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專題研究計畫 成果報告
歷代目錄對版畫文獻部次分類之研究
研究成果報告(精簡版)
計 畫 類 別 ： 個別型 計 畫 編 號 ： NSC 94-2411-H-032-013- 執 行 期 間 ： 94 年 08 月 01 日至 95 年 07 月 31 日 執 行 單 位 ： 淡江大學中國文學學系 計 畫 主 持 人 ： 馬銘浩 計畫參與人員： 碩士班研究生-兼任助理：周文鵬、陳毓欣 處 理 方 式 ： 本計畫可公開查詢中 華 民 國 95 年 12 月 20 日
結案報告： 歷代目錄對版畫文獻部次分類之研究 在中國學術史上圖像文獻一向不是文、史哲必備的典籍，加以傳統觀念對所 謂技藝的不夠重視，因此需要大量圖版說明註解的雜技，難以得到研究者的正 視，依附在文字典籍之後的版畫文獻，更沒有成為有系統的研究命題。事實上， 中國版畫圖像的性質跨越了藝術審美、百工雜技、古物鑑定、文獻出版、區域文 化等不同的學術範疇。只是傳統學術分類是依文字閱讀所延伸而來的學術思維， 將版畫文獻散附於不同的門類範疇中，做為輔助、解說文字的參考圖說，並未有 效的整理成為獨立學門。所以研究版畫文獻勢必要突破現有目錄分類的思維模 式，對現有的版畫文獻重新扒疏整理，才有辦法進一步展開有系統而深入的研究。 在雕版印刷術未發明以前，由於圖像傳抄不易，圖像文獻並不如文字一樣易 於保存，再加上以文字為主要表現方式的學術傳統，所以漢代上並未將此表現在 文獻分類上，劉歆《七略》中的數術類雖然有「歷譜」一類的存在，但內容是以 表格方式呈現，並非圖像的思維模式；荀勗因鄭默《中經》更著《中經新簿》， 變《七略》之體而為甲乙丙丁四部時，始在丁部列有「圖贊」一類。危其目至宋 代而亡佚，據現有資料觀察：其重點應該也是以「贊」的文字為主。到南朝‧宋 的王儉撰《七志》時才正式以圖譜為分類標題，據〈隋志〉所載該目分為：經典 治、諸子志、文翰志、軍書志、陰陽志、術藝志、圖譜志。宋‧鄭樵在其著《通 志‧圖譜略‧索象篇》裡說：「漢初典籍無紀，劉氏創意總括群書，分為七略， 只收書不收圖，藝文之目遞相因襲，故天祿、蘭臺、三館、四庫內外之藏，但聞 有書而已，後人之慕劉、班之不暇，故圖消而書日盛。」又說：「劉氏七略，收 書不收圖，唯任宏校兵書一類，有書有圖。宋齊之間，王儉作七志，六志收書， 一志專收圖譜，不意末學而有此作也。」所以鄭橋作《通志》時將圖譜獨立出來 另立「圖譜略」，也正式成為目錄學上將圖譜單一分類理論的開始。其認為「古 之學者為學有要，置圖於左，置書於右，索像於圖，索理於書。」然而，印刷術 未普遍運用以前，書籍的流傳大多靠傳抄的方式，抄寫文字的人未必懂得圖像繪 畫，對圖的重視也未若文字一般，版畫圖像留傳的目的仍是依文字解理為主，難 以依圖像為主要思考原則。鄭樵的另立「圖譜略」重視的還是圖的應用原則，其 依「古今之學術」而將圖譜分為十六類，分別為：「天文、地理、宮室、日器用、 車旂、衣裳、壇兆、都邑、城築、田里、會記、法制、班爵、古今、名物、書」。 其謂：「凡此十六類有書無圖不可用。」這十六類大概不外乎《隋書‧經籍志》 中所收的圖譜種類，而《隋書‧經籍志》中的圖譜若依功能來說，據張舜徽《中 國文獻學》所說約可以分成八大類，分別是「禮制方面、名物方面、文字方面、 儀注方面、人文方面、地理方面、天文方面、醫藥方面」。 自雕版印刷術發明並普遍應用在文化出版事業之後，圖像才開始有大量流傳 下來的可能性，像鄭樵般為了保存圖像而將圖譜獨立為一類的主要目的逐漸喪 失，一圖一書的閱讀便利性就成為主要的目的。但隨文附圖和圖像獨立一類，何 者方便閱讀各有不同的論斷基礎，一時難有絕對的說法，所以鄭樵的作法並沒有
形成後世目錄分類的依循準則，版畫圖像仍依文字的學術性質和應用價值，分別 散附於各類之中，隨各類書目所需要圖像的多寡來決定圖像所佔份量的多少。 宋、元、明、清四代不管官修或私藏書目，全部都依「辨章學術，考鏡源流」的 原則所藏書目進行編目部次，並沒有將版畫圖像獨立編成一類，也就是說中國傳 統目錄學裡，並沒有因版畫圖像而產生重大的學術命題。這些版畫文獻得到保存 之後，仍是以參考附圖為主要功能。 若從現存書目及其藏書狀況而言：由於版畫一直未能成為重要的學術命題， 所以研究者也並不多，民國以來都還處於資料蒐集與考定的階段，例如：魯迅、 鄭振鐸、昌彼得、吳哲夫、周蕪、周心慧等人都在版畫整理考訂上貢獻卓著。但 是在分類部次上面，卻沒有進一步的突破。像鄭振鐸所編的《中國古代木刻畫選 集》是依其收藏版畫考訂之後，再按照版畫產生年代的先後排列；周蕪所編《中 國版畫史圖錄》則是綜合版畫製作年代，和版畫實用功能分類。在說明處提到為 了查閱方便起見，按內容分為「宗教、經籍、傳記、啟蒙故事、日用書類、地理、 園林、科技、歷史外記、譜錄、畫譜、詩文集、小說、戲曲、詞曲」。從這些以 取閱方便而編次的目錄並無法呈現出太重要的學術意義。但也可藉此觀察得到目 前版畫文獻的學術價值仍是以實用，圖像解說為主。除了屬於外圍研究的資料選 錄、考訂之外，對於版畫文獻的研究極少有針對圖像內涵為對像的成果，尤其從 目錄分類上也僅能見其輔助解釋之功能。 綜合上述：版畫文獻在歷代類目中並未表現出以圖像為主的學術性質，絕大 部份都是依著文字所產生的學術意義，以插圖的方式表現在文獻資料上。若以現 在所能掌握的《四庫全書》底本，版畫文獻比較豐富之處可分為以下幾類： 一、以文字為主，圖像為附的插圖： 1 .百工雜技類：這類版畫包括日用百科、農政、醫藥、科技及雜技藝等。例如： 《群書類要事林廣記》、《天工開物》、《授衣廣訓》、《農書》、《農政全書》、《救 荒本草》、《銅人腧穴針灸圖經》、《耕織圖》等，都是圖文相互補充說明，以 輔助技藝傳授的相關事務。 2. 考古名物類：這類版畫在傳統目錄上以金石類居多，如：《考古圖》、《宣和 博古圖》、《諸器圖說》、《西清古鑑》等。書中所佔圖像的比例頗高，可是都 是為了名物鑑定而存，所以所繪刻版畫都以忠於原作為主，並沒有太多藝術 上的自由發揮，更不以圖像為主要審美探討，一切圖像的存錄都是以紀實為 目的。 3. 文學插畫類：這類版畫可分兩部份，一是在通俗文學興起之後，隨著通俗 視覺審美特性而產生的小說、戲曲版畫為主。如：《全相武王伐紂平話》、《全 像忠義水滸志傳評林》、《全像武穆經忠傳》、《繡像評點今瓶梅》、《剪燈餘 話》、《三遂平妖傳》等。由於歷代帝王大多以教化為因不喜小說的發展，所 以通俗文學的插畫都流通在民間通俗讀物。至於另一部份依傳統詩、詞而產 生的圖像審美版畫，是以詩、詞的境界為思考的版畫類目，例如：《唐詩畫 譜》、《詩餘畫譜》等。因詩而畫，在詩與畫相通的本質上著力，以求相通的
意境。都是文學與圖像相互發明的具體文本。 4. 宗教文宣類：這類版畫在一定程度上仍有插圖的性質，如《陀羅尼經咒圖》、 《三教源流搜神大全》、《佛說阿彌陀經》等，或是在經卷的扉頁，或是宗教 宣傳傳單。事實上，宗教版畫本來就是版畫產生的重要源頭，延伸而來的宗 教版畫隱然是版畫文獻的大宗，在版畫文獻的分類上，則全然依其宗教性質 而分。 5.經典圖像類：這類版畫是以傳統經典典籍為主，所繪刻的內容多以人物繡 像、禮制器物。如《孔子家語圖》、《纂圖互注禮記》、《聖跡圖》、《歷代古人 像贊》等。 二、以圖像為主，文字為附的版畫 1. 為保存古代畫跡：雕版印刷術的發明使得文獻可以有效而迅速的流傳，特 別是融合繪、刻、印而成的的版畫，讓古代繪畫名跡得以適當的傳模下來， 如明代顧炳的《歷代名公畫譜》，描摹自晉顧愷之以來，到明王廷策為止共 一百零六家，作品一百零六件。除了審美之外也加強了繪畫教育的臨摩範 本。 2. 對自然生態的描摹 ：如宋伯仁《梅花喜神譜》、李衎《竹譜》、高松《竹譜》、 汪孝懋《梅史》等。這類畫譜是介於對自然景物的紀實，和繪畫教學二者 之間，跟隨著文化史中對自然景物的投射，產生對梅、蘭、菊、竹等植物 不同生長狀態的描摹紀錄，也讓學畫者有可資學習臨摹自然花草的範本。 3. 以教人習畫為主的範本：這類版畫結合傳統畫論將中國繪畫推向另一高 峰。如胡正言的《十竹齋書畫譜》、周履靖的《畫藪》、王概的《芥子園畫 傳》等。內容除了山水、人物、屋宇、蟲魚鳥獸等畫科外，也加入繪畫基 本技法，讓繪畫教育有更完備的學習過程。 4. 歷史圖記：這類版畫以地圖為主，比較多是地方志裡所附的地圖，雖然仍 是在文字紀錄之後，但也大多有獨立存在的意義與價值。如《吳江志》、《武 夷志略》、《九華山志》、《赤壁圖志》、《徽州府志》等。 5. 箋譜、酒牌：這類版畫以民間娛樂為主，或是文人書信工具，或是紙排娛 樂。如《蘿軒變古箋譜》、《水滸頁子》、《戲曲酒牌》等 6. 帝王歌功頌德所用：最具有代表性的版畫作品莫過於清乾隆為了表彰自己 的武略成就，送到法國以銅版鐫刻印製的《十全武功圖》。 總合而言：版畫是雕版印刷術發明之後所產生，對文獻傳播具有絕對推展功能議 題，然而，以文字為思考脈絡的學術史及因之而生的目錄部次，並未能適時反應 出版畫文獻的特性，大多以插圖形式附於其間，或有以圖像為閱讀對像的版畫創 作，在傳統文獻類目中仍散附於各部類。是以重新扒疏版畫圖像的文獻價值，將 可為學術研究另一種新的思維和命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