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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與討論

第四章 慈濟受證委員的生命史

第五節 分析與討論

四位主要報導人都是慈濟的受證委員,而且都有十年以上的改宗經驗。本 節茲針對四位主要報導人生命故事中的重要議題進行分析與討論,以瞭解她們 改宗經驗的相同與相異之處。本文茲就四位報導人的原生家庭、文化背景、婚 姻遭遇、慈濟組織等因素加以說明。

壹、改宗的原因:經濟困苦的生活和倍受打擊的感情讓改宗者急於尋求生命的 出口。

一、原生家庭的背景

東方傳統文化中,家務分工多以女性為主,意即女性是家務工作的主要 勞動者。四位主要報導人的共通點為原生家庭大多為拿香拜拜的道教信仰,

重男輕女的成長環境下,各自渡過一段艱困的少女時期,懿香、懿姿、懿琴 三位師姐大多生長在四、五○年代台灣的閩南家庭,當時物資貧乏、經濟困 頓,再加上每個家庭的孩子生得又多,通常單單依靠父親的一份薪水就要養 活全家,在生活如此困窘的情況下,她們能吃頓溫飽就很開心了,更遑論想

要升學這件事,而且在父權至上的年代,男尊女卑的觀念比比皆是,男生只 要把書讀好,不必做家事,而女生是一定要把家事做好,有沒有讀書比較不 重要,有些甚至還要外出工作,幫忙賺錢回來養家。

懿姿回憶起她的小時候說道:「從小家裡就很窮困,然後我就長女嘛...

長女就是要幫忙料理家裡,我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啦!還有一個哥哥,那他是 男孩子就...事情...在那種家庭裡面還是...重男輕女嘛!然後...做大姐 的就是...下面還有...還有四個。一個妹妹,三個弟弟。所以我們就要...

帶那些小朋友這樣子,那就是覺得小時候有很多做不完的事,一直做、一直 做就對了!」(7/13/2011,訪談)

懿琴也曾回應說:「哥哥是家裡唯一不必做家事、可以專心讀書的人,

如果有什麼好東西哥哥也是唯一不必輪流一定有份的。」「寒假春節期間...

姐姐會去批一些糖果玩具,我們就借了人家的店鋪走廊做起小生意。」

(8/16/2011,訪談)

即使看起來懿香的原生家庭因為父親開了一家眼鏡行,感覺生活應該比 較好,但是由於「苦怕了」的個性讓師姐的父親對於家中經濟仍舊錙銖必較,

並沒有因此而讓她有比較優渥的待遇,甚至一直以長女應該識大體、做弟妹 的榜樣來規範她,讓師姐連婚事都不能自主。

另外,懿真雖然生長在六○年代,但是因為父親做生意失敗,導致家中 經濟破產,連母親也必須外出擺攤維持家計,而且當時還有一位讓年幼的她 不知道要如何對待的重度殘障哥哥要照顧,師姐就這樣迷惘、困惑的過了一 段艱辛的歲月。

四位主要報導人原生家庭的信仰大多為拿香拜拜、民間道教,只有懿姿 的母親是天主教信仰,有時也會帶著他們去基督教看看,但是因為她受父親 的影響較深,所以還是跟著父親拿香拜拜居多,即原生家庭的宗教觀,仍強 烈主導改宗者原本的信仰習慣,葉春榮(1993)指出新的信仰只是在原來的

信仰上附加一些信仰、拜拜而已,有時候民間信仰的信徒也可以同時是佛教 徒或道教徒,而天主教徒也會容許祭拜祖先。

比較特別的是懿琴提及:「沒有特別的信仰,就是逢年過節...跟著家人 拿香拜拜,道教、佛教都有吧!小時候...我們這些孩子好像有給...神明做 客子(台語音意指義子),所以就常常會跟著大人拜拜什麼的。」(8/16/2011,

訪談)像這種小孩子要認神明做義父的情況普遍流傳於民間信仰中,甚至佛 教、道教不分的狀況也時常產生。

而懿真高二時曾經跟同學跑去參加巴哈伊教。「那是因為他們一群外國 人曾到我們高中來表演歌唱,我們班上同學很好奇,便帶我一起去教會玩。

不過我對它的教義完全聽不懂,我會想去完全是因為那裡有很多外國人還有 他校的男生,他們還會舉辦宴會,我覺得很新奇好玩。不過後來因為班上女 生看到有一位大學生跟我搭訕,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就慢慢對我冷淡,所以我 也沒再去了。」(7/14/2011,訪談)當時只是出於好奇,並沒有因此而改宗。

唯懿姿在離婚初期曾經短暫接觸一貫道,但是每次必須舟車勞頓,往返 於台北台中兩地,而且要去之前和回來以後時常感到頭痛,因此沒多久就放 棄了對一貫道的追求。缺乏個人精神層次滿足的宗教實踐喜悅,讓建立在功 利主義的「有求必應」之模式,終需面臨接觸新宗教慕道階段的熱忱消退危 機。周凱蒂(2006)指出台灣社會的宗教向來屬於多神的傳統並且具有功利 色彩,於是一個人從原有的信仰全心改信,他並不覺得有必要放棄其他真 理,換言之,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不斷地汲取經驗,但同時也可能修正或放 棄某些過去的觀點或行為。相對於慈濟的「無所求」奉獻大愛精神,讓四位 報導人得以更深一層接觸佛教。

二、坎坷的愛情路

在愛情路途的顛波起伏,讓報導人在人生的歷程中充滿無助感。最年輕 的懿真因為幼年缺乏安全感導致對男友不信任,再加上不善言詞,而與男友

分分合合,等到後來確認自己的心意後,男友卻因車禍而意外身亡,讓她從 此不敢奢望愛情。

另外,懿姿原本看似幸福的婚姻,卻因先生外遇而破裂,儘管她一廂情 願的努力維持,但是拗不過先生的苦苦哀求,最後仍舊以離婚收場。

懿香婚後忙得不可開交,不但要做家務,更常常以先生的助手輔助診所 事務,原本希望一家和樂,豈料先生因為熱衷海釣而不幸喪生,讓她從此陷 入絕望、痛苦的人生,而且還得獨自撫養年紀小的三個孩子。

唯一到現在仍擁有婚姻的懿琴其實也曾經興起要與先生離婚的念頭,但 是念及當時兩個兒子的年紀都還小,又無法狠下心,只好一直忍受先生的大 男人主義,並且扛起全家的經濟重擔,再加上當初是違背家人的期望而結 婚,所以儘管心中有任何的不如意,也不敢回家哭訴,只能將苦往肚子裡吞。

上述四位報導人都在姻緣路上跌跌撞撞,此種長期處在壓力的狀態中,正如 同 Snow 與 Machalek(1984)主張的產生緊張的情境因素,包含夫妻間的緊 張、失去家庭成員、換工作、失業等,而導致改宗催化劑的生成,讓生命找 到另一道宣洩的出口。

尚未尋找宗教慰藉的改宗者,往往與周遭環境保持疏離,掩藏心中苦 悶,自我封閉。懿真的男友過世以後,每當回想起這件事她都不免要掉眼淚,

因為覺得自己很任性,也很後悔當初沒有讓男友知道她的真正心意,「總是 對他忽冷忽熱、極盡任性之能事,每次傷了他又若無其事的找他,因為我想 念他。最後他終於生氣了,我也不願低頭…我最遺憾的是他到離開人世之前 應該都不相信我當時有多麼喜歡他,因為他曾說我很無情…」(7/15/2011,

訪談)從此之後,她一次又一次的錯過因緣,又一次次的後悔自責。

懿姿離婚後曾經與另一位男性同住,原本經濟還算寬裕,但是自從前夫 給的房子賣掉後,她的積蓄也日益減少,驚覺生活越來越困頓,甚至快要活 不下去,於是她和對方協議分手,自己又搬回台北,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她痛

苦不堪,「很苦悶啊!那心中還是有那種...就是想要有一個...還是有想要 有一個伴,可是都沒有理想的伴啊!很寂寞那種感覺啊!然後...要想說的 話...又不知道要跟誰講啊!反正就...就很煩啊這樣子..」(7/13/2011,訪 談)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孤單,為什麼找不到一個好的依靠?她希望自 己能夠自立,並且將三個孩子帶回來扶養,所以她立願要找到一個真正可靠 的肩膀。陳麗娟(2008)指出佛教徒改宗的原因,包括「現世安樂」與「生 命超克」兩大需求。追求「現世安樂」可能是因為生活不順遂、內心感到空 虛、夫妻婆媳之間不和睦、親人往生或生病離婚所造成的恐懼感,為了祈求 平安、庇佑、福報等需求而改信佛教;而「生命超克」則可能是親人往生或 重大傷病後,急欲尋求身心安頓、生命解答所產生的需求。眾多宗教的立意 均不錯,像是:助人為善,修身立己,唯慈濟以「化小愛為大愛」的教義,

更顯正面積極。

懿香自從先生過世後就痛苦不堪,整日以淚洗面,即使在最親愛的父母 身邊,也無法讓她感受到幸福,她把自己封閉起來,聽不進任何的溫言軟語,

弄得身邊的每個人都跟著她難過。

懿琴原本期待婚姻可以讓她擁有一個更好的人生,於是不顧家人的反對 義無反顧的投入,怎知先生的壞脾氣、大男人主義讓她完全感受不到快樂,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忙碌,賺錢養家、照顧小孩成為她不得不扛起的重擔,

即使非常難過也不敢回娘家訴苦,這種精神壓力一直跟隨著她,讓她差一點 喘不過氣來。李坤祥(2010)認為佛教徒的改宗動機多為「有所求」,諸如 求得身體康復、求生子、求考試順利等。而面對慈濟的「只求付出不求回報」

的理念,適巧讓喘不過氣來的苦難生命價值轉化為付出的喜悅。

綜合言之,上述四位慈濟女性改宗的行為動機不同於丁仁傑(1999)所言 的「積功德」,而是為了追求問題的解決以達身心自在,尤其她們主要來自困 苦的原生家庭環境,接著又在愛情與婚姻的路上跌跌撞撞,在經歷無數生活的

困頓之後,更想找個可以讓她們安身立命的地方,此時慈濟人與宣傳品適時加 入她們的生活,讓她們打開心扉重新接受宗教的薰陶與洗禮,因此為她們的生

困頓之後,更想找個可以讓她們安身立命的地方,此時慈濟人與宣傳品適時加 入她們的生活,讓她們打開心扉重新接受宗教的薰陶與洗禮,因此為她們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