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俄羅斯派系政治的形成
1. 宮廷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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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文化的影響。歷史學派或歷史途徑的分析方式，強調所有一切都具延續性，
所以，政治文化的因素會一直影響俄羅斯的政治發展。不過政治文化不是靜止 的，會隨著時間改變。政治文化對政治體系的影響可從三方面來看，第一是對政 局穩定的影響，第二是對政治體系中行為者行為的影響，第三是對政治變遷的影 響。
政治文化與非政治制度兩者具有一體兩面的關係，亦即，政治文化是存在政 治菁英心中抽象的概念，派系政治是政治菁英具體的行為表現。政治文化反應了 派系政治的精神，而派系政治反映出政治文化的本質。正是政治文化對俄羅斯政 治精英行為影響的作用，俄羅斯政治菁英受到過去政治文化的影響，例如，俄羅 斯帝國文化中的宮廷文化與世襲主義，蘇聯政治文化中的領導風格與政治鬥爭傳 統、不重法治反重視私人關係，促使俄羅斯派系政治一直是俄羅斯政治菁英習慣 採取的政治運作方式。我們從說明中發現，這四項政治文化的內涵有相互重疊之 處，而事實上，其中心本質就是派系政治的侍從主義，證明了政治文化的確是促 成派系政治形成的因素。以下分別以這四項政治文化來說明其對俄羅斯派系政治 的影響。
一、 俄羅斯帝國文化
1. 宮廷文化
俄羅斯的政治文化來自其地理環境與歷史發展的經驗，因此拜占庭帝國、蒙 古統治與俄羅斯擴展為帝國等歷史經驗都對俄羅斯的政治文化的形成有極大的 影響。俄羅斯政治文化的基礎是專制主義（absolutist），乃是指統治者對國家的 事務和人民有絕對的權力；必須特別指出的是，俄羅斯沙皇的權力與西方國家君
Collins Publishers Inc.,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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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同，沒有受到教會和貴族的限制，另外，俄羅斯沙皇的權力集中在一人，較 為專橫、獨裁；因此，俄羅斯並未與西方同時發展出民主政治。卡爾和辛薩將俄 羅斯帝國的政治文化分為三個次文化，分別是沙皇政治文化、官僚政治文化與農 民政治文化。農民為了在艱苦的環境中求生存，加入村社，形成集體主義。沙皇 和宮廷為維持其統治能力，建立極具滲透力的政治體系與軍事秩序，甚至有過度 中央化的傾向。宮廷貴族為沙皇帝國提供軍事保護，貴族派閥間相互爭權，沙皇 希望維持各貴族家族間的和諧。官僚滿足俄羅斯帝國不斷擴張過程中繁重的行政 需求，甚至成為具有世襲地位的官僚貴族，官僚獲得官職和土地，以辛勤工作作 為回報。而官僚對沙皇與貴族而言，是爭相爭取的人馬，也是沙皇和貴族權力鬥 爭中的棋子。68
綜合以上，卡爾（Carol Barner-Barry）辛薩、（Cynthia A. Hody）提出九種俄 羅斯帝國的政治文化：專制主義、強勢領導人、人民是國家的財產、追求生存是 主要目標、不鼓勵個人主義、控制是主要的價值、不需要制度（專制主義過度集 中權力，不需用制度來維持統治）、共識、不信任外國人。其中專制主義、強勢 領導人、不需要制度這三項對領導階層的政治文化有極深的影響。專制主義強調 由沙皇來控制一切，甚至不惜採取暴力的手段，人民的任務就繳稅和從軍，並用 家長主義（paternalism）來合理化統治者的角色。為了對抗外來侵略和貴族的爭 權鬥爭，需要一個強大的領導人來統治國家，免於陷入無政府或內政的混亂局 面，人民為了安全與生存寧願給予統治者完全的自由來統治國家，更加一步強化 專制統治。專制統治沒有規則可循，專制統治的方式控制了一切也不需要制度來 維持政體。政治權力和地位不是由制度的職位所決定，而是由出生、私人關係和 政治權力平衡所決定。
68 Carol Barber-Barry and Cynthia A. Hody, The Politics of Change, （New York: St. Martin's Press,1995）,pp.3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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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Donald N. Jensen）認為有三項俄羅斯文化的要素對俄羅斯民主政治的 制度化有重大的影響力，低度開發國家(an underdeveloped state)、世襲主義 (patrimonialism)與帝國宮廷文化(the culture of the imperial court)。69另外，俄羅斯 文化有強人政治的傾向。低度發展國家文化顯示出俄羅斯重視私人關係，世襲主 義與宮廷文化則說明私人關係是如何連結成派系或非正式的團體。
傳統上，俄羅斯國家機關是衰弱的，國家機關龐大且無效率，政權與職權界 定不清，貫徹決策的能力有問題，保障財產與權利的法律不是不存在就是無法有 效執行；公民社會概念遲遲未萌芽，處於初始發展階段。現在俄羅斯內部存在著 許多低度發展國家的問題：(1)政治制度的權力分配模糊不清，許多相互重疊之 處造成權力的爭奪；(2)法律無法貫徹執行，行政官僚與社會大眾忽視國會或總 統所通過的法令或命令。雖有龐大的官僚系統，政策執行無法完成；(3)公私領 域界線模糊，國家的整體利益被忽視，政府關於與社會大眾均認為私利高於公 利，公職成為官僚的個人財產，利用私有化的職權進行瓜分國家財產。國會代表 通過一連串有利於自己利益的法案，例如增加自己的收入、額外補貼並免除繳稅 等特權。
宮廷文化是指俄羅斯統治階級以沙皇為中心，形成一個緊密的圈子。沙皇是 仲裁者與平衡者，依照自己的意志、喜好與政治經濟利益協調其身旁派系人馬的 相互激烈競爭。貴族勢力擴大，可能威脅沙皇的權力地位實，沙皇為了維持自己 的權力地位，便會扶植新的貴族，給予更高的權力，讓新的貴族去打擊舊貴族。
過一段時間，新的貴族勢力壯大到足以威脅沙皇時。莫斯科公國的恐怖伊凡二世 在接任時，面臨兩自克里姆林宮內兩大舊貴族家族的強大壓力，根本無自我決策 的 能 力 ， 於 是 設 立 了 「 沙 皇 直 轄 區 」（oprichnina ）， 並 成 立 一 批 私 人 軍 隊
69 Donald N. Jensen, “How Russia Is Ruled –
1998,”http://www.rferl.org/nca/special/ruwhorules/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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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richniki），對舊貴族進行肅清。葉爾欽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讓跟隨在自己 身邊多年的侍衛兼好友科札柯夫組成一各小型的總統安全衛隊，來保護葉爾欽的 安全，而這一群侍衛因親近葉爾欽的機會，便可以就近影響葉爾欽；尤其是侍衛 長科札科夫一度成為俄羅斯政壇最具影響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