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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中間偏左、中間偏右、右派，來作為派系分類和政策辯論分析的基礎。西方 學者則傾向以改革派和保守派或者改革派與反改革派來作為區分。俄羅斯學者與 西方學者對賦予政策立場名詞最大的不同在於，俄羅斯認為國內沒有改革派與反 改革派之分，所有的派別都支持改革，堅持要用不同的方式來進行改革，政策立 場的差別來自於對改革方式的差異。
政策分析是個十分不錯的分析途徑，但是，我們會發現某些政治精英無法用 經濟政策的立場來區分他是屬於哪個派系。另外，如果用經濟政策來分，某一個 政治人物偏左，但是在外交政策上卻可能是偏右。因此，這樣的分類會產生某些 問題。另外，就單純以改革派來說，改革派中的蓋達、雅伏林斯基和楚拜斯三個 人為例，三人是處於相互對立的狀態，不同陣營。蓋達是個清廉的改革派，雖然 在政府中三上三下，最後選擇離開與葉爾欽反目成仇。雅伏林斯基則始終是個堅 毅的改革反對派，對政府的所有政策加以批評，可以說是個為了批評而批評的政 客。楚拜斯雖然是改革派，但卻將財閥引進政府，結合財閥共同貪污，是俄羅斯 人民最痛恨的改革派人物。
政策辯論的本質常常是政治權力鬥爭。經濟政策的辯論並不如一般人所認為 的只是一種純學術、學理上的思辨。經濟政策的制定與執行過程均有其背後的權 力鬥爭在驅使、推動著，而這些力量才是真正主導經濟政策走向的來源。各國的 經濟政策常是政治上考量多於經濟層面，成為執政者的權力工具。觀察蘇聯時期 歷次的經濟政策辯論，克里姆林宮的權力鬥爭與派系政治是主導政策辯論的動 力。
6. 王定士
43 Vladimir Mau, “The Ascent of the Inflationist,” Journal of Democracy, pp.3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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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定士借用布瑞勞斯的觀點、運用克里姆林宮政治研究途徑（Kremlin politics approach）探討俄羅斯的軍事、外交政策與經濟決策的過程。前蘇聯與當前俄羅 斯領導階層在制定政策的過程中，不斷進行意見溝通、政策辯論與及利益交換等 活動。在此過程中所運用的派系聯盟、政策辯論、說服技巧、鬥爭策略以及妥協 藝術等，統稱為克里姆林宮政治（Kremlin politics）。而研究此一活動及現象的學 術領域，則稱為克里姆林宮學（Kremlinology）。克里姆林宮學的分析型態有兩 種：其一為純權力動機學派（pure power motives），其二為政策偏好學派（policy preference）。這兩個學派的辯論集中在領導階層的動機，相互之間進行無止無休 的 辯 論 。 布 瑞 勞 斯 對 於 上 述 兩 種 分 析 型 態 提 出 批 判 並 自 創 「 樹 立 權 威 」
（authority-building）研究途徑，力圖調和並綜合上述兩種分析途徑。王定士認 為這兩種學派同等重要。王定士進一步提出，蘇聯瓦解後，雖然俄羅斯致力於推 動民主政治與市場經濟改革，但蘇維埃的政治文化仍揮之不去，威權主義深深絡 印在俄羅斯領導精英的心中，因此，克里姆林宮的政治遊戲規則並沒有實質改 變，葉爾欽作為一個成功的權力平衡者，必須隨時掌握派系政治的動向，以合縱 連橫的政治藝術，來鞏固其政權。44
7. 鄭異凡
鄭異凡在「葉爾欽現象」這篇文章提出所謂的「葉爾欽現象」是指葉爾欽民 意支持度低，卻能統治俄羅斯。葉爾欽打著民主派的旗號起家，後來卻不諱言自 己是「新沙皇鮑里斯」（Czar Boris）；葉爾欽是個集民主派、獨裁者、冒險佳、
賭徒、病夫於一身的人物，在他的統治下，俄羅斯政局不穩，經濟一團糟，葉爾 欽沒有能力使國家擺脫困境，走出危機，1999 年議會列舉五項罪名彈劾葉爾欽，
44王定士，「車臣戰爭研究：車臣戰爭決策中的克里姆林宮政治因素」，《俄語學報》，第二期，民 國88 年，頁 233-2256。王定士，「蘇聯解體後俄羅斯對外政策路線的克里姆林宮政治因素」，《俄 羅斯學報》，創刊號，民國90 年，頁 61-97。王定士，「俄羅斯金融寡頭在民主化與經濟改革的 角色」，《俄羅斯學報》，創刊號，民國90 年，頁 1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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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沒有通過，沒能超過議會的一半票數。葉爾欽執政八年，連任總統，多次病 危仍牢牢掌握國家大權，擊敗一個又一個的敵手，這個俄國歷史罕見的現象稱之 為葉爾欽現象。鄭異凡從葉爾欽的性格與政治行為來分析。葉爾欽個性堅強、敢 於冒險，敢於出險招怪招，建立一個有利於自己的體制，依靠盟友，用吸引民眾 的口號和措施。鄭異凡雖未提及俄羅斯的派系政治，但是，在關於葉爾欽的統治 方式方面，十分強調葉爾欽的用人方式，而這一部份就是符合了其他學者所提出 所謂的派系政治。
8. 葉爾欽家族
在研究俄羅斯政治中，「葉爾欽家族」已經是個相當重要的研究對象，尤其 是在 1997 至 1999 年葉爾欽四度撤換總理的觀察與分析上，許多學者都將其背後 的因素歸諸於葉爾欽家族的影響力。葉爾欽家族的組成，實際上就是藉由私人關 係、共同利益所組成的一個集團，葉爾欽家族的成員藉由與葉爾欽緊密接觸、利 害關係等方式，不斷地影響葉爾欽的決策，達成自己的政治和經濟目標。因此，
葉爾欽家族與派系具有相同的特質，均是以私人互惠關係所建立起來的非正式組 織、準利益團體。葉爾欽家族這個名詞，不是指與葉爾欽有血緣關係的親人，而 是與葉爾欽具有共同利益的人士所組成的生命共同體。葉爾欽就是這個個家族的 大家長。葉爾欽家族的組成人物究竟包含哪些，具有爭議。嚴格說來，「葉爾欽 家族」的成員有葉爾欽、葉爾欽的女兒塔吉雅娜45（Tatyana Dyachenko，曾任總統 顧問、葉爾欽的形象設計人）、楚拜斯、貝瑞佐夫斯基（Boris Berezovskii）、佛 洛辛（Aleksandr Voloshin）、尤馬雪夫、阿布拉莫維奇（Roman Abramovich）；而
45葉爾欽連任成功後，塔吉雅娜雖然沒有擔任任何官職，但卻對國家事務發揮了若干的影響力，
外界與葉爾欽打交道變得越來越詭異和難以捉摸。有政客在報上抱怨說：「總統不僅在交談時學 會了爭辯，而且，一些原來談定的事兒，也會因塔吉雅娜的干涉而被改變得面目全非！」被革職 的原葉爾欽鷹派侍衛長科札科夫說：「塔吉雅娜不僅幫葉爾欽出謀劃策，而且常常令人吃驚地幫 葉爾欽把許多大事乾淨利落地辦完！」孔寒冰、關貴海，《葉爾欽執政年代》（鄭州：河南文藝出 版社，2000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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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義地說來，葉爾欽的人馬都可算是葉爾欽家族的成員。這群人的利益有時亦會 發生衝突，尤其是，楚拜斯與貝瑞佐夫斯基經常發生歧誤。但葉爾欽家族的成員 還是願意維持和諧以共同保有權力、影響力和所能帶來的財富。在葉爾欽健康惡 化情況下，這群葉爾欽家族利用機會大大地擴張自己的影響力。一些專家說，葉 爾欽家族控制了國家機器與國家財富，對俄羅斯經濟那些可大量製造財富的行業 握有壟斷性控制，包括公共事業、媒體、石油、工廠，而控制這一切的人，不超 過四十人。葉爾欽家族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家屬親信利益共同體，有人稱之「克里 姆林公司」。他們以「私有化」之名，將大量國公營企業如石油、電力、媒體等 不費任何本錢地移轉到家屬親信手中。這些家屬親信及新特權，在赤貧化的俄國 過著富逾王公的豪奢生活。他們的特權公司可以不必繳稅，而前葉爾欽貼身衛士 領班費奧多諾夫所掌控的「全國體育基金會」，則特許免稅進口高級洋菸洋酒，
進口額高達六兆盧布，供特權新貴們享用。葉爾欽家族的勢力在葉爾欽下台後，
勢力不斷地減弱。普亭就任後對總統廳進行改革，其中就解除了葉爾欽女兒在總 統辦公廳顧問的職務，另外，普亭為了擺脫財閥的控制，也對貝瑞佐夫斯基與古 辛斯基進行調查，兩人均被提起貪污訴訟、甚至被迫流亡國外，兩人的影響力已 不如從前。
事實上，政治家族的概念來自蘇聯時期。蘇聯時期，由於對組織控制力弱、
要建立動機，中央強化個人統治，採取家族集團這樣的運作方式，結合地方領導 人、黨與蘇維埃代表、安全單位、媒體以及生產單位國營企業和國營農場。家族 集團的本質是相互提供保護，相互協調地方事務。46
從上述學者對俄羅斯派系的研究，我們可以確定俄羅斯目前仍存在以侍從主 義為中心的派系政治，俄羅斯的派系政治延續了蘇聯時期的克里姆林宮派系政治 及政治遺緒。葉爾欽父權式的領導方式與權力政治也是構成俄羅斯派系政治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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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分。運用過去的克里姆林宮學的派系鬥爭來分析民主化後的俄羅斯政治具有 適用性的問題，而不適用的原因主要是派系鬥爭是指共產黨一黨之內的權力鬥 爭，俄羅斯目前是多黨制，無法以一黨之內的派系政治來作分析。但是，俄羅斯 雖然是多黨林立，但總統不加入任何黨派，而且權力高於各黨派與政治人物，具 有在各黨派間運籌帷幄的實力；再加上俄羅斯政治精英對政黨政治的態度並不成 熟，寧願為政治利益而犧牲其政黨的認同，因此，葉爾欽可以說是俄羅斯所有政 治勢力的至高領袖、平衡者。
第三節 研究範圍
本文所要研究的是葉爾欽時期的派系政治，研究範圍以葉爾欽時期，亦即 1992 年 1 月 1 日葉爾欽展開改革至 1999 年 12 月 31 日葉爾欽辭去總統職務下臺 止，研究時間必須從俄羅斯獨立以後算起，不包括葉爾欽在擔任俄羅斯總統前的
本文所要研究的是葉爾欽時期的派系政治，研究範圍以葉爾欽時期，亦即 1992 年 1 月 1 日葉爾欽展開改革至 1999 年 12 月 31 日葉爾欽辭去總統職務下臺 止，研究時間必須從俄羅斯獨立以後算起，不包括葉爾欽在擔任俄羅斯總統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