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 對星雲大師人間佛教理論、實踐的認識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對星雲大師人間佛教理論、實踐的認識

— 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京語言大學客座教授。歷任東國大 學國際語學院院長、國際交流室室 長。現任東亞人文學會副會長、東亞比較 文化學術會議副會長、中國屈原學會常務 理事，兼任北京大學東北亞研究所客座研 究員、浙江大學韓國研究所特邀研究員、

中山大學韓國研究所客座研究員等。主要 從事宋代禪學與詩學、東亞佛教文化研 究、中國楚辭學等方面研究。專著有《禪 學與宋詩》、《蘇軾禪詩研究》、《文化 韓流與中國、日本》等專著。

北

朴永煥

韓國東國大學中文系教授

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今年夏天七月下旬，哈佛大學出身、著名的玄覺法師

1在自己的臉書上激烈的批評

韓國佛教，說韓國佛教是只認錢財的祈福佛教，聲稱自己將來與韓國佛教絕緣。同時他指

出，韓國佛教是重視上命下服儒教的習慣，國籍不平等，男女不平等，無視信徒和居士，

追求祈福信仰；因為如此，不少外國法師們失望而離開韓國佛教，或者還俗。筆者基本上

同意他的觀點，筆者曾經探討過有關韓國佛教的某些弊病。然而台灣﹁人間佛教﹂也是吸

收儒家文化，重視一些儒家傳統，但是台灣佛教的形象與韓國完全相反，台灣人間佛教樹

立了尖端佛教形象、與時俱進的佛教、人民的佛教；韓國佛教則是祈福佛教、老人佛教、

山林佛教的保守形象。筆者認為，與韓國佛教比較，台灣人間佛教最大的優點是﹁性別平

等﹂和﹁僧俗平等﹂，錢財管理透明，教育重視等。在此因篇幅的關係不一一介紹，這裡

初步探討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註解：1玄覺法師是美國人，畢業於耶魯大學、哈佛大學研究所，一九九○ 年他聽了崇山和尚的說法，一九九二年出家為僧，此後努力向世界介紹韓國佛教的特點。

—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一、抱 負 甚 大 、 志 向 甚 遠 的 星 雲 大 師

據說余秋雨先生第一次見到大師，就有這樣的印象：﹁大師形象大、格局大、氣魄

大、心胸大、理想大。﹂

2愈與大師有機會親近的人，愈會有這種﹁大﹂的體會。

3確

實，筆者讀到星雲大師大作或︽佛光菜根譚︾等法語時，會經常聯想到蘇軾的︽留

侯論︾：﹁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

志甚遠也。﹂說的是能忍始能成大事、始能為大勇者。星雲大師亦說過：﹁忍，不

是消極的讓步，不是無所謂的吃虧受氣，而是寬容的慈悲……能忍的人，並不是懦

夫，反而是真正的大丈夫。﹂

4﹁因為能忍，所以能化世益人，能成就大事。﹂

5

我們不難想像他一生遭遇了多少意外卻不驚慌失措而默默走上弘法之路。他忍受著無數

的變故，最終實現了人間佛教的奇蹟。然而大師所強調的忍，不僅僅只停留在儒家

註解：2高希均：︿台灣的﹁星雲奇蹟﹂﹀，︽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台北：天下遠見，二○○ 五年，頁11 。 3同註 2。

○574星雲大師：︽星雲智慧︾，台北：遠見天下文化，二一五年，頁。 5同註 584，頁。

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君子的忍，而且追求佛教的菩薩之忍。所以大師援用佛教典故說：﹁︽景行錄︾裡

說道：﹃片刻不能忍，煩惱日月增。﹄禪宗六祖惠能大師也教導我們﹃忍則眾惡無

喧﹄，能忍譏耐謗，就能成就大器。﹂

6由於他抱負甚大、志向甚遠，同時追求見

性的菩提之忍，所以他對東亞佛教、世界佛教做出了不可埋沒的貢獻。

二 、 曹溪宗宗旨與佛光山宗旨

星雲大師曾經說過人間佛教的概念：﹁人間佛教就是：佛說的、人要的、淨化的、善

美的；凡是有助於幸福人生增進的教法，都是人間佛教。﹂

7此句話充分體現出人間佛教

的特點。我認為台灣人間佛教的最大的特性，是人間性、生活性、實際性。因為如此，人

間佛教的理論體系裡不難找到儒家倫理和精神，在大師平易近人的勉勵中，經常看到佛儒

結合的人間佛教特點。在此，不妨比較一下韓國曹溪宗宗旨與台灣佛光山宗旨。韓國曹溪

宗的宗旨如下：

註解：6星雲大師：︽星雲智慧︾，台北：遠見天下文化，二○一五年，頁60。

○○7高希均：︿台灣的﹁星雲奇蹟﹂﹀，︽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台北：天下遠見出版，二五年，頁

2 。

—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曹溪宗奉行和領會釋迦牟尼佛的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根本教理，同時以直指人

心、見性成佛、傳法度生為宗旨。在此所謂的根本教理是佛陀覺悟並說法的中

道、八正道、四聖諦、無我、空思想，奉行並體會這些根本教理，直指人心、見

性成佛，眾生也依據這些真理追求成佛。

8

﹁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為達摩大師所講的，已經有一千五百年歷史。所謂﹁直指人

心﹂，即無須向外界尋求，而直觀自性、自心。另外，我們要明心，自然就能見性，但是

那個心不是一般的心，抽象且內涵很深，不是一般人容易悟到的。而所謂見性成佛，是指

消除煩惱妄想，由此確認自身具有之佛性︵梵語：

Buddha-dhātu

透澈覺知、自性清淨之境界。﹁傳法度生﹂則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二

○

師發下冬安居偈頌與法語，如下：

註解：8大韓佛教曹溪宗Homepage:http://www.buddhism.or.kr/bbs/board.php?bo_table=DN_Content_001&wr_id=10&DNUX=info_01_0302

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宗師驗人端的處，

종

사

시

단

等閒開口便知音。

한

입

엶

문

지 .

바

면

대

청

없

宗風爭得到今日。

어

종

오

이

얻 .

所有的眾生們！

今天是丙申年冬安居的結制日。

三冬九旬的結制期間，這些眾生結集的理由是，

為了斷絕所有攀緣，放下是非分別，唯只追求各自的大悟見性，

但願眾生埋頭精進話頭。

萬一今生沒有見性，何生又見﹁佛見性法﹂。

9

註解：9모든 대중（大衆）들이여！

금일（今日）은

丙申年 동안거 결제일（冬安居

結 制日）이라. 이

（三冬九 삼동구순 旬）의 결제기간동안

대중들이

모인

것은

모 든반연（攀緣）을

다 끊 고, 시비분별을

고 내려놓

오직

각자가 대오견성（大悟見性）을

위함이니，

대중들은

오로지 화두정진에만

몰두하여야

할 것

이라.

……금

생（今生）에

견성（見性）하지

못한다면 불견성법（佛見性法）을

어느

생（生）에

또 만

날수

있으리오

……

—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曹溪宗的宗旨，已經有一千五百年的歷史。這確實是佛教禪宗不可忽視的真理。但

是，這些宗旨看起來是針對具有大慧根之人的，對一般大眾來說，覺悟和體現這些宗旨是

非常不容易的。這些宗旨與群眾之間有一定的隔離，尤其是對剛剛入門的初學者或者一般

大眾來說，佛陀世界太遙遠，佛學太深奧，難以接近，當然就會越來越疏遠。因為只是一

味強調覺悟佛法、大悟見性、斷絕攀緣、精進話頭等，但在如何覺悟、如何見性、如何斷

絕、如何精進等具體方便法門上，沒有做到與時俱進的研究和措施。

曹溪宗宗正真際大禪師賜下的冬安居偈頌與法語，也是如此。這對一般大眾來說，不

僅太深奧，而且看不懂。在修行方法上，還是堅持話頭禪，即通過宋代流行的看話禪來追

求大悟見性。所以一位韓國佛教徒在自己的博客上吐露了不滿說：﹁平時一般人都說佛教

是很難了解的宗教，為何總使用這些深奧的詞彙阻礙年輕人接近佛教。﹂

10

可見，韓國佛教還是堅持著千年以上的傳統修行方法，宗旨也一千五百年沒有什麼變

化，隨機度人的方法上幾乎找不到能夠使人便利、得益的途徑。在方便法門的發揮上，韓

註解：10http://blog.daum.net/namubul/1317

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國佛教顯得非常保守。四大部眾和眾生的根器不同，只有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或者自己最容

易接受的方便法門來追求覺悟，才是最容易接近佛教的方法。

﹁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最終亦是強調﹁佛性平等、緣起中道、自覺行佛、轉識成

智﹂

11，但是與曹溪宗宗旨相反；佛光山宗旨很平易近人，即使不懂精深佛理的人也都能

懂。譬如佛光山的﹁四大宗旨﹂為﹁以文化弘揚佛法﹂、﹁以教育培養人才﹂、﹁以慈善

福利社會﹂、﹁以共修淨化人心﹂；﹁八項宗風﹂有﹁八宗兼弘，僧信共有；集體創作，

尊重包容；學行弘修，民主行事；六和教團，四眾平等；政教世法，和而不流；傳統現

代，相互融和；國際交流，同體共生；人間佛教，佛光淨土﹂；︽星雲法語︾也提到﹁人

生四要﹂：﹁歡喜是人生的良藥﹂、﹁滿足是財富的泉源﹂、﹁榮譽是增上的品格﹂、

﹁行善是道者的風儀﹂等。這些理念的共同點是充滿人間性、生活性、實際性，能夠推動

佛教的現代化、大眾化、生活化、國際化、人間化。

註解：11星雲大師：︽星雲智慧︾，台北：遠見天下文化，二○ 一五年，頁12 。

—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三、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滿義法師在︽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中說明：﹁大師開示佛法之所以能充滿人間性

與生活性，主要是大師不只佛學素養深厚，而且世間學問淵博，尤其他的﹃人文思想﹄濃

厚，所以時刻都能把握﹃以人為本﹄的精神，針對人生的需要而開示生活的佛法。

﹂

12

確實大師的不少法語、理論與儒家﹁以人為本﹂精神以及思想有密切的聯繫。甚至於

一定程度上與某些儒家倫理結合在一起。如星雲大師說﹁人生之最﹂有二十﹁最﹂，其中

有﹁人生最大的毛病是自私，人生最大的悲哀是無知，人生最大的勇氣是認錯，人生最大

的本錢是尊嚴﹂

13。這些條例都是以人為本的精神與在生活上要追究的具體措施。

（一）拋棄自私心

大師說：﹁人生最大的毛病是自私：人是血肉之軀，身體上難免會有老、病、死。其

實心理上的毛病更大，心理上的毛病是什麼？是自私。人由於自私，不能擴大心量，不能

註解：12滿義法師：︽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台北：天下遠見，二○○五年，頁51。 13○○高希均：︿台灣的﹁星雲奇蹟﹂﹀，︽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台北：天下遠見，二五年，頁

2 。

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進步成就，不能昇華自己，所以一個人除了注意保健，使之無病無痛以外，還要把心理上

自私的毛病治好。﹂這些充滿人間性的活生生的法語，基本上與勸誡個人的儒家思想是一

脈相承的。

如孔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論語．里仁︾︶君子以義為標準；

小人呢，以外在的東西作標準，並且主要以利益來衡量，而依據利多利少，受物所轉，不

能擴大心量。孔子又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論語．

里仁︾︶君子居處，必然選擇在有仁德之人所居的鄰里；而小人只選擇有利可圖之地，如

田地財產、有無利益等。另外，君子對於自己的行為會想到是否合乎聖賢的典型；而小

人做事，只貪圖眼前的小惠。孟子亦說過：﹁萬鍾則不辨禮義而受之，萬鍾於我何加焉？

為宮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識窮乏者得我與？……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謂失其本心。﹂

︵︽告子上︾︶說的是，失去了羞惡之心，才會變自私、追求眼前的利益。可見，大師所

講的內容與孔孟的道理一脈相承。大師認為，今日之下，風氣敗壞，人人失去本心，瀰漫

著自私貪欲，從而造成生活上的痛苦不堪；由於心理上的毛病

—

不能進步成就，不能昇華自己。

—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二）教育的重要性

我們都了解，孔子不僅打破了學習在官府、貴族中心的教育，同時還建立了私學，

強調﹁有教無類﹂、﹁因材施教﹂等教育平等與學習的重要性。孟子除了﹁孟母三遷﹂故

事之外，還說過﹁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當然荀子也在︽勸學篇︾曰：

﹁故不積蹞步，無以致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學習是一點一滴累積的，再以

﹁螾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用心一也﹂，強調學習要有恆心、有

專心，才能學得專精。

星雲大師也時時強調教育和學習的重要性，這亦是佛光山最顯著的特徵。如星雲大師

說過，﹁人生最大的悲哀是無知：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沒有錢，沒有勢，也不是沒有地

位，沒有職業等等。最大的悲哀是無知、不明理，不能認清世間的真相，不能認清人我的

關係，不能了知世界的一切因緣、因果，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不僅僅是強調現實生活

中學習的重要性，更在這些基礎上進一步重視了知因緣、因果的佛教核心思想。甚至於比

起寺院來，大師更重視大學。﹁大師﹃寺院學校化，學校寺院化

﹄

︵︽星雲法語︾︶的

理念下，他認為籌建大學比建設道場更為重要……大師還有心將普門中學擴大成為一個教

育城，從幼稚園開始，進而小學、中學、高中、大學乃至研究部，並且不完全重視知識的

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傳授，而兼重生活教育與人文思想的啟發﹂

14。大師尤其重視人格教育更甚於知識的傳授

與灌輸。可見，通過佛儒結合，可認清世間的真相、透澈宇宙的真理。這是大師思想的優

點，同時也是思想上的深度。這些重視人格教育的觀點完全融通孔老夫子、孟子和荀子等

儒家聖賢的主張。

（三）先要把人做好

孔子曾經說過對人行為和做學問的看法：﹁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汎愛眾，

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學而︾︶重視為人的基礎，應該孝順、尊敬師長、

認真誠信、廣施愛心、親近仁人志士，之後才可以從事理論研究。這就強調平時修行和人

格教育的重要性。即在生活上先對家人，能做個好子弟；再對他人，做個善良誠信的人。

實行這些基本的孝、悌、信、愛、仁之後，才開始去讀聖賢之道，即做學問之前﹁先要把

人做好﹂。星雲大師亦對修行提出了同樣的看法：

大師對於修行的看法，認為﹁先要把人做好﹂。他說：﹁修行不一定要到深山裡

註解：14滿義法師：︽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台北：天下遠見，二○○ 五年，頁111 。

—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去苦思冥想，修行也不一定要眼觀鼻、鼻觀心地自我獨居。甚至修行也不只是

誦經、持咒、念佛、參禪。做事勤勞負責，求全求成；做人誠實正直，求真求

圓，都是修行。凡是交往，情真意切；凡是接物，至誠懇切，這就是生活中的

修行。經商的人，將本求利，貨真價實，老少無欺；當官的人，為民服務，守

信守法，這就是生活中的修行。﹂

15

大師對於﹁修行﹂的看法是，不一定要去深山坐禪冥想，根據自己的情況，先做生

活上應做的事情，﹁先要把人做好﹂，勤勞負責、誠實正直、求真求圓，情真意切、至

誠懇切，這些亦是生活中的修行。修行不一定要誦經、念佛、坐禪，貨真價實、為民

服務、守信守法亦是商人與官人的修行。這同時也是馬祖所強調的﹁平常心是道﹂的另

一種體現。

（四）認錯與尊嚴

孔子說過，﹁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學而︾︶。人可以犯錯誤，但重要的

註解：15同註

1453，頁。

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是，不要怕改正錯誤。又說過，﹁過而不改，是謂過矣﹂︵︽衛靈公︾︶。孔子在這裡強

調，人犯錯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之，若犯錯後卻死不認錯，不肯正視過失，這才是

真正的大錯。︽左傳︾也有這種說法

—

改過，是晉國的幸事。﹂類似的話也出現在佛光山。大師說：﹁人生最大的勇氣是認錯：

人要有勇氣，勇氣不是跟人家打架、毆鬥，也不是跟人家爭執、計較，最大的勇氣是自我

認錯。覺得我不應該說這一句話，我不應該做這一件事，我不應該妨礙你。能懺悔認錯的

人，才是最大的勇者。﹂

此外，儒家經常強調尊嚴的重要性。如孟子說過：﹁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

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滕文公下︾︶成為大丈夫的前提條件是擁有尊嚴。同時

孟子強調人不能沒有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說﹁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

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公孫丑︾︶。有了這種四

端的心理基礎，才具有人格和尊嚴，也就是四端的概念包含對人格尊嚴的肯定。所以說，

﹁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

︵︽告子上︾︶，強調人的尊嚴比生命還重要。

星雲大師亦說：﹁人生最大的本錢是尊嚴：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有尊嚴，為此

—星雲大師法語中的儒教性 什麼都可以犧牲，但是在犧牲折磨的最後關頭還是要保留最後的一點尊嚴。所以每一個人

對自己做人的尊嚴，要重視它，要保有它。﹂可見，大師也非常重視人的尊嚴人格。所以

大師說：﹁人間佛教是與人為善、歡喜融和、彼此尊重、父慈子孝、給人幸福的佛

教。﹂

16所以人間佛教的美德，沒有比幫助他人行善更大的了。這就是大師所說的﹁人

我的相處之道，要靠生活教育來啟發﹂︵︽星雲法語︾︶、﹁生活重於知識，道德重於功

利，普濟重於個己﹂︵︽星雲日記︾︶的體現。

四、結語

星雲大師是虔誠的人間佛教行者，但也強調﹁天下長輩都是我的父母，天下晚輩

都是我的子女，天下人都是我的自家人﹂

17的人人友愛互助的大同思想。他之所以擁有這 註解：16滿義法師：︽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台北：天下遠見出版，二○○五年，頁334。大師的這些說法與孔子的﹁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顏淵︾︶、孟子的﹁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公孫丑︾︶皆為一脈相承，都是讚美他人行善，或讚揚君子成全別人的善行。

17○○高希均：︿台灣的﹁星雲奇蹟﹂﹀，︽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台北：天下遠見出版，二五年，頁

8 。

一六．人間佛教高峰論壇

些佛儒兼容的精神，是因為他認為﹁如果我們一直不提倡人生的富樂，這就是背棄

人生的佛教，不重視家庭的佛教化、生活的佛教化，假如一直如此，我看今後的佛

教不容易為社會大眾所接受﹂

18。

大師強調面向人間和社會的佛教，重視家庭和生活的佛教，不背棄人生的佛

教。總之，大師持有儒道佛三家融和的精神以及開闊豁達的胸襟和思想，所以他的

人間佛教充滿了人間性、生活性、實際性，同時以﹁探本究源應是釋迦牟尼佛的學

說﹂之語，表達了希望回歸佛陀本懷的目的。

註解：18此外，大師持有三教融和的觀點，如：﹁︵當前社會︶需要建立一種文化豐碑，要傳承以孔子為核心的中國傳統文化；但是在實踐儒家﹃以人為本﹄的仁道主義，乃至抱持道家﹃敬天畏神﹄的思想之外，還要有佛教﹃同體共生﹄的觀念與胸懷，尊重生命，愛護大地。﹂星雲大師：︽星雲智慧︾，台北：遠見天下文化，二

○一三年，頁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