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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民到首相约翰・梅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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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民到首相约翰・梅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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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马戏演员之子    

事后的震动    

1943 年 1 月,格温・梅杰去看医生,诉说自己的消化不良症和胃病。但 检查结果表明,她的身体不适与肖化系统毫不相干、而仅仅是因为有了七个 月的身孕,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她震惊。正如约翰・梅杰后来所说的那样,

他的到来不但是个事后才想到的事,而且是个“事后的震动”。那的确是一 次意外怀孕。

约翰・梅杰的父亲汤姆・梅杰当时年近 64 岁,他的第二个妻子格温也快 38 岁了,他们已有两个孩子:帕特里夏 13 岁,特里 10 岁。就汤姆的年龄和 当时处在战争年代的境况而言,增添家庭负担显然不合时宜。当时生活窘迫,

全家人都不想再要孩子。在萨里郡医院出生的这个婴儿不幸从接生员那里染 上疾病,结果全身长满疥疮,只得几次换血。至今他的脚髁部还有因输血而 留下的针孔疤痕。婴儿曾一度危在旦夕,生死未卜。祸不单行,孩子的母亲 格温・梅杰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健康,生育时又患上了肺炎和肋膜炎。这一 切似乎预兆着这次意外怀孕注定要以悲剧终结。

然而,母子的身体渐渐康复。接下来就是为新生儿取名。包括教名和姓 氏。他的父亲汤姆・梅杰出生时起名为亚伯拉罕・托马斯・保尔。后来取名 梅杰,为了更正式一些,更名为梅杰-保尔。格温认为这样做显得有些矫揉 造作,所以乐意让人们称梅杰先生或梅杰夫,不过在一些重大场合或涉及有 关法律问题时, 她仍使用梅杰-保尔这个名字。 特里的注册名为特里・ 梅杰・ 保 尔,其间没有连字符,给他本人留下选择的余地,轮到约翰时,格温偏爱的 名字“保尔”被遗弃,也许是因为她当时太虚弱,不能据理力争。于是,新 生儿径直被叫作“约翰・梅杰”。话说回来,倘若约翰・梅杰当初真的起名

“约翰・保尔”,那将是个极大的讽刺,因为 1381 年农民暴动的领袖就叫约 翰・保尔,据说他曾发出这样的疑问:

当亚当耕种,夏娃纺织时,谁是贵族?

然而,给新生儿起名的问题仍然悬而未决。约翰的教母平克小姐,是个 固执己见、不易被说服的女人,她认为“约翰・梅杰”这个名字过于简短。

所以在为孩子做洗礼,让教母给孩子起名时,她脱口答道“约翰・罗伊・梅 杰”。汤姆・梅杰异常恼怒,但又觉得不能吵架,以免破坏洗礼这个神圣的 时刻。按照汤姆的意愿,孩子仍叫“约翰・梅杰・,但当孩子上学注册时,

母亲却使用了“约翰・罗伊・梅杰”这个名字。约翰本人从不喜欢罗伊这个 名字,他更满意出生证上的名字:平民约翰・梅杰。

新生儿有了名字,恢复了健康,回到父母家,但随即又几乎成为战争的 牺牲品。1944 年初,一枚 v-l 型火箭在距梅杰家仅几百英尺处爆炸,小约 翰的床上溅满被震碎的玻璃,这对于产后仍很虚弱、疾病缠身的格温・梅杰 来讲,无异于雪上加霜,难以承受。像许多经历了 1940 年大规模空袭的伦敦 居民一样,格温・梅杰一想到 1944 年再次发生的火箭袭击,就不寒而栗,于 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年,梅杰一家搬到了诺福克。

汤姆・梅杰在瑟福德附近的美国机场工作,负责水泵房。勿庸赘言,约

翰・梅杰现在对他第一次去这个地方没有任可印象。30 多年后,他又以英国

国会议员的身分,回到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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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空袭结束了,欧洲战场已经取得胜利,梅杰一家重返故里。经过 两年战火硝烟、颠沛流离的生活,小约翰终于开始了安定、愉快的童年生活。

从某种意义来讲,这种成长环境对他个人而言,也是宝贵的,因为汤姆,梅

杰绝不是位安常处顺的普通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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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戏团里的多面手    

约翰・梅杰的父亲亚伯拉罕・托马斯・保尔于 1879 年 5 月 18 日出生于 沃尔索尔,他的父亲亚伯拉罕・保尔是一位技艺高超的泥水匠,母亲莎拉・安 妮・奥马拉至少在儿子出生时,还不会写字。她的确在儿子出生证上签了

“字”,但这个字只是个“Х”。莎拉的父亲安德鲁・奥马拉曾当过矿工,

后来又做过赛马场的赌注登记员,孩童时,汤姆・梅杰得知,奥马拉家本是 个富裕的爱尔兰家族,在饥荒年代破落。不过,爱尔兰人一般不愿意承认并 不显赫的门第。亚伯拉罕・保尔是约翰・保尔的儿子,后者当过锁匠和客栈 老板。有段时间,他曾经营过布里奇旅馆,这个旅馆现在依然存在。约翰保 尔的父亲也叫亚伯拉罕・保尔,是一位泥水匠,19 世纪典型的手工业工人。

在他之前,“保尔”家族消失在浩瀚的历史之中,无从可查。

在汤姆・约翰的记忆里,他的父亲是位对工作一丝不苟、力求尽善尽美 的人。如果让他负责砌一堵墙,那么只有达到了他苛刻的既定标准才算完工。

托马斯出生时,他的父亲正在美国宾夕法尼亚的阿勒格尼山脉丘陵地带,为 安德鲁・卡内基建造鼓风炉。汤姆・梅杰曾告诉他的孩子们,1878 年,莎拉 怀孕后不得不回到英格兰,才使他出生在自己的国土上。19 世纪 70 年代,

旅行和怀孕分娩比现在要艰难得多,汤姆的双亲一定为此经历了诸多不便,

付出了高昂的花费,甚至担当风险。汤姆的母亲漂洋过海,专程回国生育,

这似乎显得特别让人费解。如果说莎拉一家曾经因饥荒被迫离开爱尔兰,逃 到英格兰,那么很难想象她对英格兰还会有多么深的感情。这次旅行看来是 亚伯拉罕的主意,这当然与汤姆・梅杰曾提到的父亲的那种个性有关。

汤姆出生后不久,母亲又携带孩子们离开沃尔索尔,返回美国,汤姆在 这里度过了他青少年时代的大部分时光。不过,到他自己的孩子在英格兰长 大时,他已没有丝毫的美国口音了,19 世纪 80 年代和 90 年代,汤姆一家几 度横渡大西洋,往来于英美之间,但他的大部分教育是在美国完成的。他曾 经是宾夕法尼亚铜管乐队的鼓手。他似乎想到了戎马生涯,并获得了西点军 校的吉拉德奖学金,但他最终没有接受。

1897 年,汤姆回到了沃尔索尔,在随后的几年里,他从事过建筑业,并 加入了当地的游泳和水球协会,进入成年后,有位医生曾告诉过他,他患有 心脏病。汤姆后来的生活和身体状况表明,医生的诊断并不准确。虽然这一 诊断使他未能从军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但汤姆・梅杰本人从未将医生的话 当回事。他的父亲亚伯拉罕曾经断言,他儿子最有前途的职业应该是建筑,

汤姆却不以为然。1901 年,他违背父母意愿,开始从事新的职业──戏剧业,

并以“汤姆・梅杰”作为他的艺名。

此后直到 1929 年离开舞台,在戏剧领域中,没有汤姆不想尝试、不想体 验的事。他既是歌手、舞蹈家和魔术师,又能表演滑稽短剧──或独演,或 双人合演,还能在歌剧中扮演角色,在步入戏剧行业最初的日子里,汤姆曾 是杂技艺术表演家,常在露天或马戏团的大帐篷下献艺。有一次,汤姆在空 中表演时不慎摔了下来,只是由于穿着特殊的表演服装才没有伤残或摔死。

剧场经理从观众当时的惊骇表现中受到启发,试图在以后的表演中保留演员 从高空掉下这一扣人心弦的情节。

1910 年,汤姆与女演员基蒂・德拉姆结婚,这是她的第一位妻子,婚后

没有生育。德拉姆和汤姆常常同台表演。有时也单独登台献艺。基蒂的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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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金格”,擅长演滑稽剧或以爱国为主题的独角戏。在生命最亏一段日子 里,汤姆有资格声称在全英国和爱尔兰的所有剧院与音乐厅表演过节目。他 还多次出国表演,尤其是去美国,汤姆・梅杰死后,特里发现了几件汤姆在 空中表演时用的紧身衣,上面饰有美国星条旗图案,可能是他在美国表演时 用的,汤姆还声称,他去阿根廷参观时,曾受雇于所谓“百万富翁俱乐部”。

根据汤姆自己的说法,他的职责是协助维持秩序和纪律,途径是使用他的纸 牌魔术战胜用纸牌骗人的赌徒,收回他们从诚实的赞助人手中诈骗的钱财,

然后归还给原主。

必须提及的是,有关汤姆・梅杰生活中的一些细节,来源于他讲结孩子 们的故事。不过,他的真实生活本身就丰富多彩,生动有趣,无需添枝加叶 地渲染。约翰・梅杰能够肯定,父亲的一生还是很富裕的。不过,他乐意和 他人一同分享财富。他坚信,需要钱时,他有能力挣到,所以才会如此挥霍。

黑兹利特在其《论演员和表演》一文中指出:“对于演员的挥霍浪费,不值 得大惊小怪,这是传统特征。他们时而生活拮据。时而荣华富贵,在他们看 来,未来实难预料,重要的是把握现在,享受人生。”汤姆的儿子认为,这 段话是对父亲人生哲学恰如其分的描述。

汤姆一家的经济状况从不拮据。对于汤姆这个多才多艺、身强力壮的人 来讲,总能找到许多工作,使一家维持较好的生活水准。虽然汤姆和基蒂都 未能成为明星,但他们却成功地获得了稳定的中产阶级的财富。

1910 年,汤姆 31 岁时,全家人移居卡茨赫尔的草滩农场。特里・梅杰 当年还是个孩子,对祖母莎拉喂鸡的情形仍然记忆犹新。汤姆・梅杰非常喜 欢乡村生活,他还是一位神枪手。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汤姆很快为他的 居处起了个幽默而又伤感的名字:鼓阁。从 1919 年莎拉去世到 1931 年,亚 伯拉罕一直与汤姆一家住在这里。亚伯拉罕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双目近乎 失明,但仍精神矍铄。有一次,人们竟然发现他爬上树,坐在树干上,卖力 地锯树枝。

作为一种业余爱好,汤姆在“鼓阁”里开始用胶泥雕塑模型。同时,他 在设计方面也很有天赋,常常在一诀布上临摹明信片上的图案,然后再依样 刺绣,做成装饰布,不过,在他夫去搭档之前,他最热爱的事业仍然是戏剧,

在 20 年代中期的一次徘练中,基蒂头部被倾倒的钢制撑杆击中。事故之后、

她一直未能恢复,1928 年离开人世。

基蒂死前,已为汤姆未来的生活做了安排。她认为,汤姆必须再婚,并 替他物色好了候选人:格温德琳・科茨,马戏团的一位歌手兼舞蹈演员,梅 杰夫妇也正好受雇于这个马戏团。汤姆接受前妻的建议,第二年即与格温成 婚。不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托玛斯・阿斯顿出生了,但只活了 12 个小时。

特里・梅杰认为,汤姆・梅杰很快再婚,并非表明他对基蒂缺少温情和

怀念,而正好说明相反的问题:汤姆深深依恋着基蒂,没有她,他就魂不守

舍,不知所措。基蒂深知,汤姆没有妻子就无法生活,因此必须再昏。汤姆・梅

杰的第二次婚姻同样美满幸福,但他的职业却随之发生了变化。基蒂的逝世

使他不仅失去了一位爱妻,也意味昔失去了一位十分默契的舞台搭档。没有

基蒂的精彩配合,汤姆就必须重编节目,这对于年过半百的人来讲。实在是

力不从心。况且,汤姆和格温都想要孩子,格温表示,她不愿意为了演出而

带者孩子四处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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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花园雕塑家    

汤姆・梅杰终于安顿下来、走居伦敦郊区。20 世纪 30 年代初,汤姆在 伍斯特公园朗福罗路 260 号处购置了一套平房。如今,伍斯特公园已成为伦 敦的一部分,但在 20 年代末,这里及其周围还是一片田野。一些老住户仍能 记得当年这里翻晒干草、饲养牲畜的情景。到 30 年代,这一带市郊化的步伐 迅速加快,给汤姆・梅杰提供了发挥才智的良机。

30 年代,英国南北经济状况形成鲜明对照。可以说那是个不可思议的年 代。北部的贾罗以及通向威根码头的沿途,经济萧条,工人失业,居民依赖 政府发放的救济金度日。但在英国另外的一些地区,尤其是南部,经济迅速 复苏,轻工业突飞猛进,财富极剧增加,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市郊区也随 之发展起来。伍斯特公园与伦敦市近在咫尺,一排排建筑物在这里拔地而起,

栉比鳞次。就收入比例而言,20 世纪 30 年代的房地产花费比如今小的多。

自负的郊区新住户们有的是钱。在伍斯特公园,大部分居民住宅尚无花园,

汤姆・梅杰认定,这是个挣饯的好机会,于是开始从事花园雕塑业。梅杰先 制成模子,用胶泥填充,等到成形,再涂上颜料。他塑造了各种图案的公园 雕塑品:有飞鸟花纹的水泥桌、鸭子、青蛙、野兽,还有适合于花园的各种 神像等。起初,他将制好的样品放到脚踏车的驮筐里,在伍斯特周围推销。

后来,居民们对这种雕塑品的需求量迅速增大。

在此期间,汤姆的生意曾受到地方当局的干预。原来,汤姆将后花园变 成了作坊,经营生意,这无疑遭到一些好事者的抱怨,汤姆・梅杰只得另寻 房屋。不过,在朗福罗路,汤姆的生意更加兴隆。据他的邻居菲利斯・斯温 回忆,她经常与一帮孩子围在汤姆和格温夫妇周围,看他们填胶泥,涂颜料。

在地方当局的压力下,汤姆另外找到了一些地方作为作坊,生意不断扩大,

到 1939 年,汤姆已拥有两辆面包车,雇佣了一个司机和几个临时工,汤姆也

有足够的财力送他的两个孩子帕特和特里,去伍斯特私立中学初级部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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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与年迈的汤姆    

战争的到来使这位花园雕塑品制造商猝不及防,给他的生意带来灾难性 后果,汤姆・梅杰先生不再能槁到胶泥,况且即使能够造出产品,也没有顾 客。战争期间,花园被改为菜地或家庭防空洞,根本不需要装饰品。汤姆的 作坊只好关门停业,汤姆本人成了一位年迈的民间防空安全员。由于家庭收 入锐减,帕特和特里只得转入公立学校。后来,帕特终于如愿以偿,升入女 子文法学校

,特里因未能通过初中入学预考,只好就读于职业中学,1943 年,约翰,梅杰出生后不久,汤姆・梅杰在一个突然停电的漆黑夜晚,不慎 重重跌倒,挂在身前的防空员钢盔正好垫在他的胸部。这次意外事故可能损 伤了汤姆的心脏。此后,一直显得年轻的他,突然衰老了许多。

战争一结束,梅杰一家恢复了他们在朗福罗路的正常生活,汤姆・梅杰 试图重操旧业。但从一开始,就遇到了许多困难,首先,汤姆已届古稀之年,

难以适应战后新的形势。他既不想提高产品价格,又不想降低生活水准。如 果他认为某个模型稍不如意,就随手抛弃。朗福罗路的胶泥质量也不能符合 制作要求,1947 年,特里・梅杰离开学校,帮助父亲做生意,他提出许多建 议、例如使用橡胶模子,以提高产量等等。汤姆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传统工艺,

却又想采取切实措施稳定家庭收入。他反感艾德礼

政府,并逐渐意识到,在 这种高压政策下,一个经营小生意的人想发展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得出这样 的结论:艾德礼执政下的英国没有老人的栖身之地。他决定远涉重洋,去加 拿大,开辟新的生活。汤姆在为出国做准备,为了筹措去加拿大的资金,他 以 3000 英镑卖掉了他的企业。买主是两位妇女,其中一位的男朋友准备经营 汤姆的行业。

3000 英镑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同时,汤姆和儿子特里还要教会这 位新的经营者如何制造和销售产品。紧接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使既定计划 付诸东流。70 岁的汤姆在移居国外前,做了一次健康检查,结果表明,他的 视力正在急剧下降,将会像他的父亲一样,临终前双目失明。祸不单行,他 的企业出售交易也出了问题。那位新的经营者发现自己对这一营生兴趣索 然,又与他的女朋友──买主闹翻了。于是,两位女买主拒绝履行协议,并 要求收回已经支付的部分款项。

约翰・梅杰还清楚记得大约在 1950 年或 1951 年初发生的一次事故。他 的父亲站在厨房的椅子上换灯泡,不慎摔倒在地,格温惊慌失措。约翰还能 记得父母曾徒劳地向他掩饰所发生的一切。事故当天,全家人都为汤姆的状 况忐忑不安。这次摔倒后,汤姆的视力及健豪状况明显下降。他无力与两位 买主据理力争,维护自己的权利。汤姆的律师认为,如果打官司,汤姆一定 能胜诉,但医生告诉汤姆夫妇,汤姆的心脏经受不起法庭的紧张气氛,梅杰 一家只得屈服。从两位买主那里获得的款项已用于偿还债务和支付帐单,所 剩无几。女儿帕特・梅杰声明,她将负责偿还买主的那笔债务。这一负担整 整拖累了她 8 年。

文法学校创立于 16 世纪,因以拉丁文法为主要学科,故得此名,后来成为普通中学。招生的学生质量高,

毕业后升学率较高。──译注

英国工党领袖和首相(1945──1951),注重社会改革,使英格兰银行和煤气、煤、钢铁、铁路等企业 国有化,建立全国医疗保险事业。──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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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困难对约翰・梅杰个性产生了重大影响,也中断了他的学业,但对 帕特和特里的影响更为严重。他们年长,自然而然承担了大部分家庭责任。

特里用 12 年的时间,试图继承父业,重振家庭企业,但最终未能如愿。后来,

他就职于电力部门和菲利浦公司,但他父亲创办的花园雕塑业,却积重难返,

始终未能从早年的惨重损失中恢复过来。

1951 年,帕特结识了她未来的丈夫,但由于肩负家庭债务,直到 1959 年偿还完最后一笔债后,她才与丈夫喜结良缘,与小弟约翰・梅杰不同,帕 特和特里从来没有从 50 年代做出的牺牲中得到补偿, 但他们并不因此而感到 悲哀,反而为自己能够在困境中支撑家庭而倍感欣慰。

50 年代初,幼小的约翰・梅杰不能完全理解那些困难。回首往事,他非 常感谢父母、兄姊的良苦用心,他们总是力图避免用成年人的困难干扰他的 童年生活。在约翰眼里,朗福罗路依然平静安逸,不会有什么事情扰乱稳定 的生活。孩子们总是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约翰・梅杰认为,如果 他的朋友初次见到汤姆时,会误以为他是自己的祖父,他没有因此而感到难 为情。在他看来,有一位祖父般年龄的父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补 偿。由于汤姆・梅杰视力极差,无论去哪里,都需要引路人,小约翰因此常 常陪伴他。父子俩携手同行时,老梅杰先生总是给幼子讲述自己早年生活的 故事。在约翰・梅杰的记忆里,父亲是他平生所遇到的最出色的故事员。

朗福罗路的孩子们相处友好,小伙伴们形成一个小团体,他们或在路上,

或在一个个花园里尽情玩乐。当时,还没有多少汽车,家长们不用担心孩子 的安全问题。朗福罗路的一端,距梅杰家不远处有条小溪,流水潺潺,明澈 见底,给孩子们带来无穷的乐趣。菲利斯・斯温认为当时的的翰・梅杰“只 是个普通的小男孩”,“一个快乐的少年”。斯温家与梅杰家的后花园只有 一门之隔,梅杰是斯温父母的宠儿,常常去他家串门。后来,在邮局供职的 斯温先生,经常帮助梅杰,梅杰至今还记得斯温先生慈祥的面孔。他的脸庞 光滑红润,身材修长,嘴上叼着烟斗。他总能抽出时间与小约翰相处。的确,

约翰・梅杰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因而,当伙伴们不慎将球踢进不太宽宏大 度的邻居家花园时,总是推举他为代表,去向主人道歉,以免球被没收。

十一、二岁前,约翰・梅杰一直享受着安逸欢乐的童年生活,因为他有 一对慈爱、宽厚的双亲。汤姆和格温性情温和,善良仁慈,所以,他们家总 是个颇有吸引力的地方。他们那种豪放不羁的气质,给安分守旧的居民和沉 闷的郊区生活带来一缕清新的气息,在朗福罗路的居民中显得非常特别。他 们总能给邻里们带来欢乐,这一点尤其令青年人惊奇。汤姆在给雕塑品涂颜 色时,喜欢身旁有一帮围观者,这时,格温则常常在花园里给大伙表演杂技,

工作之余,汤姆常常唱歌,耍纸牌魔术,或玩短棒,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他 体力不支为止。如今,人们还常常谈起汤姆当年在赛场踢球、在音乐厅歌唱 以及早年去美国表演杂技等丰富多彩的生活故事。这位弃艺从商的老演员常 以自己的演技取乐朋友和家人,发泄时时涌上心头的演出欲望。

汤姆夫妇慷慨大方,有钱时,总喜欢与大家共享。梅杰家──朗福罗路 260 号已成了邻居们的社交中心。1953 年,为了目睹国王的加冕典礼,梅杰 家买了一台电视机,成为朗福罗路第一个拥有电视的家庭。自然,他们邀请 邻居一同观赏,屋子里十分拥挤,小主人约翰・梅杰几乎看不见屏幕,他被 堵在后面,为大家传递茶水。

梅杰家总是显得很忙碌。格温・梅杰周围聚集着一群需要帮助的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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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残者:一位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一个倒霉的不幸者,某个受疾病拖累 的家庭等等。如果附近有人急需帮助,那么最有可能提供帮助的人非格温莫 属。

约翰在奇姆柯蒙小学开始了他的学校生活,学校距家不远,当时,这个 学校还有一幢铁屋顶的建筑,校舍并不先进,但颇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制 度,约翰・梅杰在这里学习,受益非浅。他被选为学校足球队队长,而且学 习成绩优异,毕业时终于顺利通过初中入学考试,升入拉特里斯文法学校。

梅杰成年前第一阶段生活随之结束。第二阶段的生活与以前截然不同。

从 12 岁开始,约翰・梅杰的生活里充满了压力、紧张、挑战以及最终的 成功,早年在伍斯特公园的生活经历,成为梅杰性格形成的关键因素,这是 他承受压力、克服困难、取得成功的基础。12 岁时,约翰・梅杰萌发了强烈 的身份感和价值感,这就使他能够在以后艰难的岁月里顽强地生活下去。约 翰・梅杰的这些认识并非来自正规的道德教育,而是得益于父母的言传身教,

父母也使他明白了另一个生活哲理:生活不仅有艰辛,而且还有乐趣。但是,

约翰・梅杰现在已没有多少闲暇时间将它付诸实践。

(10)

生意最终倒闭    

约翰・梅杰升入拉特里斯文法学校时,才开始意识到家里的经济闲难。

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父母在谈论是否能够支付起他的学费。花园雕塑品生 意萧条,作坊里的一些设备也已陈旧,家庭债务不断增加。1955 年,汤姆・梅 杰的生意发生危机。他别无选择,只能动用朗福罗路 260 号房产,这幢房子 最后以 2150 英镑成交,1955 年夏天,汤姆一家搬到工人聚居的布里克斯顿,

租了一套公寓,汤姆・梅杰试图在这里重振家业。

冷风港巷 144 号的这个新居,距朗福罗路 260 号只有 8 英里之遥。但对 12 岁的约翰・梅杰来说,两个居处有天壤之别。来到这里,仿佛到了另一个 星球,这里的确是个十分寒酸的冷风港。可怜的汤姆・梅杰、就在这里结束 了他人生的最后旅程。汤姆一家住在公寓的两间小屋里,煤气灶只得放在楼 梯平台上,要去盟洗室还要下三层楼梯。约翰和父亲同信一室,睡在架子床 上,格温和女儿帕特住在另一间房子里,特里在外住宿。为了使家人放心,

特里佯言他找到了一间舒适的寄宿处,但始终回避回答住所的具体地址。后 来,父母发现,原来特里不是在工作间就是在汽车房里过夜,以便省出每一 个便士补贴家用。

这时的汤姆・梅杰身体急剧衰竭,双目近乎失明,并患有心脏病。他已 76 岁了,处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他酷爱生活,热爱家人,不愿这时就别离人 世。但在弥留之际,他仍显得平静而幽默。如果说他不能为家里做一丁点事 情了,但他至少可以使家人欢乐。约翰・梅杰清楚地记得,虽然他们穷困潦 倒,但家人之间没有抱怨,更没有吵闹,有的只是父母坚定的信念:一定要 使温馨、和睦的家庭生活维持下去。正如约翰・梅杰最近所说的那样:“我 母亲有能力使家人紧紧地团聚在一起,这样以来日子也就好过多了。”

汤姆夫妇总是尽力向幼子约翰・梅杰遮掩家境的变化,但这一切不可能 瞒过他。成年后的约翰・梅杰曾几次声称,他对当时的家庭境遇并不在意;

并轻而易举地度过了难关。但事实并非如此,尽管当时甚至在以后的一段时 间里,他对生活享受或许很淡泊,但有一迹象很能说明问题,这就是约翰・梅 杰对自己的少年生活似乎没有多少记忆。显然他根本就不愿意回忆过去。这 也难怪,正当约翰・梅杰开始认识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时,这个世界却崩溃 了。他失去了朝夕相处的朋友和邻居,同时也失去了安全感,被推入一个完 全陌生、不合心意、甚至可怕的环境里。

与现在相比,当时的布里克斯顿有更多的伦敦佬和狄更斯作品中的非法 活动者。有一段时间一位非法书商在拉伯拉夫铁路岔口的弓形门下经营生 意,这里臣冷港巷约二百英尺,与梅杰家同住 144 号公寓的一位房客,问约 翰是否愿意通过协助非法售书商,挣些零花钱,方式是为非法经营者放哨,

若发现警察就通凤报信,每次可导到六便士的报酬。有一天,这位房客上楼

来叫约翰,问他是否能溜出去一会儿,看看附近有无警察。这些话被父亲无

意中听到,并立即预以制止。汤姻一直对这个很特别的邻居存有戒心,现在

听到儿子告诉他有关非法书商的事,感到非常震惊。他教育孩子与这些人断

绝来往。于是一位未来首相的犯罪活动被消灭于即见之初。不久,那位邻居

被捕。结果证明,他原来是个多次作案,并屡屡得手的窃贼。看来,约翰・梅

杰注定要成为继罗斯伯里之后最年轻的英国首相,罗斯伯里是最后一位赢得

德比赛马冠军桂冠的首相;梅杰先生则一定是第一位给非法书商放哨的首

(11)

相。

约翰・梅杰记得,50 年代末,至少有两名住在 144 号的男房客锒铛入狱。

即使在布里克斯顿这样恶劣的生活环境里,汤姆・梅杰夫人周围仍有一些需 要帮助的人,虽然她本人的身体状况已今非昔比,汤姆也需要得到更多的照 料。

那个窃贼入犹后,他那位非法同居的“妻子”和他们的孩子无以为生,

陷入极端贫困的境地。而他那个所谓的合法妻子的到来,使这位女人的处境

更为艰难。合法妻子对她的情敌的态度极为恶劣。热心善良的格温・梅杰竭

力劝阻,使这两个女人冷静下来,接着又尽其所能帮助不合法的妻子及其孩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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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纽扣    

对于年轻的约翰・梅杰而言,这些经历是他接受教育的又一课堂。从那 时起,他已进入“社会大学”。但他真正的学校生活,却在这时遇到了麻烦。

拉特里斯文法学校创建于 1895 年 50 年代,它的管理方式与大多数文法中学 基本相似。这里不但具有较高的教学水平,而且保留了 19 世纪公立学校的传 统,富有强烈的爱国主义和基督色彩,在走读学校这一客观条件下,拉特里 斯文法学校尽力重现公立学校生活的一些标志:学校有头戴方顶帽的班长,

有享有突出地位的运动队和军训队。此外,体罚学生也很盛行。这所学校的 教育宗旨是,不但要给学生传授丰富的文化知识,而且要陶冶他们的情操。

经历过 50 年代那种严格教育方式的一些人,回首往事,仍然不寒而栗。在他 们看来,拉特里斯文法学校是 60 年代前英国社会沉闷、自负和专横的典型代 表。然而,更多的拉特里斯文法学校 60 年代的老校友们则认为,他们在这里 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因而, 追忆当年的学校生活时总是津津乐道。 尽管约翰・ 梅 杰上中学时,擅长各项体育活动,颇受同学们的欢迎,赢得了学校当局的赞 赏,但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学校生活。他并非是个蔑视校规校纪的学生,只是 学习不用功罢了,至少在课堂上,他已不知不觉地掉队了。原因之一是社交 的不安全感。1954 年 9 月,约翰升入拉特里斯文法学校。尽管当时梅杰家仍 住伍斯特公园,但经济状况已陷入危机。力图完成学业的任何尝试都使他感 到自卑,意识到自己是学校里最穷困的孩子又使他常常感到沉重的精神压 力。他也为家人因供他上学而承受的经济负担而深感内疚。学校组织的郊游 活动,度夏的硬草帽以及校服等等,都成了家里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种内疚感一开始就给他的学校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格温・梅杰在为 约翰上文法学校做准备时,为他购置了一件完好无损的旧运动衫。梅杰夫人 感到很满意:既解决了问题,又节省了开支。但却有一个问题:拉特里斯学 校的运动衫上有一排醒目的镀金扣子,与格温・梅杰买的那件运动衫的扣子 有所不同。尽管约翰・梅杰的扣子在学校引起大家的议论,但他不想让母亲 再为更换扣子而破费。

有一次,学校的秘书温沙先生在走廊上叫住约翰・梅杰,对他说,更换 扣子的费用可以从学校的公共基金中开支。这本来是个善意的举动,结果却 使约翰・梅杰感到尴尬。他深知,如果他把这个信息带给父母,只能使父母 感到羞辱。所以,他告诉温沙先生,这种帮助大可不必。温沙先生似乎看出 了其中的原委, 对这个小男孩的自尊心表示理解和同情。 后来有一次, 约翰・ 梅 杰的一位朋友问他,什么时侯更换一套合适的纽扣,此话恰好被格温听到。

她立刻去学校的旧货商店,买来一件旧夹克衫,将纽扣拆下来,换到约翰的 衣服上,这件事才算了结。钮扣事件或许显得有些荒谬,但约翰・梅杰当时 年仅 11 岁,尚不能正确对待和全面分析这种事。虽然这件事不能归咎于任何 人,但它却是约翰・梅杰中学生活的一个最糟的开端。

学校旧货商店和学校基金会的存在表明了学校里还有一些穷孩子。然 而,贫困的家境使约翰变得过分敏感和脆弱,他成了一个郁郁寡欢的学生。

大部分学生不假思索,很快就适应了学校的环境,约翰・梅杰却不能。他被

粗暴地抛出了孩童时代的安全区,感到事事都不如意。他不能适应拉特里斯

文法学校的环境和气氛,厌恶学校的清规戒律和学校当局的专横态度。用他

的姐姐帕特的话来说:“梅杰家的人不善于做别人告诉他们应做的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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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的校规校纪而言,拉特里斯文法学校与大多数同类学校相差无几。如果 约翰・梅杰的经济处境稍好一些,他或许能较好地处理自己的学校生活。

约翰・梅杰的不幸也明显表现在学业方面。无论是在课堂还是在运动场 上,拉特里斯学校都鼓励学生竞争。但是,在竞争的环境里,过分敏感的孩 子往往不能健康成长,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正视可能出现的失败。回避失败 的一个办法就是索性不参与或不努力争取成功。约翰・梅杰在学业上采取了 这种保守策略。他在学校的所做所为,只是力图避免受到校纪的严厉惩罚。

入学的第三年,他的学习成绩降至“C”流,从学业上来讲,他实际上已将 自己的名字从拉特里斯文法学校注销了。学校当局巴不得他退学。约翰在学 校是个惹人喜欢的孩子,大家都知道,他从无严重的违纪记录。于是,他的 老师们得出这样的结论:约翰的确是个乖巧的孩子,但学习成绩平平,没必 要再鼓励他了。他们都未能发现他有很大的潜力。

如何对待“C”流学生,在当时英国文法学校的制度里还未得到合理、

妥善的解决。师长们轻易忘却了这样一个事实:只有四分之一的英国学生才 能取得上这种学校的资格。因而,虽然“C”流成绩的学生在文法学校里算 是差等生,但仍应对他们的提高抱有信心。无论怎样,像约翰・梅杰这样一 个有潜力的学生,决不应允许他的学习成绩滞留在“C”流。他确实对一些 课程十分喜欢,如英语、历史和数学,但对其他课程却兴趣不大。他在学校 真正快乐的时刻是在运动场上。约翰曾经是橄榄球、板球和田径好手,有过 辉煌的比赛记录。在橄榄球场,他是个技艺娴熟,防守严密、难以对付的后 卫。在板球比赛中,他表现更为出色,曾多次夺魁。如果约翰当初能在学校 多呆些时间,在这两个体育项目上,他一定会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

他喜欢打球,也喜欢观看球赛。在足球赛季,对于在伦敦切尔西区举行 的全国联赛,他总是不辞辛劳,每场必到。当时,没有必要为这些独自在球 场上观看比赛的孩子们的安全担忧。夏天、他的球瘾在布里克斯顿得到补偿。

他的家冷港巷距萨里郡级板球俱乐部总部奥瓦尔只有 20 分种的步行路程。 奥 瓦尔同时还是个赛场。在萨里板球协会的历史上,曾有战绩显赫的年月。1952 年至 1958 年、萨里郡在全国板球比赛中,连 续七年禅联冠军。约翰・梅杰至 今仍记得一部分尖子队员的姓名。

年轻的约翰・梅杰得以欣赏英国当时最优秀的板球手的精湛技艺,包括 战后英国最杰出的击球手彼得・梅和最出色的投球手吉姆・莱克和其他一些 参加过板球锦标赛的球星。萨里郡一些不太知名的队员也在当时的英国高级 板球协会中有一席之地。约翰・梅杰在奥瓦尔度过了童年最快乐的日子。像 许多男孩子一样,约翰・梅杰渴望有朝一日能为国家队效力,奢望参加在旺 慈沃斯的东山举办的、由阿尔夫・戈沃尔担任教练的板球训练班。戈沃尔先 生本人就是萨里和英格兰板球协会成员,在他运动生涯的全盛期,戈沃尔勘 称是世界上最受人推崇的板球教练。然而,正如约翰・梅杰自己逐渐认识到 的那样:“我虽有参加萨里板球协会的雄心,却无这个能力。”他的确是一 个不错的击球手,但与俱乐部职业球员的水平相比就逊色多了。

既然板球运动不能成为他的职业,他就得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行业上,

以便自谋生路。他早已做出离开拉特里斯文法学校的决定,16 岁时终于退

学。起初,他的父母强烈反对。他们深信受教育的价值,并为自己的孩子能

就读于拉待里斯文法学校而感到自豪。他们要求他获得尽可能多的合格证

书。他的退学举动在家里引起轩然大波。梅杰坚持已见,认为学校生活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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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益处,他已厌倦了。然而,他还是不能说服父母,最后,索性自作 主张,直接告知校方。他将在春季学期结束时退学,然后,才将经过告诉父 母。木已成舟,父母无可奈何,终于勉强让步。回忆往事,约翰・梅杰认为,

对于退学一事,“父母固执之极,简直难以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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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自己的命运    

约翰・梅杰于 1959 年 3 月退学。按规定,他可参加拟在当年夏季举行的

“O”级水平考试。六、七月间,约翰回校参加这一考试,结果通过了三门 科目。离开学校后,他使用“快速效应法”,通过函授教育学习有关科目,

又通过三门课程,这样,总共通过了六门课程的“O”级水平考试。不久,

约翰・梅杰在伦敦市的一家保险公司觅得一份工作,这是他平生的第一份工 作。直到这时,父母对他辍学的焦虑心情才有所缓解。但他在这里干得并不 顺心。总是穿着一套不合体的西装,梅杰的自信心和社会安全感丧失殆尽。

他觉得在这里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更槽的是,他发现一些同事十分傲慢,常 在他面前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现在体会到,当初的认识有些夸大、

偏激,青少年由于自身缺乏自信和安全感,容易迁怒于他人,误解别人对自 己的态度。但在这家保险公司工作,他的确感到难以适应,觉得自己不过只 是众多职员中的一个无名之辈。他曾奢望离开学校后,自己的处境能有所改 变,但结果发现,他又一次掉队了,不久便辞职而去。梅杰现在认为,当年 只有 16 岁的他还不成熟,难以胜任这种工作。到 1965 年重返伦敦时,他对 自己的了解更加充分,自信心也提高了。

移居布里克斯顿后,特里・梅杰曾拼命工作,决心把花园雕塑生意经营 下去,以维持家人生计。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种努力。一位退役的海军 军官戴维中校表示愿意购买特里和汤姆的生意。双方最终成交。变卖生意所 获款项偿还了梅杰家其余的债务,全家搬进一套三居室的公寓。这套公寓位 于布里克斯顿的伯顿路 80 号。这就意味着,汤姆・梅杰可以在人生的最后几 年里,过上相对舒适的生活。

帕特・梅杰于 1959 年结婚。婚后,她和丈夫彼得・德苏在克罗伊登有了 自己的家。但帕特在大部分时间里仍住在伯顿路的父母家。后来,彼得建议 他们索性搬回父母家住。他们的名字出现在选民登记册上时,曾引起报纸有 关梅杰家收留房客的报导。1962 年 3 月,汤姆・梅杰离开人世。帕恃和彼得 打算开始自己的家庭生活。他们搬出伯顿路 80 号,买下了一套房子。格温电 搬过去与他们住在一起,直到 1970 年去世。

卖掉生意后,特里・梅杰在戴维中校的乡镇工业公司工作。约翰・梅杰 离开保险公司后,也紧随特里当劳工。在保险公司当职员时,周薪仅 5 英镑,

而在这里做劳工,周薪为 8 英镑。约翰在这里要比在伦敦城快活得多。他喜 欢戴维中校,喜欢与哥哥一道工作。他对吃苦受累毫不在乎,乐于从事体力 劳动。当生意兴隆时,梅杰兄弟通常要加班加点,有时一周工作六、七天。

约翰・梅杰毫无怨言,心甘情愿,因为超时工资比较高。时至今日,梅杰先 生对这些日子仍很留恋,似乎喜欢在戴维手下工作的每时每刻。自从家境穷 困潦倒以来,约翰第一次感到心情畅快。这里没有人以恩人自居或鄙视他。

他明白了耕耘和收获之间的关系,干得更起劲了。约翰・梅杰开始感到,他

就是自己命运的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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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年轻的政治活动家    

加入青年保守党    

约翰・梅杰也在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奠定基础。像大多数政治家一样,他 很早就萌发了对政治的兴趣。尽管汤姆・梅杰夫妇本能地成为保守党人,信 仰爱国主义和帝国派,但对政治并无特别兴趣。然而约翰・梅杰则不同,当 他到了能够思考问题的年龄时,就开始思考政治,这一过程从梅杰一家迁至 市里克斯顿就已开始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将是个保守党人,但绝不是保 守党左翼成员。

对于来自伦敦贫民区的穷孩子来说,抨击时弊,参加代表穷人利益的工 党,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但约翰・梅杰拒绝加人工党。像大多数青少年一 样,约翰・梅杰具有强烈的政治热情,并本能地反对执政当局,而在当时的 伦敦南郊,政权在工党手中。在他的眼里,工党就是维持现状的政党。当时,

伦敦南郊的许多地方是工党的领地。它控制了这一地区的自治城市议会,几 乎占据所有的议会席位,保持绝对多数的支持者。约翰・梅杰实在看不出,

工党的政策到底能为穷人带来什么利益。他喜欢并崇拜工党的个别政治家,

特别是马库斯・利普顿上校。但他也确信,马库斯・利普顿和其他工党政治 家一样,对穷人以恩人自居,尽管不是有意为之。他厌恶工党所谓的“他们 的人民”这种说法,似乎人民隶属于他们。梅杰认为,从本质上来看,工党 对待它的布里克斯顿选民的方式属于仁慈的封建主义。他猜想工党并不希望 看到布里斯顿经济现状的改善,因为经济和社会的变革可能导致政治的变 革。工党力图保持对穷人和工人的政治控制,赢得他们的选票。

约翰 13 岁时,在布里克斯顿的一个宗教节日集会上见到了马库斯・利普 顿。利普顿上校领着约翰游览了威斯敏斯特宫。约翰・梅杰立刻被这个地方 深深吸引,并倾听了有关预算的部分辩论。约翰・梅杰认为,就在那时,他 萌发了当议员的远大志向。此后不久,他参加了一些青年保守党在布里克斯 顿市场的游说活动。14 岁时,他又一次碰见了马库斯・利普顿。当时利普顿 先生正在访问布里克斯顿,突然发现约翰・梅杰站在临时演讲台上,为保守 党进行演说。利普顿被眼前的情景逗乐了。

16 岁是加入党派组织的最低年龄,约翰・梅杰就在他 16 岁生日那天加 入青年保守党。在保守党选区,许多青年保守党基本上以社交俱乐部的形式 进行活动,其性质相当乡村的“青年农民”组织。他们组织舞会、网球比赛 和青年男女聚会,但在市里克斯顿则没有这类组织。虽然约翰及其政治伙伴 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但他们对自己的政治活动都非常认真。50 年代末到 60 年代初,布里克斯顿向青年保守党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政治挑战。这是一个政 治主张有分歧的选区。有些地方坚定地支持保守党,例如在 1959 年的一次选 举中,保守党以多出 100 票的优势获胜,而利普顿上校的支持者降至 2000 人。然而在这个选区的一些穷困地方,还设有保守党组织。梅杰和他的布里 克斯顿青年保守党伙伴们,成为一支特殊的力量,在政敌的根据地展开活动,

干得十分开心。

约翰・梅杰对选区政治这一艰苦工作兴趣浓厚,尤其酷爱政治游说。为 了做宣传,他常常在寒冷的冬夜,奔波于布里克斯顿最贫困、最脏乱的地区,

叩开居民家的门。在布里克斯顿青年保守党这个小天地里,他逐渐树立起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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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威望,他被大家公认为值得信赖、能出色完成任务的人。这一威望伴随 着他政治生涯的每一个阶段。

1959 年大选之后,大概是由于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保守党上层突然对布 里克斯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伦敦郡议会的选举将于 1961 年 4 月进行,保守 党中央办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员估计,如果保守党能在市里克斯顿获得三个席 位,他们就会取得战后第一次在伦敦郡议会总的多数席位。几位能干的候选 人被推荐出来,其中包括年轻有为的伦敦南部保守党人肯・佩恩,令人惋惜 的是此人后来并未当上下院议员。

佩恩先生很快发现了约翰・梅杰的价值,并开始利用这位年轻人旺盛的 精力。肯・佩恩常常喜欢在星期六上午,站在布里克斯顿市镇大厅对面的临 时演讲台上发表演说,这是吸引公众的好地方,因为那里总是挤满了购物的 人群。此时,约翰・梅杰常常给他以帮助。当肯・佩恩感到他演说的感染力 减弱时,约翰就接替他继续演讲。约翰・梅杰首次公开演讲就是这样开始的,

对他而言,这是个极好的锻炼场所。要说服路人驻足,倾听演讲,并非易事,

除非他们为了寻找廉价的乐趣,趁机嘲弄演讲者。肯・佩恩现在还记得,17 岁的约翰・梅杰的演说技巧在实践中不断提高。

总之,约翰・梅杰是肯・佩恩竟选活动中一个自愿而又重要的得力助手,

尽管竟选未获成功,布里克斯顿仍为工党所控制,并因此导致工党在伦敦郡 议会中的多数派地位。不过,肯・佩恩并非徒劳无益,在下届大选中,他被 提名为布里克斯顿保守党在议会的候选人,约翰・梅杰继续为他竟选议员摇 旗呐喊。佩恩先生并未宣称,他当时发现自己的年轻助手是未来首相的苗子,

但他确信,这个小伙子前程远大。他知道约翰・梅杰是个工人,于是不时地 建议他慎重地选择一个有前途的职业。佩恩先生确信,约翰・梅杰一旦决定 想做什么,一定能够成功。

21 岁时,梅杰成为布里克斯顿保守党协会最著名,最活跃的人物之一。

1964 年,他开始为自己第一次竞选而奋斗,具体目标是竞选兰姆朗伯斯自治 区议会议员。当时,他刚到竞争地方议员的法定年龄。如果他的生日再晚两 周,他就不能达到法定的竞选最低年龄(21 岁)。当然,那时他当选议员的 机会还不成熟。即便如此,这么年轻就被推荐参加竞选,是他得到赏识和认 可的标志。

1964 年普选期间,约翰・梅杰离开布里克斯顿,利用星期六上午的时间,

去百蒙德斯地区为保守党候选人的竞选助阵,这里是工党的坚强堡垒。当时,

在这一地区活动的工党下院议员是鲍勃・梅利什。约翰坐在一个装有简陋的 扬声器的面包车上面,追随梅利什先生,穿过百蒙斯大街。梅杰站在车门台 阶上,通过扬声器竭力嘲弄工党,宣传保守党的主张。直到后来,一辆装配 有更先进音响设备的面包车开到梅利什先生身边助威,鲍勃・梅利什因此突 然占据了优势,气喘吁吁的声音通过大功率的扬声器更加洪亮了。梅利什快 活而又饶有兴趣地冲到青年保守党人的身后,煞有介事的向他们指出,他一 定会取得胜利,因为他有大功率的扬声器。

对大多数年轻人来说,20 岁左右这儿年是人生中发展较快的时期,约

翰・梅杰当然也不例外。1961 年,肯・佩恩和另外一些人见到的这个小伙子

已不再是两、三年前那个敏感、害羞的小学生,也不是闷闷不乐的保险公司

的小职员,而是个雄心勃勃、锐意进取的政治活动家。这是约翰・梅杰成长

道路上的一个特殊阶段,它得益于两种似乎难以联系在一起的活动:保守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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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政治活动和体力劳动。约翰・梅杰在戴维乡镇工业公司几年的生活,是他

接受教育、取导进步的重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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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救济金度日    

约翰・梅杰离开戴维乡镇工业公司之后,他的人生道路出现了一段曲折。

戴维中校只是将经营作为一种嗜好,而不是一味赚钱。1962 年前后,他决定 退休,公司随之关门。特里・梅杰很快在别处找到了一个制作瓶盖的工作。

然而,对约翰・梅杰来说,戴维公司的关闭是他人生道路上又一艰难历程的 开始。此后,他曾做过一、两次短工,接着就失业了。开始时,他有意决定 不找工作,因为父亲汤姆・梅杰的身体每况愈下,母亲格温・梅杰也不如从 前了。看样子,她也有久卧病榻的危险。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健壮,当时又染 上了肺炎。梅杰夫妇需要帮手,约翰・梅杰自愿留在家里,照料父母。特里 的妻子雪莉在布里克斯顿的一家公司做工,午饭时分她常常回到梅杰家,干 一些家务,帮约翰做饭。

格温・梅杰的健康渐渐恢复,她那乐天派的性格本该使她恢复得更彻底 一些。约翰・梅杰已无须再帮家务,可以重新寻找工作。他决定找白领职业,

但又谈何容易。这并不奇怪。如前所述,约翰在学业上并不成功,只是通过 了最低一级的学业证书考试。他曾放弃保险公司职员的工作,从事繁重的体 力劳动,现在又失业了。雇主很难看中这位衣衫破旧、缺乏自信的小伙子。

这是不足为奇的。

1962 年的整个冬季,约翰・梅杰一直失业,寻找白领职业的希望破灭了,

就连做劳工的机会也找不到。在整个求职期间,约翰・梅杰只得依靠救济金 度日,每周领取 2.87 英镑的失业补贴,这种生活持续了 9 个月左右。有一次,

甚至连当公共汽车售票员的努力也付诸东流。当时,三位候选人被召集到一 家公共汽车公司,接受工作能力测验,但空缺只有一个。第一轮测试主要是 算术,即计算车票并在售票机的协助下出售车票。虽然约翰・梅杰不敢自诩 他是三个候选人中最比秀的一个,但他相信,自己在考试中表现不错。落选 的根本原因是他那高达六英尺的身材。售票员通常要上上下下,身材高大是 个不利因素。在测试中,约翰・梅杰显得步伐笨拙,动作迟缓。特别是与参 加角逐的那位西印度群岛的印第安妇女相比,他就更加相形见拙,这位妇女 天生一付“伦敦女售票员”形象,她终于通过测验,被录用了。约翰・梅杰 回忆说,当时这位妇女欣喜若狂,禁不住手舞足蹈,并高声欢呼到:“我有 工作了,我有工作了。”这种情景在一定程度上抚慰了他对落选的失望之情。

这一阶段,约翰・梅杰通常在上午外出寻找工作,晚上去参加政治活动。

下午,人们经常可以在布里克斯顿的电影院见到他,门票只需一先令,由伯 特・兰开斯特主演的影片《火与剑》,故事情节冗长,而约翰・梅杰则不厌 其烦,一连看了好几遍。这一时期,约翰・梅杰情绪低落,意志消沉。他没 有工作,没有钱,似乎也没有前途。他不愿意在职业介绍所门前排队,听任 小官僚的随意摆布。不过,他从来也没有放弃成功的希望和决心。他记得,

他当时将自己比做骑自行车的人,坚信只要他不停地踩踏板,就一定能够达 到目的地。

后来,约翰・梅杰终于在供电局找到了一份职员的工作。工作虽然繁琐 而枯燥,但起码不必再靠救济金度日了,这份工作他没有干多久。1965 年,

他在地区银行(现在的国家威斯敏斯特银行的一个分行)做职员。与当年在

伦敦保险公司供职的情形相比,重返伦敦的这位 22 岁的年轻人,更有能力应

付面临的一切困难了。起初,他是银行最低一级的职员,但这却是一份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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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职业。在后来的 20 年里,他在这个岗位上成功地干了一番事业。这一职业

与他的政治雄心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倘若不是为了实现他的政治抱负,他

或许愿意在银行业干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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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毅的性格    

约翰・梅杰从不写日记。他对自己早年生活的记忆是模糊的,他对时间 的记忆更不可靠。有很多经历他根本不愿留在记忆中。然而,我们可以通过 他周围一些人的回忆,来重现从事银行职业时的约翰・梅杰的形象。

经常与梅杰相处、并十分了解他的人中,除肯・佩恩外,还有克莱夫・琼 斯,后者也是一位青年保守党成员,后来成为约翰・梅杰的一位密友,60 年 代中期,克莱夫・琼斯曾在外交部就职,不久因故卸任,他完全有可能东山 再起,实现他的政治抱负。

彼得・戈兹也是梅杰的好朋友,就是他将梅杰引见给一位名叫诺尔马・约 翰逊的姑娘。彼得・戈兹当时还在学校读书,比梅杰小 8 岁,他是通过青年 保守党组织与约翰相识的。这个中学生一见到梅杰,就对他肃然起敬,此后 便把约翰作为自己的楷模。尤其是约翰・梅杰在与长者,包括一些来布里克 斯顿参加公众集会的下院议员接触时,显得但然自若,胸有成竹,令戈兹十 分钦佩。戈兹可以自豪地宣称,他是预测约翰・梅杰可能成为首相的第一个 人。

1965 年至 1966 年,约翰・梅杰花了大量的时间,与社会背景完全不同 的人接触。1964 年大选以后,肯・佩恩感到自己应该离开布里克斯顿政界,

寻找更有希望的选区。接替佩恩的候选人是皮尔斯・狄克逊。他是战后著名 外文家皮尔逊・狄克逊爵士之子、邓肯・桑迪的女婿,也是梅杰先生遇到的 第一位伊顿公学

的毕业生。他将梅杰引见给温斯顿・丘吉尔爵士的遗孀丘吉 尔女士。狄克逊先生还通过亲戚关系,说服丘古尔女士举办一次盛大招待会。

她私下告诉狄克逊先生,她很少干这种事,原因之一是,她仍认为自己是自 由党人。

狄克逊先生对年轻的梅杰评价甚高,对其充沛的精力、热情和献身政治 的精神以及迷人的风度,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注意到,尽管约翰・梅 杰在会议室里非常忙碌,但总能抽出时间与最卑微的来访者谈话,既耐心而 又热情地倾听他们的意见。狄克逊开始尊重梅杰的看法。狄克逊先生不能断 定约翰・梅杰是否也尊敬他。他感到约翰・梅杰喜欢一种更为激进的游说方 法。梅杰先生坚持说,当年与狄克逊一起演说,使他感到很愉快。但狄克逊 先生却说他清楚地记得,梅杰有好几次表现出难以掩饰的烦燥。这种情况不 足为奇。实际上,他们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别.约翰・梅杰当时只有 22 岁,

他的全部政治生活只限于布里克斯顿。由于这一缘故以及青年人的乐观主义 精神,梅杰总是基于保守党在布里克斯顿赢得胜利这一假设来思考问题;而 皮尔斯・狄克逊已届不惑之年,能够现实地分析政治形势,并意识到保守党 赢得下次选举的希望微乎其微,也不可能在市里克斯顿取得成功。像大多数 人年轻保守党人一样,狄克逊只是将这里作为一个跳板,他真正的目的是通 过在这里的良好表现,给自己树立一定的威望,为角逐到一个可靠的保守党 议员席位创造条件。

狄克逊记得,一天晚上,演讲结束后,和梅杰一起用餐。席间,梅杰说 他渴望当下院议员。狄克逊先生感到十分诧异,因为就梅杰的家庭和社会背

英国著名中学,创建于 1440 年。学生主要是贵族子弟,毕业后大部分升入牛津或剑桥等名牌大学。许多 政界名流都是该校的毕业生。——泽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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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而言,根本不具备实现这一目标的条件。当时,出身寒门的人成为议员的 例子比现在更为罕见。为数极少的几个平民出身的保守党议员后来不是成了 富翁,就是成为偏执狂。还有几位出身平民的保守党议员,如特德・布朗和 雷・马毕,显然只是该党政治的装饰品。不过,狄克逊先生也想到了特德・希 思。应该承认,希思曾就读于牛津大学,但他的出身比以前任何一位保守党 领袖都卑微。狄克逊先生语重心长地告诉梅杰:“保守党正在变化,但你要 想成为保守党议员,并非易事。如果你能多积蓄些钱财,对你的政治抱负会 有所帮助。”狄克逊曾多次向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梅杰决定采纳他的意见,

试一试。

狄克逊、戈兹、琼斯和佩恩是四位个性鲜明、风格迥异的政治活动家,

但他们对约翰・梅杰的评价却是一致的。约翰・梅杰在初涉政界时,就具备 了奠定个性基础的大多数特征、品质、信仰及价值观。他还具备从事艰苦工 作的毅力。他或许曾是一个不十分用功的学生,但在此之后,除了并非出于 自愿的失业阶段外,他喜欢加班加点,埋头苦干。在参加“O”级中学水平资 格考试和后来的银行业务知识考核期间,他总是起早贪黑,刻苦学习。此后,

他醉心于政治活动,经常工作至深夜。在这一方面,约翰・梅杰表现出坚韧 不拔的毅力和充沛的精力。甚至刚满 20 岁时,梅杰就是一个自律力和自控力 极强的人。他之所以具有这些品质,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他决心 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不肯成为环境的奴隶和屈从他人意志的走卒,梅杰体 会到,生活就是一所条件艰苦的学校。1955 年以后,梅杰一家陷入贫困,这 个经历曾给他留下了持久的社交恐惧症,他决心快自己不再陷入贫穷。

布里克斯顿几年的生活将约翰・梅杰磨练成一个性格刚毅的人。这一点 逐渐被他的朋友们所认识。这种性格特点明显地体现在他的经济观点上,但 并不体现在他的社会关系和社会态度上。作为汤姆和格温的孩子,梅杰相当 热情、随和。60 年代中期认识约翰・梅杰的人,对他的友善态度都留下了深 刻印象。他总能创造一种快活而又幽默的气氛。这并不是胸怀大志的人所共 有的特征。许多人往往以自我为中心,并不为他人着想。年轻的梅杰很早就 胸怀大志,在布里克斯顿开始自己政治生涯并非偶然。像大多数努力进取的 政治家一样,梅杰善于调整自己的步伐,朝着更高的政治目标迈进。人们通 常发现,大多数成功者往往抛弃年轻时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朋友,这些人 常有一种被他人利用的感觉,感情受到深深的伤害。但这种情况在梅杰身上 从未发生。在梅杰成长、发展的全过程中,似乎从未与任何人生怨结仇,早 年的许多同事都成了他终生的朋友。

约翰・梅杰的仁慈和善良不只表现在他的个人生活中,也渗透在他的政 治态度中。这又一次让人感到蹊跷。在保守党内,一些从逆境中崛起、事业 有成的人,往往不同情那些失败者,而总是指责他们不够努力。约翰・梅杰 对此不能苟同。他非常同情和理解生活在贫民区的穷人。一谈到穷人问题,

他最容易激动,尤其是谈到那些因环境所迫、无法摆脱贫困的人时,他更是 感慨万千。一些人为了养家糊口,瞻养老人,不得不从事他们不感兴趣的工 作,唯恐因调换工作造成收入减少,家人被圈进脏乱的难民所。在布里克斯 顿的那些日子里,梅杰接触过这些穷人,并逐渐认识到,贫穷的生活条件并 不是他们自己的过错。

他不认为追加救济款就是解决穷人问题的灵丹妙药。他对福利机构对待

穷人的方式深有体会,充分认识到仅凭增加救济金并不能治愈福利政策的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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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他认为福利机构的问题在于滥用资金,而不是缺少资金。梅杰对福利当 局各种繁多而又令人费解的表格、小官员傲慢而又轻浮的工作态度以及向穷 人提供的次品物资了如指掌。他得出这样的结论:穷人归根结底需要的是权 力。福利体制问题的症结是,政策取决于官僚和中产集团的压力,而这些人 实质上,鄙视忍气吞声的救济对象,以恩人自居。

给予人民权利的一个简单办法,就是允许并不富裕的人尽快可能保住手 中的财富。约翰・梅杰深知,当布里克斯顿的穷人们铢积寸累积攒每一个便 士,以购买生活必需品时,中央或地方政府却正在大肆挥霍浪费。约翰・梅 杰从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观点,他相信福利国家计划,赞成进一步增加对穷 人的供给。但他也确信,现行的福利国家机构需要改革,使其成为真正为穷 人办事的组织,让被救济者自己决定福利的侧重点。

整个 60 年代, 梅杰的政治观点主要来源于他坎坷的阅历和丰富的实践经 验。有时他也挤出时间阅读小说或传记,但对政治理论却兴趣索然。正如他 自己描述的那样:“我的观点并不是吸收某个人的知识,而是来自本能和经 验。”不过,60 年代末期,约翰・梅杰曾两次拜访斯温顿,当时,斯温顿勋 爵的约克郡宅第也是斯温顿保守党学院所在地。曾在这里听果或参加聚会的 人,常常满怀眷恋之情回忆起当年学院在知识上给他们的启迪和富有感染力 的滑雪聚会。

有一位政治家对他的同代人和约翰・梅杰都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这就 是伊恩・麦克劳德。他并不是一位高深莫测的理论家,而是政治活动家,堪 称是五、六十年代最有才华的保守党政治家之一。尤其值得提及的是麦克劳 德擅长演说,凡亲耳聆听过他演讲的人,对他的音容笑貌,都留下了难以忘 怀的印象。然而,后一代政治家对他的印象确实淡薄。因为他仅担任财政大 臣一个月之后就英年早逝,人们很难将某一具体的理论体系与他的名字联系 起来,况且又缺少描述他的传记作品。

60 年代,麦克劳德卓有成效的政治活动,极大地鼓舞了年轻的保守党 人。作为强硬、有力的反对党成员,他对威尔逊政府的抨击,总是能够恢复 和鼓舞托利党人的斗争勇气。许多钦佩他的保守党人认为:他的逝世对本党 的事业是一个难以估量的损失,如果他仍然健在,希思政府就不会垮台。

然而,他的政治才能,并非来自某种思想理论。麦克劳德的思想不是一 成不变的;他的观点往往就是当天辩论的产物。这就意味着,任何想使自己 的文章更具吸引力的当代政治家,都可能对保守党备忘录中有关麦克劳德的 言论记录顶礼膜拜。即使如此,如果他们所引用的观点暂且不说是否属于麦 克劳德主义,就是不符合麦克劳德的气质,也会被辨认出来的。年轻时的梅 杰就对记述麦克劳德观点的保守党备忘剥良感兴趣,并赞成他的观点,出庄 首相的梅杰仍然对它潜心研究。像麦克米伦一样,麦克劳德充分认识到,保 守党只有亲自投入广大公民发展经济的热望之中,才能生存与发展。这就意 味着,本党应该提出两大政纲:抓住机遇;保障社会供给。保守党必须提倡 企业自由,加速财产私有化,提高生活水平。同时,保守党也要维护福利制 度,因为大多数老百姓已将这个制度看作是整个社会制度必不可少的部分。

至于如何使公共开支与降低税收的愿望达到一个合理的比例,这则是一个具 体的国务问题了。保守党的经济管理体制和削减公共开支的目标是现实可行

如果麦克劳德身体健康,他就不会于 1963 年 10 月逝世,希思先生也不可能成为保守党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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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展自由企业是麦克劳德经济主张的思想核心。虽然,他的许多经济主 张仍然是凯恩斯的思想,但他本能地成为一个个人主义者。他厌恶官僚政治 及其各种限制政策。

在社会政策方面,麦克劳德与罗伊・詹金斯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他反对 死刑,支持 60 年代的其它开明政策。因为在种族问题上的分歧,麦克劳德与 密友伊诺克・鲍威尔绝交;在关于非洲的非殖民主义文化问题上,他与保守 党帝国派发生纠纷。(他似乎已经认为,他正在援助其独立的一些国家将保 留民主制。)换句话说,麦克劳德是一个社会自由主义者,是保守党中新的、

无阶级人士的主要代表。而且,他还给这一派别赋予人道主义的外表。这是 可怜的希思先生没有做到的。麦克劳德鼓舞了年轻一代,而他本人在 56 岁时 就去世了,这就使他那未能履行的诺言增添了新的吸引力,提高了他的声誉。

作为一个了解麦克劳德政治活动的鼎盛期并与他具有相同政治观点的首相,

约翰・梅杰非常珍惜这份记忆。这是不难理解的。

布里克斯顿青年保守党人虽然都是埋头苦干的政治家,但也懂得怎样消 消遣。1965 年 7 月,他们举办招待会,宴请大伦敦青年保守党的杰出人物。

约翰・梅杰带来了一位特殊客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中东宗教领袖霍特波。

必须提及的是,尽管霍特波头缠头巾,身穿阿拉伯长袍,但来宾们并不完全 相信他带来的所谓“国书”。有人注意到,他脚上穿的那双鞋没有什么特别 之处。但在场的人没一个能够足以肯定他是个“乔装的”霍特波,对他起疑 心。“霍特波”原先是从事海运的水手,名叫雷格,曾与约翰・梅杰在电力 局共事。雷格到过阿拉伯国家的许多港口。他那饱经风霜、呈深棕色的面孔,

使人难以相信他是个假冒的阿拉伯宗教领袖。

在这一时期,约翰・梅杰、德里克・斯通和其他人一起开始创办名为 BAYC 的杂志,这是布里克斯顿青年保守党协会的首字母。这个杂志社的印刷设备 陈旧,资金匮乏,杂志的发行量非常有限。然而,他们都乐在其中,工作非 常卖力。有一次,杂志社的一位女士因工作急需,脱掉长统袜,擦去打印机 上渗出来的袖墨。他们对工作的满腔热忱本该得到更好的回报,但很不幸,

这份杂志只维持了几个月就夭折了,而且,没有一本杂志被保留下来。看来,

反映约翰・梅杰政治思想的最初的文字资料不可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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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车祸    

青年时代的约翰・梅杰不只是一位政治家。虽然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有 充裕的时间欣赏或参加板球比赛,但他也有自己的社交生活,结交过几位女 朋友。有一段时间,皮尔斯・狄克逊甚至以为自己的年轻助手已经结婚。直 到诺尔马出现时,狄克逊先生才恍然大悟。

约翰・梅杰也不甘心被禁锢在办公室里,他也想外出旅行。直到 23 岁时,

他还没能走出伦敦。约翰・梅杰记得,他所进行的最长的旅行是幼年时去过 东安哥里拉,然后返回伦敦。他在伦敦谋取的第二汾职业,非常顺心,眼下 他正在准备参加银行研究所的考试,获得职业资格证书。约翰・梅杰意识到,

过早离开银行业是不明智的,他打算继续从事这一职业,直到步入政界为止。

不过,他认为他可以将银行职业与旅游嗜好兼顾起来。1966 年,梅杰调到标 准银行工作。

标准银行是大英帝国创办的,与西非业务联系密切,直到 20 世纪 60 年 代,标准银行仍然保留了早年的特色。年轻人在被派到西非殖民地的分行之 前,首先在伦敦的一个会计室接受培训。标准银行对出身卑微的人极为有利。

按照传统习惯,这个银行并不从大学或有名望的公立大学招收职员,虽然从 60 年代开始,这种情况逐渐发生变化。标准银行的许多上层人物出身贫寒,

没有受过大学教育。60 年代,他们还不能正确估价大学毕业生的价值,仍然 习惯招收和自己背景相同的职员。这对约翰・梅杰的成长非常有利。

约翰・梅杰对他在标准银行的工作感到满意。刚刚工作几个月,他就欣 喜地发现,这是一份他能发挥才能、干出成绩的工作。虽然他位居银行职员 中的最底层,但他至少能够看到,晋升的机会是可以争取到的。出国工作的 机会来了,地点在尼日利亚北部。当时,比夫拉地区闹分裂,尼日利亚处于 内战时期,所以,没有多少人申请去那里工作。对此,约翰・梅杰开玩笑说:

“战争正在进行,而我又是个最不值得惋惜的职员,所以他们派了我。”事 实上,他的工作地点乔斯离前线足有几百英里。然而,外国一旦爆发战争,

英国人就利用手中微小的地图进行研究。他们猜测,倘如尼日利亚的全部国 土只有一张邮票那么大,一旦爆发内战,整个国家必将燃起战火。再加上在 电视上看到的某些令人恐怖的镜头,人们的想象力就更为丰富了,尼日利亚 也就变得更加可怕了。同事们的无知正好给约翰・梅杰提供了机遇。未婚也 是他能入选的一个有利条件。

1966 年 12 月,梅杰抵达尼日利亚。乔斯周围的山村是尼日利亚最美丽 的地区之一。尼日利北部人民的生活并不是嫁人们想象的那样混乱和贫困。

尼日利亚的首都拉各斯也不是人们设想的那么腐败。相反,茂密的丛林、蔚

蓝的天空、秀丽的山水,使约翰・梅杰感到非常愉快。像大多数在殖民地供

职的人一样,他发现自己的生活水平一夜之间大大地提高了。在这里,他和

另一个人合住一套大公寓,而且,一切生活琐事均由仆人料理。梅杰开始与

仆人打交道时,感到很不自在。他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有陷入居高临下地

位的危险。像许多思想开放的西方人第一次参观非洲时的感受一样,约翰・梅

杰可能认为,既然自己为此感到内疚,那么,仆人一定也会因侍奉他而感到

愤怒。但事实上,为他服务的当地居民认为,自己当仆人是理所当然的,并

以能为一位平易近人的老板工作而感到幸运,这位老板能为他们支付可靠的

工资。如今,他的那些工作人员常常满怀深情地回忆起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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