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學集要》聲母概述

（一）《字學集要．切字要法》27 助紐

助紐字系統的歷史淵源可往前推至宋代《韻鏡》的〈歸納助紐字〉（-951），

繼而有元刊本《玉篇》的〈三十六字母切韻法〉和《事林廣記》的〈切字要法．

六十字訣〉（1330-1333），可謂大同而小異。元、明之後還有陶宗儀《南村輟耕 錄》（-1366）的〈射字法〉和《字學集要》的〈切字要法〉，兩者均反映出吳方 言的若干聲母特點。（魯國堯 1985：221-223）

《字學集要．總目》所附〈切字要法〉中，共列有 27 條助紐，為本書聲母 的總綱。茲錄於後：

表 3：《字學集要．切字要法》27 助紐

1 因煙 即殷焉 於境切 於因煙 影 影因煙

2 人然 即神禪 石質切 石人然 日 日人然

3 新鮮 即新仙 思尋切 思新鮮 心 心新鮮

4 ڄ涎 音情全即秦前 牆容切 牆ڄ涎 從 從ڄ涎

5 迎妍 即銀言寧年 年題切 年迎妍 泥 泥迎妍

6 零連 即隣聯 郎才切 郎零連 來 來零連

7 清千 即親千 七精切 七清千 清 清清千

8 賓邊 博旁切 博賓邊 幫 幫賓邊

9 經堅 經電切 經經堅 見 見經堅

10 勻緣 即營員 俞戍切 俞勻緣 喻 喻勻緣

11 征氊 即真氊 之笑切 之征氊 照 照征氊

22 明眠民綿眉（明） 明 明

第一，《字學集要》原列聲母之中，名目不同於中古聲類者有「嘆、勤、逸」

三字。關於此點，自《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四十四．經部四十四．小學類存 目二）提出「以勤當群，以逸當疑，以嘆當透」後，前輩學者討論甚多，在此以 趙蔭棠（1957：148）的說法為代表：

現查「以勤當群」與「以歎當透」的話是對的，至言「以逸當疑」，恐 怕有誤。「逸」係「喻」母字，其助紐「刑賢」係「匣」母字，而「寅延」

又係「喻」母字，此蓋「匣喻互通」之象，與「疑」母無關。「泥」母之 助紐字，既曰迎妍銀言（疑），復曰寧年（泥），是「疑」母與「泥」母相 併也。

趙蔭棠將「逸」視為中古匣、喻二母合流的現象是對的，但《字學集要》匣、喻 合流的問題還需加入「喻」，也就是助紐「勻緣」來討論才算完整。此外，中古 泥、疑二母的相併仍有條件，並非助紐「迎妍」表面所呈現的那麼單純。

第二，從「相對應的中古聲類」一欄中，可知《字學集要》聲母的分合情形 大致為：非敷合併、奉微合併、泥疑合併、從邪合併、昌徹與部份章母合併、匣 以合併、又以云合併，以及日船禪合併等等。其中除了部份章母與昌、徹二母的 相併未盡符合實際之外，其餘都多少反映出了《字學集要》聲母合併的特點。

第三，表中未出現過的中古聲類有：娘、知、莊、初、崇、生六母。傳統上 娘母歸泥；又依照助紐「稱川」來看，昌母與徹母的合併，或許可以表示中古章 系聲母已和知系聲母合流，因此知母可能歸屬於「照」母，即助紐「征氊」。至 於莊、初、崇、生四母的流向，則毫無痕跡可循，但至少能確定的是，中古精、

章、知、莊四組舌尖及舌面聲母，到了《字學集要》只剩下兩組的對立。

整體而言，〈切字要法〉27 助紐呈現出《字學集要》聲母的大致面貌，對於 各聲母之間的分合起了很好的提示作用，亦為多數前輩學者討論《字學集要》聲 母時的主要依據。然而相對的，如果只靠單獨幾個助紐字來詮釋整個聲母系統，

必定得不到真實的全貌，也是相當不切實際的做法。因此唯一的途徑，便是逐一 查尋《字學集要》所有字的《廣韻》反切及其中古音韻地位，掌握每一音節的收 字情況，以求全面性的對照。

（二）《字學集要》28 聲母及其特點綜述

苦(溪) 送氣 kH 溪

根音聲母都有四個，分別讀作古[k-]、苦[kH-]、渠[g-]、五[N-]，依紹興方言還有 一個[N-]聲母來看，〈切字要法〉只列 27 條助紐顯然不妥。五、《字學集要》零聲 母和喉音聲母共有四個，分別讀作於[O-]、呼[h-]、下[˙-]、雨[w˙-]，其中下母和 雨母屬於同一個音位，兩者之間音值上的區別，待後文再作解釋。

關於《字學集要》的聲母特點，有下列幾項：

一、保存較為完整的全濁聲母系統，即《字學集要》蒲、符、徒、徂、直、而、

渠、下、雨等九母。

二、中古非、敷二母合流（方母）；奉、微二母合流（符母）。

三、中古泥(娘)、疑二母細音合流、洪音對立。《字學集要》同一韻類之中，往 往出現兩組中古泥、疑母字的音節，因此除了助紐「迎妍」之外，應該還是 有另外獨立一個聲母的必要，而這也是《字學集要》28 聲母較 27 助紐多出 一類的原因。

四、中古精、章、知、莊四系與日母的分合：精、清、心與莊、初、生合流（子、

七、蘇三母），章、昌與知、徹合流（之、丑二母），從、邪、崇三母合流（徂 母），船、禪、日三母合流（而母）。只靠 27 助紐而未能解決的莊系歸向問 題，實際上已經和精系合併。

五、中古匣、以、云三母合流。其中又以開合為條件區分成兩個聲母，下母見於 開口，雨母見於合口，二者實際上屬於同一個音位。

上述五項特點將分別於本章第二、三、四節詳細討論。而《字學集要》聲母 的擬音問題，除了之、丑、直、式、而、雨六母需另作說明之外，其餘聲母都能 和現代紹興方言相對應，沒有太大的改變，所以就不再贅述了。

（三）《字學集要》反切上字用字表

將《字學集要》全書所使用的反切上字，按開齊合撮四呼列表於下。¹⁰右下 角的數字表示出現的次數，無數字顯示者表示僅出現一次。

10《字學集要》已由中古四等、二口變成現代四呼，參見第四章第二節「四呼的形成與分佈」。

表 6：《字學集要》反切上字用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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