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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並不如煙,給「拾想起」的一些話,也是給自己的歌
郭一勤不想隨便幾句虛應了事,反而顯得話多了,希望可以從這裡重新發現設計的意義。
樹下的對話,雖然不是蘇格拉底
在樹下,我們聊了一些事。啟榕提到,他認識的一些設計老師至連「議題式 設計」是什麼,都還搞不清楚,他羨慕我們有教學上的想像空間,可以操作「議 題式設計」。所謂「議題式設計」大致是我大學時代,郭文亮老師在「雅砌」雜 誌,以「『議題式設計』與『後俗化機能主義』時期的建築實踐」一文,針對各 校畢業設計趨勢提出的看法。該文指出:
這個趨勢是「同學不再甘心由狹義的『機能』所界定的設計題目,意圖在 設計裡,加入某些超出傳統」建築思考範疇的內容(1990:62)。
它不同於強調『機能』等於『實際問題』的『傳統式設計』提案(Project);
而是一種傾向於探討某些由設計者所設定的,但在現實執業(Practice)
裡往往不被注意的『議題』(Issue)之設計提案(1990:62)。
「議題式設計」關係著對於「學習典範」的質疑與跳戰,簡單的說,是對「建 築資料集成」甚至「建築史」這類建築知識系統的挑戰。當然,也包括了回應當 年台灣社會的變動與裂縫。隔年,郭文亮老師在「雅砌」繼續以「『畢業設計』」 與『不實際的設計』」,討論「議題式設計」操作的意涵。他說:
「議題式設計」的設計主題超出了傳統建築思考的範域(機能、動線、結 構、、),進而探討一些在現實中尚未浮現或仍處於邊陲位置的議題(1991:
85)。
傅科(Foucault)在 1967 的提出「異質地誌學」(heterotopology)的空間描述。
他指出:「異質空間」是在日常生活中潛藏的特殊空間,也是「虛構空間/鳥托邦」
(Utopia)。虛構空間是一個純想像的/非現實的空間,具有一套社會的完美理念型 式,是真實空間(real space)的翻轉,也是一種非真實空間。而「異質空間」
(heterotopias)則是同時存於真實空間與虛構空間之間與之外。異質空間同時作 為一種「抗拒場域」(counter-sites)的現實空間,任何個別社會/文化中的真實場域
(realsites)所存在的意義,在 「抗拒場域」中,不斷的再現,也同時進行著辯證與 翻轉。對我們來說,異質空間的正確位置也許可在真實空間中理解,但卻又自外 於所有地方(outside of all places)。也就是說,異質空間與它們所再現的那些社會 /文化中真實存有的場域是截然不同的。不論是虛構空間或是異質空間都具有質 疑、消解或顛覆既有社會規範和關係的作用。傅科的「異質地誌學」正是藉由在 / 不在、實/虛構的辯證,揭露個別社會/文化中與「異質空間」並置的想像、真實與 差異。藉此,檢視主體如何建構與反思,確定主體自我界線與性質,並重新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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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鞏固。在真實與虛構之間,掌握了社會過程的空間建構與空間性認同。以傅科 的分析來看「議題式設計」,更可以發現,理論創造了思考的空間,挑起了傳統 建築思考縫隙,也是空間專業者見縫插針的機會。
由此看來,機能主義或者形隨機能,曾經解除建築作為神聖再現角色的使 命,為建築形式表現的匱乏,提供逃脫的解決之道。說是讓建築回歸機能的命題,
其實是以理性(現代主義)主導的空間思考,讓建築不再是「神或其代言人(帝 王)的空間」,而是人(機能)的空間。機能/現代主義本是「傳統」的革命者,
結果自己也被神格化,革命者登基成為新一代獨裁者,成為新的神。如同,學佛,
卻對和尚、比丘頂禮膜拜、扣首。系上的老師,大多經歷過這個過程,因此「議 題式設計」很自然成為我們教學上沿用的概念。可是,我們真的透過議題的界定 與引導,挑戰了業界實踐的界線,擴大了設計思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