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兩晉南北朝
在中國歷史上的重要意義
黎明釗
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 2016年2月25日
（甲）魏晉南北朝分裂原因
（乙）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特徵
（丙）魏晉南北朝時期是民族大融合的時代
（丁）魏晉南北朝學者寫作經、史、子，集，
超越兩漢
（戊）東漢末至魏晉南北朝的行像
（己）梁元帝蕭繹《職貢圖》
1. 經濟基礎的改變
2. 自然環境的惡化
3. 人口的發展
國内學者以爲秦漢——魏晉社會是由奴隸經 濟——封建小農經濟
漢初修養生息——大土地者出現
其後，漢代農業生産工具提高、精耕細作技術 普及、新農業品種傳入，導致土地兼併、大土 地主、富商大賈湧現，即使政府初期保護個體 小農，及後逐漸偏向地主、豪族，政治權力也 向豪族大姓、官僚、世家門閥傾斜。
——其實，個體小農經濟有利中央專制的統一 政權。
個體小農的利益被吞併，社會矛盾激增，
民變（反抗）出現，要求打破莊園地主的 經濟形態（魏晉六朝貴族的經濟支柱），
重歸個體小農經濟秩序。
莊園地主的經濟做成社會分化、地方割據 勢力的形成、統治者内部分化以及互相征 伐，做成漢末至魏晉南北朝的分裂局面。
西漢平帝元始2年(2AD)——59,594,973——
每人平均畝數: 13.88
東漢桓帝永壽三年(157AD)——56,486,856
——有說人口增長超過自然環境的承載
力——社會矛盾激化——盜賊、黃巾之亂，
可以為代表嗎？
氣候變化——漢末政治危機爆發——民族
（五胡）内徙的衝突——做成分裂局面
竺可楨〈中國近五千年來氣候變遷的初步研究〉，《考古 學報》1972年第1期）分析認爲：
仰韶和殷墟氣候溫和，平均溫度高於當代2度；
周朝早期寒冷；
春秋時期變暖；持續到西漢；
東漢時期趨於寒冷；並持續至南北朝。
——變冷導致雨水減少；草原南移；畜牧及農業破壞，自 然災害出現；疾病；人口減少等現象；
時藉中原頹勢、五胡亂華，所以做成較長的分裂時期。
匈奴、羌、等外族不斷内徙，在邊區做成 極大勢力；
世族的興起，士大夫保家遠重於效忠於朝 廷，門第貴族是重要的分裂力量；
儒學中群體的意識開始衰落；
民間文化對上層的儒家文化傳統的公開反 抗，如黃巾的太平道、張角的五斗米道，
到孫恩、盧循的天師道都異於儒家的思想
a.世家大族、大族、世族 b.門閥士族
c.大姓、冠族、著姓、——有財勢之人 a.與b.基本上同義
《史記‧平準書》集解引如淳注釋世家:
「世世有祿秩家」
——稱為世家
賤民 學術
大地主 型
官僚 自耕
農
工商業 者
——孔望山龍興寺附近有一山洞，相傳是「仙士石室」，也 許就是道士修煉之處。
——北魏酈道元《水經注》記鬱洲山(即連雲港雲台山)有 仙士石室，並曾親往觀察，見一道人「獨處休休然，不談 不對」
——孔望山造像距離道人修練之處僅三百米，推測佛道兩 宗派的子弟皆曾選取此地為修道的地點。
尤其《後漢書•襄楷傳》亦記：「琅琊宮崇受于吉神書。」
于吉「神書」即《太平清領經》，出於朐縣地區。
《隸釋》有《東海廟碑》記東漢永壽元年(155年) 東海相南陽桓君於此建東海廟，其「殿作兩傳，
起三樓」，用作求雨而尊祀靈祇，敬祭鬼神，此 乃道觀──是即王遠棄官在東海地區修道之事。
惟此非道教佔優之修煉之地。其實，據附近有法 起寺，而《法起寺碑記》載漢時此地有「鷲峰石 塔」，即佛修之處。
孔望山崖壁上，有105個人像依山石的自然形勢 鑿成，刻面東西長17米，高9米。
涅槃圖像是一組造像，共有四十二個人像畫面。
佛祖──仰面卧佛像者──高肉髻，著圓領衣
弟子──造像者把佛祖弟子鑿在卧佛四周，弟子男 女有別，老幼有序，神情各異，有慟哭哀悼之形
這與《涅槃經》所記載的情形相似。東漢時所譯 經典中《小泥涅經》、《道行般若經》等已有涅 槃故事，並為佛教徒所了解。因此涅槃之被雕鑿 並不是偶然的。
——石象在孔望山摩崖造像群東側。此石象浮雕利用自然的 橢圓形巨石雕刻成。
——體長480CM，高260CM，包括一個40CM石台，四肢之 間，未加透雕，顯示漢代圓雕的早期特點和技法。
——象身用陰線刻一高113CM，寬63赦M的方框，內鐫隸書
「象石」二字。
——象的前腿後，鑿刻一個束丁字形的髮髻，右手持象鈎的 象奴。
——象奴高92CM，雙腳戴有鏈鎖。象奴的造型風格和孔望 山造像群一致。
——石象四腳皆有佛教象徵的蓮花為座。
是，證據有二：
漢雕塑多用淺浮雕雕刻；而四足往往不 鑿空，
利用剛鈎馴服大象，在漢代畫像石磚有 例可見。如少室石闕，徐州石畫，南陽 畫像磚，山東濟寧縣，徐州銅山畫像 磚……
有些畫像磚的「象奴」不止一人，也有 二人甚至六人。
《大正大藏經》《法句譬喻經》中有云：根據《大正大 藏經》收錄有《法句譬喻經》中有云：
「常以三事，用調大象。何謂為三：一者剛鉤鉤口，著 其羈靽；二者減食，常令饑瘦；三者捶杖，加其楚痛。
以此三事，乃得調良。」其中一樣就是「鐵鉤鉤(即鋼 鈎)口以制強」另外「口不與食飲，以制身獷（兇猛）；
加捶杖者，以伏其心」，大概是以此三事馴服柔順，操 控大象的行動。
東漢王充《論衡•物勢篇》也說：
「長仞之象，為越僮所鈎。」——馴象技術，是外來技 術？
據說鋼鈎的實物在江蘇高郵天山漢墓中發現。
「（元狩二年）驃騎將軍霍去病出隴西，至 皋蘭，斬首八千餘級。夏南越獻馴象﹑能 言鳥。」
應劭曰：「馴者，教能拜起周章（走遍各 處），從人意也。」
印度的民族（Austric）亦用一種叫Ankusa 之物來馴象，此Ankusa即為一種刺激物，
據說在公元前6世紀，印度已很純熟地運用 Ankusa來馴象，控制大象。
比較Ankusa技巧及《法句譬喻經》所說，
與及畫像磚所顯示訓練大象之方法——都 很相似。
——推測利用鋼鈎來訓練大象也許是與佛 教傳入，或者南越地區傳入中國。
聯繫石象與摩崖石刻群，則石象與舞雜技表演關係不大。
石象與佛教「行像」巡遊儀式可能有關係──其中也許有 加插一些表演。
楊衒之《洛陽伽藍記》長秋寺條云：
「作六牙白象負釋迦……莊嚴佛事，悉用金玉。
工作之異，難可具陳。四月四日(當為七日)，此 像常出，辟邪師子導引其前。吞刀吐火，騰驤一 面；綵幢上索，詭譎不常。奇伎異服，冠於都市。
像停之處，觀者如堵，迭相踐躍，常有死人。」
楊衒之(555 A.D.)所記洛陽長秋寺在四月八日佛祖誕生日 慶祝之活動──行像巡行，七日是事前集合巡行隊伍。巡 行之其中目的是吸引群眾信佛。
勞榦曾對一幅在山東滕縣石刻作過考釋，
此幅圖的時間約為章帝建初年間（76─86 A.D.），圖上有兩只六牙白象裝扮得非常美 麗，前有師子(辟邪)引導，後面一象上坐有 兩象奴，手執鋼鈎。把這幅圖像說為「行
像」亦是可行，否則六牙白象是不好解釋。
與中國的神話不大關係，理由是：
石象無翼，與通往神仙之道無涉
石象腳下有蓮坐，與佛教關係密切
象奴，鋼鈎的使用說明其與印度關係密切
其中所引用的六牙白象石刻畫像是明顯與 佛教傳說有關。
佛經上說：摩耶王后夢見六牙白象騰空而來，從右肋進入王后的腹中，
從而懷孕，淨飯太子出生是從摩耶王后的右肋出生的。
印度第一胎嬰孩是要回娘家出生的，摩耶王后在回娘家途中，經過蘭 毗尼花園時，因觸動無憂樹，驚動了胎氣，在樹下誕下太子。
時為西元前565年，中國農曆的四月八日。佛教定這一天為「佛誕節」，
也稱「浴佛節」。
(浴佛節的典故)
據佛經說：太子降生時，天空仙樂鳴奏、花雨繽紛，諸天神拱衛。宇 宙大放光明，萬物欣欣向榮。天空兩條銀鏈似的淨水直瀉而下，一條 溫暖，一條清涼，為太子沐浴。
太子剛生，就能自己行走7步。太子每走一步，每步腳下湧現一朵蓮花。
太子並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大聲宣稱：「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據佛經說：佛祖誕生後，迦毗羅衛全國祥瑞湧現。
大象的崇拜是印度民間信仰。印度人喜用野獸(如大象)作為神 的坐駕車(Vahanas)，印度的藝術、神獸甚至代表神本身。
大象所聯繫的神聖象徵對觀眾產生了神聖和魔幻的影響。
（小飛象）
印度傳說，大象是地球和宇宙的承托者：Airavata (白神象)與其 妻子(Abhramu)及另外七對大象合力分布在天上八個方向承托著 地球和宇宙。
──白神象及其妻子是力量和穩定的象徵，同時也是印度的守護 者。
──還有Airavata是印度神(Indra)的坐駕車。其妻可以呼風喚雨，為 印度帶來雨水，滋潤大地
──相傳印度人如果放走一只白象，或者不崇拜白象則會遭天災(如 旱災)
──白象對印度民生十分重要，因此Airavata就被視為神聖吉祥之 兆。
中國的畫像磚3─6世紀，滕縣畫像表現
「行像」
──在巡遊的儀式中，大象盛載著佛像或 者佛骨而行，表示其神聖
──隨行的隊列有僧侶，有辟邪、音樂隊 伍，雜技者類似長洲的飄色。
法顯(337─422 A.D.)記載Khotanese的行像儀式。
四輪車載佛像出巡，四輪車裝飾華麗，彩帶飄揚，而佛像 旁邊還有菩薩隨從，四輪車環城一遍，「行」的意思
(walking image)
印度北面的城鎮Pataliputra亦曾舉行「行像」儀式。法顯
《高僧法顯傳》說：四輪車上建築了五層樓，以金銀彩帶 裝飾，四面有佛龕，並有菩薩，其後有僧侶、信徒、二十 多輛花車，音樂伴奏，有人燒香、散花……
此故事以四輪車代替大象的功用──表示佛祖的誕生。
《大藏經》 《高僧法顯傳》記斯里蘭卡在公元二世紀，曾 舉行「行像」，形式似近，用象載佛祖遺物(佛骨)出巡。
──玄奘《大唐西域記》亦有記中亞Kucha有行像儀式：大 象盛載金佛出巡，一邊有僧侶散花，頌唸佛經。
後趙石虎(319─348A.D.)曾在四月八日舉行
「行像」。命人製造活動的機器：
闊丈餘，長二丈，金佛像放在四輪車上，
九龍在佛像上面。在佛像前有十僧侶，當 四輪車行時，九龍有水噴出，水從佛身流 下，像浴佛一樣。
這與佛經說佛祖誕生有兩象噴水為佛祖沐 浴一樣。
1. 漢代畫像與道教有密切關係
2. 佛教初來，可能依傍道教傳其教，所以初 時的佛教圖像與道教糾纏不清
如仙人騎白象圖就是例子
3. 東漢末至魏晉南北朝的行像
——孔望山佛道圖像——佛教有海路從南方 傳來嗎？
王維描寫盛唐威儀，帝王與官員會早朝的萬千氣象，
《和賈舍人早朝大明宮之作》
絳幘雞人送曉籌，尚衣方進翠雲裘。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臨仙掌動，香煙欲傍袞龍浮。
朝罷須裁五色詔，珮聲歸向鳳池頭。
大意：
頭戴紅巾，像報曉的雄雞般的報曉官，以更籤傳報天明訊息；
掌管御服的尚衣官，才剛把皇帝的衣服捧進宮廷。
重重的深宮禁苑，一殿殿地敞開大門；
各國番王使節穿戴不同衣冠，隨文武百官拜謁皇帝，聽候旨令。
日光慢慢轉移，方才映照到銅鑄的仙人，承接露盤之手；
香爐的輕煙冉冉，好像依傍著皇上的龍袍緩緩升騰。
使節諸臣朝拜後，賈舍人就用五色紙起草詔書；
隨著他服飾玉珮清脆的鏗鏘聲，返回到中書省的官府中。
梁元帝蕭繹（508～554）《職貢圖》（《番客入朝圖》
或《王會圖》）
——蕭繹《職貢圖》——中國歷史上現存最早的職貢圖，
本圖描述了三十五國使者的形象和特徵。
蕭繹，字世誠，小字七符。梁武帝第七子。
初封湘東王——荊州刺史，都督荊雍九州軍事。侯景之 亂討平後，他借助西魏兵力消滅宗室蕭綸、蕭紀的勢力
——於西元552年，在江陵自立為帝，改年號「承聖」。
——《職貢圖》描繪當時外國及中國境內的少數民族上 層代表向中國皇帝進貢的圖畫。
——絹本設色，縱26.7cm,橫200.7cm（原為402.6cm）。
——原藏南京博物院，現在中國國家博物館。
——唐姚思廉的《梁書》卷54有〈諸夷列傳〉
收有32（南海諸國、東夷、西北諸戎）。
——原藏南京博物院，現在中國國家博物館。
——現存是多次重裱，只殘存列國使者十二人。
——依次為滑國、波斯、百濟、龜茲、倭國、
狼牙修、鄧至、周古柯、呵跋檀、胡蜜丹、白 題、末國的使者。
——據吳升《大觀錄》所記：原畫「絹本，高8寸，
長1丈二2尺2寸。大設色，人物高可六寸。繪入朝
番客凡二十六國，冠裳結束，殊俗異制。虯髯碧眼，
奇形詭態，國國不同。每一番客後疏其國名，採錄 其道里、山川、風土，皆小楷書，端莊謹重，具唐 人法度。……諸番客則以次而繪而採錄焉。」
吳升在清初目睹卷子已有破損，但尚保存25幅人像 和26國的題記（不完整），原畫的使者和題記當不 止於此數。
《職貢圖》原圖已軼，今本是宋熙寧十年（西元 1077年）傳摹的。但從其風格、技巧比較初唐樸拙 有一定繼承關係，臨摹非常忠實。
《藝文類聚》卷55有蕭繹的序，說他長期收集 資料繪畫：
不同的服飾裝束、顏面膚色和的舉止動態，表 現了不同人物的氣質和習慣，甚至從手腳的不
同處理上，也能感覺出各各不同的習慣性動作。
滑國使者的袖手而立，表現西北民族氣息；狼 牙修國使者的交臂翹足，是另一種熱帶氣氛；
倭國使者的合掌踉蹌，透露出濃郁的島國風情。
百濟國 使者與 龜茲國 使者
朝貢國 使者人像 題記
第一國前已捐失 缺 止存後書十四行；
第二國為波斯； 存 存
三為百濟； 存 存
四為龜茲； 存 存
五為倭國； 存 缺部分題記，下半部
是宕昌國的題記
六為高句驪； 缺 缺
七為于闐； 缺 缺
八為新羅； 缺 缺
九為宕昌； 缺 有剩下半部的題記
十為狼牙脩； 存 存
朝貢國 使者人像 題記
十一鄧至國； 存 存
下為周古柯 存 存
呵跋檀、 存 存
胡密丹、 存 存
白題國、 存 存
末國、 缺 題記剩下半部
中天竺 缺 缺
師子國、 缺 缺
北天竺、 缺 缺
朅盤陀、 缺 缺
武興番、 缺 缺
高昌國、 缺 缺
天門蠻、 缺 缺
建平（虫+延）、 缺 缺
臨江蠻 缺 缺
（上缺）有功，勇與八滑□□ 部、索虜入居桑乾，滑爲小國，屬芮芮。
齊時始走漠□而居，後強大，征其旁國，破波斯、槃槃、罽賓、烏彝、
龜茲、踈勒、于闐、勾槃等國，辟地千里。其土溫暖，多山川，少林木，
有五糓［穀］，國人以麫及羊肉爲糧，獸有師子、兩腳駱駝、野驢有角。
人皆善射，着小袖長身袍，金玉爲□帶。女人被裘，頭上刻木爲角，長 六尺，金銀飾之。少女子，兄弟共妻。無城郭，氊屋爲居，東向開戶。
其王坐金床，隨太歲轉，與妻並坐接賓客。無文字，以木爲契，刻之約 物數。
與旁國通，則使旁國胡爲胡書，羊皮爲紙。無職官，所降小國，使其王 爲□祿。
事天神，每日則出戶祀神而後食。其跪一拜而止，止即囑其出手足，□
首鳴呼。葬以木爲槨，父母死，子截一耳，葬已即去。
魏晉以來，不通中國。天監十五年，國王姓厭帶，名夷栗陀，始遣使蒲 多達來獻迺廣□ （皮＋毛） ，名纈杯。普通元年，又遣富何了了獻黃師 子、白貂裘、波斯師子錦，王妻□□亦遣使康符真同貢物。其使人菶
（蓬）頭剪髮，著波斯錦褶，□錦袴，朱麂皮長壅靴。
其語言則河南人（《梁書‧諸夷列傳》有河南國，即吐谷渾）重譯而通 焉。
波斯國使。
波斯蓋波斯國王之後也，王子祇他之子孫，以王父字為氏，因爲 國稱。釋道安《西域諸國志》：「犍駝越西，西海中，有安息國。
犍駝越南，波羅陀國。波羅陀國西，有波羅斯國。」
城周回三十二里，高四丈，并築土爲基，城門皆有樓觀。城內屋 宇數百間，城外有寺一二百。
西十五里有土山，湧泉下流向南，山中有鷲鳥噉羊，時時下地銜 羊而去。土人患之。有優羅曇花，出龍駒馬。別有鹹池，生珊瑚、
瑪瑙、真珠、琥珀、玫㻁等寶，土人不甚珍。交易用金銀。
婚禮以金帛、奴婢、牛馬羊等。以五匹馬爲輿，五彩爲蓋迎婦，
兄弟把手付度。
國東萬五千里滑國，西萬里極婆羅門國，南萬里有又婆羅門國，
北萬里即沉壈國。
大通二年遣中經犍駝越奉表獻佛牙。
百濟國使。
百濟，舊來夷馬韓之屬，晉末，
駒麗畧有遼東，樂浪亦有遼西 晉平縣。自晉已來，常修蕃貢，
義熙中，其王餘腆（映？），
宋元嘉中，其王餘毗，齊永明 中，其王餘太，皆受中國官爵，
梁初以太爲征東將軍，尋爲高 句驪所破，普通二年，其王餘 隆遣使奉表云：累破高麗。所 治城曰固麻，謂邑曰檐魯，於
（如？）中國郡縣。有二十二 檐魯，分子弟宗族爲之旁。小 國有：叛波、卓、多羅、前羅、
斯羅、止迷、麻連、上巳文、
下枕羅 等附之。言語衣服略同 高麗，行不張拱拜不申足，以 帽爲冠，襦曰複袗，袴曰褌，
其言參諸夏，亦秦韓之遺俗。
龜茲國使。
龜茲西域，所居曰延城。漢 以公主妻烏孫，烏孫遣公主 女至漢學鼓琴，龜茲請爲妻，
其王降賓自以得旨漢外孫，
願入朝。既及京師，賞賜印 綬，加其妻以公主之號，錫 車騎笳鼓。既歸，慕漢制，
乃治宮室，作徼道周衛，出 入傳呼自頗自強大。
歷魏晉至梁，歲來獻名馬。
普通二年，遣使康石憶丘波 那奉表入朝。
（缺部分題記，下半部是 宕昌國的題記）
倭國使。
倭國在帶方東南大海中，
依山島居，自帶方循海東，
乍南乍東，對其北岸，歷 三十餘國，可方餘里。倭 王所□□在會稽，東氣暖，
地温，出真珠青玉，無牛 馬虎豹羊鵲（下缺）面文 身，以木綿帖□衣横幅無 縫但結（下缺）
（有剩下半部的題記）
貢方齊永明中□□（天）
監十年，梁彌博表獻甘 草、當歸，詔
□□□……州，安西軍 護羌校尉、河涼二州刺 史、隴西公，衣物、風 俗與河南略同
存
鄧至國使。
鄧至居西涼州界□［羌］
別種也宋文帝世鄧至王 象屈躭遣其所置［里］
水鎮□［將］象破□［
羌］上書□［獻］駿馬 天監五年國王象舒彭遣 厲僧崇□［獻］黃耆四 百斤馬四疋其俗呼帽曰
［突］阿其衣服與宕昌 畧同
周古柯國使。
周古柯，滑旁小國。普通 元年，隨滑使朝貢，其表 曰：「一切所恭敬，一切 吉具足，如天靜（淨）無 雲，滿月明曜。天子身清 靜具足亦如此，爲四海弘 願，以爲丹□揚州閻浮提 第一廣大國，人寶布滿，
歡樂莊嚴，與天上不異。
周古柯王頂禮弁拜，問訊 天子□□。今上舍俐一、
琉璃□一、馬一匹。
呵跋檀國使。
呵跋檀，滑旁小國。普 通元年，隨滑使入貢，
其曰：最所恭敬吉天子，
東方大地。呵跋檀王問 訊□一過，乃百千眾億 天子安穩。我今遣使，
手送此書，書不空，故 上馬一匹，銀器一，故。
胡密丹國使。
胡密丹，滑旁小國也。
普通元年，使使隨滑使 來朝，其表曰：「揚州 天子，出處大國聖主。
胡密王名□㒒遙長跪合 掌作禮千萬。今滑使到 聖國，因附函啓，并水 晶鍾（鐘）一口，馬一 匹。聖主有若所敕，不 敢有異。」
白題國使。
白題，匈奴旁別種胡也。
漢初灌嬰與匈奴戰，斬 白題騎一人。今在滑國 東六十日行，西極波斯 二十日行，土地出粟、
麥、果食。衣物與滑國 略同。國王姓支（月氏
人？），名使稽毅。普通 三年，白題道釋□獨活 使安遠憐伽到京師貢獻。
末國使。
末國，漢世且末國也，
勝兵萬餘戶（下缺）題
（疑：「東與白題接」）
接，西與波斯接。土人 剪髮，著氊（下缺） 騾 驢。今王為安末乘盤（安
姓，多為粟特人） （下缺） 。
——又說殘卷《職貢圖》中的8國：滑國、波斯、龜 茲、周古柯、呵跋檀、胡蜜丹、白題、末國，都崇 信佛教，梁武帝篤信佛教，很巧合。
——都建大量佛寺、開無遮大會（僧侣聚集的辯論 大齋會）
——孔望山的行像，可能是海上絲綢之路之證，
又說：梁朝時：
建康——溯長江，至蕭繹鎮守過的江州——入漢 中——經宕昌國——鄧至國——河南國（吐谷 渾）——至西域，這是一條新的絲路
有學者認為《職貢圖》的使者，反映南北朝的人種問題：
《漢書·西域傳》：
「自（大）宛以西至安息國，雖頗異言，然大同，自相 曉知也。其人皆深目，多須髯。善賈市，爭分銖。貴女 子；女子所言，丈夫乃決正。」
然則，自（大）宛以東則與華夏接近的塞人、氐人和羌 人為主。
但南北朝時，中亞遷入了東方的匈奴、月支人，塔里木 盆地遷入大量的中亞高鼻、多鬚、深目的粟特人，使塔 里木盆地的統治者也變很多異民族，甚至高昌以西以高 鼻、多鬚、深目為主，《北史·西域轉》說唯一于闐，
貌不甚胡，頗類華夏。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蕭繹《職貢圖》所見亂世南北朝，但天朝 大國大國的氣象，仍屬不小。至低限度。
《梁書·諸夷列傳》也有32國來朝。
使者大都拱手肅立、風塵僕僕，恭敬肅穆，
可想見南北朝時期，蕭梁與諸戎的「友好」
場面，頗有大國風範。
他們各懷鬼胎則不得而知。
有助一帶一路的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