴及更廣大的一般民眾。而從 實務的角度來看,科學風險相關政策若有民眾參與,將會更具民意基礎,並且會 有較佳的施行效果 (Fiorino, 1990)。基於此情境的轉變,科學傳播學者已經從過

去強調「公眾對科學的理解」(public understanding of science)轉為著重「公眾

涉入」(public engagement)(Scheufele, 2014)。

公 眾 涉 入 與 前 述 之 公 眾 參 與 概 念, 在 一 些 研 究 中 都 被 交 替 使 用( 例 如 Kleinman, Delborne, & Anderson, 2011; Powell & Colin, 2008),也沒有學者明確 區分兩者的差異。然而,透過耙梳過去文獻,大致上可以將公眾涉入區分為較為 狹義的定義及較為廣義的定義。廣義的定義除了行為之外,還強調認知層面,認 為公眾涉入應包含民眾對科學的興趣、知識、信念與態度,以及對科學家的信任。 因此,此處的「涉入」所指的似乎並非只是對於活動的參與,還涵蓋心理上的扣

連 (Retzbach & Maier, 2015)。

另一方面,狹義的定義經常將公眾涉入等同於公眾參與。根據這些學者,公 眾涉入即是將民眾納入議題設定、意見決策及政策形成的過程或程序當中(例如 Rowe & Frewer, 2005),強調民眾在此過程中的角色與正當性。由於本研究關注 的是民眾透過哪些「行動」參與、接觸科學事務,故將以「公眾參與」一詞作為 本文論述的詞彙。 這樣的定義區分了公眾參與和過去較為封閉、由政府掌握的決策模式。然而, 即便政府或科學機構舉辦了各種參與式活動,民眾在這些場合中的主動性也可能 有所差異。例如在某些公聽會中,主辦單位的目的僅在於訊息傳遞或政令宣導, 因此參與者扮演的只是被動訊息接收者的角色;相對地,在一些公民討論會或審

(5)

議會議當中,民眾可能有較多思辯、發言、對話的機會,參與程度較高。因此, 有些學者在其定義中加入了「主動」的字眼 (Webler & Tuler, 2001),但也有其他學 者認為即使是較於被動、單向的機制,也可納入公眾參與的範疇,故使用「參與 階梯」(ladder of participation)的隱喻來區分具有不同參與程度的活動,愈上層代 表民眾所擁有的控制程度愈高、愈下層則代表受到愈多的操控 (Arnstein, 1969)。 雖然早期研究者認為公眾所扮演的角色愈深入、愈能影響決策,該機制就 愈成功,但後來的研究者認為,並非每個活動需要具有雙向溝通、主動參與的成 分,像是在某些議題中(例如流感疫苗施打),政府僅需資訊宣導,因此公共參 與機制不應有高低好壞之分,像「參與階梯」所暗示的一般。故此概念後來被修 正為「參與輪盤」(wheel of participation),以強調各種機制的平等性及目的性

(Davidson, 1998)。Bauer & Jensen (2011) 即根據參與機制的目的,將公眾參與分

為2 個類別,一類是以促進科學支持為目的的溝通程序,所牽涉到的是科學知識

從科學社群轉移到社會的過程(extension of science into society),例如科學沙龍、 專家座談會等;另一類則是促發反對某些科學技術發展的活動,所強調的則是

挑戰科學權威的社會力量(societal forces challenging the authority of science of the

day),例如具有抗議或杯葛性質的社會運動、連署行為等。由於 Bauer & Jensen (2011) 並未針對 2 類不同的參與型態給予專有名詞,為了敘述之便利與一致,本 文因而將前者稱為「資訊性參與」,將後者稱為「公民參與」。 然而,新媒介科技的出現拓展了民眾參與的機會,也讓既有的公眾參與類別 有必要隨之更新。網際網路、社群媒體出現後,除了讓民眾得以搜尋自身關心的 議題之外,還可以在網路上聯繫政府官員、媒體,或是簽署請願書以表達自身需 求,甚至可以自行透過線上平臺,以簡單、快速的方式創造、散播訊息或理念,

這些都是傳統公眾參與型態所無法涵蓋的 (Gil de Zúñiga, Veenstra, Vraga, & Shah,

2010)。此外,網路的便利性也提升了公民團體創立的可能性,讓草根性組織更 加蓬勃發展。正如目前臺灣許多科學相關議題的推動,都和民間團體密不可分。 因此,過去主要針對政府部門或政策制訂的參與行動,也應該要延伸至國際組 織、私人企業等非政府機關 (Gustafsson, 2012)。因此,本文以 Pansci 粉絲專頁為 對象,正能和現有研究需求有所對話。

二、公眾參與的測量

如前所述,本研究採用Bauer & Jensen (2011) 的架構,將公眾參與活動分為

(6)

科學知識的過程,包括網路資訊搜尋、意見表達、人際討論、參加科普活動等。 此類別考慮了幾種較新的參與型態,首先,由於網路的便利性,民眾可以搜尋自 己有興趣的科學主題,或是進一步探索從其他媒體管道所獲得的初步訊息,增進 自身對科學議題的瞭解,故網路資訊搜尋是過去傳統媒介所無法提供的新參與型 態。此外,民眾的意見表達或人際討論也因為網路及社群媒體的盛行而更加便 利,事實上,人際間的交流與對話(包括線上與線下)不僅本身就是一種參與行 動,對於公民參與也有正面的影響 (McLeod et al., 1999)。第三,民眾在社會上可 能有接受非正式科學教育的機會,像是演講、博物館、科學營等,並從中學習科 學相關知識,這是和其他主題(例如政治)較為不同之處。 另一方面,「公民參與」涵蓋了任何欲透過公民力量影響政府決策的活動。 舉例來說,在幹細胞研究的情境下,美國一些學者採用5個題項來測量公民參與, 分別為(一)參與抗議活動;(二)簽署請願書;(三)參與公眾討論或公聽會; ( 四 ) 與 政 府 單 位 接 洽, 以 表 達 自 身 意 見; 以 及( 五 ) 投 書 媒 體 (Becker, Dalrymple, Brossard, Scheufele, & Gunther, 2010; Ho, Binder, Becker, Moy, Scheufele, Brossard, & Gunther, 2011)。其中,與政府單位接洽及人際討論也是楊意菁、徐美

苓(2010)在測量和全球暖化相關的公民參與行動時所採用的題項,除此之外, 該研究還納入了捐款給環境保護機構及目前(或曾經)是某環保團體或機構的成 員或志工等2 個問題。 同樣地,美國耶魯大學的氣候變遷民意研究中心也曾在2013 年時研究美國 民眾為了降低全球暖化所採取的公民行動,題項包括詢問民眾是否曾經或願意 (一)加入說服官員制訂措施或法令以對抗全球暖化的宣傳運動;(二)簽署和全 球暖化有關的請願書;(三)將票投給在全球暖化議題上和自己立場相同的候選人; (四)參與公民不服從運動或支持發起公民不服從運動的組織;(五)藉由購買 產品,獎勵那些為降低全球暖化影響而努力的企業;(六)藉由不購買產品,

懲罰那些不願意為全球暖化採取行動的企業 (Leiserowitz, Maibach, Roser-Renouf,

Feinberg, Rosenthal, & Marlon, 2014)。前 4 個題項可歸類為公民活動,和其他研究

類似,而後兩個題項屬於消費者行動(consumer activism)的範疇,在現有公民參

與的研究中較為少見,為求完整,本研究也納入了和消費者行動相關的題項。

三、(社群)媒體與公眾參與

媒體和公眾參與的關係長久以來都是傳播學者關注的主題,而此領域的研究 也大多發現兩者有所關連,尤其是報紙的作用更是顯著,而隨著網路的普及,其

(7)

影響也日益明顯。例如Becker et al. (2010) 及 Ho et al. (2011) 都發現愈注意報紙上 硬性新聞的民眾,愈有可能參與公共事務活動,而前者也發現了網路的正面影響。

根據過去研究,媒體對公眾參與的效果主要來自於二方面,一是認知能力上

的貢獻,二是社區整合感(sense of community integration)的培養。關於前者,

許多研究指出報紙能夠增進民眾的公共事務知識,但是由於閱報需要一定程度的 文字能力,因此教育程度較高的民眾通常較容易從報紙累積知識;相對而言,電

視的近用門檻較低,對於一般大眾皆能有學習效果 (Tichenor, Donohue, & Olien,

1970)。以奈米科技為例,施琮仁(2015)的研究也發現科學知識的高低和閱讀 報紙上的科學新聞有正面關係,但和接觸電視、網路上的科學訊息無關。

另一方面,社區整合指的人們居住社區內的各種連結狀況,包括社區內的

不同組織之間、社區內組織和整體社會之間、社區內組織和居民之間 (McLeod et

al., 1996)。McLeod et al. (1999) 認為社區整合不僅是公眾參與的必要條件,更是

預測參與行為的重要變項。他們也指出,社區整合對公眾參與的影響主要透過2 條路徑,一是人際討論網絡的擴張,二是個人對在地社區或城市的認同感,而這 兩個因素都和媒體使用有關,特別是報紙及電視上閱讀/收看硬性新聞 (McLeod et al., 1996)。一篇以幹細胞研究為情境的研究也發現,在報紙上及電視上接觸硬 性新聞,都會促發更多的人際討論,而人際討論又和公眾參與有直接、正面的關 係 (Ho et al., 2011)。 和之前所有的傳播科技一樣,社群媒體的出現帶給提倡公眾參與的學者許 多期待,認為這項新科技能夠讓更多民眾參與公共事務。而這樣正面的期待其實 來自於社群媒體提供的幾種可能性:第一、透過社群網絡連結,平常不關心公共 事務的民眾,可能無意間接觸到朋友轉發或分享的公共事務訊息。這類不經意的

接觸,可讓民眾知曉當前的重要事件或活動訊息 (Tewksbury, Weaver, & Maddex,

2001),甚至累積知識 (Tian & Robinson, 2009),進而促發行動。然而,探討社群 媒體和(科學)知識之關連性的實證研究仍甚缺乏。

第二,社群媒體讓使用者很方便地與其他人建立連結,包括候選人、意見領 袖、名人,或是興趣相同者,對於人際討論機會及網絡的擴張甚有助益。研究顯

示,在社群媒體上和意見領袖或候選人的互動,可以預測民眾的參與行為 (C. S.

Park, 2013; Tang & Lee, 2013),而成為網路社群的一分子,也和公眾參與有正面

關係 (Conroy, Feezell, & Guerrero, 2012)。

雖然網路或社群媒體提供了以上機會,但關於其實際上的效果,各界看法 並不一致。有人認為網路能夠讓過去沒有機會參與公共事務的民眾,有實踐公民

(8)

義務的新平臺,這種較為樂觀看法的擁護者,被稱為「動員論者」(mobilization theorists)。相反地,也有另一派學者認為,網路的出現僅會強化目前的公民參 與狀況,也就是讓原本就積極參與的民眾擁有更多參與的資源,因而深化參與

者與疏離者之間的鴻溝,擁護這類看法的人被稱為「強化論者」(reinforcement

theorists)(Scheufele & Nisbet, 2002)。

事 實 上, 兩 種 說 法 在 實 證 研 究 上 皆 獲 得 支 持。 在 公 共 事 務 領 域,Gil de

Zúñiga et al. (2012) 發現了社群媒體使用時間長短和公眾參與並無相關,Tang & Lee (2013) 基本上也獲得相同的結果。其他研究者請受訪者評估自身對社群媒體 的依賴程度,用以測量該媒體的使用情況,但此變項和公眾參與仍無顯著關連性 (Zhang, Johnson, Seltzer, & Bichard, 2010)。

另一方面,Gil de Zúñiga et al. (2012) 的研究也指出,在社群媒體上接觸新

聞能夠提升民眾的參與行為。Tang & Lee (2013) 則更進一步考慮各種社群特色的

影響,包括網絡大小、網絡異質性、和政治人物的直接連結,以及公共事務訊息 的暴露。該研究發現除了網絡大小和參與僅有間接關係,其他變項皆能直接、

正面地預測民眾對政治活動的涉入。值得一提的是,Vitak 等人發現,不論是自

己在臉書上從事政治活動,或看到友人從事政治活動的訊息,都能顯著預測參 與行為 (Vitak, Zube, Smock, Carr, Ellison, & Lampe, 2011)。此外,N. Park, Kee, & Valenzuela (2009) 也發現,使用臉書的社團功能和公眾參與有正面的相關性。 為了更加全面瞭解網路與公共事務參與的關係,Boulianne 透過 meta-analysis 的方式分析了38 篇研究與 166 個相關係數,發現了網路使用對於參與行為不會 產生負面效果,而其正面影響雖然與時俱增,卻並非穩定的成長;影響的程度也 沒有非常顯著。但她的分析也只出,那些用「網路新聞使用」來測量網路使用的 研究,較容易有正面效果的研究發現 (Boulianne, 2009)。

在環境相關領域,Robelia, Greenhow, & Burton (2011) 以臉書上的應用程式 Hot Dish 為例,透過量化指標及質化焦點訪談方式研究該應用程式是否能促進公 民參與。結果顯示,Hot Dish 的使用者比一般美國青年更積極地參與和環境相關 的各種公民活動,包括當志工、捐款、聯絡官員、簽署請願書,以及投票。雖然 作者表示上述量化結果可能受到調查情境的影響,也就是該調查是在美國一場重 要的選舉之後進行的,導致公眾參與行為可能因此較為頻繁,但焦點團體的結果 也發現民眾因為使用了Hot Dish 應用程式而促發了一些參與行為。另外一篇智利 研究也發現,臉書、推特等社群媒體的使用和民眾參與環境相關的抗議活動有正

(9)

基於上述回顧之文獻,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研究假設一:Pansci 泛科學臉書專頁的使用,和公眾參與有正面關係。

四、社群媒體使用動機

在長期將媒體閱聽人當作是被動的訊息接收者之後,傳播學界開始體認到 閱聽人也有可能會主動地選擇與詮釋資訊,而使用與滿足觀點即是此一研究典

範的代表理論之一 (Baran & Davis, 2011; Severin & Tankard, 2001)。此觀點認為人

們是有策略性地在使用媒體,也就是說,人們因為不同的目的而選擇使用不同

的媒體,而且會從眾多選擇中挑出最能滿足他們目的的媒體 (Katz, BNlumler, &

Gurevitch, 1974; Katz, Haas, & Gurevitch, 1973)。這個觀點在研究網際網路的作用

時能夠扮演重要的引導角色,因為網路的使用絕大多數是「主動」的 (Cho,

De-Zuniga, Rojas, & Shah, 2003)。事實上,有學者表示,現有研究對於網路使用及其 效果有不同的發現,很有可能是因為忽視了民眾具有不同的使用動機所致。

關於閱聽人的需求,在傳統媒體的情境下,學者提出了許多類別。McQuail

等人就提出了4 種—遁世(包括暫離俗事羈絆與情感解放)、關係的維繫、個

人認同(包括尋找楷模、探索現實以及增強價值觀),以及監視環境 (McQuail,

Blumler, & Brown, 1972)。Katz 等人也提出 5 大需求—認知需求、情感需求、個

人整合需求、社會整合需求、逃避現實的需求 (Katz et al., 1973)。和 McQail 版本

的需求相比,Katz 等人的類別多了情感需求,其他的類別雖然名稱不同,但意義

上卻可互通。然而,情感的需求在概念上似乎和維繫關係的需求、個人認同的需 求有所重疊,可能會造成定義與測量上的困難。

在網路時代,學者也提出了不同的使用動機,包括訊息、娛樂、個人效用

(personal utility)及人際整合(interpersonal integration)(Ferguson & Perse, 2000;

Papacharissi & Rubin, 2000)。在此分類下,個人效用的類別太過籠統,而且也無 法抓住人們在網路社群上尋求認同的需求。之後也有學者加入了網路特有的「消 費」與「理財」需求 (Shah et al., 2001),但這2個類別和資訊需求也可能有所重複。 而社群媒體出現之後,民眾的使用動機更是受到關注,使用與滿足理論在這 些研究中也提供了適切的研究架構。首先,以臉書為例,該平臺主要提供的是與 他人連結的功能,因此能夠滿足McQuail 所謂的「社會整合或互動需求」。舉凡 尋求歸屬感、尋求人際對話與互動、維持或創造友誼、尋求他人支持等皆屬於此 動機的一部分,許多研究也都發現了,「社會整合或互動」的確是民眾使用社群

(10)

媒體的主要原因 (Raacke & Bonds-Raacke, 2008)。而透過這樣的動機,民眾可能

產生較強烈的互助感與信任感,有利於集體行動的發生 (Valenzuela, Park, & Kee,

2009)。 其次,臉書能夠幫助使用者建立個人的社會身分(social identity)。社會身 分指的是一種透過參與社會團體所反映出的自我概念,在臉書上,分享的訊息、 所屬的社團都可以有意或無意地顯露出使用者的形象。研究顯示,這種「建立社 會身分」的需求和社群媒體使用意願之間,有顯著的正面關係 (Gangadharbatla, 2008)。第三,臉書也能夠滿足民眾尋求訊息的需要。臉書的塗鴉牆功能不僅能 夠讓使用者知曉線上友人的動態,有時更能提供新聞消息。根據一項美國Pew Research Center 的調查,有近半數的臉書使用者曾經透過該平臺接觸到新聞 (Mitchell, Kiley, Gottfried, & Guskin, 2013)。第四,臉書提供了娛樂功能,幫助使

用者暫時遠離工作或學業所帶來的壓力。財團法人臺灣網路資訊中心(2014 年 8

月19 日)的資料指出,民眾使用社群媒體的前 5 大原因,有 3 項和娛樂動機有關,

包括打發時間(33.43%)、抒發心情(28.5%)及休閒(23.6%)。

然而,根據上述討論,現有研究所強調的似乎是對於媒體平臺的使用動機, 而非針對特定主題(例如科學)。此一現象使人好奇,究竟臉書的使用與滿足是

否和在臉書上接觸科學訊息的使用與滿足有所不同?Burakgazi & Yildirim (2014)

以訪談的方式,研究了小學生如何運用各種媒體(包括報紙、電視、網路、雜 誌)學習科學知識。研究發現,在不同的媒體資源當中,小學生最常使用網路作 為學習工具。使用的原因一部分和完成課堂作業有關,也就是所謂的「資訊尋求 動機」;然而,小學生尋求資訊並非僅為了累積自身的知識,也為了能夠在課堂 上和其他同學、教師分享,因此也包含了個人整合(例如在同儕間建立聲望)及 社會整合(例如和他人聯繫)之目的。此研究發現顯示,民眾使用媒體的動機, 並未因議題的不同而有顯著差異。 根據上述文獻,本研究認為臺灣民眾在使用Pansci 泛科學的臉書專頁時, 可能奠基於以下4 大動機,分別為資訊尋求、娛樂、社會整合,以及自我定位。 資訊尋求動機代表認知需求,包括渴望增進科學知識或對科學議題的瞭解;相對 地,娛樂動機指的是因為興趣或消遣而促發的使用行為。社會整合則是基於和他 人互動的需求;而自我定位所強調的,是透過媒體使用建立個人可信度、自信心 及形象。 關於不同的使用動機所可能造成的效果,過去的研究顯示,那些以「獲取資 訊」為主要使用動機的民眾比較可能獲得學習的滿足以及累積公共事務知識,而

(11)

這樣的效果對於那些上網動機為「娛樂」或「購物」的使用者來說,是不存在的 (Cho et al., 2003; Shah et al., 2001)。有趣的是,研究發現網路讓那些以「社交」

為動機的使用者,也能感受到學習的效果。在政治參與方面,Shah et al., (2001) 發現政治參與和「資訊動機」有正面連結,和「娛樂動機」則有負面連結。但是, 張卿卿(2006)在國內的研究則發現,不論民眾使用網路的動機是資訊蒐集、 人際互動,還是娛樂消遣,對公民參與都沒有影響。在社群媒體方面,王泰俐 (2013)以 2012 年總統大選為情境,發現了民眾使用社群媒體時,若有較高的 政治資訊尋求動機、自我表達/社交動機,則較有可能參與政治事務。 鑑於此分歧的研究成果,以及現存關於社群媒體使用動機如何影響公民參與 的研究仍不充足,本研究於是提出下列研究問題: 研究問題一:資訊尋求、娛樂、社會互動或整合,以及自我形象定位等社群媒體 使用動機和公眾參與之間的關係為何? 上述段落分別討論了社群媒體使用及使用動機與公眾參與之間的直接關係; 然而,此3 變項之間是否有更複雜的關連性?本研究特別關心的是,(一)社群 媒體使用是否會「中介」使用動機與公眾參與之間的關係;(二)使用動機與社 群媒體使用是否對公眾參與有交互作用之影響?現今學者尚未討論這些較為細緻 的關係。 過去研究指出,使用動機和實際網路使用可能有所關連。例如Larose & Eastin (2004) 將 6 項網路使用動機合併,稱之為預期使用效果,他們的研究發現 預期使用效果愈高,民眾使用網路的時間就愈長。但其他研究也發現,不同的動

機和使用之間可能存在不同的關係。例如Ko, Cho, & Roberts (2005) 研究結果指

出,資訊動機、社交動機高者,造訪網站的時間愈長;但方便動機高者,造訪網 站的時間卻較短;娛樂動機和使用時間則無顯著關連。若考量前述動機與公眾參 與的討論,社群媒體使用似乎有可能成為此2 變項的中介;也就是說,動機會影 響到社群媒體使用,社群媒體使用會進一步影響公眾參與。然而,社群媒體使用 「如何」中介仍不清楚,故本研究提出以下研究問題: 研究問題二:社群媒體的使用是否為動機及公眾參與之中介變項?若是,其中介 型態為何?

(12)

此外,社群媒體使用和公眾參與之間的關係是否會因為使用動機而有所差 異?如前所述,民眾若以休閒、社交為目的,其上網時間可能會占據了原本能夠 去參與公共事務的時間,因此網路或社群媒體的使用對政治參與或許會產生負面

影響,此為「時間取代」(time displacement)效應 (Kraut et al., 1998)。若民眾上

網是為了獲取更多公共事務相關訊息,則上網時間非但不會阻礙參與行為,反而 有可能提升。現有研究尚未檢視動機及社群媒體使用如何交互影響參與行為;然

而,有研究發現推特(Twitter)的使用和新聞知識的關係,會因動機而有所差異

(Lee & Oh, 2013)。詳細來說,推特使用會增加民眾的硬性新聞知識,但僅限於低 訊息尋求動機者。對於高訊息尋求動機者來說,推特使用和硬性新聞知識之間並 無關連。由於缺乏相關研究做為參考,本研究於是提出以下研究問題: 研究問題三:社群媒體使用和公眾參與的關係,是否會因為使用動機而有所不同?

參、研究方法

本研究針對Pansci 泛科學之臉書專頁的使用者進行調查,Pansci 泛科學由臺 灣數位文化協會於2010 年 11 月成立,同時經營部落格以及臉書專頁。其臉書專 頁至2013 年底吸引超過 6 萬粉絲,至 2015 年 1 月 22 日止,粉絲人數更是接近 20 萬 (197,348),使其成為臺灣最大、最具代表性的科學社群網站。因此,以 Pansci 泛科學為研究對象,有助於我們瞭解科學傳播在社群時代的新樣貌。

一、研究設計

本研究之對象為泛科學社群網站使用者,屬於特定之網路族群,故採取網路 調查方法,以瞭解線上民眾對此社群媒體的使用習慣,以及平時對科學議題的關 注和參與狀況。根據楊意菁、徐美苓(2010),網路調查結果雖然無法推估至母 體,但適合用於接觸年輕人或網路高度使用者;此外,由於填答時間較不受限制, 網路調查所能容納的問卷題項,也較電話調查為多。因此,採用此調查方式,對 本研究來說具有其合理性。 在施測過程方面,本研究於2014 年 8 月 20 起,於 Survey Monkey 網路調查 平臺刊登問卷(http://www.surveymonkey.com),並透過多元管道招募受試者, 包括臺大PTT 實業坊(telnet://ptt.cc)之「問卷版」、「笑話版」,以及泛科學 臉書專頁,並提供抽獎以提高填答意願。本研究也透過亞普達網路行銷公司對此

(13)

線上調查進行網路推廣與優化,總共蒐集1,207 份樣本,扣除非使用者,最終的 樣本數為1,160。

二、變項測量

(一)公眾參與 為了確認公眾參與變項是否屬於同一構念,本研究將採用探索性因素分析來 檢視這些變項之潛在結構。此外,本研究也利用KMO 值以及 Bartlett’s 球型檢定, 來確認資料是否適合因素分析。結果顯示,KMO 值為 0.863,高於 0.60 的標準; Bartlett’s 球型檢定也達統計顯著水準(x = 4,719.59, df = 55, p < .001),代表資料 的相關矩陣並非同位矩陣(identity matrix)。上述 2 數值表示本研究所使用之公 眾參與變項適合因素分析。

本 研 究 使 用principal axis factoring 作 為 因 素 抽 取 方 式, 並 採 用 promax

rotation,以取得較為清楚之因素結構。結果顯示,本研究之 11 個公眾參與變項 共抽取出2 個因素,第 1 個因素和前 6 個變項關係較強,故將這些變項合併,並 命名為「資訊性參與」。需要說明的是,由於「向他人宣傳Pansci 泛科學網」之 因素負荷值較低,故本研究在合併指標時,將其排除在外。第2 個因素和後 5 個 變項具有較強之關連性,故將此5 變項合併,命名為「公民參與」。本研究同時 檢驗了2 因素之信度,發現兩者皆有高度之內在一致性(資訊性參與 α = 0.822; 公民參與α = 0.801);而 2 個因素之間的相關係數為 0.454,結果顯示(請見表 1)。 (二)Pansci 使用動機 本研究根據文獻將民眾使用Pansci 泛科學之動機區分為 4 類,包括社會互

動與整合、娛樂、自我定位及資訊。社會互動與整合動機 (Ko et al., 2005; N. Park

et al., 2009) 由下列 4 個問題組成:1. 我使用「Pansci 泛科學網」因為它可以讓我 遇到志同道合的人;2. 我使用「Pansci 泛科學網」 因為它可以讓我得到同儕、朋 友的支持;3. 我使用「Pansci 泛科學網」 因為它可以讓我接觸到有趣的人;4. 我 使用「Pansci 泛科學網」 因為它可以讓我得到社群的歸屬感。本研究將上述變項 相加並平均,分數愈高代表社會互動與整合動機愈強烈(M = 3.19, SD = 0.76, α = 0.84)。

娛樂動機則是由4 個變項組成 (Ko et al., 2005; N. Park et al., 2009),包括 1.

(14)

因為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3. 我使用「Pansci 泛科學網」 因為它的內容十分有趣; 4. 我使用「Pansci 泛科學網」因為它的內容讓我覺得很享受。本研究將上述變項

加總並取得平均數,分數愈高代表休閒娛樂動機愈強烈(M = 3.90, SD = 0.59, α =

0.69)。

自我定位動機由3 個變項組成 (N. Park et al., 2009),包括 1. 我使用「Pansci

泛科學網」因為我的朋友都在瀏覽;2. 我使用「Pansci 泛科學網」 因為它讓我在 別人心中建立良好形象;3. 我使用「Pansci 泛科學網」 因為它能幫助我建立人脈, 以發展事業。本研究將上述變項加總並取平均,作為測量自我定位之指標,分數 愈高代表此動機愈強烈(M = 2.54, SD = 0.83, α = 0.81)。 變項 因素 α 資訊性參與 公民參與 1. 在網路上搜尋科學相關資訊 0.71 0.822 2. 在網路上分享科學議題相關訊息 0.57 3. 針對科學相關議題表達意見(包括線上與線下) 0.81 4. 在生活中(包括線上與線下)與朋友討論科學議 題? 0.86 5. 在與他人對話中,向他人宣傳「Pansci 泛科學網」 的網站或臉書粉絲頁* 0.37 6. 參加過科學相關的演講、營隊或展覽(M = 2.74, SD = 1.12) 0.57 7. 曾出席科學、環境相關的實體公聽會或研討會(如 環評公聽會、風力發電研討會等)(M = 1.98, SD = 1.10) 0.52 0.801 8. 曾參與生態環境重建計畫(如水利復育工程、禽鳥 類或其他野生動植物保育等)(M = 1.76, SD = 0.98) 0.76 9. 曾捐款給環保團體、科學媒體或動物保護團體等民 間機構(M = 1.98, SD = 1.02) 0.77 10. 曾經對從事環境保護工作(如關注地球暖化、美 麗灣或核能議題)的企業/公司進行獎勵(如為 其宣傳)或懲罰(如抵制購買產品)(M = 2.75, SD = 1.23) 0.54 11. 曾寫信、寄電子郵件,或打電話給政府單位或民 意代表,對環境保護(如關注地球暖化、美麗灣 或核能議題)議題表達過意見(M = 1.77, SD = 1.02) 0.74 特徵值 4.37 1.85 解釋之變異量(%) 35.17 12.51 表1:資訊性參與及公民參與之因素分析結果 資料來源:本研究自行整理。 註:*本研究未納入此變項。

(15)

資訊動機由2 個變項組成 (N. Park et al., 2009),分別是 1. 我使用「Pansci 泛科

學網」因為它讓我學到新的知識;2. 「Pansci 泛科學網」 能提供我實用的資訊。本

研究將此兩變項加總並取得平均,形成指標,分數愈高代表資訊動機愈強烈 (M =

4.38, SD = 0.58, α = 0.71)。 (三)Pansci 使用

McLeod & McDonald (1985) 建議在測量媒體使用時,最好同時考慮媒體暴

露與注意,因此本研究在測量Pansci 使用時納入了此二面向,詢問受訪者以下四 個問題:1. 在過去一個月中,請問您有多常在臉書上看到「Pansci 泛科學網」粉 絲專頁所發表的科學訊息?2. 當您看到「Pansci 泛科學網」粉絲專頁所發表的科 學訊息時,您通常有多注意?3. 在過去一個月中,請問您有多常在臉書上看到 朋友轉貼「Pansci 泛科學網」的科學訊息? 4. 當您看到朋友所發表或轉貼「Pansci 泛科學網」的訊息時,您通常有多注意?上述問題之選項為五點量表,從「完全 沒有看到、不注意」至「每次上臉書都會看到、非常注意」。此外,考量到社群 媒體的特性,本研究也詢問受訪者:5. 在過去 1 個月中,請問您在臉書上「點閱」 「Pansci 泛科學網」文章的頻率為何? 6. 在過去 1 個月中,請問您在臉書上「分 享」「Pansci 泛科學網」 粉絲專頁貼文的頻率為何? 7. 在過去 1 個月中,請問 您在臉書上「回應」「Pansci 泛科學網」粉絲專頁貼文的頻率為何?上述各變項 之選項也為5 點量表,從「完全沒有」到「總是」。本研究將此 7 變項加總並平 均,作為測量Pansci 使用的指標(M = 3.19, SD = 0.52, α = 0.74)。 (四)科學效能感 過 去 研 究 發 現 民 眾 之 自 我 效 能 感 是 預 測 政 治 參 與 行 為 的 關 鍵 前 置 因 素 (Scheufele & Nisbet, 2002; Vecchione & Caprara, 2009),且自我效能感的形成和網

路使用也有密切關係 (Kenski & Stroud, 2006),因此本研究控制了受訪者之科學

效能感(science efficacy)。現有關於科學效能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科學教育領

域,故此概念的測量大多著重在受訪者對於科學相關科目學業表現的信心 (Britner

& Pajares, 2006; Chen & Usher, 2013),但此測量方式對於校園之外的情境較不適 用,也無法測得民眾整體而言對於科學議題的自覺掌握程度。因此,本研究參考

Niemi, Craig, & Mattei (1991) 的內在效能感題項,並將主題置換為科學領域1

(16)

科學效能感由下列五個問題組成:1. 我認為我很有資格參與科學知識或相 關議題的傳播;2. 我認為我對科學知識或所牽涉到的議題有相當良好的理解; 3. 我認為我比起多數人更瞭解科學;4. 有時候科學知識以及科學相關議題會讓 我覺得太過複雜,以致於我無法完全瞭解狀況;5. 像我這樣的人,對科學知識 的傳播幾乎完全沒有貢獻。本研究將 4.、5. 反向編碼,再將 5 個問題相加並取 得平均數,使得較高之分數代表較強之科學效能感(M = 3.30, SD = 0.73, α = .78)。 (五)控制變項 本研究也納入其他兩個和社群媒體使用的變項,以及1 個和傳統媒體使用有 關的變項,作為控制。有關前者,本研究詢問受訪者加入科學相關臉書粉絲專頁 的數量(M = 6.68, SD = 8.29),以及加入 Pansci 泛科學臉書專頁的時間長短(以 月為單位,M = 9.48, SD = 8.55)。關於傳統媒體使用,本研究詢問受訪者 2 個 問題:1. 您平時有多常看到報章雜誌、電視、廣播上(網路除外)的科學新聞? 2. 當您看到報章雜誌、電視、廣播上(網路除外)的科學新聞時,通常有多注意? 本研究將此2 變項加總並取平均數,形成指標(M = 3.53, SD = 0.74, r = .44**, ** p < .01)。此外,本研究同時控制了年齡、性別、教育程度等人口學變項。各 主要自變項的題項與描述性統計資料,請參見表2。

肆、研究發現

在本研究的1,160 個樣本中,男性占 49.8%,性別比例相當均衡。但樣本年 齡上則相對年輕,平均年齡為27.82 歲(SD = 9.26),其中 18 至 35 歲的使用者 就占了約四分之三(73%)。受訪者超過半數具有大專院校學歷(53.4%),超 過三分之一具有研究所以上學歷(35.2%),整體教育程度甚高。雖然本研究之 樣本無法反映實際上所有Pansci 泛科學臉書專頁的使用者樣貌,但根據以上特 性,此科學社群的使用者可能以年輕人、高學歷者為主。 本 研 究 樣 本 平 均 加 入Pansci 泛科學臉書專頁的時間為 9.48 個月(SD = 8.55),平均加入科學線上粉絲社群有 6.68 個(SD = 8.29)。這些受訪者在網路 用多年,具有良好之信度與效度;第二是「內在效能感」指的是民眾對於自身理解(understand) 及參與(participate)某項事務能力的評估,比起學業表現的量表,此題組和本研究的依變項「公 眾參與」更加相關。

(17)

變項 平均數 標準差 社會互動整合動機(1 = 非常不同意;5 = 非常同意) 3.19 0.76 因為它可以讓我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3.31 0.90 因為它可以讓我得到同儕、朋友的支持 2.91 0.87 因為它可以讓我接觸到有趣的人 3.62 0.98 因為它可以讓我得到社群的歸屬感 2.92 0.93 娛樂動機(1 = 非常不同意;5 = 非常同意) 因為它可以讓我打發時間 3.57 0.98 因為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3.60 0.90 因為它的內容十分有趣 4.31 0.66 因為它的內容讓我覺得很享受 4.12 0.73 自我定位動機(1 = 非常不同意;5 = 非常同意) 因為我的朋友都在瀏覽 2.47 0.94 因為它讓我在別人心中建立良好形象 2.67 1.03 因為它能幫助我建立人脈,以發展事業 2.50 0.97 資訊動機(1 = 非常不同意;5 = 非常同意) 因為它讓我學到新的知識 4.53 0.61 因為它能提供我實用的資訊 4.23 0.70 Pansci 使用(以過去 1 個月為基準,1 = 非常不注意/完全沒有;5 = 非常 注意/總是) 請問您有多常在臉書上看到Pansci 泛科學網粉絲專頁所發表的科學訊息? 4.09 0.81 當您看到Pansci 泛科學網粉絲專頁所發表的科學訊息時,您通常有多注意? 4.13 0.73 請問您有多常在臉書上看到朋友轉貼Pansci 泛科學網的科學訊息? 2.45 0.91 當您看到朋友所發表或轉貼Pansci 泛科學網的訊息時,您通常有多注意? 3.99 0.87 請問您在臉書上「點閱」Pansci 泛科學網文章的頻率為何? 3.69 0.73 請問您在臉書上「分享」Pansci 泛科學網粉絲專頁貼文的頻率為何? 2.26 0.99 請問您在臉書上「回應」Pansci 泛科學網粉絲專頁貼文的頻率為何? 1.73 0.81 科學效能感 3.30 0.73 我認為我很有資格參與科學知識或相關議題的傳播 3.21 1.02 我認為我對科學知識或所牽涉到的議題有相當良好的理解 3.46 0.91 我認為我比起多數人更瞭解科學 3.28 1.02 有時候科學知識以及科學相關議題會讓我覺得太過複雜,以致於我無法完全 瞭解狀況* 3.01 1.04 像我這樣的人,對科學知識的傳播幾乎完全沒有貢獻* 3.53 0.96 表2:主要變項之描述統計 資料來源:本研究自行整理。 註:*代表反向編碼。

(18)

之外也是科學訊息的接收者,有接近三分之二(62.6%)的人至少「偶爾」會看 到報章雜誌、電視、廣播上的科學新聞,更有95.8% 的受訪者表示當他們看到傳 統媒體上的科學新聞時,會注意該內容。相關分析結果顯示,Pansci 使用和傳統 媒體的使用,具有統計上的顯著關係(r = 0.26, p < .001)。這些數據顯示 Pansci 粉絲頁的使用者是一群對科學有高度興趣的民眾,在各種媒體平臺上皆會注意科 學相關訊息。但另一方面,Pansci 使用與傳統媒體使用雖然有關,但相關係數並 不大,顯示臉書專頁的使用者和傳統媒體的使用者可能仍有所區隔。 多元迴歸分析之結果顯示,在人口學變項當中,年紀愈大的民眾,愈少參加 資訊性活動。而相較於男性,女性受訪者較少參與公民活動。教育程度則和兩種 公眾參與都有正面關係(資訊性:β = 0.00, p < .001;公民:β = 0.11, p < .001), 教育程度愈高者愈有可能參與科學相關活動。除了人口學變項,本研究也控制了科 學效能感,結果顯示,使用者之科學效能感愈高,愈有可能參與資訊性活動(β = 0.43, p < .001)及公民活動(β = 0.43, p < .001)。 研究假設一認為特定社群媒體使用和公眾參與有正面關係,根據表3,愈常 使用Pansci 的民眾,其資訊性參與(β = 0.24, p < .001)及公民參與的頻率都較 高(β = 0.18, p < .001),因此假設一獲得支持。此外,本研究發現了受訪者加入 Pansci 的時間及加入的網路科學社群數量,會增加民眾參與以獲取知識為主的科 學活動(加入Pansci 時間:β = 0.07, p < .05;加入之網路科學社群數量:β = 0.08, p < .01),但不會增加公民參與的頻率。 研究問題一探討不同的使用動機是否和公眾參與有關,表3 指出,在資訊性 參與部分,僅社交動機和參與行為有關,兩者呈正面關係(β = 0.06, p < .05)。 在公民參與部分,若民眾使用Pansci 的動機為社交(β = 0.11, p < .01)或自我定 位(β = 0.10, p < .01),則較有可能參與科學事務;相反地,娛樂(β = -0.09, p < .01)或資訊動機(β = -0.08, p < .01)則和參與行為呈現負面關係。 研究問題二則檢視社群媒體的使用是否為動機及公眾參與之中介變項?若 是,其中介型態為何?本研究使用Hayes (2008) 所發展的「PROCESS」巨集, 來檢驗變項間的中介關係。Hayes 提倡使用拔靴法(bootstrapping)來分析中介 關係,認為該方法比起傳統的Sobel test 有更多好處。例如中介效果(或間接關 係)經常不是常態分布,但Sobel test 卻有常態分布的預設,拔靴法則無。此外, Sobel test 需要計算間接關係的標準誤,作為評估迴歸係數顯著與否的參考,但標 準誤如何計算仍有爭議;而拔靴法則能夠透過信賴區間來決定係數顯著性,省去 計算標準誤的步驟 (Hayes, 2009)。

(19)

根據表4,娛樂動機與資訊動機對於資訊性參與的間接效果達統計顯著水 準。也就是說,娛樂、資訊動機愈高,Pansci 使用程度也會愈高,而使用程度 更進一步會促進民眾的政治參與(娛樂:β = 0.07, p < .05;資訊:β = 0.03, p < .05)。在公民參與部分,此 2 動機也有顯著之間接影響。值得一提的是,娛樂 與資訊動機和公民參與有直接的負面關係,卻也有間接的正面關係(娛樂:β = 資訊性參與 公民參與 人口學變項 年齡 -0.17*** -0.03 性別 -0.01 -0.06* 教育程度 0.00*** 0.11*** ∆R2 3.2*** 1.9*** 動機 社交動機 0.06* 0.11** 娛樂動機 -0.05 -0.09** 自我定位動機 0.02 0.10** 資訊動機 0.04 -0.08** ∆R2 7.0*** 4.6*** 社群媒體使用 Pansci 使用 0.24*** 0.18*** 加入Pansci 之時間 0.07** 0.01 加入科學社群之數量 0.08*** 0.04 傳統媒體使用 0.18*** 0.12*** ∆R2 25.7*** 7.5*** 效能 自我效能感 0.43*** 0.12*** ∆R2 13.8*** 1.0*** 交互作用 社交 × Pansci 使用 0.07** 0.07* 娛樂 × Pansci 使用 0.08*** 0.04 認同 × Pansci 使用 0.04 0.05 資訊 × Pansci 使用 0.07** 0.04 ∆R2 0.8*** 0.5 R2 50.4 15.6 表3:社群媒體使用、動機與公眾參與之關係 資料來源:本研究自行整理。 註: 係數為標準化迴歸係數;交互作用變項之值為 before entry 係數;本表之數值由階層迴歸分析 而得,但僅呈現最後一階層之結果。 *p < .05; **p < .01; ***p < .001

(20)

0.06, p < .05;資訊:β = 0.03, p < .05)。易言之,娛樂、資訊動機一方面會降低 公民參與;但另一方面,也可能透過提升Pansci 的使用程度,而促進公民參與。 研究問題三探討不同使用動機與Pansci 使用對於公眾參與的交互作用影響, 迴歸分析結果顯示,在資訊性參與部分,除了自我定位動機之外,其他3 大動機 與Pansci 使用之間的交互作用關係皆達統計顯著水準。為了更清楚呈現此交互作 用關係,本研究將動機與使用狀況皆區分為3 等級(高、中、低),並計算對應 之資訊性參與數值。如圖1 所示,不論動機為何,Pansci 使用對於資訊性參與的 影響,皆會隨著動機的提升而增加,也就是說,對具有強烈動機的使用者來說, Pansci 使用較有可能提升其資訊性參與之程度。 雖然方向相同,這些交互作用的模式卻因動機而異。對於社交及資訊動機來 說,在低度使用時,動機的高低與否和資訊性參與沒有太大關係,但隨著使用程 度提高,動機造成的差異便逐漸顯著(圖1 (a)、(c))。相反地,娛樂動機對於 資訊性參與所造成的差異,主要反映在低度使用的狀況下。也就是說,娛樂動機 較高者原本參與程度較低,而隨著使用程度增加,原本的差異便逐漸消失(圖1 (b))。對於公民參與來說,僅社交動機和 Pansci 使用具有統計上顯著之交互作 用關係,對高社交動機者來說,使用Pansci 最有可能導致公民參與(圖 1 (d))。

伍、討論

在傳統的科學傳播模式中,一般大眾被定義為單方面、被動的科學訊息接 收者,也被排除在科學討論、政策決策過程之外。但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超出 了常態科學所能處理的範疇,科技官僚的角色也逐漸受到質疑。因此,愈來愈多 的科學傳播學者也開始倡導以參與、對話的方式,來增加民眾對科學的興趣,

以及強化科學家與民眾之間的溝通 (Nisbet & Scheufele, 2009; Powell & Kleinman,

資訊性參與 公民參與 直接效果 間接效果 總效果 直接效果 間接效果 總效果 社交動機 0.07* 0.01 0.07* 0.12* 0.00 0.12* 娛樂動機 -0.08* 0.07* -0.00 -0.13** 0.06* -0.07 自我定位動機 0.02 0.00 0.03 0.10** 0.00 0.10** 資訊動機 0.03 0.03* 0.07* -0.13** 0.03* -0.10* 表4:動機、Pansci 使用與公眾參與的中介關係 資料來源:本研究自行整理。 *p < .05; ** p < .01

(21)

2008)。參與式的科學傳播,不僅是科技民主的實踐,從基本精神來看,更如傅 大為(2001)所說的:「科技太重要,再怎麼樣都不能只留給科學家去處理」(同 上引:iii)。 社群媒體的出現,雖然創造了理想雙向溝通與對話場域,但民眾是否真能透 過該平臺提升其參與科學事務的機會?還是正如一些學者所擔憂的,社群媒體的 娛樂、社交本質,反而會讓民眾更加遠離公共事務?本研究以臺灣最大的科學社 群「Pansci 泛科學」之臉書專頁為對象,並援引使用與滿足理論,試圖瞭解社群 媒體在和公眾參與之間的關係。 本研究發現Pansci 使用有助於促進民眾之公眾參與,顯示特定的社群媒體 使用較一般性使用更有預測力。過去的研究顯示,網路或社群媒體具有多重面 向,不應將之視為一個整體 (Shah et al., 2001; Tang & Lee, 2013),本研究的發現 和此說法相互呼應。而其中的原因,或許是社群媒體是較為平等的資訊平臺,使 用者有同等的權力能夠發表言論與意見;其次,社群的互動是自發性的,且使用 者可長期接觸相關議題。這樣的特性符合一些學者所謂的「控制相互性」(control mutuality),也就是主辦方與參與者對於活動的內容與成果具有平等的控制力, (a) (b) (c) (d) 圖1:動機與 Pansci 使用的交互作用關係 資料來源:本研究自行整理。

(22)

這樣的情境較容易促成理想的公民參與,也較有助於在不同利害關係人之間培養

較為健康的關係 (Hon & Grunig, 1999)。

然而,Pansci 使用與公眾參與的關係可能受到科學興趣之影響,也就是說, 科學興趣同時增加了Pansci 使用及公眾參與的程度,因此兩者可能是假性關係。 本研究雖無直接測量科學興趣,但有兩項指標可以反映民眾之興趣,即加入線上 科學社群的數量及在傳統媒體上對科學訊息的暴露與注意。本研究發現,即便控 制了上述2 變項,Pansci 使用和 2 種形式的公眾參與仍具有統計上顯著之關連性, 可見此關係是實質存在的。 本研究也發現,使用Pansci 的動機和其中 1 種公眾參與型態—公民參與— 有緊密的關連性。社交、自我形象定位動機愈高者,參與公民相關科學活動的機 會就愈大。相反地,娛樂、資訊動機較高者,較不會參與。除了資訊動機之結果, 其他發現大致都與過去文獻一致。過去研究大多指出,資訊動機是政治參與的重 要前置變項 (Shah et al., 2001);也就是說,民眾的資訊需求讓他們得以在媒體上 找尋所謂的「動員資訊」(mobilizing information),進而提升參與的可能性。 然而,本研究的發現卻非如此。可能的原因之一,是Pansci 專頁上雖然有時會有 活動訊息,但這些活動大多和增加個人科學知識或社群內部聯繫相關,而非關公 共科學事務的參與。 另一個原因可能和需求滿足有關,由於Pansci 被視為一個科學教育網站, 民眾想要滿足的需求或許是吸收科學新知,而非找尋參與活動之訊息。雖然本研 究未詢問使用者需求滿足的情形,但根據本研究的發現,使用者的訊息尋求動機 顯著地高於其他3 項動機(M資訊 – M社交 = 1.19, p < .01;M資訊 – M娛樂 = 0.48, p < .01;M資訊 – M自我定位 = 1.84, p < .01),可見知識的累積可能是民眾接觸 Pansci 的 主要目的,導致於資訊動機和公眾參與不具有正面關係。 過去探討媒體使用動機與公眾參與的研究,大多僅檢視直接效果,而忽略了 可能的間接效果。本文之結果顯示,動機的確會透過「Pansci 使用」間接影響參 與行為,而且有些直接效果與間接效果的影響方向甚至是相反的。例如根據表4, 娛樂動機對於2 種參與行為皆有負面的直接效果,但卻都有正面的間接效果。換 句話說,娛樂動機愈高的使用者,愈有可能使用Pansci 粉絲專頁,而使用程度的 提升又和更多的參與行為有關。此發現有2 個可能的解釋,首先是 Pansci 粉絲頁 的設計或許對於促發參與行為甚為有利,因此即便使用者是基於不同的動機而造 訪,仍然能透過粉絲頁所提供的內容、和其他人的互動等機制,產生後續的參與。 未來的研究可以針對臉書各種不同特性,探討社群媒體更為細緻的影響。 其次,由於媒體平臺特性的緣故,本研究娛樂動機的內涵可能和其他使用網

(23)

路或社群媒體為對象的研究有所不同。易言之,把造訪Pansci 粉絲頁當作一種打 發時間的習慣,並能從中獲得享受與樂趣的使用者,可能是對於科學知識高度渴 望或對科學有高度興趣的民眾,因此即便造訪動機被歸類為娛樂,這些人仍然能 夠透過Pansci 使用增進後續的參與行為。上述討論提供了使用與滿足研究一個不 同的發展方向,過去對於娛樂動機負面影響的發現,可能不是一個很完整的角色 呈現,因此未來此領域的研究也應考慮娛樂動機的間接影響,才能對於相關變項 之間的關聯性有更全面的瞭解。 本研究另外還發現了動機與Pansci 使用對於公眾參與的交互作用影響,尤 其是對資訊性參與而言。此部分結果主要可總結如下:(一)在低度使用時,娛 樂動機和資訊性參與呈現負面關係,但在高度使用者,動機的效果較不明顯。換 句話說,娛樂動機高且使用程度低的民眾,最不可能參與科學事務;(二)相反 地,社交、自我定位、資訊動機對於資訊性參與的影響,則在高度Pansci 使用時 較為顯著。因此,若社交、認同及資訊動機不強,即便增加Pansci 的使用,民眾 參與科學活動的可能性也不會顯著提升。 傳統媒體的角色也值得一提,即便飽受網路媒體的影響,本研究仍然發現 傳統媒體使用和2 種形式的公眾參與皆有顯著關係。此外,相關分析也指出,傳 統媒體使用與Pansci 使用是正相關。由此可見,在科學訊息的獲得上,社群媒 體與傳統媒體並非競爭關係,而是相輔相成。易言之,民眾的媒體使用習慣,較 貼近「興趣取向」的說法,即民眾會由多種平臺獲得自己有興趣的訊息,而非在 單一平臺上獲得各種訊息,此結果和過去在政治傳播領域的發現一致 (Althaus &

Tewksbury, 2000; Lee & Oh, 2013)。

而本研究的變項對於資訊性參與的解釋力較高,達50.4%。相對地,對於公 民參與的解釋力僅15.6%。就變項群組而言,動機對於公民參與較有預測力,而 幾個和Pansci 使用的相關變項卻和資訊性參與較有關係。這樣的結果可能和不同 參與型態的本質有關,從個別題項看來,資訊性參與多屬於資訊獲取或表達的層 次,較容易達成;而公民參與則更進一步延伸到積極行為的層次,較不容易實踐。 而在進入結論之前,有幾項因素可能會影響本研究結果的詮釋,有必要在此 解釋。首先是樣本的代表性,本研究受訪對象之平均年齡不到28 歲,且有 70% 在30歲以下,屬於較為年輕的族群,因此結果能否推論至所有年齡層尚無法得知。 此外,本研究所檢視的社群網站並非政府單位,也非科學研發機構,是否因此較 受使用者信任,進而願意參與科學事務,也還待確認。未來的研究應可以不同組 織或政府單位的社群網站為對象,更進一步檢視社群媒體使用與公眾參與的關係。

(24)

第三,雖然本研究發現科學社群媒體使用會導致公眾參與,但另一種說法 似乎也可以成立,即參與科學事務會促發科學社群媒體的使用。因為本研究使用 的是橫斷面資料,故無法確認兩者之因果關係。然而,Asher (1991) 認為,因果 關係無法直接確立,而是要依靠推論。推論的基礎又來自於2 個部分,一是過去 理論對於變項間關連性的假設,一是實證資料所展現出的關係模式(pattern)。 根據O-S-O-R 模型,人類任何反應行為(responses,例如公眾參與)都是受到 2 種取向(orientations)及 1 種刺激的影響,由於媒體使用屬於第 2 階段的刺激 (McLeod et al., 1999),因此媒體使用應該是參與行為的前置變項。在實證資料方 面,過去研究利用結構方程模型分析,也發現從「媒體使用到參與」的路徑,

相較於從「參與到媒體使用」之路徑,有較佳的模型配適度 (Gil de Zúñiga et al.,

2012; Shah, Cho, Eveland, & Kwak, 2005)。

第四,本研究之調查透過各種不同的管道接觸受試者,包含BBS 站的笑話 版。其中原因除了希望能觸及最多的樣本之外,也希望能招募更為多元的使用 者。換句話說,雖然笑話版的性質和科學議題大相逕庭,其使用者也可能未必以 科學為主要興趣,然而這樣的差異正能夠增加本研究變項的變異量,使得本研究 不會僅接觸到那些對科學有高度興趣者或是Pansci 臉書專頁的高度使用者,而導 致無法觀察到此一社群平臺的真正效果。

陸、結論

雖然公眾參與已逐漸成為推廣科學與新科技過程中的重要元素,但學者及媒 體也常指出當前公眾參與活動的問題。第一是大部分的公眾參與場合仍具有「上 對下」的特性,也就是由主辦單位設定討論議題,而民眾只是扮演被動接收的角 色。例如臺灣政府近年來為了因應資訊透明、公開化,曾針對各項議題舉辦為數 不少的公聽會(核能、服務貿易協定等),但這些公聽會屢遭批評徒具形式,儼 然是變相的「政策宣導會」(朱淑娟,2011)。第二,現有的公眾參與活動通常

是短期、經過縝密設計,並具有預設成果。Powell & Colin (2008) 認為這種形式 的活動在促發後續自願性之參與行為方面,其實效果有限。

若傳統上政府或科學機構所做的努力有其缺失,那如何能夠真正落實公眾參 與,使民眾在科技決策的過程中能夠發聲,並做出實質貢獻?社群媒體在此過程

中又能扮演什麼角色?本研究對於上述問題有細緻的發現,首先,Pansci 使用對

(25)

與公聽會、連署等)皆有正面影響,可見臉書科學社群的確對於科學的推廣有所 幫助。第二,Pansci 使用以及民眾的動機一方面各自和不同的參與形式有關,另 一方面卻又交互影響。例如Pansci 使用、加入時間長短,以及加入線上科學社群 之數量,皆對資訊性參與有正面影響,但後兩者和公民參與卻無關。相反地,民 眾的使用動機和公民參與的關係,則比和資訊性參與密切。除了社交動機同時影 響兩者,其他動機都僅和公民參與相關。然而,這不代表其他動機對於資訊性參 與不重要,因為兩者的關係其實受到了Pansci 使用的影響。第三,在某些情況下, Pansci 使用會中介動機與公眾參與的關係。例如,娛樂動機與資訊動機都能藉由 提升Pansci 的使用程度,增加參與的可能性。 本研究對於公眾參與科學事務概念之建立與釐清,也有重要貢獻。不論是 國內外,雖然學者已體認到公眾參與科學決策的重要性,但卻沒有相對應之實證 研究,探討在科學情境下的公眾參與如何操作化,以及如何促進參與行為。本研 究考量社群媒體特性並參考公眾參與的文獻,設計出2 種不同型態的參與活動, 可供未來研究延伸。 本研究的另一貢獻為在方法上對於使用與滿足理論的檢視,此理論所強調 的,是媒介使用的效果會因民眾的使用動機而有差異,此假定反映在測量方法上, 即是對於非線性關係的檢驗 (Eveland, 1997)。然而,現有研究大多僅關注動機和 各種後果之間的關係,包括知識或行為,較少納入使用頻率與動機的交互作用關 係,本研究補足了過去文獻之遺漏。其次,現有關於民眾使用社群媒體動機之研 究,主要針對廣義之網路使用而言,較少聚焦於特定社群媒體的功能,可能因此 預測力較為薄弱。而本研究詢問受訪者特定臉書專頁之使用動機,較具有效度。 整體而言,本研究的結果顯示Pansci 臉書專頁能夠促進公眾參與,其中可 能有幾個原因。首先,如前所述,Pansci 使用和傳統媒體使用雖然有統計上的顯 著關係,但相關係數僅屬中等強度,因此Pansci 臉書專頁一方面可能提供民眾 額外的科學訊息,補充他們透過傳統媒體中所獲得的資訊,另一方面也可能讓鮮 少閱報或看電視的民眾,有接觸到科學訊息的機會,進而增進參與行為。此外, Pansci 臉書專頁和一般 Web 1.0 網站的不同,在於臉書提供了一個社群的凝聚力 與歸屬感,使用者能夠彼此互動,而並非僅是單方面從網站上獲取知識,社交動 機和2 類公眾參與都正面相關的結果,成為最主要預測參與的變項,即是此一說 法之證據。

(26)

參考書目

王泰俐(2013)。〈「臉書選舉」? 2012 年臺灣總統大選社群媒體對政治參與 行為的影響〉,《東吳政治學報》,31(1):1-52。 朱淑娟(2011)。〈追討程序正義(五)〉,《環境資訊中心》。取自 http://e-info. org.tw/node/63072 周桂田(2002)。〈在地化風險之實踐與理論缺口—遲滯型高科技風險社會〉, 《臺灣社會研究季刊》,45:69-122。 施琮仁(2015)。〈不同媒體平臺對公眾參與科學決策能力之影響:以奈米科技 為例〉,《新聞學研究》,124:165-213。 財團法人臺灣網路資訊中心(2014 年 8 月 19 日)。〈2014 年臺灣寬頻網路使用 調查〉。取自http://www.twnic.net.tw/download/200307/200307index.shtml 張卿卿(2006)。〈網路的功與過:網路使用與政治參與及社會資產關係的探討〉, 《新聞學研究》,86:45-90。 傅大為(2001)。〈再怎樣都不能—《科技、醫療與社會》學刊 ‧ 代發刊辭〉, 《科技、醫療與社會》,1:II-IV。 楊意菁、徐美苓(2010)。〈風險社會概念下的風險溝通與網路傳播:以全球暖 化議題為例〉,《中華傳播學刊》,18:151-191。

Althaus, S. L., & Tewksbury, D. (2000). Patterns of internet and traditional news media use in a networked community. Political Communication, 17, 21-45.

Arnstein, S. R. (1969). A ladder of citizen participation.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Institute of Planners, 35, 216-224.

Asher, H. B. (1991). Causal modeling (3rd ed.). Newbury Park, CA: Sage.

Bachrach, P. (1967). The theory of democratic elitism: A critique. Boston, MA: Little Brown.

Baran, S. J., & Davis, D. K. (2011). Mass communication theory: Foundations, ferment,

and future (6th ed.). Belmont, CA: Wadsworth.

Bauer, M. W., & Jensen, P. (2011). The mobilization of scientists for public engagement. Public Understanding of Science, 20, 3-11.

Becker, A. B., Dalrymple, K. E., Brossard, D. A., Scheufele, D. A. C., & Gunther, A. C. (2010). Getting citizens involved: How controversial policy debates stimulate issue participation during a political campaig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ublic

(27)

Opinion Research, 22, 181-203.

Besley, J. C., Kramer, V. L., Yao, Q., & Toumey, C. (2008). Interpersonal discussion following citizen engagement about nan otechnology. Science Communication,

30, 209-235.

Boulianne, S. (2009). Does internet use affect engagement? A meta-analysis of research. Political Communication, 26, 193-211.

Boyd, D. M., & Ellison, N. B. (2008). Social network sites: Definition, history, and scholarship. Journal of 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 13, 210-230. Britner, S. L., & Pajares, F. (2006). Sources of science self‐efficacy beliefs of middle

school students. Journal of Research in Science Teaching, 43, 485-499.

Burakgazi, S. G., & Yildirim, A. (2014). Accessing science through media: Uses and gratifications among fourth and fifth graders for science learning. Science

Communication, 36, 168-193.

Chen, J. A., & Usher, E. L. (2013). Profiles of the sources of science self-efficacy.

Learning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24, 11-21.

Cho, J., De-Zuniga, H. G., Rojas, H., & Shah, D. V. (2003). Beyond access: The digital divide and Internet uses and gratifications. IT & Society, 1(4), 46-72.

Conroy, M., Feezell, J. T., & Guerrero, M. (2012). Facebook and political engagement: A study of online political group membership and offline political engagement.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28, 1535-1546.

Davidson, S. (1998). Spinning the wheel of empowerment. Planning, 1262(3), 14-15. Eveland, W. P. (1997). Interactions and nonlinearity in mass communication:

Connecting theory and methodology. Journalism & Mass Communication

Quarterly, 74, 400-416.

Ferguson, D. A., & Perse, E. M. (2000). The World Wide Web as a functional alternative to television. Journal of Broadcasting & Electronic Media, 44(2), 155-174.

Fiorino, D. J. (1990). Citizen participation and environmental risk: A survey of institutional mechanisms. Science, Technology & Human Values, 15, 226-243. Gamire, E., & Pearson, G. (2006). Tech tally: Approaches to assessing technological

literacy. Washington, DC: The National Academies Press.

(28)

internet self-efficacy as predictors of the igeneration’s attitudes toward social networking sites. Journal of Interactive Advertising, 8(2), 5-15.

Gil de Zúñiga, H., Jung, N., & Valenzuela, S. (2012). Social media use for news and individuals’ social capital, civic engagement and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Journal of

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 17, 319-336.

Gil de Zúñiga, H., & Valenzuela, S. (2011). The mediating path to a stronger citizenship: Online and offline networks, weak ties, and civic engagement.

Communication Research, 38, 397-421.

Gil de Zúñiga, H., Veenstra, A., Vraga, E., & Shah, D. (2010). Digital democracy: Reimagining pathways to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Journal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 Politics, 7(1), 36-51.

Gustafsson, N. (2012). The subtle nature of Facebook politics: Swedish social network site users and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New Media & Society, 14(7), 1111-1127. Hayes, A. (2009). Beyond Baron and Kenny: Statistical mediation analysis in the new

millennium. Communication Monographs, 76, 408-420.

-- (2008). Introduction to mediation, moderation, and conditional process analysis: A

regression-based approach (methodology in the social sciences). New York, NY:

The Guilford Press.

Ho, S. S., Binder, A. R., Becker, A. B., Moy, P., Scheufele, D. A., Brossard, D., & Gunther, A. C. (2011). The role of perceptions of media bias in general and issue-specific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Mass Communication and Society, 14, 343-374. Hon, L. C., & Grunig, J. E. (1999). Guidelines for measuring relationships in public

relations. Gainesville, FL: The Institute for Public Relations, University of

Florida.

Jasanoff, S. (2004). Science and citizenship: A new synergy. Science & Public Policy,

31(2), 90-94.

Kasperson, R. E. (1986). Six propositions on public participation and their relevance for risk communication. Risk Analysis, 6, 275-281.

Katz, E., Blumler, J. G., & Gurevitch, M. (1974). Uses and gratifications research.

Public Opinion Quarterly, 37, 509-523.

Katz, E., Haas, H., & Gurevitch, M. (1973). On the use of the mass media for important things. 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 38, 164-181.

參考文獻

相關文件

科技融入教學社群 PLC 老師持續研討科技融入教學的課程,而在今年 學校基於此良好基礎,爭取參與教育部「行動學習專案」與信望愛基金會 所提供之「Flyer

臺灣研究 參考工具 電子期刊 報紙 社會科學 文學 綜合. 國中小 高中職

了解電腦網路的原理,學習使用 個人網誌及簡易的網頁設計,具 備電子商務的觀念、網路安全以 及網路犯罪與相關法規.

C7 國立台中護理專科學校護理科 台中市 主任 C8 中臺科技大學老人照顧系 台中市 助理教授 C9 中山醫學大學公共衛生學系 台中市 助理教授 C10

配合小學數學科課程的推行,與參與的學校 協作研究及發展 推動 STEM

推行為智障學生而調適課程的 特殊學校,可按智障學生的學 習能力和特殊學習需要等,在 2021/22學年或以後盡早調適

STEM 教育課程領導學習社群 參與者 每所參與學校的核心教師團隊成員 每所參與學校的 2-3名課程領導

常識科的長遠目標是幫助學生成為終身學習者,勇於面對未來的新挑 戰。學校和教師將會繼續推展上述短期與中期發展階段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