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論星雲大師「人間佛教體系」之文化意義

論星雲大師「人間佛教體系」之文化意義

學博士。現任武漢大學文學院文藝 學教研室主任、湖北省文藝學學會 副祕書長、中國古代文學理論學會理事。

研究專長為中國文學批評史、佛教文化 等議題。已發表相關論文七十餘篇，著有

《佛教與永明文學批評》、《中國古代文 論範疇發生史〈老子〉卷：道法自然》、

《東晉南朝文人接受佛教研究》等專著。

文

高文強

武漢大學文學院教授

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本文以﹁人間佛教體系﹂來指稱以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思想為內核、以星雲大師人間佛

教書寫為載體、以星雲大師開創的佛光系統︵包括諸如出版、辦學、弘法、慈善等等︶為

實踐方式的一整套佛教體系。﹁人間佛教體系﹂的意義是多維度的，本文僅就文化維度切

入，來談談我所理解的星雲大師﹁人間佛教體系﹂意義之所在。

一、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思想之理論意義

人間佛教思想是星雲大師﹁人間佛教體系﹂之內核，其理論意義何在？這是一個見仁

見智的問題。

我自己一直有一個深切的感受，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思想最為重要的意義，就在於它

﹁回歸佛陀本懷﹂的精神追求上。因此，與其說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思想是一種﹁創新﹂的

佛教思想，不如說它是回到佛陀時代佛教根本精神的一種﹁原始﹂佛教思想。這種回歸

的當下意義，在於﹁糾偏﹂，即糾正當前佛教發展中存在的偏離佛教根本精神的一系列問

題。正如︽人間佛教佛陀本懷︾所說：﹁今日，世間多少人誤會佛教，不就是因為佛教傳

播太久，摻雜了許多背離佛陀本懷的內容。被一些人扭曲了的佛教，失去了佛陀本有的人

間性格。﹂﹁所以，現在我們依著歷代的祖師們，如六祖大師的﹃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

覺﹄，又如太虛大師的﹃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現實﹄，都要佛

弟子齊心著力回歸到佛陀的本懷。﹂

1﹁現在我們提出﹃人間佛教佛陀本懷﹄，就是希望

重整如來一代時教，重新審視佛陀最初說法的本懷，希望透過﹃人間佛教﹄的宣導，能夠

真正把握佛陀的根本教法與化世的精神。﹂

2

在佛教史上，佛陀涅槃後的佛教發展，時常出現偏離佛教根本精神的現象，也總會出

現一些派別或群體高舉創新的旗幟進行﹁糾偏﹂。印度佛教史上大乘的興起，可以說是對

小乘派別中存在的偏離佛教根本精神的一系列問題的糾偏；中國佛教史上禪宗興起，可以

說是對佛教中國化後偏離佛教根本精神的一系列問題的糾偏。中國佛教發展到今天，同樣

存在著一系列偏離佛教根本精神的觀念和行為，時代呼喚能有一些派別或群體再次站出來

糾佛教發展之偏。我以為，星雲大師及其創立的﹁人間佛教體系﹂正是這樣一個派別，正

是這樣一個群體。這才是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思想最重要的理論意義之所在。

註解：1星雲大師：︽人間佛教佛陀本懷︾，高雄：佛光文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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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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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二、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書寫之文化意義

人間佛教書寫是星雲大師﹁人間佛教體系﹂之內容的重要載體，其文化意義又何在？

星雲大師弘法六十餘載，

3人間佛教書寫亦有六十餘載，書寫類別包括經典註解、人

間佛教佛學論文、教科書、講演集、文叢、傳記、書信、日記、佛光山系列、佛光山行事

圖影、書法、附錄等等，目前出版的︽星雲大師全集︾共有三百六十五冊，總計三千餘萬

字，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書寫的成果真可謂豐碩。不過，長期以來，星雲大師的人間佛教書

寫主要被定位為弘傳人間佛教理念的文本，人們較少注重這些書寫成果的其他意義。當

然，這種定位本身並沒有錯，但我一直覺得，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書寫之文化意義絕不僅僅

在弘傳人間佛教這一個層面，這些書寫成果其實是一座文化寶庫，其文化意義是多層面

的，除人間佛教外，還涉及到政治與經濟、社會與人生、文學與藝術等方方面面。

之所以有上述定位，可以我與佛光山相遇因緣為例作一說明。二

○

十二日，我參加了武漢大學文學院與佛光山聯合舉辦的﹁宗教實踐與文學創作暨︽中國宗

註解：3星雲大師全集編輯委員會：︿星雲大師全集．簡介﹀，︽星雲大師全集初編目錄︾，高雄：佛光文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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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文學史︾編撰國際學術研討會﹂，會議地點在佛光山。一月十日在佛陀紀念館舉辦的開

幕式上，星雲大師就本次會議的主旨有一個簡短發言，談到了他對文學的一些基本看法；

一月十一日晚，大會專門組織了一場星雲大師與參會學者之間關於﹁宗教實踐與文學創

作﹂的對話，在近兩個小時的對話中，星雲大師從自身的經歷和創作實踐談了他對文學的

一系列看法，並回答了部分學者的提問。

這是我第一次在佛光山聆聽星雲大師談文學，雖然本人一直從事中國文學批評史的研

究，但大師對文學的一系列觀點，依然令我感到新鮮與新奇，在靜心聆聽大師娓娓而談自

己的文學經歷與體驗時，亦感啟悟甚多。我當時便想到，大師的文學思想其實是一個值得

深研的課題，然以往研究者卻較少深度關注。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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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下旬在佛光山逗留兩周，遍查星雲大師所有出版著作和發表論文，搜集大師文藝思

想相關資料，得一百萬言初始材料，目前已精選出二十萬言。收集資料的初衷，本是想從

文學視角來解讀大師所書寫的論著，從中發現大師的文藝思想，而在收集到的資料中也確

實有許多發現。但在大量閱讀大師著作後，感覺大師的人間佛教書寫就是一座文化寶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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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包含文藝思想，還包含美學思想、哲學思想，其博大的內含觸及到政治與經濟、社會

與人生等各個層面，從不同的維度切入，相信都會有巨大的收穫，就如我們從文藝思想切

入收穫巨大一樣。

因此，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書寫的文化意義正在於它是一座文化寶庫，從中可挖掘的

寶藏以及可產生的文化影響，都將會非常廣泛，對當代中國文化史的發展必將產生巨大影

響。

三、星雲大師人間佛教傳播之現實意義

星雲大師開創的佛光山系統，在人間佛教的弘傳與教育方面，可以說做出了獨樹一幟

的成就，所開創的﹁佛光山模式﹂不僅讓人間佛教在全世界產生了廣泛影響，同時也為世

界各地佛教傳播提供了一種可資借鑑的方法。從這個方面來說，星雲大師人間佛教的傳播

是極具現實意義的。具體事例大師在︽人間佛教佛陀本懷︾中有詳論。不過，我覺得，星

雲大師帶領佛光人開創的﹁佛光山模式﹂，不僅可以在人間佛教弘傳上做出重要貢獻，而

且在當代中華文化傳播與發展上亦可做出巨大貢獻，這一現實意義或許更具廣泛性。

之所以提出上述看法，一方面是因為佛教文化原本就是中華文化的代表之一，人間佛

教在世界各地的廣泛傳播，就是中華文化在世界的廣泛傳播。佛光山在美國、澳洲、菲律

賓辦大學，在世界各地建立寺院和道場，著名者如洛杉磯西來寺、澳洲南天寺、荷蘭荷華

寺、巴西如來寺、法國法華寺等等，而在洛杉磯成立的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目前會員已

有數百萬。這一系列傳播方式，不僅推動人間佛教在世界的廣泛傳播，而且也推動中華文

化在世界各地的廣泛傳播，這一意義顯然是客觀存在的。

另一方面，我覺得佛光人在通過﹁佛光山模式﹂弘傳人間佛教思想時，應具有推動中

華文化在世界廣泛傳播的自覺意識，如此對人間佛教的弘傳亦有幫助。正如星雲大師人間

佛教書寫是一座文化寶庫一樣，人間佛教的弘傳亦是多維文化的弘傳，如此必然對當代中

華文化的發展發揮重要的推動作用。

四、結語

本文主要談及星雲大師﹁人間佛教體系﹂文化意義的三個方面。一、在理論意義上，

表現為是對佛陀時代佛教根本精神的回歸，其發揮的作用則是對佛教發展的﹁糾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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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在文化意義上，星雲大師人間佛教書寫成果實為一座文化寶庫，其產生的文化影響不

僅在佛教本身，還觸及到社會文化的各個層面，影響深遠；三、在現實意義上，星雲大師

人間佛教的廣泛傳播實可視為中華文化向世界的傳播，﹁佛光山模式﹂必然會對當代中華

文化的發展與傳播產生深遠影響。當然，星雲大師﹁人間佛教體系﹂的文化意義並不僅這

三方面，其豐富的文化內涵是一個值得我們不斷探求的有深遠意義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