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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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 題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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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行人：李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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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臺灣政治運動史

專題二

跨國觀戰：一場牽動多國政局的中法戰爭

專題一

好書報報

走入中世紀――體驗古老歐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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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一 專題一

以往中法戰爭只是置於中國近代史的一場戰爭，本文從法國政局、歐洲外交情勢及越南 阮朝追求自主等面向討論這場戰爭的背景，亦即從世界史的角度較全面地觀察這場戰爭，可 以幫助教師以這場戰爭為中心，了解相關各國的政治外交情勢。其次，也粗略論及中國軍隊 欠缺近代戰爭知識，無論是實質武器或無形戰法，而導致的挫敗。

法國茹費理鼓吹對外殖民的新戰略　成為中法戰爭爆發的引信

1882年的最後一天，締造法國第三共和的英雄甘必大（Léon Gambetta，1838～1882）

辭世了！他是普法戰爭中搭乘熱氣球突破重圍，飛出巴黎到處號召群眾抵禦外侮的傳奇人 物，也是共和重建之初壓制保皇派圖謀復辟的政治領袖之一。甘必大死後，他在國會中的黨 徒不少投奔茹費理（Jules François Camille Ferry，1832～1893），使得費理派實力大增，獲 得第二次組閣的機會。1883年2月21日，費理內閣成立，此一政權延續至1885年3月底才因中 法戰爭法軍在諒山之役慘敗而垮臺。雖然第二次費理內閣只存續2年1個月，但由於整個第三 共和內閣的平均壽命只有7.9個月，故這次內閣已是第三共和較長壽、較有作為的政府之 一。

費理出身洛林權貴之家，其岳父也是亞爾薩斯的工業鉅子，

但他了解對德復仇的條件並未成熟，因此，決定暫時忍下割讓 亞、洛兩省的屈辱，改走對外殖民的擴張政策，冀望由此找回大 國的地位。而老謀深算的俾斯麥（Otto Eduard Leopold von Bismarck，1815～1898）為防範法國報仇，也千方百計將法國政 府的注意力引導向海外擴張，他認為法國一旦捲入殖民地戰爭，

不僅會鬆動對德復仇的意志，也可令其與英、義等國爆發更多衝 突，而使得法國的孤立之勢雪上加霜。

費理為推動海外擴張政策，他在國會中大聲疾呼：「難道我 們要一直沉湎於失去的省分之中？我們不應該在其他地方尋求補 償？」「面對正在席捲歐洲各國的工業經濟危機，建立一個殖民 地 ， 就 是 開 闢 一 個 銷 售 市 場 ， 占 領 殖 民 地 是 最 有 利 可 圖 的 生 意！」然而激進派民族主義者的看法卻不同，他們認為以當時法 國的實力，報仇和擴張勢難兩全，爭奪殖民地只會分散法國的力 量，貽誤報仇大計。激進派領袖克里蒙梭（Georges Clemenceau，

跨國觀戰 ：一場牽動多國政局的中法戰爭

新北市新北高中 趙祐志老師

建議搭配： 歷史1 第 5 章第1節　外力的衝擊 歷史2 第10章第2節　外患頻仍

歷史4 第 4 章第2節　列強在亞洲及其他地區的擴張 第 5 章第1節　由國際對抗到戰爭爆發

▲ 圖1-1 茹費理，曾兩次 出任總理，以推動殖民擴 張、政教分離政策著稱，

在第三共和歷任總理中為 任期第二長者，僅次於他 的政敵克里蒙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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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 題 一

專題一 專題一

1841～1929）怒斥：「鼓動法國向海外殖民是德國設下的圈套，積極的殖民政策等於叛國，費 理根本就是親德分子，是俾斯麥在法國的代理人。」詩人戴魯萊德（Paul Deroulede，1846～

1914）也聲淚俱下說：「我失去了兩個姊妹（指亞爾薩斯、洛林），而你們卻想給我二十個 奴僕來補償。」此時費理雖暫能壓抑激進派的反對聲浪，但這些政敵們也伺機等待費理失敗 時給予痛擊，中法戰爭就在此充滿算計的法國政壇和合縱連橫的歐洲外交局勢下起起落落。

越南嗣德帝欲藉外力創造自主　然國力貧弱終淪為兩強俎上魚肉

1846年，越南阮朝第三任國王紹治帝（1841～1847在位）以長 子放浪無行，改立次子為繼承人，次年，紹治帝去世，由年僅十八 歲的次子阮福洪任繼立，即為嗣德帝（1847～1883在位）。嗣德帝 登基後，連年饑饉災荒，農民落草為寇起事者眾，加上被罷黜的長 兄和後黎朝的皇族又陰謀奪權，此外，還有中國太平軍殘部黃旗 軍、黑旗軍、白旗軍湧入盤據邊境，社會動盪不安。嗣德帝在位36 年，他曾力圖振作，有意接受天主教徒阮長祚（1828～1871）西化 的改革建議，可惜遭到保守派大臣的反對而作罷。再者，嗣德帝也 拔擢阮方知（1800～1873）、黃耀（1828～1882）等愛國志士輔 佐，但卻又任用野心勃勃的尊室說（1839～1913）等人，武將更起 用了鮮少打勝仗的黃佐炎（1820～1909）為越軍最高統帥。

嗣德帝熱愛儒學，對於洋人的欺凌難以容忍，於是他實施禁 教、通商的鎖國政策。在此政策下，有法、西兩國四位傳教士遇 害，消息傳回法國，引起拿破崙三世的震怒。1858年，法皇與西 班牙組成聯軍三千人出兵南圻。至1862年初，法國海軍已攻占嘉

定、邊和、永隆三省，嗣德帝只好遣使乞和，簽下〈壬戌和約〉（或稱〈第一次西貢和 約〉），割讓嘉定、邊和、定祥三省，賠款四百萬銀元，並准許法人傳教、通商。面對喪權 辱國的和約，嗣德帝並非無動於衷，他利用換約的機會派人重新談約，也曾遣使遠赴法國晉 見拿破崙三世，請求修改和約，更想利用修約談判，示惠親近法國，以擺脫中國的控制。

1874年，越南又被法國逼迫簽訂〈甲戌和約〉（或稱〈第二次西貢和約〉），此次和約 已要求開放北圻通商，由於北圻與中國接壤，清廷乃漸關切越南問題，甚至表明越南為中國 藩屬，清國有責保護。1878年，廣西爆發總兵李揚才（？～1879）叛亂入越的事件，清軍開 入越南平亂，事平仍留越警備，法國對此表示不滿，中法齟齬漸多。而此時嗣德帝認為中國 已從鴉片戰爭的失敗中走出，有意借中國之力抵抗法國日益加深的侵略。嗣德帝不斷透過廣 東官署向清廷發出函件，央求中國出兵保護位於中圻都城――順化，但清廷只關注滇桂邊境 的安全，李鴻章（1823～1901）派人蒐集情報，更認定越南早已倒向法國，不值得為越南而 戰，因此，清廷對於嗣德帝的哀求冷漠不理。1883年7月，嗣德帝在心力交瘁中遽然去世，

嗣德帝雖有後宮三百卻無子嗣，此後短短兩年內即有五帝爭立，阮朝處於王位爭奪的混亂 中，這給予法人操弄的機會，並進而爆發中法戰爭！

▲ 圖1-2 嗣德帝，雖然事 母至孝，也勤於政事，但 他殺害天主教傳教士，給 予法國侵略的口實。在其 任內，越南喪失了南部所 有領土，北部也被法國蠶 食鯨吞，國家瀕臨滅亡。

中國桂軍昧於世界武器科技進程慘敗北寧　慈禧藉機整肅政敵奕訢

1882年初，法國交趾支那（南圻）總督命令李維業上校（Henri Laurent Rivière，1827～

1883）率軍威脅北圻當局，要求驅逐劉永福（1837～1917）的黑旗軍，越南官員不允。4 月，李維業率法軍四百人攻占河內，彷彿成為北圻的太上皇。9月，戶部候補主事唐景崧

（1841～1903）不滿朝廷欠缺積極作為，同時決心藉越事突破自己仕途之不順，於是他上書 請纓，萬里入越以準官方的身分聯絡劉永福繼續抗法。1883年5月，驕傲大意的李維業兵敗 紙橋，並遭黑旗軍擊斃。此事激怒了法國政府，因為法國自普法戰敗已經十餘年，國力逐漸 恢復，加上費理內閣改採海外擴張的新政策，故決定撥款增援強硬對付。海軍殖民部派孤拔

（Anatole Amédée Prosper Courbet，1827～1885）等人率軍四千人進攻越南。8月，孤拔兵臨 順化城下，阮朝被迫簽訂〈法越順化條約〉，切斷與中國的宗藩關係，淪為法國的保護國，

至此清廷察覺事態嚴重乃漸急於應對。

此時，張佩綸（1848～1903）、陳寶琛（1848～1835）等主戰的「清流派」官員，輪番上 奏吹捧徐延旭（？～1884）、黃桂蘭（？～1884）兩人「知兵」，可以承擔援越抗法的重責。

清廷遂超升徐延旭為廣西巡撫，並拔擢黃桂蘭為廣西提督，但徐、黃兩人所統帥的桂軍，偏居 落後封閉之地，多仍操持「冷兵器」，奉命防法後，才陸續添購一些「熱兵器」。統帥黃桂蘭 雖出身淮軍，曾在參加征剿太平軍、捻軍使用過洋槍，

但其脫離李鴻章部下過早，對於淮軍放棄前膛槍改用後 膛槍的過程已不清楚，更遑論接受士乃德（英國製）、

林明敦（美國製）、哈乞開思（法國製）、毛瑟（德國 製）等新式後膛槍。徐、黃所率之桂軍，眛於世界武器 科技的進程，欲打贏使用新式軍火的法軍幾不可能。

1884年初，桂軍與法軍在北寧接戰，但一觸即敗，其戰 力之薄弱更引起法軍對清軍的輕蔑，敢繼續發動戰爭。

北寧之役慘敗，與軍機處和戰態度不定貽誤軍機有關，而擇將不當更是敗戰主因，故中 樞官員必須有人負責。慈禧太后一直想獨攬大權，早就意圖除去不夠馴服的恭親王奕訢。4 月，慈禧太后召見軍機大臣，嚴詞責備：「疆臣因循，國用空虛，海防粉飾，無以面對祖 宗。」為罷免軍機大臣製造輿論批評的氣氛。果然，不久即有許多官員上奏要求追究北寧戰敗 的責任，慈禧太后於是趁勢宣布罷免以奕訢領班的全體軍機大臣，改由光緒生父醇親王奕 、 孫毓汶等心腹親信接替，慈禧太后終於結束她與奕訢二十多年的明爭暗鬥，確立了獨裁地位。

潘鼎新重組桂軍知用新火器　傲氣書生張佩綸不諳軍事毀閩水師

北寧戰役之後，茹費理內閣更加輕視清軍，繼續侵略越南及中國邊境，不僅欲併吞越南，

還想要向中國索取賠款。中國則重新部署，潰敗的桂軍大部分遭到裁撤，並從各省抽調生力軍 重組桂軍，敗將徐延旭遭撤職流放，黃桂蘭也畏罪自殺，同時清廷改派潘鼎新為廣西巡撫。潘 鼎新係李鴻章同鄉兼舊部，出身淮軍，具有較多近代戰爭的知識，他在老上司李鴻章的支援 下，將桂軍改配毛瑟槍、林明敦等新式後膛槍，並添購克虜伯過山炮，桂軍戰力逐漸改善。

▲ 圖1-3 毛瑟槍在普法戰爭後成為 德國軍隊的標準配備，大多數旋轉後 拉式槍機的設計原理都是仿自毛瑟 槍，是當時後膛槍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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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 題 一

惟在水師的部署上，還沒從失敗中獲取教訓。之前誤薦徐延旭的「清流派」官員多遭彈 劾，當時有名的諫官張佩綸卻因文采出眾（張是文學家張愛玲的祖父）、愛國情切，仍受到 慈禧太后的特別眷顧，他不僅未受懲處，還被任命為「會辦福建海防」，貴為欽差，位比總 督。此時法國正透過外交向中國索賠，為迫中國就範，乃命孤拔率艦進入馬江，準備「占地 為質」。

張佩綸一身傲氣又急於表現，他相信駐法公使曾紀澤輕視法國海軍的言論，也認為法國 尚未從普法戰爭慘敗中恢復國力，主張強硬對法，然而他其實是一位不知兵的書生。張佩綸 將一般陸戰以軍隊多寡作為決勝要素，直搬馬江海戰，他不僅下令福建水師集中兵輪，還上 奏要求南北洋大臣撥艦助戰。1884年8月，張佩綸漠視弱艦應避免直接與強艦對敵的海戰鐵 律，調集十一艘總噸位數上萬的木質戰艦及大帆船、汽艇、小艇等各式船隻，與法國裝甲艦 決戰，結果開戰不到三十分鐘就遭全殲，十多年苦心經營的福建水師付諸流水。

馮子材、劉銘傳兩退將扭轉逆局　赫德牽線李鴻章議和失越南

馮子材（1818～1903），早年參與平定太平天國之亂，積功獲賜勇號，並賞穿黃馬褂，

任職廣西提督期間曾三度率軍入越助剿匪亂，是一位熟悉越桂邊境軍情的良將，但其後受張 佩綸彈劾及徐延旭排擠，遂於1883年6月告病返鄉。張、徐兩人失勢後，朝廷有意重新起用 馮子材，而年逾六旬的老馮也自告奮勇，請纓出征。馮子材以兵員不足，特令哨官樹立「國 家有難，速來應募」大旗，以愛國熱情在故鄉欽州招兵，僅半個月即募得十八營九千名兵 力，而兩廣總督張之洞（1837～1909）亦盡量給予器械，馮軍鬥志昂揚。

1885年2月，法軍攻下諒山，準備進一步奪占廣西軍事重鎮――龍州，作為要脅中國賠 款的談判籌碼。然法軍在北圻因占點過多以致兵力分散，前線統帥尼格里將軍（François Oscar de Négrier，1839～1913）決定增援後再發起進攻，此時馮子材洞悉法帥的盤算，為扭 轉劣勢，決定先發制人襲擊文淵。尼格里將軍以手下敗將桂軍竟敢來襲，怒不可遏，遂罔視 法軍數量處於絕對劣勢及桂軍在山區構築的「長牆」，法軍遭誘深入，不僅陷入泥淖，統帥 尼格里也中槍重傷，致法軍大亂狂退，桂軍則趁勝追擊，遂有「諒山大捷」。此一消息傳回 歐洲，法國輿論交相指責，茹費理內閣於是頓時瓦解。

▲ 圖1-5 法國圖書中有關清法諒山戰役的想像 圖，圖片畫面法國白人將領帶領黑人軍隊向清 軍發起攻擊。

▲ 圖1-4 馮子材受命為廣西軍務幫辦後，在鎮南關 隘口搶築了一條高七尺、長三里、底寬一丈的長 牆，並在牆外深掘塹壕，在鎮南關戰役發揮了良好 防禦作用，是該戰役清軍獲勝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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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戰局方面，清廷重新起用退將劉銘傳（1836～1896）。劉銘傳雖在平定太平天國和 捻軍都頗有戰功，受封為一等男爵，惟其在升官過程中屢發生冒功、誣陷之情事，激化了淮 軍和湘軍之間的對立，遭受諸多責難，故於1868年被迫辭官返鄉。馬江海戰後，孤拔率領遠 東艦隊轉攻臺灣，清廷派劉銘傳督辦臺灣軍務，劉銘傳審度實力與權衡戰略，決定放棄基 隆，與孫開華（1840～1893）之湘軍堅守滬尾，又派林朝棟（1851～1904）率臺勇扼守獅球 嶺，終使法軍攻勢停滯，孤拔只好下令封鎖臺灣，以求勝利。法軍諒山大敗後兩天，孤拔率 軍轉而占領澎湖，等待局勢變化。

在中法戰爭期間，李鴻章以 中國海軍實力不足，及日本在朝 鮮生事，故始終主張議和，他不 斷透過各種關係與法方代表接 觸，惟和談稍有所成，前線戰情 或朝廷政局即又有變，致和議難 成。1885年初，李鴻章在海關總 稅 務 司 赫 德 （R o b e r t H a r t ， 1835～1911）的居中牽線下，終 於與法國達成協議，4月，法國 總統不待內閣改組完成，即命代 表 與 中 國 代 表 金 登 幹 （James Duncan Campbell，1833～1907）

簽訂停戰條款，結束中法戰爭，

中國也正式失去李鴻章口中不值 得為其一戰的藩屬――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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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圖1-1　http://www.thepaper.cn/www/resource/jsp/newsDetail_forward_1337407_1^。（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1-2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5%97%A3%E5%BE%B7%E5%B8%9D。（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1-3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9E%AA%E6%A2%B0^。（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1-4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Zhen_Nan_Guan-Qing-deployment.jpg。（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1-5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4%B8%AD%E6%B3%95%E6%88%98%E4%BA%89^。（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1-6^{編輯部繪製。}

有著作權．侵害必究 本刊僅供教學使用．不代表任何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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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1-6 清法戰爭形勢圖，當時南

圻已遭法國侵占，中圻由越南阮朝 控制，北圻則為清軍、黑旗軍、法 軍交戰爭奪之焦點。

雲南 廣西

越南 老撾

暹羅

柬埔寨

廣東

海南島

清

南寧

湄 公

河 北圻 龍州

中圻

南圻 諒山 海防 東京 (河內)

西京(順化)

圖例 要邑 國界 西貢

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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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敘述了日治時期迄今臺灣的政治運動梗概，不僅清楚刻描刺激這些政治運動的國、

內外背景因素，也將以往日治與戰後兩個時期政治運動之間的敘述藩籬打破，方便歷史教師 將這兩個時期的政治運動合而觀之。

臺灣政治運動起源於日治時期　1920 ∼ 1930 年代前期尤為蓬勃

政治運動是現今臺灣常見的社會現象，每年都要發生一、兩件大型的政治運動，最近大 者譬如：反對核四、1985人權行動、大埔農民土地抗爭等。對於臺灣的人民，政治運動似乎 已經是現代生活的一部分。

事實上，臺灣政治運動的歷史並不長。具有近代意義的政治運動，是指在社會運動範疇 內，具有理念基礎的一種民眾動員，可說是人類現代化過程中才產生。自18世紀末期的法國 大革命開始，逐漸由歐美社會擴展到了其他地區。

臺灣的政治運動起於日本統治臺灣時期，伴隨日本近代化過程，臺灣的社會經濟結構跟 著轉變，政治運動思想也逐漸被引進臺灣。最後一次的大規模武裝暴動――1915年余清芳抗 日事件被鎮壓後，臺灣進入非武裝抗日的社會運動時期，除了1930年的霧社事件外，臺灣的 政治運動都是以非暴力方式進行的社會運動。

臺灣具有近代性質的政治運動（民族運動）主要受到三個因素影響而產生：美國總統威 爾遜提出的民族自決思想、韓國發生的三一運動，以及中國的五四運動風潮。而依照臺灣總 督府警務局的調查，臺灣的政治運動又特別受到中國辛亥革命、日本內地民主主義、自由主 義運動勃興的影響。當時日本內地進入「大正民主時期」，國內也發生激烈的普選運動，並 由藩閥政治轉型為政黨政治。

除此之外，也不能忽視左派立場的觀察。1920年代因為經濟大恐慌造成日本內地勞農 運動之興起，同時因為蘇聯與「第三國際」成立，共產主義思想也在1920年代後期對臺灣 產生巨大的作用。山川均、矢內原忠雄等日本學者把臺灣日治時期的政治運動，看成是帝 國主義體制經濟壓迫造成的階級問題，而在殖民地以民族運動方式展開。當時的臺灣共產 黨就明確定義臺灣的政治運動，具有民族革命與階級革命兩種性質，應先追求臺灣獨立，

再完成階級革命。

近代臺灣政治運動史

撰稿：真理大學人文與資訊學系助理教授 陳俐甫

建議搭配：歷史1 第8章第1節　皇民化、工業化與南進基地化 第9章第2節　威權政治與國際情勢

第9章第3節　從經濟重建到國際加工基地

臺灣的政治運動曾在1920年代至30年代蓬勃發展，初期林獻堂、蔡培火、蔣渭水等人以 推動啟蒙性文化運動，掩護臺灣民族運動，受限於殖民地法律與《治安警察法》的規定，無 法以政治結社方式推動政治運動。1925年蔣渭水、蔡培火等人即因成立「臺灣議會設置請願 期成同盟」，推動愛爾蘭式的議會民主而遭到判刑下獄，史稱「治警事件」。

其後，因殖民地法制受到日本內地影響而 開放，除反對天皇制的共產主義運動仍受到

《治安維持法》的限制外，島內也出現各類政 治運動百花齊放的現象。1927年出現臺灣近代 第一個民主政黨――「臺灣民眾黨」，其目的 在於建立臺灣民族運動的統一戰線，是日治時 期最具影響力的本土性政治團體。1928年蔣渭 水還成立「臺灣工友總聯盟」為外圍組織，也 是臺灣當時最大的工會團體。

不願加入臺灣民眾黨的連溫卿、王敏川等 左派青年，則以「臺灣文化協會」（號稱「新 文協」）為主要活動團體，積極聲援當時的學 生運動，新文協與受臺灣共產黨指導的「臺灣 農民組合」關係非常密切。

1930年右派的林獻堂、蔡培火退出臺灣民 眾黨，推舉楊肇嘉另外設立「臺灣地方自治聯 盟」，訴求合法參政，以參選臺灣地方選舉為 主要目標，被認為是體制內的右派政治團體。

1927年是臺灣政治運動大分裂時代的開 始，統一戰線的理想則在1930年完全破滅。臺 灣民眾黨嚴厲批判舊同志所組織的臺灣地方自 治聯盟，並反對曾支持多年的臺灣議會設置請 願運動。1931年日本殖民地政府查禁了臺灣民 眾黨、新文協，並對臺灣共產黨、臺灣農民組 合的幹部展開逮捕。只剩下由臺灣人與在臺日 人合組的臺灣地方自治聯盟可以合法活動。

早期的政治運動產生的政治明星，如林獻 堂、蔣渭水、蔡培火、王敏川、連溫卿等人，

1930年代中期以後，不是遭監禁、流亡，就是

「轉向」成為政治附從者，附和「皇民化運 動」或當時的「大亞洲主義運動」。

▲ 圖2-1 臺灣民眾黨遭解散處分，1931年2月 幹部出獄後在黨本部前最後留影紀念。

▲ 圖2-2 1928年2月在蔣渭水號召下成立臺灣 工友總聯盟，成員在大稻埕蓬萊閣合影。

▲ 圖2-3 1935年4月14日臺灣地方自治聯盟理 事會合影。前排左四為林獻堂，左五則為楊肇 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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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 題 二

進入戰爭時期政治運動逐漸沉寂　遠走中國的菁英活躍於戰後政壇

1936年預備役海軍大將小林躋造接任臺 灣總督，臺灣進入大東亞戰爭的「準戰時 期」。不久蘆溝橋事變發生，臺灣變成支援 中國戰場的重要基地，政治運動受到更嚴厲 的監視。1937年臺灣地方自治聯盟於是宣布 解散，不僅如此，其餘支持政府的右派政治 運動團體，在日本進入戰時體制前也都被壓 制，只能參加官方推動的「皇民奉公會」，

轉變為國家總動員體制的一部分。臺人的政 治運動場域，只剩下以《臺灣新民報》進行 言論抵抗。

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後，臺灣成為南進基地，島內的國防氣氛更加濃厚，《臺灣新民 報》也被迫改名為《興南新聞》，以配合日本南進的國策，言論受到大幅的限制。即便如此 讓步，1944年仍被日本殖民政府強制合併。

戰爭時期，臺灣不僅沒有民間政治運動團體的空間，連曾參與政治運動的臺灣地方仕紳 個人也遭到迫害。如吳三連、彭華英、楊肇嘉、蔡培火等人，不少知識分子與企業家因此離 開臺灣轉到日本內地定居，部分人再輾轉走赴滿洲國或北平、天津、上海等中國大城市。在 第二次大戰結束時，這些人與戰前在中國參加對日抗戰的臺籍人士（也稱「半山」），如黃 朝琴、連震東、李萬居、謝東閔、游彌堅、李友邦、林忠等人，成為戰後少數具有中國經驗 的臺籍政治菁英。1947年發生清洗本地臺籍菁英的「二二八事件」之後，這些具有中國經驗 的臺籍人士成為少數可以從事政治活動的本地菁英。1950年代以後，中國國民黨內的本土派 與臺灣社會的「黨外」運動，大多也與這些人士相關。

戰後之初政治運動者對臺前途頗多想像　但慘遭二二八事件扼殺

1945～1947年，臺灣島內因日本敗戰，中華民國代表聯合國前來接收，臺灣出現政治真 空，各類政治活動又重新燃起，盛況更勝日本統治時期。此時臺灣政治運動者對於政治的想 像比以往任何時期更自由，也充滿可能性，不管是獨立建國（辜振甫、許丙）、聯合國託管 地（林茂生）、中國一省（黃朝琴、連震東）或特別自治區（謝雪紅）等都有人在任意想 像。

此時臺灣的知識分子，不再追求獲得與統治族群相同的政治權利，而是以臺灣人的身分 與立場，主張應如何治理臺灣！1935年臺灣的經濟發展水準，遠遠勝過中國大陸的臨海開發 省分，當時的福建省主席陳儀搭乘逸仙號軍艦到臺灣參加「臺灣始政四十週年紀念博覽會」

時，便如此盛嘆。1944年時臺灣民眾的識字率已經超過六成以上（相當於今天中國大陸的識 字率），擁有龐大的知識社群。臺灣也擁有通暢的交通體系，除了清代就有的船運之外，日 俄戰爭前後已經大致完備了鐵、公路運輸系統，日治末期各主要城市更有完善的公共汽車運

▲ 圖2-4 1942年10月1日皇民奉公會臺中州支部 第1回桔梗俱樂部幹部鍊成會留影。

輸系統，臺灣也與國際建立起定期民間飛行航線。人與人可以自由溝通，使得臺灣成為日本 以外，亞洲民主化水準最高的地區，臺灣民眾熟習於利用媒體（主要是報紙雜誌，兼及電臺 廣播）與集會結社，來推動政治訴求，這可說是臺灣近代政治運動的一大特色。

然1947年爆發了悲劇性的二二八事件，各類蓬勃發展中的政治運動，不管是臺灣人左派 或右派，都全部歸於失敗，只有支持中華民國政府戒嚴體系的團體可殘存，報紙媒體、政治 結社、教育機構等不是被禁止就是被接管，一切又

回到日本統治末期的戰時體制。國民政府調派大批 軍隊，以武力鎮壓了臺灣的政治運動，造成知識菁 英幾近毀滅，加上後續的清鄉、戒嚴與白色恐怖政 策，臺灣島內的政治運動完全消失。直到1950年後 期，才有中國國民黨內部改革派菁英雷震領導《自 由中國》，與來自中國的自由主義者殷海光、傅 正，加上倖存的臺灣地方政治菁英李萬居、郭雨 新、吳三連、郭國基、李源棧、許世賢、高玉樹、

楊金虎等人，發起的「中國民主黨」組黨運動，但 也因蔣中正的強力鎮壓而歸於泡影。組黨核心幹部 被以「包庇匪諜、煽動叛亂」的罪名判處重刑，是 國民黨威權時期白色恐怖大案之一。

以威權血腥的方式壓制民主，相較於日本統治 末期的戰爭時期管制，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從 學生時代就在日本及臺灣兩地參加社會運動的作家 楊逵，曾經感嘆回憶：他在日治時期因反對殖民統 治入獄數十次，全部加起來還關押不到兩年；沒想 到國民黨政府接收臺灣後，他只發表一篇書面的

「和平宣言」（1948年），就被抓去綠島關了十二 年黑牢。

1960 年代漸掀青年自強運動　晚近政治運動日趨本土化、多元化

1960年代以後，以蔣經國的「中國青年反共救 國團」為核心，推動的青年自覺運動、自強愛國運 動等也作為支持性政治運動的一環出現，目的在於 擁護政府。但任何以青年為主體的運動，即便是忠 黨愛國運動，亦容易不滿於保守的現狀，最後成為 威權政府的絆腳石，加上不久之後中國便發生紅衛 兵為主的文化大革命，使得這些運動也受到彈壓。

1970年的「保釣運動」成為二二八事件後青年 政治參與的另一高峰。面對尼克森震撼、臺日斷交

▲ 圖2-7 1971年4月臺灣各地大學生舉行 保釣示威活動，抗議美國將釣魚島「轉交」

給日本。

▲ 圖2-5 殷海光，服膺科學方法、民主精 神，並以此批評時政，為戰後臺灣第一代 自由主義者的代表人物，也備受國民黨政 府打壓。

▲ 圖2-6 楊逵本名楊貴，據說因崇拜水滸 傳裡的李逵，而改以楊逵為筆名。日治時 期他參加諸多社會運動，前後出入監獄十 次。戰後捲入二二八事件差點遭到槍決。

104^第2^期

專 題 二

與中華民國被逐出聯合國等國際局勢的轉變，臺灣的中華民國政府正當性受到挑戰，部分中 國意識較強的左翼學生改投身親中共的中國統一運動，島內者則選擇轉入左派的勞工運動。

而海外具有臺灣意識的學生串連成臺灣獨立建國運動，在島內則成為政治性的「黨外運動」

與提倡臺灣意識的「鄉土文學運動」。

1970年代，聯合國人權憲章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及《經濟、社會及文化 權利國際公約》等開始施行，各國逐漸採行，我國也於2008年通過接受，並訂定《兩公約施 行法》配合實施。再者，1970年代國際也興起反戰、反核、綠色環保等運動。另外，自由資 本主義的風潮，則因1989年柏林圍牆倒塌、蘇聯瓦解造成冷戰結束而加速，2000年成立 WTO世界貿易組織，在經濟全球化的火車頭下，改變了傳統政治運動的面貌。新的政治運 動不以政治權力的爭奪為限，也擴及文化、經濟、宗教、社會、環保、性別等領域的全球 化，例如：2001年的美國911事件與其後發生的伊拉克戰爭、ISIS等，都是屬於伊斯蘭基本 教義派與全球化的衝突。臭氧層保護、溫室氣體減量、京都議定書、巴黎協定都是與「環保 全球化」相關的國際政治運動。歐洲難民人權、日本福島核災、網路隱私權等國際性事件也 是新興政治運動的議題。

1980年代以後，隨著自由化、本土化，臺灣終於實現民主化的政治過程。新的政治運動 重新再起，初期訴求終止戒嚴、國會改選的政治目標，但隨著國際化、全球化，具有新思維 的政治運動以多元的方式呈現。在人權上重視性別平等，發展上要求保護環境，科技上反對 核子擴散，生物上阻止物種滅絕，經濟上抗議貧富不均，資訊上重視隱私自由等，這就是今 日臺灣政治運動的樣態。

想一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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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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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

圖片來源：

圖2-1　http://www.tonyhuang39.com/tony0580/tony0580.html。（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2-2　http://opinion.cw.com.tw/blog/profile/57/article/3329^。（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2-3　http://www.tonyhuang39.com/tony1026/tony1026.html。（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2-4　http://herhistory.ith.sinica.edu.tw/Story28.html。（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2-5　http://www.yin.org.tw/。（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2-6　http://bbs.voc.com.cn/viewthread.php?action=printable&tid=2382746^。（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2-7　http://big5.huaxia.com/jjtw/jjtd/2012/09/3019754.html。（2016^年11^月10^日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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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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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中世紀一般平民社會生活的教學資料較為欠 缺，本文推薦介紹了《餐桌上的中世紀冷笑話》這本新 著，可以提供教師講授歐洲中古時代芸芸眾生生活史的 素材。

關注芸芸眾生的歷史　為文化史的新趨勢

大家在課本中常看到的中古世紀，主要介紹貴族各 自為政的封建制度、莊園體系、受到歌頌的騎士精神、

身處修道院裡抄寫經文的修道士與文藝復興。以上這些 都是大家教到關於中世紀的普遍課程，但是大家是否也 會好奇中世紀的人們平日到底是過著怎麼樣的生活呢？

如果想要更了解西歐中世紀的社會生活，《餐桌上的中 世紀冷笑話：耶魯歷史學家破解古典歐洲怪誕生活》這 本書，將會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本書作者伊麗莎白‧

阿奇柏德（Elizabeth P. Archibald），在耶魯大學取得歷 史博士學位，現在任職於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皮博迪學 院。她的研究主要聚焦於中世紀前至文藝復興時期教育 的歷史、以及書籍的歷史。西元2013年她也開始經營獨 具人氣的Ask the Past部落格，分享許多中世紀的手稿與 資訊。而作者在今年所出版的這本書是從文化史的角度 出發，並延伸了作者對於中世紀研究的專業，進一步刻 劃中 世紀的文化，帶給大家不一樣的中世紀歷史，讓大

家更了解中世紀人們的瘋狂生活。

走入中世紀

――體驗古老歐洲文化

▲ 《餐桌上的中世紀冷笑話》

作者：伊麗莎白‧阿奇柏德 　　 （Elizabeth P. Archibald）

譯者：何玉方 出版社：大寫出版 出版日期：2016/09/12

撰稿：游琇茹

▲ 圖3-1 歐洲中古一個莊園供養一 位騎士的開銷，騎士生活的重心則 為贏得美女芳心與在封建戰鬥中獲 取勝利。

105^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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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中世紀被定義為從西元476年西羅馬帝國滅亡到西元1453年東羅馬帝國滅 亡，也就是從西元5世紀到西元15世紀的時段。在這長達一千多年的時間裡，中古西歐呈現 封閉、分裂、停滯、刻板和蕭條的社會狀態^（註1）。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我們從課本上所 看到的西歐中世紀歷史，多著重在政治、經濟和宗教結構層面。比如高中課本最常提到的中 世紀封建制度是建立在契約之上，常拿來與中國的血緣封建制度做比較。或是中古後期西歐 的經濟如何復甦，繼而形成了基爾特組織與後來的大學。這主要是因為在這段時期，學習文 字與受教育仍然是屬於貴族階級的特權，所以平民大眾的文字紀錄不多，並且很少被留下所 致。

一直到西元20世紀、21世紀初，大家愈來愈關注平民大眾的歷史，所以文化史與新文化 史的概念也相繼被提出。所謂的文化史，簡單的說就是研究一個時期或一個地區的精神文化 生活的科學。這也是課本在講到近代歷

史時會提到的大眾史學的一部分，將一 般人在歷史研究中的角色往上提升，不 同於傳統史學研究領域，較多取用官方 的檔案資料與名人的文獻紀錄，文化史 的研究需要關於平民的史料。大家可以 想像，如果想要研究我們現今的社會文 化，舉例來說像是受到冷戰期間越戰所 影響的美國嬉皮風、民權運動，或是在 美國各州的種族歧視政策所帶出的族群 史、婦女史等，都是現在非常蓬勃發展 的議題。

研究文化史的難度在於無法單方面從官方資料中擷取所想要刻劃的社會文化，加上平民 大眾的資料非常稀少，又要過濾無用的資訊，研究過程較為艱難。那我們除了文字紀錄的史 料，還能運用哪些不同的史料呢？在這樣的狀況下，圖像證史就變成一個重要的研究方法。

透過留下的文字紀錄，描繪出當時的社會概況，再輔以圖像的史料，建構出更細緻的社會文 化歷史。

如何搭訕女人、如何解夢――你所不知道的中世紀日常生活

這次要介紹的《餐桌上的中世紀冷笑話：耶魯歷史學家破解古典歐洲怪誕生活》，就運 用了大量的古書插畫，讓大家可以清楚看到當時老歐洲人的生活圖像。再者，本書也汲取了 古文本的第一手史料紀錄，對古老的西歐社會文化進行更深入的描寫。涵蓋的範圍非常多 元，幾乎個人的日常生活都被融入其中。這本書的目錄就以生活的各個領域作為每章的標 題，從一到十章依序為居家生活、健康養生、美容時尚、親子教養、飲食、社交禮儀、兩性 溝通、軍事武器、旅遊與特殊才能。每一章的底下都會以問句做為一小節的名稱，例如在第

註1：王世宗，《古代文明的開展――文化絕對價值的尋求》（臺北市：三民，2008），頁348。

▲ 圖3-2 1960年代戰後嬰兒潮世代已經長大，正面臨 越戰的美國年輕人，掀起反戰熱潮，過著嬉皮的生活也 是反戰的一種表現。

一章居家生活的各節，分別為如何將臭蟲趕盡殺絕？如何捉蒼蠅？如何照顧你的貓？如何養 馬？如何保養你的魯特琴？如何解夢等一系列的居家生活解惑。舉例來說，在沒有普拿疼的 西元1561年，頭痛該怎麼辦呢？作者從史料中發現，中世紀的書籍記載著在頭頂上放一個裝 滿水的大盤子，加入一盎司的溶鉛即可。嫌麻煩的話，頭戴馬鞭草花環也有神奇療效。這些 都是大家沒有想過的解決方式，內容非常平易近人且有趣。筆者覺得在第七章兩性溝通中，

第二節「如何搭訕女人」也富饒趣味，作者先引用了大約生活在西元12世紀初的安德烈神父

（Andreas Capellanus）的著作《論愛情》（De amore）：

約西元1180年

男士向女士打了招呼之後，應該要稍待片刻讓女士先發言，看她有無意願回應。假如你 不是很健談的人，若是女方先行開啟聊天話題，你就可以安心了，因為她的回應會讓你有足 夠的話題進行交談……然而，如果女方拖了很久還沒有回應的話，你必須在一陣停頓之後，

巧妙地開啟話題。可以先講一些你隨意觀察到的有趣現象，或讚美她的家鄉、家人、或是她 本人。

大家看完這段文字不知道有什麼想法呢？筆者看完這段文字後，想到的是原來在中世紀 的男性在搭訕女性的議題上，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呢！作者在這段文字之後，接著做出了幽 默又詼諧的回應：

作者曰：

男：妳好。

女：你好。

男：……。

女：……。

男：妳來自法國阿奎丹，是吧？很棒的城市。

女：……。

男：我喜歡妳的裝扮。

女：……。

作者運用《論愛情》中所教導的搭訕方法，但是是用較為失敗的例子呈現，呼應書名

「中世紀的冷笑話」的元素，形成流動在書中作者獨特的黑色幽默。在另外一節「如何解 夢」中，也有極具創意的解夢觀點：

約西元1100年

＊被你深愛的男人擁抱：這很有益。

＊熱水沸騰冒泡的夢：這不太好。

＊從馬上摔下來：這會是巨大的災難吧。

＊不小心坐到糞便：你將會經歷各式各樣的傷害。

＊裝飾你的頭頂造型：是一個好兆頭。

＊擁抱你的母親：是一個非常美好的夢。

＊朋友啊，夢到嘔吐：會導致損失。

105^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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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到吃硬殼的海鮮：意味疾病。

＊夢到最上等的葡萄酒：期待喜悅吧。

──《吉曼努斯的解夢術》摘錄（

Oneirocriticon of Germanus）

作者曰：「朋友啊，清醒時坐到糞便也一樣不吉利啊！」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夢過這些提到的內容呢？如果有夢到的話，也可以來比對一下看看這 在中世紀代表什麼樣的兆頭！

中世紀書籍的權威性是雙面刃　傳播知識也流傳錯誤

這本書在給予我們趣味之餘，作者也點 出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待這本書所集 結的內容。這些作者揀選的內容，都是中世 紀刊行在某些教戰指南或書籍上的。從這層 關係中我們可以理解到，這些我們現在看起 來覺得有趣、好笑的文字，對於當時的作者 來說，是具有被記錄的價值的。而同樣的，

專業的抄寫員或印刷工，對這類書籍進行生 產和傳播，說明這些內容有被傳播的重要 性。在這裡我們也可以預先提示一下宗教革 命發生的起點，除了是由馬丁路德提出九十 五條論綱而拉起序幕，另一方面也是由於中 世紀的專業抄寫與印刷術的發展，才能夠大

規模的引起大家的注意，因此這裡所說到的專業抄寫與印刷工業對於後來的歷史發展是非常 重要的。另外，我們也可以從如何打理跳舞的裝扮、如何摺疊出令人驚豔的餐巾紙、如何像 紳士般游泳、如何像學者一樣與人交際等章節內容中了解，當時的人們對於較高層級文化的 嚮往，這也深深影響了文藝復興。

在中世紀，知識的傳達與接收對於大眾來說並不容易，因此書籍上記載的知識就更具有 傳統的權威性。深層的細看，作者所運用的教戰指南之史料，教導人們應該去「如何執 行」，就呈現了這個知識傳遞的權威性特徵。在另一篇討論中世紀跨越到文藝復興時期圖像 作品的論文中^（註2），西方的歷史學者Katharine Park也指出從以前留下來的古老圖書，裡面時 常包含了許多知識上的錯誤，但是中世紀的人們主要是服從權威而不是挑戰權威，因此這時 候書籍與圖像的傳播，反而更加重知識的權威性，使錯誤繼續流傳。所以，我們在閱讀關於 這類文化史研究的書籍時，也可以多觀察作者所使用的材料，並從更多元的角度進行探討。

註2： Katharine Park (1998), Masaccio’s skeleton: art and anatomy in early Renaissance Florence, 收錄於：Rona Goffen (ed.), Masaccio’s Trinit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pp.128～129.

▲ 圖3-3 歐洲活字印刷術發明於15世紀中葉，一 般教科書將其歸功於古騰堡，其促進宗教革命的爆 發，為改變歐洲歷史的重要發明。（此圖攝於古騰 堡博物館外之展覽）

中世紀對於許多人而言，是一個較為朦朧的時代。在資訊發達的現在，我們可以透過許 多的媒體，例如電影、影集或書籍等，看到許多關於中世紀的題材。其中不乏傳奇性的題材 如騎士、英雄，或封建莊園的貴族生活，但對於社會文化的題材，就較少出現。因此，這本 書不僅可以幫助我們進入到中古西歐的老歐洲人生活之中，也可以為我們對中世紀的認識再 添上一筆。除了補充課本上沒有提到的大眾層面，從這本書的小細節也可以更加了解中世紀 如何與後面的商業城市、文藝復興或是宗教革命等歷史事件做連結！

想一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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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圖3-1 http://www.vodeng.com/20160227/7210.html。（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3-2 http://thethurs.blogspot.tw/2011/06/t-shirt.html。（2016^年11^月10^日檢索）

圖3-3 http://mysmalllamb.pixnet.net/blog/post/150609439-%E6%B3%95%E8%98%AD%E5%85%8B%E7%A6%8F-

%E7%B7%AC%E5%9B%A0-%E8%90%8A%E8%8C%B5%E9%83%BD%E6%9C%83%E5%8D%80%EF%BC%9A

%E5%8F%A4%E9%A8%B0%E5%A0%A1%E4%B9%8B%E5%9F%8E-mainz。（2016^年11^月10^日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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