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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宇宙圖式之形成──五行知識體系核心概念之建構

第三章 自然世界的五行宇宙圖式──五行知識體系及其核心概念的建構…53

第三節 五行宇宙圖式之形成──五行知識體系核心概念之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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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四時時令中五行與四季之配應較五行時令圓滿,因此後世多採用四時時 令之配應,如隋代蕭吉所作《五行大義》,即是採「木-春」、「火-夏」、「土-

季夏」、「金-秋」、「水-冬」之配應。68在四時融攝於五行知識體系後,完成「方 位-季節-色彩-五行」配應之基本模式,並向外擴展延伸,容納各種領域之事 物,完成引譬援類的關聯式世界觀。

綜上所述,可以將相關文獻的時令配應類型與土行意義類型分別如下:

表 2-2 相關文獻之時令配應類型與土行 時令配應類別 土行意義

〈五行〉 五行時令第一類 五行之一,占 72 日

〈天文〉五行 五行時令第一類 五行之一,占 72 日

〈幼官〉 五行時令第二類 五行之一,不占日數

〈四時〉 四時時令第一類 輔四時-四行

〈天文〉四時 四時時令第一類 制四方-四行

〈月令〉、〈十二紀〉 四時時令第二類 附於季夏-火行

〈時則〉 四時時令第二類 季夏(1 月)

第三節 五行宇宙圖式之形成

──五行知識體系核心概念之建構

討論季節、方位與色彩之配應緣由,以及處理五行宇宙圖式與四時知識體系 之融攝後,便能進一步討論五行與五位相配屬之緣由,以及五行知識體系之核心 概念內涵。五行與季節、方位、色彩之配應緣由現已難以確定,只能透過現存之 文獻加以推測,如前所述,先民是透過身體感知、生活經驗與引譬連類等方式加

68 中村璋八著:《五行大義校註》(東京:汲古書院,1984 年),頁 7-9。

系,1996 年),頁 533-573。但不僅只有先秦諸子運用水建構哲學想像,先民亦運用水建構 其世界想像,五行中的「水」行即是例證之一。

73 鄭毓瑜:〈類與物〉,收於氏著:《引譬連類──文學研究的關鍵詞》(臺北:聯經出版事 業股份有限公司,2012 年),頁 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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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必須透過不斷的「引譬援類」、「類比」,找到物與物之間的關聯,在物與 物的鏈結中認識世界,五行知識體系正是在此種認識態度中建立。

上述所言之「木、火、土、金、水」五行本為五種生活中資材,必須經過「引 譬援類」的連結進入方位、季節、色彩之知識體系後,上昇為屬性,才能成為五 行知識體系之核心,並透過各種中介事物加以聯繫,逐漸凝聚出各行之核心概 念。關於五行與方位之配應,最後成為一套完整的知識體系,經過筆者梳理,將 五行知識體系內涵以「五行-季節-方位-色彩-核心概念」架構呈現,分別為

「木-春-東-青-生」、「火-夏-南-赤-長」、「土-中央-黃-中」、「金-

秋-西-白-殺」、「水-冬-北-黑-藏」,以下分別討論各行之配應緣由,以 及各行核心概念之形塑過程、中介事物與內容意涵。

一、木行之生

關於「木」行的配應,實與季節時物密切相關,如前文所述,春季時草木萌 動,人類在這個時節首先注意的便是草木之生長,因此重視其生生不息之意涵,

這是一種經驗性的認識,透過生活經驗與時物進行「引譬援類」,找到各領域事 物之接榫點,並將之聯繫,成為一組知識體系,呈現先民認識世界的方式與內容,

並透過季節、色彩、時令事物作為中介,將五行與方位互相配應,形成「木-春

-東-青」的概念。

綜觀《禮記‧月令》、《大戴禮記‧夏小正》、《管子》之〈幼官〉、〈四時〉、〈五 行〉與《淮南子‧時則》諸篇對於春季木行之記載,有一組固定套語,其中蘊含 先人對於自然的豐富認識,「東風解凍」74點出季節之變化首先來自風向之變化,

不同方位的風,帶來不同的自然條件,對中國先民來說,東風最重要的特徵在於

「溫暖」,由於溫暖的冬風使得氣溫升高,因此冰封之大地也隨之解凍,生物從 冬季休眠之狀態甦醒,自然界從死寂轉為生機盎然,也唯有在自然氣候條件的轉 變下,才能進一步帶出生物狀態、行為之轉變,將春季自然時物一一記錄,「蟄 蟲始振」75說明蟲獸於春季甦醒之現象,「魚上冰」76精準地描述魚類冬季蟄伏於

74 《禮記‧月令》,頁 284。

75 〈月令〉、《呂氏春秋‧孟春紀》作「蟄蟲始振」,〈夏小正〉作「啟蟄」,〈時則〉作「蟄 蟲始振蘇」。本節討論以〈月令〉之紀錄為主,輔以其他文獻,彼此文字雖有小異,然意義 則大同。《禮記‧月令》,頁 284;戰國‧呂不韋著,陳奇猶校釋:《呂氏春秋新校釋‧孟春

本(臺北:藝文印書館,1985 年),頁 279-288。鄭毓瑜就此議題進行一系列研究,成果豐 厚,架構宏闊,極具參考價值。而筆者著眼點在於此一知識體系與五行之關係極為密切,最 後以五行作為此一知識體系之架構,形塑五行知識體系之內涵,然其深層原因仍有許多值得 討論與挖掘之空間。關於《詩經‧豳風‧七月》,鄭毓瑜亦有相關討論,請參鄭毓瑜:〈〈詩 大序〉的詮釋界域──「抒情傳統」與類應世界觀〉,收於氏著:《文本風景──自我與空間 的相互定義》,頁 263-279;關於時令感與時節知識之討論,請參鄭毓瑜:〈身體時氣感與漢 魏「抒情」詩──漢魏文學與楚辭、月令的關係〉,收於氏著:《文本風景──自我與空間的 相互定義》,頁 293-333;關於天文與人文之討論,請參鄭毓瑜:〈「文」與「明」──從「天 文」與「人文」的類比談起〉,收於氏著:《引譬連類──文學研究的關鍵詞》,頁 29-60;

關於「引譬連類」之討論,主要集結於《文本風景──自我與空間的相互定義》與《引譬連類

──文學研究的關鍵詞》二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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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的動物行為,另一方面隱含萬物生長過程的時序變化,青蛙的幼蟲本是蝌蚪,

114由蝌蚪成長轉變為青蛙115的時間約為兩個月,因此由孟夏之月記載「螻蟈鳴」, 可以推測其幼蟲蝌蚪應當生於仲春之月,而螻蟈則於孟夏之月長大成熟,壯盛故 能鳴叫;「良蜩」即指「蟬」,亦是經過相當長的幼年期而成長蛻變為成蟲,以成 熟之姿現身於夏季,並奮力鳴叫,反映夏季萬物正值壯年、生命力旺盛之情境;

蚯螾冬季藏伏,春季蟄蟲復甦,然其時蚯螾仍衰弱,故仍潛藏於地中,直至夏季 長養之季,成長健壯後方出沒於地面;鷹乃學習則言時至夏季,鷹鳥成長茁壯,

進而學習飛翔、獵食等技能;上述動物行為皆著眼於成長、成熟、健壯之意義,

反映出夏季火行「長」之意涵。

在描寫物候時令現象的文字中,反映著先民觀看、認識世界的角度與內容,

並由此逐漸凝聚、型塑對於世界的理解與解釋,更進一步以理解後的概念加以貞 定世界的內涵。在上述關於植物與動物的紀錄中,皆反映出萬物不同於春季初生 羸弱之貌,而是長大壯盛之姿,亦有結實成熟之象,因此先民是夏季為萬物「繼 長增高」116之時節,因此當依順時節,「毋有壞墮」,117此由「毋舉大事,以搖養 氣」118一句可看出其意,由於夏季火行長養之氣盛行,萬物故能依順此氣而得以 長大健壯,如舉大事,影響、動搖此長養之氣,則萬物無法長大,既違天時,亦 妨秋收,將導致災禍。綜上所述,可以推測中國先民對於夏季火行之認識當以「長」

為核心概念。

夏季火行載「其器高以粗」,119亦是夏季火行「長」之概念的反映,由於夏 季萬物「繼長增高」,皆呈現長大壯盛之姿,因此器物便依順夏季火行「長」之 內涵,以高盛粗壯之貌呈現。

三、水行之藏

關於「水」行之配應,則可從《管子‧四時》中找到蹤跡,其言「北方曰月,

114 古代文獻中多作「科斗」,如《莊子‧秋水》:「還虷蟹與科斗,莫吾能若也。」清‧郭慶 藩編,王孝魚整理:《莊子集釋》(臺北:木鐸出版社,1982 年),頁 598。

115 此種形態完全不同之轉變,在生物學上稱為「完全變態」(holometabolism)。

116 《禮記‧月令》,頁 307。

117 《禮記‧月令》,頁 307。

118 《禮記‧月令》,頁 320。

119 《禮記‧月令》,頁 306。

民為中心》(臺北:里仁書局,2002 年),頁 367-370。鹿憶鹿皆提及「水」具足死生兩相,

其神話學、哲學思想、文化等各層面意涵皆相當豐富,筆者此主要就文化意涵著眼。水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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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之外,更加入主觀的理解,因此影響其對秋季物候之記載,透過相關文獻之記 載,可以發現先民對於秋季的認識乃以「殺」之意涵作為核心觀念。

秋季金行時天地進行的刑殺,正是導致冬季水行之際大地寂然之原因,並如 前文所述,冬季水行同時具足死生兩面,其死亡是現象與結果,亦是通往「重生」

之中介,而秋季金行則更強調其刑殺萬物之行為與萬物由盛轉衰、從生到死的過 程,因此秋季金行的「死亡」意義更重於秋季水行。職是之故,象徵秋季金行的 白色、素色,便成為死亡的代表之色。

從另一方面來看,草木作物經過春生、夏長的培育後,已是「五穀鄰熟,草 木茂實」,152正是進行農收之季節,且冬季冰封大地,缺乏食糧,春季萬物初甦,

亦未及提供充足之食物,故必須在秋季收穫時刻貯存物資,以求渡過漫漫長冬與 春季青黃不接之際,正是《禮記‧月令》季秋之月所言「乃命冢宰,農事備收」

153之原因。而「收穫」與「殺」彼此正為一體兩面之關係,因為收穫即是將作物 蕃實秀大之果實取下,如以農具收割穀物,對於人類來說其意義為收穫,但對於 被收割之作物而言,則為受到刑殺傷害之過程。154然而正是因為秋季天地殺斂之 氣浸盛,使得收成伐薪之行為具有正當性,此由秋季金行神佐「蓐收」亦可得見 端倪。「蓐」字甲骨文作「 」,从林、从辰、从又,「辰」即是蚌製工具,其義即 為以手持蚌製工具除草、收割,155故「蓐收」即是代表秋天農作收成之神格。因 此秋季金行在「殺」之意涵外,更譬類牽連出「收穫」之意涵。

秋季金行器物則「廉以深」,156「廉」字有邊角、銳利之意,具有刀刃之特 徵,反映秋季金行「殺」之意義,而「深」字則指此一器物型制深厚,可容藏收 穫之物品,則合於「收穫」之內涵,於其器物「廉且深」的特性中同時涵攝「殺」

與「收穫」兩重涵義。

152 唐‧尹知章注,清‧戴望校正:《管子校正‧五行》,頁 243。

153 《禮記‧月令》,頁 337。

154 何新亦言:「秋又為農事上收獲(殺草)和自然界西風凋殺萬物的季節。」同樣說明農穫收 成與斬殺草木為一體兩面之事,及其與秋季金行西風「殺」觀念的緊密關係。請參何新:《諸

154 何新亦言:「秋又為農事上收獲(殺草)和自然界西風凋殺萬物的季節。」同樣說明農穫收 成與斬殺草木為一體兩面之事,及其與秋季金行西風「殺」觀念的緊密關係。請參何新:《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