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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不服輸的個性,從此開始了我對美 術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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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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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創作主題之討論

一、創作的背景 (一)刻骨銘心的回憶

創作的根源來自於內心的最底層,在前言裡,筆者提到過此次創作的開始乃是著 眼於這四十年來的生活經驗中,對父親的心存愧疚與感激做一省思,因此在創作主題 的背景探討中,筆者試著先以條列的方式來詮釋這段過程,也利用此機會整理過往的 一切回憶,因為它對我的創作而言是一個驅動的方程式,對我的一生而言是個非常重 要的過程。玆條列如下:

1932 年 父親生於苗栗縣後龍鎮老家,在當時的日據時代裡,家族過著純樸的農村 生活,祖父名喚陳乞食,為家族中長子,從「乞食」這二字便可約略感受 到當時父親家族生活的清苦。

1949 年 父親及四位兄長在清明掃墓過後相繼失明,五個兄弟,僅留下三隻眼睛(據 長輩們口述,乃因祖墳風水關係所致,但以今日的科學角度來看,應是當 時受到某種病菌的感染,不過,不管如何,至今仍是個謎),頓時全家陷 入困境,父親更因此而企圖自殺,後因父親睡夢中夢見二郎神君 楊戩託 夢示意命不該絕,應北上圖謀未來,因此當時父親以未成年之齡,帶著殘 缺的身體隻身北上。(也因如此,二郎神君 楊戩便為我陳氏家族所信奉唯 一不二的真神)

1956 年 父親盲啞學校畢業習得一技之長──按摩與算命,總算在台北得以生根落 腳,並光榮返鄉娶得美嬌娘,也就是我印象中的母親~彭初枝女士(據父 親口述,以當時的台灣社會,試問哪家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位雙目失明 的瞎子,其實,母親下嫁之前早已重病纏身)

1964 年 筆者出生

1965年 父親車禍重創住院,母親生下妹妹,因環境所逼,導致胞妹被迫送人。

1966年 此生回憶中最早的記憶,在一張漆黑的通舖中嚎淘大哭,此時家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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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 舊疾復發的母親,強隱病痛,背著年幼的我,牽著眼盲的父親,趕至南 昌X光診所就醫。

1968年 元宵節的晚上,看著鄰家孩子提著漂亮燈籠,心羨之餘,利用”枝仔冰”

的棒子做了一個機器人燈籠。或許是不服輸的個性,從此開始了我對美 術的興趣。

1969 年 北市武功幼稚園畢業典禮,因母親尚未忙完家事,未能帶我準時趕赴會場 表演小黑貓,因遲到之故,幼教老師氣憤之下一腳踹我進入會場,顛跛之 餘,有淚難彈,當下便立志爾後為人師表之職志。

1971 年 螢橋國小二年級,學校安排至國都戲院欣賞電影,途經家門,父親正在門 口擺攤算命,因遭同學嘲笑(當時家門豎立了一塊巨型算命及按摩招牌,

在當時的社會對於開設按摩院是極為不屑),且因父親工作關係,需經常 牽著父親沿街為人按摩、算命。家中長輩,也就是父親的朋友,皆是一群 失明的盲者,長年的相處在一起,從此開始產生了極度的自卑感。

1972 年 因受不了同嘲笑,毅然蹺家,父親擔心之餘隔日隻身拄著拐杖到校尋兒,

當時因自卑感作崇,竟不敢在老師面前承認他是我父親,如今每每想起這 段往事,總感天地難容,人神共憤。

1974 年 母親病逝,父親一肩扛起家計(當時家裡除了是按摩院也是命相館,到了 晚上更租予他人開設賭場),而我第一次打工賺錢的工作就是幫場子裡的 叔叔伯伯們(也就是角頭兄弟)切水果、買香煙、以及通風報信(因為在 當時怕警察大人們臨檢)

1978 年 國中階段,家裡遷至大馬路旁(原開設賭場之舊家,因父親算得天機,該 處為極煞之宅,前後共有七人在該宅斷魂,為免殃及我們,故決定遷居),

是同學們上課必經之路,自卑之餘,總是要等到熟悉的同學通過後,才敢 快速開門離家。同時段,得恩師徐純潔老師(目前未能得知去向,甚憾!)

知遇之恩,在戀母情節的催化下,毅然決然放下一切不良惡習,專心向學,

也因此由學校後段班連跳三級直升前段班,而該班導師就是徐純潔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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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更以不錯的成績錄取南港高工,但未就學,決定重考。

1980 年 錄取市立復中,為求獨立,獨自在外租屋求學,隔年得學長器重擔任美術 社社長,理想抱負得以發揮且練就了良好的繪畫基礎,透過繪畫筆者得到 自信與肯定;透過創作,筆者得以抒發情緒,從此而後,我再也沒有自卑,

沒有怨恨,只有愧疚,只餘感激,筆者的一生從此產生極大的轉變。

1983 年 應屆錄取國立藝術學院,開始了我藝術生涯的起點。

(二)學院教育的洗禮

1983 年筆者進入國立藝術學院美術學系,開始接受正式的藝術教育,在當時,藝 術學院乃獨立招生的第二屆,創校宗旨裡明確指出其目標乃在培養藝術家(非藝術教 師也非藝術工匠),因此,大量的東西方各種不同的藝術理論、風格與技巧便不段地塞 到自己的腦裡,當時尚來不及消化。且於八○年代的台灣藝壇正處於新藝術思潮灌頂 的時期,抽象表現主義、行動藝術、裝置藝術、觀念藝術、Bad pating 等各種形式的 觀念幾乎籠罩了整個藝術學院,其中,使得不少年輕氣盛的學子沈醉其間,過著一段 狂狷的歲月,筆者亦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嚐試了各種不同形式的創作實驗。

直到了大三分組那一年,那是我個人在藝術觀念養成中非常重要的一年,恩師 陳 世明老師及 董振平老師給了我非常重大的改變,「什麼是藝術」、「什麼是創作」、「為 何而創作」「創作的延續性」「創作的技術性」「技術的絕對性」「技術的無用論」…

等等皆值得大家來深思。然而,在林保堯老師所授佛教藝術中,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裡 開頭的第一句:「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更徹底的打 下筆者日後對於藝術創作的形式基礎。就字面上來看,「行」字可以將它解讀為一種修 行、一種行為、一種形式、乃至於一種創造;「深」是深入是真正的領悟。而「般若波 羅密多」就佛家的解讀為佛祖涅盤的清淨之地,是一個極樂的世界。或許筆者將之解 釋為人生的最高、最清聖的地方,也就是最高的境界。而「空」又是什麼呢?我們從 禪宗偈語裡頭的二段話來做一比較:「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 塵埃。」相較於「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似乎可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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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出一種端倪,筆者以為「空」就是一種「不空」,也是一種「真空」是一種「有」,

也是一種「無」「有」的極限就是一種「無」,而「無」中又生「有」「有」與「無」

之間端看個人的修為是如何。道家言「物極必反」亦或許就是這樣的道理。

在此次「盲系列」作品創作的背景探討中,筆者便是基於此項論點,在美的元素 中抽離出「色彩」這項要素來進行,以「鮮艷色彩」相較「黑色」乃至於「白色」之 間作一試探。另一方面來看,筆者作品創作中亦對「盲」與「不盲」之間建構另一種 看法,唯台灣社會在長期對殘障人士的一種悲情意識催化下,一種殘缺的意識型態似 乎令人難以突破。

二、一種殘缺的意識型態

在台灣無論是書寫殘障者或是殘障者本身書寫文章,八九不離十,都是以一種傷 痕文學的風格呈現,因為只有如此,才可滿足市場上的需求,也就是一般讀者的口味,

正因如此,這種殘缺所衍生的傷痕文學導致了殘障者被標韱化的結果,這樣的意識型 態對殘障者而言是不公平的。

然而,這樣的意識型態並非憑空而來,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有這樣的記載:「支離 疏者,……….上徵武士,則支離儴臂,而遊於其閒。上有大役,則支離以有常疾,不 受功。上與病者粟,則受三鍾,與十束薪。大支離其形者,猶足以養其身,終其天年。」

(註十三)它的意思是說支離疏者是一個形體不全的殘缺者,但因為殘障的緣故,使 得政府徵兵時,他可以逍遙自在。也不用負擔政府的勞役工作,政府賑災時,他又可 享受很多福利,殘障的好處使得他能長保自己的身體,享盡天年。這段記載明顯讓人 了解到中國社會裡是如何照顧到弱勢者,但筆者要說的是此種照顧是一種對殘障者悲 情的意識型態,對於他們的可憐與照顧,相對之下亦是另一種傷痕。

就筆者在與盲人世界的生活過程中,深刻的領悟到盲人們是可以完成任何複雜的 活動,而這種活動是用身體的來完成,而身體的能力是不斷地在吸收新的經驗,它的 神奇力量幾乎令人難以置信。舉例來說,記得筆者在小時候需經常牽父親外出按摩,

而年幼的我亦分不清複雜的台北街頭,皆是由於父親的指引,才能順利的到達目的地,

註十三:楊洛主編《 莊子釋集 》P83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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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因當時家貧,任何家中用品之修護,不管桌椅或是門窗也都是透過父親神奇的雙 手所一一修復。而讓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國中時期,美術老師教授造型課程,作業規定 利用鐵線創作動物造型,在我百思不解之餘,隔天上學前,父親竟然已親手為我捏製 了一隻天鵝,且造型之生動,更獲全班第一名,欣喜之餘,除感佩那雙沒有眼睛的巧 手外,更折服於盲人的生命力。

三、盲人的知覺概念

盲人們用什麼樣的感官來認識這個環境或世界呢?他是用身體所累積成的生活經 驗來認識這個世界。而身體與週遭的生活世界構成一個實踐的系統,也就是一種「實 踐知」。實踐知乃為身體經驗得來的一種知識,他並非由意識的活動所得來,相反的它 是意識活動的一個重要基礎。舉例來說,考到駕照的人是知道如何去開車,但不代表 他就是能在生活中開車,真正的實踐知是說懂得開車後能敢用身體的力行,實際在生 活中開車。

而當我們去了解盲人如何認識其週遭的過程時,他們是極辛苦的。視覺的障礙導 致了盲人認識環境的時間與經驗是必需加倍延長,在剛開始摸索陌生的環境時,旁人 的協助是非常重要的,但它並不是絕對的條件。舉例而言,台中啟明學校對於盲生的 各項定向行動課程,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實際的利用身體行走於周遭的環境,且訓練 其方向感、距離感、聽力、觸覺與使用手杖的能力,單單這類課程的時數,在整體課 程架構中所佔的比例是非常多的。

然而在了解盲人知覺過程中,接下來要探討的是他們如何形成視覺概念,例如:

色彩、空間、造形等,簡單地來說,他們是透過語言這活動形構他的視覺概念。舉例 來說:當一位盲人說出他從未看過的事物時,它確實能掌握言詞中的意義,當我們問 一位盲人對綠色是否認識時,唯一的標準就是在於他是否能正確的使用綠色一字詞,

如一個人在思維中沒有綠色的概念,是不可能正確使用綠色一字詞的,問題是盲人可 以正確的使用綠色一字詞,但盲人會懷疑他的綠色概念是否正確,顯然盲人是先知道 如何使用綠色一詞,然後才形成綠色的概念。然而,我們要問他又是如何掌握綠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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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如果不是他人的協助,也就是其他人將綠色的概念透過語言為媒介,將其意義 傳達給盲人,如果他人心中沒有正確綠色概念,語言活動也是無效的。

但或許有人會問他們透過語言活動所掌握的視覺概念是否有效?而有效的標準是 否以一般人的視覺概念為準呢?以下筆者引用傅家英教授(註十四)所回答的電話訪 談的資料來回應上述之問題。

問:老師長時間教導盲人與眼明人寫作在教學方法上有什麼樣的差異?

答:由於視覺的缺陷,我們必須要透過各種生動活潑的描述將我們所見的事物灌輸給 盲生。

問:盲生是否會排斥學習看不見的事物,例如顏色概念?

答:不會。盲人會用想像的方式掌握這些看不見的事物,對看不見的事物盲生似乎更 加好奇

問:在盲生的文章中是否很少使用視覺的詞彙(例如顏色)?

答:盲人所使用的詞彙和一般人是相同的。

問:在看盲人的文章時是否會覺得錯誤的使用顏色詞彙?

答:盲人雖看不見顏色卻能理解顏色,因此他們在使用顏色的時候,例如搭配衣服時 仍有一種協調性。

問:您看過了幾十年的盲人作文,您覺得他們與一般人的文章有什麼最大的差別?

答:在盲人的文章中隱含著一種生存的表現,在字裡行間中表現出一種與一般人相同、

不服輸的精神。

因此,從上述的訪談中,我們可以清楚知道盲人是可以透過語這活動理解到他人 的視覺活動,並形構出正確的視覺概念,也就是說在盲人的知覺概念中,他們是可以 和正常人一樣地來認識這個世界。

註十四:傅家英 民國 55 年至 85 年先後於盲啞學校及啟明學校任教國文,著有《 萍聚 》一書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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