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首〈她們像燕子般聒噪〉

Meno mosso

A’ a(4+4) 31-38 Tempo I.

Meno mosso Piu mosso

另外，樂段B(mm.17-30)與樂段 A 大同小異，不同的為五對四的複節奏表現，以 及樂句結構3+3+4+4 轉換，除此之外，較特別的便為動機 a 與動機 a’，在全曲中以多 種形式出現，包括一開頭(mm.1)動機 a 出現在高、低音聲部的齊奏，還有樂句 a’

(mm.9-10)先後於高、低音聲部使用動機 a 作輪奏表現(譜 4-5-2)。

【譜4-5-2】《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1-12 小節

以及樂段B’中(mm.41)將慣於接在動機 a 後的動機 a’，拆解獨立使用(譜 4-5-3)，又 或者是另一處(mm.72-76)，將兩動機分別置於高、低音聲部作重疊的表現(譜 4-5-4)。

【譜4-5-3】《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36-45 小節

【譜4-5-4】《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72-76 小節

因著動機的貫穿變化，體現了雅納捷克慣於使用舊素材，來形塑不同節奏和旋律 的面貌，使樂句能有伸縮及延展性的發展。在樂段A 中，樂句由四小節一句為單位，

其中，第一與第四小節為對稱結構，且每一樂句都包含動機a 與動機 a’(譜 4-5-5)。

【譜4-5-5】《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1-6 小節

到了樂段B 中，樂句調整為三小節一句，而第一與第三小節仍為對稱結構，且動 機a’從高音聲部跑去低音聲部(譜 4-5-6)。

【譜4-5-6】《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13-24 小節之三小節為一樂句

在樂段B’(mm.39-57)中，樂句延展為五小節一句，第一與第五小節為對稱結構，

且動機a’轉為中間聲部以抒情式使用(譜 4-5-7)。

【譜4-5-7】《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36-45 小節

此外，全曲除了樂段B’(mm.39-48)的中間聲部，有抒情式旋律線條之外，其他旋 律的表現，皆建立在大跳和弦分解的短小動機上，並在橫向旋律線與縱向和聲中，滲 入許多增音程，突出尖銳聲響，如低音聲部的長音E 音與動機 a’，形成增四、增五度 的聲響(譜 4-5-8)。

【譜4-5-8】《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1-6 小節

高、低音聲部五對四的節奏，製造了短暫的增四度聲響(譜 4-5-9)。

【譜4-5-9】《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25-30 小節

橫向旋律增四度的表現(譜 4-5-10)。

【譜4-5-10】《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51-55 小節

在樂句結尾處，也多有下行增四度的跳進、動機a 與動機 a’重疊，製造短暫交錯 的增四度聲響，亦或是縱向和聲中交疊的增四度和弦(譜 4-5-11)。

【譜4-5-11】《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66-67、74-75、85-86 小節

無論是快速進行、短暫停留或是延長，雅納捷克時常利用增和弦的衝突感，使聲 響在時值與音響上有不和協的迴響，另外，升C 平行大調的結尾與升 G 利地安教會調 式的織入(譜 4-5-12)，亦也是此曲富有濃厚的民族風格色彩的原因之一。

【譜4-5-12】《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7-18 小節

筆者認為在解讀雅納捷克的器樂作品中，不能只關注譜上素材使用的表象，因語 音旋律的使用與真實經驗有關，譬如看似簡易、重複性高的節奏元素，都有其具代表 之意圖，且多與人、事、物和景象紀錄有關，例如當摹寫一景象必有遠近、廣度差 異，所以樂曲摹寫也有背景與前景的解釋空間，若是對於人、物的語音紀錄，必定與 情緒、思想傳達有關等。而此曲中採集的語音動機集中於大跳分解和弦的八分音符，

細碎的節奏分層概念使其具企圖意識，不斷交替、貫穿的八分音符短動機，與長時值 的二分音符於高、低音聲部中，製造似燕子般嘰嘰喳喳的交談口吻。此外，筆者認為 樂段A 鮮明的語音動機穿梭，標明了術語 Con moto，可想像雅納捷克在紀錄語音的當 下，是靠近於這群婦女旁 (譜 4-5-13)。

【譜4-5-13】《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1-4 小節

到了樂段B 雅納捷克使用 Meno mosso，且註記 espressivo，五對四的的節奏型與 連結線使用，緩和前樂段的緊湊感，結尾處的二分音符、rit.與漸弱，似話題告一段落 而有的舒緩(譜 4-5-14)，而隨即出現的樂段 A’則帶來另個話題的討論，另外，樂句配 置由4+4 轉變為 3+3 再到 4+4，亦也可視為語氣的情緒轉折。

【譜4-5-14】《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13-35 小節

另外，筆者認為符合標題描述之處，表現於樂段B’中間聲部的長旋律線條，p 的 音量表現，帶出此吟唱聲遠距離的表現(譜 4-5-15)。

【譜4-5-15】《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36-45 小節

另兩處中間聲部有動機a’的使用，則描繪出吟唱聲斷斷續續的表現(譜 4-5-16)(譜 4-5-17)。

【譜4-5-16】《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66-76 小節

【譜4-5-17】《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82-92 小節

此外，雅納捷克曾提及此曲中轉調樂段的六四和弦(mm.58-60)給予人如同燕子般

飛近於地面，隨即振翅高飛之感受。⁸¹而由交談的聲音紀錄轉於對大自然振翅的燕子之 真實摹寫，亦為語音旋律的描繪表現(譜 4-5-18)。

【譜4-5-18】《荒草漫佈的小徑》第五首，第 56-60 小節

81 Beckerman, Janacek As Theorist, 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