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與動機運用：交響與炫技

第三樂章的兩個主題本身即相當迷人：第一主題的匈牙利性格不但活潑生 動，更有許多炫技呈現，包含雙音、和絃、高把位，及三個八度的琶音，亦即是 說，第一主題本身即結合了民族及炫技素材。此外，第一主題的附點動機，更與 前兩樂章呼應，¹⁷¹ 成為貫穿全曲的重要動機（請見【譜例 2-4-6】）；第二主題則 徹底發揮布魯赫的旋律特長（請見【譜例 2-4-7】），托維更為此給予布魯赫極高 的評價：

要找出布魯赫任何偏離美的瑕疵，是不可能的，因為布魯赫是出自本能地達 到美。我只想呼籲大家注意這首協奏曲的輪旋曲¹⁷² 之第二主題，並將它視為 典範。有好幾首現今著名的小提琴協奏曲，它們的輪旋曲第二主題皆是整部 作品最令人遺憾的部分，然而，這卻正是這部作品最受歡迎的特色。我避免 指名道姓地舉出實例，但這確實十分明顯，布魯赫這部最成功的作品呈現了 最崇高的特質，讓一些最傑出的競爭者相形之下，顯得粗俗。¹⁷³

【譜例 2-4-6】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呈示部第一主題，19-35 小節，獨奏小提琴。

171 請參考第二章第二節、第三節。

172 托維在此誤將第三樂章視為輪旋曲。

173 Tovey, Essays in Musical Analysis: Concertos and Choral Works, 121.

83

【譜例 2-4-7】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呈示部第二主題，104-135 小節，第一部小提琴及獨奏小提琴。

兩個主題的各種小動機，不但成為獨奏小提琴的炫技素材，更如同交響曲般 地發展為樂團的重要動機。

第一主題的上下行級進音型（請見【譜例 2-4-6】第 19 小節第二拍後半到第三 拍），成為呈示部過門獨奏小提琴的一個炫技素材，除了第 78 小節起，使用原本 的上下行級進音型，第 83 小節第三拍起，更以倒影的方式呈現（請見【譜例 2-4-8】）。同樣的動機除了做為樂團序奏之外（請見【譜例 2-4-4】第 3 小節的第 一部小提琴），更成為再現部第一主題發展時的伴奏音型，與此同時，第 205 小 節起的獨奏小提琴炫技雙音，則出自呈示部第一主題第 21 小節（請見【譜例 2-4-9】

及【譜例 2-4-6】）。

84

【譜例 2-4-8】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呈示部過門，78-85 小 節，獨奏小提琴。

【譜例 2-4-9】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再現部第一主題，204-208 小節。

呈示部與再現部的結束樂段由獨奏小提琴主導，以琶音及分解和絃做為炫技 素材，弦樂則以第一主題動機伴奏，包含附點節奏、上下行級進音型，以及大跳 音程（請見【譜例 2-4-10】）。

85

【譜例 2-4-10】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呈示部結束樂段，146-149 小節。

第二主題雖然為長線條旋律，但布魯赫仍舊分解出小動機，將最具代表性的 大跳音程（請見【譜例 2-4-7】第 104 到第 105 小節）做為樂團伴奏的重要動機，

並混合第一主題動機同時呈現，例如再現部結束樂段，第 269 小節起，單簧管及 雙簧管先後吹奏第二主題的上行大跳後下行級進動機，兩部小提琴則演奏第一主 題動機（請見【譜例 2-4-11】）；尾奏第 305 小節起，木管吹奏第一主題動機，銅 管 則 是 第 二 主 題 的 下 行 大 跳 後 上 行 大 跳 動 機 ， 同 時 ， 獨 奏 小 提 琴 則 熱 情 地

（appassionato）演奏高音域切分音，進入最高潮（請見【譜例 2-4-12】）。

除了這些交響曲般的動機運用外，獨奏小提琴與樂團也有豐富的互動。第二 主題本身即是由樂團與獨奏小提琴接續呈現，如同對話一般（請見【譜例 2-4-7】），

此外，兩者也彼此融合，共同呈現主題，獨奏小提琴以變奏的方式演奏，樂團則 呈現主題原貌（請見【譜例 2-4-13】）。再現部第二主題，作曲家更加入卡農手法，

賦予相同主題不同樣貌（請見【譜例 2-4-14】）。

86

【譜例 2-4-11】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再現部結束樂段，268-272 小節。

87

【譜例 2-4-12】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尾奏，305-311 小節。

88

【譜例 2-4-13】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呈示部第二主題，135-139 小節，鋼琴縮譜。

【譜例 2-4-14】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再現部第二主題，213-223 小節，鋼琴縮譜。

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