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四、志工經營與公共性社團

板橋社區大學剛成立時,招募了一群校務志工,這一群志工多半是抱持同情 板橋社大資源不足的心態來協助一些校務工作,例如:接電話、影印、接受學員 諮詢課程問題、環境清潔、、、等行政工作,並且自行安排值班表,如有活動舉 辦,志工們也是主要的支援部隊。有些志工則是常常來辦公室煮晚餐給工作人員 吃,將工作人員當作家人一般照顧。創校時招募的志工們,因為一起走過社區大 學最兵荒馬亂的時刻,彼此之間也產生密不可分的革命情產,對板橋社區大學與 行政人員的認同感更是不在話下。由於這一群志工可以說也是板橋社區大學面對 學員的窗口,因此志工的培訓與組織被視為重要任務,除了透過定期的志工培訓 工作坊來讓志工們瞭解板橋社區大學的辦學理念與運作,日常性的聊天談話,其 實是一個最快速且有效的管道,因此板橋社區大學剛成立時,行政人員幾乎每天 都看似沒在做事一樣,就是不斷的與志工『聊天』,透過聊天來瞭解他的背景、他 的長處、他的個性、他的憂慮等想法,也就是說與志工的相處要幾乎是熟到不能 再熟了。研究者在板橋社區大學參與觀察期間,發現每當有志工到行政辦公室時,

行政人員皆會主動與志工噓寒問暖,與志工談論時事、學校現況、志工個人學習 狀況或對課程、老師的看法等,也因為行政人員瞭解志工的個別處境,才能知道 每個志工的公共性有多大,因為當一個人身處困境,個人的困難壓過生命裡的公 共性時,就不應勉強他跟大家做一樣的事,這就是工作人員不斷強調一定要跟每 個志工都很熟悉的原因。詹曜齊回憶當初與志工相處的情況說:

『我跟你講,熟很重要啦,如果自己定位為組織者,你跟組織的人一定 要熟啦,這個不能逃避。你不能把自己當工作人員啊,只負責在那裡打 電腦,人我都不認識,這搞什麼組織啊,這不可能,這沒辦法做任何事,

你一定要..就是跟人家熟,沒有第二個方法,就是一定要熟!』(詹曜齊,

13)

『就是你要跟志工很熟,熟到什麼地步,熟到很像朋友一樣,就是講話 會不忌諱,就是說我也瞭解他的小孩子可能大學落榜,我也沒有特別覺 得我是工作人員,他是學生、他是學員,沒有啊,來就叫名字了。』(詹 曜齊,12)

『慢慢談,慢慢談,慢慢你會認識一個人,因為你很熟,你認識一個人,

你就會知道他可能適合什麼,所以說社區大學的工作人員是要做組織 的。』(詹曜齊,12)

板橋社區大學沒有替志工訂定權利與義務關係(附錄三),不會規定志工一定 要做哪些工作或是一定可以享有哪些權利,並且認為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潛在的志 工,或許學員沒有去登記志工的身份,但是一旦社大需要他的幫忙或是活動需要 動員時,都可以發現這一群人會出現,只是他選擇默默的認同板橋社區大學。張 蕙雯說:

『我們花了多大的力氣讓他們全部參與進來,我不是把志工切割開來,

說你就做這個、你只能做這個,你如果不做這個..,然後交你志工的權 利義務,我們從來不跟志工談權利義務,我們沒有權利義務問題。』(張 蕙雯,24)

在 2002 年加入兩位永續就業工程人員後,校務志工的行政工作大幅減少,校 務志工開始覺得待在辦公室好像也沒事做,行政人員發現這樣的狀況後也開始重 新思考志工的角色問題,校務志工每天都要做的行政瑣事,是不是可以再將它的 程序簡化,並且讓他們不再只是行政上的志工,因此這時候出現校務志工轉型公 共性社團志工的契機,行政人員一每個志工不同的個性,希望他們可以到不同的 公共性社團幫忙、協助社團運作,一來告訴校務志工這樣也是在幫社區大學、也 是在當志工,二來社團本來就有依公共性而設計存在的,校務志工到了公共性社

團幫忙或許也可以引出他們更寬廣的公共性。由於校務志工是以協助者的角色進 到公共性社團,因此他們開始擔任較重要的工作,肩負這樣的責任讓他們感到對 社團的使命感,也讓他們因此找到認同與成就感。原本的校務志工裡面,當然也 有因為個人因素而無法加入社團志工,這一部份,工作人員並不會勉強,因為每 個人都有自己的狀況及想扮演的角色, 詹曜齊說: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困境,就是說我們要假設….每個人的生命裡面 都有公共性的部分,他都會有想要幫助別人、想要跟別人建立關係的部 分。可是問題是,他個人的範圍可能擴張的很大,公共性可能變的很小。

比如說我就遇過幾個老師,小學老師,他從台南到台北來,考上了台北 的學校,他每個禮拜都在哭啊,因為他想念他的小孩,他想要調回南部 去,跟小孩子講電話就哭,跟老公講電話就哭,這樣的人,他自己的問 題這樣的大,你要他怎麼表現他的公共性?很困難,他個人的困難壓過 他的公共性,所以你不能勉強每個人都做這樣的事情,不可以這樣,所 以你要對一個人瞭解就是在指這個,你要真的付出就對了。』(詹曜齊,

13)

目前校務志工的比例是最低的,公共性社團的志工則佔大多數,板橋社區大 學認為公共性社團成立的目的是為了催生一的社區關懷團體,因此『公共性』是 每個社團當然必備的精神,而為了全力支援公共性社團並鼓勵大家參與,加入公 共性社團完全免學分費,至 2006 年為止板橋社區大學成立的公共性社團計有:

『社大關懷生態環境社』

『社區防疫與健康生活社團』

『台灣森林生態與部落訪查社團』

『新移民女性識字暨親職教育社團』

『文化歷史與記憶—文化資產導讀社團』

『社大演劇社』

『哲學諮商社團—理解生命的困惑』

『藝術欣賞與創作—現代藝術社團』

『東南亞文化—飲食、節慶觀光與語言社團』

黃武雄(1998)認為社團活動課程的目的,在於發展人的公領域。藉由公共 事務的參與,去面對當前社會的問題,引發人的社會關懷,也提供人進行思考與 討論的具體素材。以實務結合學術課程所研討的理論,學員可以得到較紮實的自 我成長機會,深化自己對週遭世界的認識。另一方面學員經由社團活動,將為台 灣社會的公共事務注入豐沛的人力資源。在公領域內發展緊密的人際網絡,則有 利於促發民間力量的形成。

以板橋社區大學『新移民女性識字暨親職教育社團』為例,行政人員觀察志 工的改變,是以認識問題的層次來看待,剛開始志工是抱持同情的心態來幫助外 籍配偶,但慢慢瞭解背後隱藏的結構性問題後,志工開始出現態度上的轉變,當 有其他學員用歧視性的語言談論外籍配偶的問題時,這群志工便會挺身而出來解 釋這些被曲解的問題,甚至開始幫外籍配偶爭取法律上或工作上的權力。板橋社 區大學『新移民女性識字暨親職教育社團』在校方及志工的努力經營下,已經打 響了名聲,志工們也會陸續接到演講或經驗分享的邀請,甚至受邀到其他社大協 助組織社團。

Paulo Freire(1985)對傳統識字教育的批判,除了將不識字者視為『無能』, 更批判了教育者自命為『救世主』(Messiah)。Freire 指出這種對『文盲』的觀點 是一種扭曲-將不識字者視為與他人全然不同的『他者』,而未認知到他們的真實

經驗以及由經驗中汲取的各種知識。將不識字者視為被動和馴化的識字教育,對 不識字者而言是異化的經驗,無法感知他們是能對現實的變革有所貢獻的(夏曉 鵑,2004)。因此要如何讓志工們瞭解外籍配偶需要識字的背後有其結構性問題,

需要『對的人』(社團老師)及『足夠的時間』配合,由於志工們無法馬上就近入 問題的核心,因此必須慢慢與他溝通,板橋社區大學首先找到長期關心外籍配偶 議題的老師來代領社團,除了有好的老師協助志工,工作人員表示當時只要有聽 到學員在談論外籍配偶的事,就會馬上加入討論,適時的引導他們對問題釐清,

例如有外籍配偶的小孩感冒時,也會運用自己家鄉的治療方法來讓小孩舒服一 點,但志工或學員覺得這樣可能對小孩不好,外籍配偶使用的家鄉治療方法會讓 小孩生病更嚴重,這時行政人員就會靠過去與志工學員一起討論,提出『那我們 自己是不是也有一些祖先流傳下來治療感冒的方法?』、『如果外配家鄉的方法會 害到小孩,那麼他們的族群豈不是早就滅亡了?』等問題讓學員志工思考,詹曜 齊道出這樣的過程:

『一開始他們是強勢者要去幫忙弱勢者,他們都覺得『啊他們好可憐喔,

都不認識中文,好可憐喔』,都不認識字怎麼樣的,其實人家有時候在那 邊的學歷很高啊,人家只是懂越南文,不懂中文,不是人家不唸書,人 家不是白癡啊,可是一般人不瞭解啊,很多志工因為..很清楚嘛,他因 為經濟比人家好,他會有優越感,可是至少我們激起了他幫助別人這個 心情,然後在這過程裡面我們要慢慢的、慢慢的、慢慢慢的讓他瞭解整 個背後的結構問題,會進步啊,幾年來有進步。』(詹曜齊,9)

當某一方"A"在客觀上去剝削另一方"B",或是阻礙其追求自我肯定,不 讓其成為一個負責任的人格個體時,就是一種壓迫(Paulo Freire,2004)。Paulo

當某一方"A"在客觀上去剝削另一方"B",或是阻礙其追求自我肯定,不 讓其成為一個負責任的人格個體時,就是一種壓迫(Paulo Freire,2004)。Pau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