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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十七):不可思議的數學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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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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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相信嗎?數學教師每次上課之前,先念幾段小說,居然能夠激發學生學習數 學。加拿大阿爾柏特大學教授沙馬拉(D. J. Sumara)回憶他高中上數學課時,報導 了一個證實這種說法的親身經歷。他把這個經驗寫成論文,登在一九九三年第十卷 第三期的「課程理論化期刊」。沙馬拉教授先用第一人稱觀點敘述具體事例,然後再 用論理式文字說明這種「經驗課程」的意義。本次教學案例就從課程事件(curricular event)的觀點,來探討念小說與教數學究竟有什麼關係。

(案例十七):不可思議的數學課!

我在公立學校就讀十年級時,本來很不喜歡數學,沒想到一位不按牌理出牌的 數學老師卻改變了我的想法。

話說上學第一天,我要去數學教室時,內心充滿了疑慮和擔心。數學老師 薛德思先生(Mr. Shields)是新老師。當我走進教室時,嚇了一大跳,我看到一個打 扮不同以往的老師。薛老師的穿著不是西裝筆挺,而是牛仔褲套上毛衣,留著長鬍 子,有點不修邊幅的樣子。

不過,我記得最清楚的,是他第一天怎麼上數學課的。薛老師沒有拿出課本,

也沒有發下課程大綱,更沒有做座位安排等任何我們期待上課的事。正當我們覺得 納悶,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膏藥時,薛老師從後褲袋抽出一本封面破舊不堪的 書,他向我們展示書名:海鷗李文頓.岳納珊(國內譯名是「天地一沙鷗」,國立編 譯館舊版國語課本曾節錄該書成課文)。

接著他告訴我們:「這是一本我非常喜愛且經常翻閱的書,我很想跟大家一起分 享。」所以第一天的數學課,我們是聽薛老師朗讀那本小說的前幾章。幾年之後,

我已忘了大部分的故事情節,但我記得很清楚小說的主角--海鷗岳納珊。牠不同 於其他海鷗,寧願在空中學老鷹衝上天俯瞰地,卻不願跟牠的同伴在地上爭食。很 多薛老師上課的其他細節,我也都忘記了,然而他念故事的方式卻讓我感受深刻。

第一天之後的數學課,薛老師都先挪出十五分鐘唸小說,直到整本書念完。

後來我發覺,當我逐漸熟悉那隻很有志氣、滿腹理想的海鷗岳納珊,卻遭受同 伴的排擠,我也逐漸了解薛老師的為人:他最在乎的是什麼;他看待生命的方式又 是怎樣的。而令我驚奇的,在薛老師念故事中,也讓我意識到自己:也許我是有能 力做數學的;也許學數學是有些意義在裡頭。

我又發現,原來念故事可以提供一個嶄新的空間,讓全班共同生活在一起。整 個數學教室充滿了安全與信任的氣氛,沒有期待、威脅、分數、責難及判斷。更重 要的,我跟薛老師因而建立了非比尋常的師生關係,進而影響到我學習數學的態度 與對數學的感覺。

那年我的數學成績竟然意外的好,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2)

(第三者評論):念小說能幫助數學學習嗎?

吳英長(台東大學兼任講師)

在案例中沙馬拉教授只簡單的敘述了那個教學事件,及念小說對數學學習的影 響,但沒有交代一些重要的細節,如薛老師怎麼在念故事的?當時在思考什麼事?

為什麼上數學課要從小說切入?以及為什麼念小說對數學會產生不可思議的效果?

因為沙馬拉教授發表的是論文,所以我們只能從論理式的說明,去推測上課的細節。

教室內的多重關係

把課程看成事件,是認為課程應該在教室內由師生共同操作,師生操作的課程 有不同層次,也有不同的關係網路。先說後者,沙馬拉教授指出教室內存在著多重 關係,有師生人際之間的,也有文本相互之間的,更有師生與文本之間的。這多重 的關係呈現網狀,彼此牽連在一起。薛老師上數學課選擇念「天地一沙鷗」,等於選 擇某一關係凌駕在其他關係之上。這是一種課程的價值取捨,是薛老師認為小說文 本在開始上課時,對學生比較有價值。其次,這樣的選擇影響且改變了教室內的很 多關係,如沙馬拉所說,小說文本改變了他學習數學的態度。當薛老師念小說時,

他不但介紹了海鷗岳納珊,而且也公開表示他與該小說的關係密切。而透過實際的 教學運作,老師跟文本的親密關係將激發學生去接近文本的興趣,進一步與文本建 立如同老師與文本一樣的關係。從這裡我們看到,教室裡的關係如何遞移,還有課 程存在於許多層次,每個層次的課程都是特殊決定造成的結果。

多層次的課程

沙馬拉教授關心的是課程如何理論化,所以我們也要了解發生在教室內五種不 同層次的課程。第一是「理想課程」,如政府或特殊利益團體提出的課程改革,九年 一貫課程就屬於這個層次。第二是薛老師根據課表上課與使用教科書等的「正式課 程」;第三是薛老師對正式課程加以解釋後所認定的「知覺課程」,如薛老師認為學 數學什麼是重要的,要怎麼去教,及數學是一門怎樣的科目;第四是教學時教師實 際執行的「運作課程」,如薛老師上數學選擇從念小說切入,及他怎麼講解、怎麼安 排練習、怎麼評量的。第三和第四是薛老師的教學細節,沙馬拉都沒有提到。第五 是「經驗課程」,是學生實際學習或經驗的。顯然的,這五個課程層次彼此是有差距 的,尤其是老師想教的跟學生實際學到的並不一致。沙馬拉原本非常不喜歡數學,

他所經驗的數學課,感覺是不好的。不過他在薛老師的數學課程特殊運作之下,找 回他學數學的信心。由此可見,教科書編輯得再好,如果教師詮釋教材有偏差,實 際教學又欠缺細部化,學生實際學到的就非常有限了。

小說文本的特性

沙馬拉教授說了一件有趣的事。當他在寫那篇論文時,從圖書館裡找到「天地 一沙鷗」,二十年後,他再度讀了一遍,結果令他非常驚訝的,他竟然很快的就回到 當初薛老師數學課上那種親密師生關係的感覺。為什麼小說文本能產生那麼大的影 響力?沙馬拉找出了兩種原因:一是小說做為教材的特性,另一是他的念讀方式。

就語文的功能來說,一般說明式文本,如數學課本,其主要的功能是溝通,即告知

(3)

與解說事物或事理。文本的意義已存在於符號中,它所描述的世界是事先定好的(如 基本定義、定理及正確答案),所以數學課程的運作會流於套公式,湊出既定的答案,

加上文本提供較少發揮的空間,不同讀者難以產生互動,增進其團體的凝聚力。

但小說文本就不一樣了,它主要的功能在形塑可能性。雖然它使用了現實世界 的事物,如彼此能夠用鳥語溝通的海鷗,但岳納珊卻是獨一無二的。牠是作家虛構 的人物,卻是可能存在的真實人物。讀者一旦認同岳納珊,與牠融合在一起,就會 被引導去發現自己是誰。沙馬拉教授在案例中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我們可以這樣推 測:岳納珊不顧周圍海鷗的恥笑,也無視於練習飛行所遭遇的種種困難,牠那愈挫 愈勇,一直堅持理想的精神,似乎感染了沙馬拉,使他原來害怕數學的種種心理障 礙,因為能夠像岳納珊那樣堅持,而一一加以克服了。也許認同效果就是薛老師挑 選「天地一沙鷗」來念的最大考慮吧!

念小說轉變多重關係

沙馬拉又指出,薛老師在第一次念「天地一沙鷗」時,他的內在思考是這樣的:

他可能早就預知很多學生害怕數學、討厭數學,而且可能放棄數學。他要怎麼幫助 學生找回學數學的信心呢?當然先避開數學,以免挑起學生的抗拒與防衛,他直接 從建立良好的師生關係入手。而建立關係就是要讓學生願意相信他,怎麼做呢?薛 老師拿出他最喜愛的書念給學生聽。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一開始薛老師就已把 每個學生當作好朋友來談心的。學生既然受到老師如此隆重的禮遇,他們當然會有 所回報,所以個個熱情加入念讀之後的討論。

沙馬拉甚至發現在第一天的陌生環境中,薛老師整個人投入念讀小說,跟學生 分享他的需求、感受和思考,無異赤裸裸的坦露自我,實際上他是要擔心可能被學 生拒絕的危險。例如薛老師會焦慮的自問:「學生會喜歡我念的小說嗎?」「學生了 解文本的內容嗎?」「學生正在想些什麼?」種種的疑問都會令他心生不安。也就是 說,薛老師可能要冒著熱臉貼冷屁股的危險,他喜歡的作品,別人不見得也喜歡呀!

然而,就是因為薛老師不顧坦露自我可能招致的危險,學生才受了感動,開始解放 自己,師生之間也由此而建立了良好的關係。學生相信老師真的很愛那本小說,也 相信老師和書的關係非常密切,否則故事不會念得那麼生動吸引人。

沙馬拉教授又指出,學生在接受薛老師文學饗宴的邀約,也經過了一段自我迷 失與重新認同的歷程。當學生接受故事情節,認同主角人物時,他也忘了我是誰,

把自我與主角混淆了。具體的說,當學生不自覺掉入「我是岳納珊」的世界時,突 然驚醒:「我是我,怎麼會是岳納珊?」這種反問,引出他的失落及內心不平衡。接 著他再思索:「我不是岳納珊,那我是誰?」這樣追問就逼使他重新去定位自己。然 後他了解到:原來我少了岳納珊那種堅持的特性,以致自己放棄了數學。雖然沙馬 拉確信「我不是岳納珊」,但如果「我跟岳納珊成為密友,學習牠的堅持,相信我也 可以突破學數學的心理障礙。」就這樣讀那本書為沙馬拉開啟了一種可能的「我是 誰」,進一步重新界定「我的數學能力」。所以,在教室讀這本書,溫暖了每個人的 心,全班因而更加緊密的連結在一起,這種「有緣千里一書牽」所形成的安全和信 任的氣氛,以及活在當下的經驗課程,才是促進沙馬拉學習數學的最大因素。

(4)

有了上述的經驗,原先我們擔心學生如何從感性的小說世界返回理性的數學世 界,就變成多餘的顧慮了。不過,數學有它本身必須強調的重要地方,如要求學生 從基本定義、定理按部就班的推演。這種著重邏輯分析與推理的數學思維,相信薛 老師上課一定有教,但沙馬拉卻隻字未提。那麼教師要如何在教室的運作課程執行 數學思維的有效教學?數學文本真的不能像小說文本那樣,讓全體師生獲得融合一 體、活在當下的學習經驗?這使我想起學習平面幾何的經驗。

數學思維的實際運作

民國五十一年,我念初中三年級。教平面幾何的老師上課時,把課本的文字敘 述和例子說明,照本宣科的講一次。在台下的我心想:自己拿著課本一字一行的看,

也可以看得懂,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會做課本的習題。那時又沒有參考書幫忙 解答證明題,所以課本的習題我都是抄同學的。我的記憶力不錯,抄過的證明步驟 一定能記得。當時靠著抄作業,已足以應付考試,因為老師出題有百分之八、九十 是課本內的習題,所以每次平面幾何考試,我都有八、九十分。

等到我參加南區高中聯考,數學科平面幾何部分有四題證明題,每題七分,全 部二十八分都送給閱卷者,因為題目以前沒見過,我一定不會做,連嘗試一下都沒 有。不過我還是考上了台南一中,高一時再一次唸平面幾何。這次我很幸運碰到一 位懂得教如何做證明題的數學老師,我還記得他的名字是郎純仁。每一次郎老師上 證明題時,都先從「求證」倒過來講,如要求證線段相等,需要哪些條件?現有的

「已知」提供的條件夠了嗎?如果不夠,缺少的是什麼?從哪裡去補足?等到條件 一一找足了,且與已知相互對照之後,郎老師再從「已知」所列的條件,順序的寫 下來,並問我們這時候是根據什麼定義或公理的,一步步走到「求證」。就這樣郎老 師在「已知」和「求證」來回各跑一趟,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學到了幾何學家做 證明題的數學思維,我也可以像幾何學家那樣在思考。如此一來,我開始覺得做幾 何證明題很有趣,我甚至自以為是阿基米德,拿著粉筆在地上畫圖解證明題。我高 一上下兩學期的幾何成績都得了九十分以上。

我想郎老師對平面幾何的知覺課程與運作課程,真的落實在我的經驗課程之 上。不過學會如何做證明題僅止於我本身,我並沒有機會跟其他同學討論,而郎老 師上課也只是講解清楚而已。所以我們全班並沒有跑數學思維的共通經驗,這也是 當時的學習習慣,把自己顧好就好了。但我相信,如果有老師懂得課程的實際運作,

有效的帶出緊密連結的人際關係,就會促使全班一起來學習數學思維。

這個經驗又讓我想到教科書的編寫問題。如果郎老師教數學思維的方式,能編 寫在數學課本中,這樣的文本是不是比較會引起學習者閱讀的興趣?是不是比較能 活絡班級討論的氣氛?而沙馬拉的薛老師是不是每次上數學課,不用再那麼煞費周 章的先念一段小說了?

(5)

參考資料

Lyddon,W.J.(1990)”First-and second-order change:Implications for rationalist and constructivist cognitive therapies.”Journal of Counselling & Development, Nov/Dece, 69, 122-127

Tremmel, R.(1993)”Zen and the art of reflective practice in teacher education.”Harvard Educational Review, 63(4),434-458.

黎雅麗譯(1996)”活在當下”(Real Moments)天下文化

Sumara, D.J.(1993)”Of seagulls and glass roses:Teachers’relationships with literary texts as transformation space.”Journal of Curriculum Theorizing, 10(3),153-182.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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