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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聯邦總統公民社會及人權理事會（Совет при Президенте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по развитию гражданского общества и правам
человека）在網路上發佈了一則報告，當中指出了在 2014 年克里米亞公投中，
投票率僅有 30％，且當中僅有一半的選民選擇了第一個選項，相當於 15％的選 民贊成加入俄羅斯聯邦，89儘管此報告在短時間內被刪除，但已使此次公投結果 的公正性多了更多的質疑。該理事會於 2014 年 4 月 22 日發佈了另一則名為克 里米亞居民的問題（Проблемы жителей Крыма）的報告，當中提及了對於 3 月 16 日公投結果所做出的估計，約有 50％至 60％的選民贊成加入俄羅斯，投票 率約為 30％至 50％。依據此區間估計，該理事會表示贊成加入俄羅斯的選民約 為 55％，投票率為 40％。90儘管此報告中數據比例有所增加，但與官方所公布 的結果仍有相當大的差距。
第二節 俄羅斯的介入與應援
2014 年克里米亞公投的結果雖然未受到母國烏克蘭以及國際的承認，但是 確實展現出了半島上多數人的意願，尤其是佔多數的俄羅斯裔的人口。不過克 里米亞半島可以脫離烏克蘭，最後還加入了俄羅斯聯邦，這只有在一種情況下 才有可能發生—有俄羅斯的外力介入。回顧克里米亞半島的歷史進程可以發 現，雖然半島上並未發生如阿布哈茲或南奧塞梯那樣長期或惡性的流血衝突，
但是克里米亞半島在被劃入烏克蘭管轄之後，與烏克蘭的關係始終不穩定，遂 埋下了日後俄羅斯介入的種子。同時，有著與俄羅斯無法分割之歷史背景以及
89 Paul Gregory, “ Putin's 'Human Rights Council' Accidentally Posts Real Crimean Election Results, ” Forbes, available at : https://www.forbes.com/sites/paulroderickgregory/2014/05/05/putins-human-
rights-council-accidentally-posts-real-crimean-election-results-only-15-voted-for-annexation/#5a272dc1f172(2014), accessed: Mar. 15, 2020.
90 Вгений Боброве, « Проблемы жителей Крыма, » Совет при Президенте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по развитию гражданского общества и правам человека, available at :http://president-sovet.ru/members/blogs/bobrov_e_a/problemy-zhiteley-kryma-/(2014), accessed: Mar. 1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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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之戰略位置的克里米亞半島本就深深地受到地緣政治的影響。如同學者安 德烈．馬爾金（Andrei Malgin）所言，克里米亞半島局勢轉變的根本因素在於 全球政治領域以及俄羅斯與西方之間的關係。91
俄羅斯在 2014 年克里米亞公投中扮演了決定性的角色，有關此公投的文獻 也大多著重在探討俄羅斯的介入，正如烏克蘭所指出的，克里米亞共和國的獨 立是俄羅斯對烏克蘭使用武力威脅的結果。學者羅伊·艾里森（Roy Allison）也 認為克里米亞事件的核心問題就是俄羅斯透過武力的威脅，製造出了非法佔領 領土的局勢。92本節首先探討俄羅斯介入背後之因素，藉以對 2014 年克里米亞 公投有更全面的了解，接著敘述俄羅斯介入的過程以及手段。
一、 俄羅斯介入之因素
俄羅斯透過武力兼併了烏克蘭之領土—克里米亞半島，可以說是打破了冷 戰後的歐洲秩序，同時也代表著俄羅斯此舉的背後含有許多的原因。對此學者 丹尼爾·泰雷斯曼（Daniel Treisman）提出了三點可能的解釋，首先，普京欲藉 著干涉克里米亞半島的問題，作為對北約持續東擴的回應，以防止烏克蘭的新 政權加入北約以及驅逐俄羅斯在塞凡斯托波爾市的黑海艦隊。第二種解釋被稱 為「普京的帝國主義」（Putin as imperialist），這代表著俄羅斯逐漸奪回蘇聯時 期的領土，恢復過去的聲望，向外擴大的俄羅斯的邊界。最後一種解釋則是認 為兼併克里米亞半島的舉動是在亞努科維奇政權倒台後，出現的一個契機，也 就是說並非是在俄羅斯的計畫之中。93
91 Andrei Malgin, “ The Crimean Knot, ” Russia in Global Affairs, available at : https://eng.globalaffairs.ru/articles/the-crimean-knot/(2014), accessed: Mar. 17, 2020.
92 Roy Allison, “ Russian ‘deniable’ intervention in Ukraine: how and why Russia broke the rules, ” 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 90, Issue 6, (2014), p. 1266.
93 Daniel Treisman, “ Why Putin Took Crimea, ” Foreign Affairs, Vol. 95, No. 3, (2016), p.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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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有學者提出不同的看法，認為俄羅斯欲兼併克里米亞半島的計畫早 已從 1991 年後就開始準備了，安東．比伯勒（Anton Bebler）指出莫斯科一直 在秘密地支援克里米亞的軍事設施，俄羅斯還掌握了半島上的軍事情報，關於 解決克里米亞問題的計畫可能 20 多年來都有持續地更新。94此外俄羅斯兼併克 里米亞半島還能帶來了其他的利益。自蘇聯解體以來，烏俄之間緊張的政治局 勢和克里米亞半島脫不了關係，尤其是有關俄羅斯駐紮在塞凡斯托波爾市的黑 海艦隊。因此也有學者認為，俄羅斯兼併克里米亞半島除了獲得了有「黑海門 戶」之稱，戰略地位重要的領土，也解決了長期以來與烏克蘭之間有關黑海艦 隊問題的爭端之外。同時還掌握了半島面積三倍以上的海域範圍及水下所蘊藏 的石油、天然氣……等資源。95
伊恩．布雷默（Ian Bremmer）則是建議外界應該從俄羅斯的觀點來檢視烏 克蘭危機。烏克蘭是俄羅斯境外在國家安全層面上最大的一個議題，因此俄羅 斯的決策將以自身國家安全的利益為主，其中包含入侵、佔領烏克蘭領土，而 非是建立在追求短期的經濟利益之上。這也是為何俄羅斯不顧國際的譴責及施 壓，仍執意侵占克里米亞半島的原因。96
俄羅斯的介入打從烏克蘭危機爆發時就已經開始了，並且一直持續到克里 米亞公投結束，尤其是在烏克蘭政權更替之後，俄羅斯更是無法袖手旁觀，對 此俄羅斯也提出許多正當的解釋，其中主要以下列兩點為依據：一、為了保護 在烏克蘭領土上的俄羅斯國民以及說俄語的人口免受到安全上的威脅，二、出
94 Anton Bebler, “ Crimea and the Russian-Ukrainian Conflict, ” Romanian journal of European affairs, Vol. 15, No. 1, (2015), p. 39.
95 William Broad, “ In Taking Crimea, Putin Gains a Sea of Fuel Reserves, ” The New York Times, available at : https://www.nytimes.com/2014/05/18/world/europe/in-taking-crimea-putin-gains-a-sea-of-fuel-reserves.html, accessed: Mar. 19, 2020.
96 Ian Bremmer, “ A Tortured Policy Toward Russia, ” The New York Times, available at :
https://www.nytimes.com/2014/03/27/opinion/a-tortured-policy-toward-russia.html(2014), accessed:
Mar. 1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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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99相反的，學者邁克爾·蓋斯特林格（Michael Geistlinger）指出透過在烏東 地區發生的族群衝突，可以推斷此衝突很有可能也會在克里米亞半島發生，因 此俄羅斯的武力介入是為了要維持公投和平地進行，避免衝突的發生，同時並 不會對投票的結果造成影響。100
97 Christian Marxsen, “ The Crimea crisis from an International Law Perspective, ” Heidelberg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74, Issue 2, (2014), p. 372.
98 Louis Charbonneau, “ Russia: Yanukovich asked Putin to use force to save Ukraine, ” Reuters, available at :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ukraine-crisis-un/russia-yanukovich-asked-putin-to-use-force-to-save-ukraine-idUSBREA2224720140304(2014), accessed: Mar. 19, 2020.
99 Christian Marxsen, “ The Crimea Crisis from an International Law Perspective, ” Heidelberg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74, Issue 2, (2014), p. 379.
100 М. Гайстлингер, « Крымский референдум: международно – правовой аспект, » Международные отношения – РУДН, № 4, (2014), с.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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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102安東．比伯勒（Anton Bebler）就曾提出俄羅斯擁有長期合法駐紮在賽 瓦斯托波爾市的海軍，可以事先勘查該區域並且抵禦烏克蘭的軍隊，為 2014 年102 Veronika Bilkova, “ The Use of Force by the Russian Federation in Crimea, ” Heidelberg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75, No. 1, (2015), p. 30.
103 Anton Bebler, “ Crimea and the Russian-Ukrainian Conflict, ” Romanian journal of european affairs, Vol. 15, No. 1, (2015), p.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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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Anton Bebler, “ The Russian –Ukrainian conflict over Crimea, ” Romanian Journal of European Affairs, Vol. 15, No. 1, (2015), pp. 40-41.
105 Michael Kofman, Katya Migacheva, Brian Nichiporuk, Andrew Radin, Olesya Tkacheva, Jenny Oberholtzer, 2017. Lessons from Russia’s Operations in Crimea and Eastern Ukraine. Calif: RAND Corporation, pp. 5-6.
106 Anton Bebler, “ Crimea and the Russian-Ukrainian Conflict, ” Romanian journal of european affairs, Vol. 15, No. 1, (2015), p. 44.
107 ТСН, « Путин заявил, что россия не нападала на крым: где вы видели интервенцию без единого выстрела, » available at :
https://tsn.ua/ru/politika/putin-zayavil-chto-rossiya-ne-napadala-na-‧ 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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撻伐，將俄羅斯的舉動視為不當在他國使用武力以及破壞烏克蘭領土完整性的 違法行為。不過無論俄羅斯是出於何種理由而武力干預克里米亞半島的問題，
從俄羅斯介入的時間點、2014 年克里米亞公投舉行的時間多次更改、克里米亞 半島快速地與俄羅斯統一（如表 3-2 所示），都顯示出俄羅斯與克里米亞政府一 開始並未協調一致，而俄羅斯介入克里米亞半島的行動也是根據當時的情況來 作推進，後續的兼併可能不是俄羅斯最初的目標與計劃。
表 3-2 2014 年克里米亞危機一覽表
2014/2/22：烏克蘭國會通過總統亞努科維奇的罷免案。
2014/2/23：烏克蘭國會任命亞歷山大·圖奇諾夫為代理總統。
2014/2/23：烏克蘭國會通過「關於廢除 2012 年國家語言政策之基本原則
（ Об основах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 языковой политики） 」的草案
2014/2/27：武裝人員佔領了克里米亞議會大樓2014/2/27：克里米亞議會通過公投法案，訂於 5 月 25 日舉行。
2014/2/27：克里米亞議會罷免了當時共和國的領導人阿納托里·莫希留夫，
並成立了親俄地方政府。
2014/2/28：克里米亞當局的自衛隊在辛菲羅波爾國際機場及位於塞凡斯托波 爾市的別利別克機場（Бельбек）展開戒備當晚關閉了民航機的領空。
2014/2/28：亞歷山大·圖奇諾夫否決國會「關於廢除 2012 年國家語言政策之
基本原則（ Об основах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 языковой политики） 」的草案。
2014/3/1：謝爾蓋·阿克肖諾夫向俄羅斯提出請願，以獲得軍事上的協助。
2014/3/1：克里米亞議會將公投提前至 2014 年 3 月 30 日舉行。
krym-gde-vy-videli-intervenciyu-bez-edinogo-vystrela-355419.html, accessed: Mar. 20,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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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1：俄羅斯聯邦議會通過俄羅斯軍隊進入烏克蘭之決議。
2014/3/6：克里米亞半島關閉烏克蘭的電視頻道與中斷網路連線
2014/3/6：克里米亞議會通過了新的克里米亞公投決議，並訂於 2014 年 3 月 16 日舉行並且頒布了該公投的實施辦法。
2014/3/7：烏克蘭中止了此克里米亞公投之法令。
2014/3/9：烏克蘭的廣播在克里米亞半島上停止播放。
2014/3/11：克里米亞自治共和國及塞凡斯托波爾市皆通過了獨立宣言。
2014/3/14：烏克蘭憲法法院宣佈 2014 年克里米亞公投違憲。
2014/3/15：烏克蘭國會以違憲為由，解散了克里米亞議會。
2014/3/16：舉行 2014 年克里米亞公投。
2014/3/17：克里米亞議會發出加入俄羅斯聯邦的請求。
2014/3/17：普京簽署了承認克里米亞共和國為一個獨立國家的法令。另一方 面，烏克蘭則呼籲國際不要承認。
2014/3/18：普京與克里米亞政府簽署納入克里米亞共和國及塞凡斯托波爾市 為新聯邦主體之協議。
2014/3/21：俄羅斯《聯邦憲法》加入了克里米亞共和國與塞凡斯托波爾市兩 個聯邦主體。
2014/3/30：克里米亞半島的時間調整為與莫斯科同步。
資料來源：Крымская весна, http://crimea.gov.ru/ves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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