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研究發現
第二節 互動後翻轉的符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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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數字，只是會想知道是誰。
受訪者 4：如果是自己朋友，就會想為什麼要退阿。
受訪者 3：我就會去問說欸為什麼退我追蹤，她就會說喔不小心按到，然 後就追回來。
第二節 互動後翻轉的符擔性
Sheldon 和 Bryant（2016）指出，人們使用 Instagram 的動機之一即是「創 意」，使用者不惜花費時間後製、美化照片，讓自己的動態看起來別樹一幟，也 展現自我特色與創造天分。高中女生亦是如此，受訪者1 回憶，周遭朋友紛紛 使用Instagram 後，她注意到大家貼出的照片各式各樣、多采多姿，讓她「覺得 自己弱了」，而努力讓自己的照片後製更進一步。受訪者5 也指出，朋友照片都 有後製過，也讓她覺得後製過的照片比較潮，讓她想追求流行而開始後製。
不過，上一節提到，高中女生普遍不使用Instagram 的濾鏡與編輯功能，而 是用自己慣用的其它後製app。即使高中女生後製照片並非因為 Instagram 發佈 照片過程中，會經過編輯頁面而被影響，覺得照片必須後製才能發佈，但 Instagram 以圖導向的陳列設計，卻不可否認地，於一定程度上讓高中女生對相 片的呈現有更大的執著與要求。
Hutchby（2001）指出人與科技互動後，會翻轉科技的符擔性，從初訪結果 已得知，高中女生在使用Instagram 過程中，已翻轉其原有的限制，幻化出各種 不一樣的照片設計。此節將就科技符擔性，探討高中女生發展出的新互動方 式。
一、接近真實與自然的濾鏡
Instagram 的濾鏡以復古風為主，但受訪者普遍不喜歡其脫離真實的感覺。
在使用其他app 的濾鏡時，多數人雖都表示，要套用甚麼濾鏡主要是依據拍照 場所的燈光來決定，大多數人會在現場一個一個點濾鏡來試，並沒有特別執著 要用哪個濾鏡，但她們一致認為，濾鏡是為襯托地點氣氛，或讓照片顏色更接 近真實顏色所用。受訪者 1 舉例，某次她去擎天崗時，剛好遇上陰天，因此挑 濾鏡時她會故意挑選更灰的濾鏡去強調陰天感；受訪者 6 套濾鏡的最大目的，
也是為了讓景物的顏色更加明確，更接近她肉眼所看見的顏色。受訪者 8 也贊 同，套用濾鏡有時是為了打亮照片，讓照片物能被更清楚看見，而非讓照片超 脫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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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讓它比較亮，就可能背景比較暗，調過後希望比較亮，不會希望讓 它變色，像有款叫黃昏的濾鏡，弄上去的話就變了個樣，那樣就跟原本情 境不同了，就不會想要那樣，太超脫真實了。（受訪者8）
為了不讓照片太超脫真實，受訪者7 表示，自己最後都只在「自然」或
「清晰」這兩款濾鏡做選擇；初訪者E 也指出，套用濾鏡久了以後，會有固定 選用的某幾款，因為這幾款濾鏡是不論燈光怎麼樣，都不會讓顏色跑掉太多。
簡言之，高中女生慣於也傾向於挑選能讓照片清楚且自然呈現的濾鏡，這 也是受訪者2 提及，選濾鏡時首要注意「不要太暗不要反光，剛剛好就好」；受 訪者9 也點出，不會希望讓照片看起來濾鏡感太重。這樣的選擇取向，與 Instagram 提供的濾鏡風格恰好不同，甚至可以說相反；也可以說，高中女生套 用濾鏡讓相片顏色更加明亮，其實乃是在模仿單眼相機等的專業攝影感。
但這並不是說復古風濾鏡不受高中女生歡迎，受訪者1 與 2 部分照片仍會 套用復古風濾鏡，因為她們覺得復古風濾鏡看起來舒服、好看，且超脫真實的 感覺也讓她們覺得很酷、很不一樣。
正如不想讓照片脫離真實一樣，受訪者1 與 2 也提到，選用美肌效果的濾 鏡以及臉部局部修容時，也會注意不要讓照片中的自己與現實中的自己差異太 多（比如：臉部變白過頭而使臉只剩輪廓、眼睛過度放大或腿部線條過瘦等）， 以免落人口實。
問：會選美膚之類的嗎?
受訪者2：美膚還好。
受訪者1：因為會有人講，會說美膚太強，像是甚麼美膚 12...就最強，拍 照最強。就本來皮膚根本不是這樣...
受訪者2：有時候會被講。有些特色會讓你看起來特別白，就會被說修圖 阿美膚阿幹嘛的。……就可能男生通常會講。
受訪者1：可是會講就覺得很不舒服阿...
受訪者2：會說根本人長得不一樣啊甚麼的。
二、突破單次上傳數量限制
（一）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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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tagram 一次只能發一張照片，當使用者有很多張照片想上傳，又不想洗 版時，就會以將兩張以上照片組成一張照片的方式來上傳。初訪者A 指出，雖 然Facebook 允許一次上傳多張照片，但有些人跟她一樣不喜歡滑照片11，喜歡 看一整張，就會將想要上傳、覺得必不可發的複數照片全部組成一張。因此，
使用者於Instagram 也自然而然承襲此呈現方式。根據我統計受訪者們
Instagram 帳號中的照片後也發現，除了調整照片色調外，組圖也的確是受訪者 最常使用的後製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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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群拍照，但若因此使照片變太小導致看不清裡面有誰，組圖反而會失去 原有的意義。因此，在組圖時，她們多少都會設置組圖時照片的數量上限。
受訪者7 在訪談中還回憶，高二還會組圖，但高三後不太組圖，即是因為 她沒有心力與耐心調整圖片。
像這張就是四連拍，那時候去表演的時候，高二的時候會這樣玩，那時候 組圖最大極限就是這樣，放四張。現在老了就不會想要這樣做。因為組太 多張人會變太小看不清楚；再來就是我沒有耐心，我沒有力氣在那邊調來 調去，各種形狀斜的還有菱形甚麼的，超累。……。放太多張真的看的清 楚拍了誰嗎。（受訪者7）
不過，我觀察到受訪者 7 在受訪完後仍發佈了六張組圖，分別是：班聚
（食物）、聚餐（餐廳裝潢、食物以及朋友）、表情（各種可愛動作與表 情）、兩張於夏威夷旅遊的照片（一張全是風景組圖，一張則是人、風景與食 物的組圖）、設計情境（用兩張自拍照做出的趣味情境組圖）以及與高三朋友 的四連拍。可見受訪者 7 雖然不喜歡組圖，但遇到特別需要紀念、照片也特多 的時候，仍會選擇以組圖來呈現照片。
而周圍人的照片後製方式，也會影響她們的後製呈現。受訪者3 與 4 上了 大學後，漸漸不組圖、而常發整張照片。她們指出高中之所以經常組圖，有部 分原因是因為身邊大家都會這麼做，但上大學後，因為許多朋友都（改）發整 張，久而久之她們也習慣發完整一張照片；習慣後，也覺得一張照片比較好 看，而不會想再組圖。除了她們外，我觀察到，不少受訪者升上大學後，也有 漸漸不組圖的傾向。
答：就很多朋友現在都發整張，然後久了就會跟著發整張。
問：高中會想要組圖甚麼的也是因為身邊的人會這麼做?
答：對阿，那時候因為大家都那樣就會跟著做。
問：高中朋友現在應該也會這樣做吧?
答：就...還是有，但我也不會想要變回那樣了。就也習慣整張完整了，就 覺得比較好看。（受訪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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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era 來組圖，但因為想要有「複雜或有設計一點的模板」，便又下載了拼立 得。‧ 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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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受訪者3 與 4 來說，如此複雜的後製方式，是種善用技術的炫耀（如圖 19），設計風格也讓人耳目一新（如圖 20），多數使用者的組圖模板源於同樣幾 款高中女生愛用app，這使得高中女生的組圖風格有時予人樣板制式感（如圖 21），甚至用到相同款式的模板來組圖（如圖 22）；相比之下，她們的組圖顯得 特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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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18：受訪者 4 的去背組圖範例 圖 19：受訪者 3 的組圖範例
圖 20：受訪者 3 的組圖風格範例 圖 21：常見組圖樣式（以受訪者 6 相片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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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2：受訪者 6（左）與受訪者 8（右）不相識但都使用了同款模板
由於組圖涵蓋不只一張照片，因此部分受訪者會相當在意不同張照片的色 調不同，並會花時間去調整，使整張組圖裡的照片，呈現相近或一致的色調；
受訪者 3 甚至連附加的圖案也會一個一個調整其亮度或色調，以符合整張照片 的呈現出來的色調。不過，也有受訪者不在意色調是否一樣，一來是因為要一 一調整很麻煩、太懶，再者也是搞不清楚哪張照片用了哪個濾鏡調色，因此不 會特別理會色調一致。
另外，不論是套用模板或是自行組圖，觀察受訪者的照片都能發現，受訪 想要強調的對象，其照片通常會是最大張，或處於最顯眼的位置。尤其以群拍 照最常被這樣處理。這顯示了，對高中女生來說，群體為她們最為在意的對 象。以圖23 來看，受訪者 3 與高中最要好的數位朋友一起到宜蘭玩，而此張組 圖可以發現，全體的群拍照為最大張且放在右上方，其它四周的正方形照片則 為桌菜及其它張與友人的照片，長方形則主要是眾人排排站時的合照，除此之 外，最下方則是受訪者3 與不同友人的兩兩自拍照，以及一張受訪者 3 的與風 物的獨照。這樣的組圖方式，不僅將眾人都放入，也巧妙地將吃飯以及宜蘭景 點玩耍時的合照也一併組在一起，而位於多數群拍照的掌鏡人位置以及右下角 的獨照也揭示了這張組圖的主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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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3：受訪者 3 與友人到宜蘭出遊組圖照
（二）疊圖
一次放多張照片的表現手法除了組圖以外，受訪者 1 自己則想到以疊圖的 方式後製多張照片，她表示，因為覺得組圖會使照片都變小（過去受訪者 1 曾 將近 20 張以上的照片組在一起）（如圖 24），因此改以淡化每張照片，再依 重要程度順序匯入照片，形成在照片上疊照片上去的方法來呈現（如圖 25）。
答：因為我覺得一格一格的，照片變好小喔。而且我又想要記這些照片，
然後我就會把它弄淡，然後把它們疊在一起。
問：這是用甚麼app 可以做到?
問：這是用甚麼app 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