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俄羅斯派系政治的運作架構與模式
1. 葉爾欽時期俄羅斯派系的基本運作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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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嚴重，則俄羅斯的政治亦會相對處於極不穩定的危機。因此，評估俄羅斯派系 結構穩定的程度成為預測或解釋俄羅斯政治是否穩定的重要指標。
1. 葉爾欽時期俄羅斯派系的基本運作規則
（1） 派系鬥爭以總統為中心：
葉爾欽總統具有憲法所賦予的最高權力，是派系間的平衡者。葉爾欽建立 派系，作為其統治的基礎，透過派系有效地統治俄羅斯。不過，葉爾欽的權力並 非完全無可挑戰，派系領袖累積一定的實力，又有一批願意效忠的人馬時，則可 能威脅葉爾欽至高領袖的位子。以權力的角度來看，葉爾欽是派系的至高領袖，
是各派系間的平衡者、仲裁者；從政策的角度來看，葉爾欽是政策的發動者與協 調者，是決策過程中的最後定奪者。葉爾欽其下的派系可約略分為三大類，分別 是短期的庇護者、長期的追隨者與短暫的盟友。
（2） 平衡性：
葉爾欽是派系的平衡者，葉爾欽為維持自己的至高領袖地位，必須維持派 系的平衡發展，讓派系間時時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葉爾欽的最佳策略就是讓派 系間相互對立、內耗，而達到不致威脅葉爾欽地位的目的。因此，當派系威脅到 葉爾欽的至高領袖地位，葉爾欽會迅速採取行動削弱其勢力。另外，葉爾欽為了 配合俄羅斯的政經環境的變化，經常需要撤換改革派與中間派的人馬來緩和政經 壓力，以保持自己對政策的掌握能力。因此，改革派與中間派人馬在俄羅斯政府 內部是處於不斷循環（rotation）的互動。人馬的撤換進一步影響到政策的決策 產出。葉爾欽採取雙派系主義，以眾多派系中的兩個最大的派系為中心，不會讓 某一派永遠佔上風，採取欲擒故縱的戰略，讓某一派認為自己受到寵信，而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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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表現。葉爾欽成為最大的受益者，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俄羅斯的派系眾多，
但以勢力最大的幾個派系才具真正的影響力。如果有兩大派系存在時，這兩大派 系會對抗；如果有三大派系存在時，則會發生兩個派系結合打擊一個派系的情 況，此派系被消滅後，則又會恢復變成兩大派系對抗的局面。
（3） 派系政治不具完全的毀滅性：
俄羅斯的派系幾乎壟斷了俄羅斯國內所有的政治權利與經濟資源，對派系 而言，彼此間雖然爭奪公部門的資源分配而時時處於對抗，但是，派系卻必須在 激烈的衝突中維持共存。如果派系的整個體系瓦解了，派系就會失去掌握政權與 經濟特權的特殊地位，對任何一個派系都不利。因此，儘管派系鬥爭如何激烈，
一定會以維持派系政治存在為最後的底限。
（4） 利益決定派系的結盟與對抗：
派系間合縱連橫，存在既競爭又合作的關係。派系鬥爭有總統辦公廳內部 的鬥爭、政府內部的鬥爭，以及總統辦公廳與政府部門的鬥爭。總而言之，只要 存在權力因素、利害衝突與政策歧異，都會發生派系鬥爭。總統辦公廳要爭奪對 總統的影響力，政府部門間要爭奪財政預算的分配。派系時時有相互重疊或變換 的現象。對於派系而言，政治權利與經濟利益是維繫派系網絡的最重要養分。派 系為利益爭奪一切行動以利益為依歸，對派系而言，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 遠的敵人。原本的結盟關係可能因利益衝突而瓦解，原先的地對關係亦可能因存 在共同利益或需要互相利用，派系拋棄過去的成見而合作。
例如，在政府內部，總理齊諾梅爾金與楚拜斯是兩個長期對抗的兩大派系，
但是，在1996 年第二輪總統選舉後，列別得進入政府，權力迅速高漲，威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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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諾梅爾金與楚拜斯。而原本應該是三人為主的派系三國鼎立對抗的局面，卻發 生了微妙的變化。楚拜斯與齊諾梅爾金結盟合作，合力將列別得拉下馬。而在兩 派系聯合除掉列別得後，共同的目標消失，兩派系又恢復過去對抗的局面。
派系的分裂可能是因為利益衝突或政策立場不同而產生內部分裂。七大財 閥在協助葉爾欽競選時，是一個團結的集團。在選舉過後，首先，古辛斯基與貝 瑞佐夫斯基就因為爭奪對媒體的控制權而發生衝突。隨後，大型國營企業私有化 的拍賣案子，幾次均由波坦寧低價得標，古辛斯基與貝瑞佐夫斯基就聯合起來對 抗波坦寧。支持葉爾欽連任競選的七大財閥，在幾次大型的國營企業拍賣中，因 為經濟利益的衝突，發生銀行家的大戰（bankers’ war），聯合政府內部的官員、
外國的的投資者、自己旗下的媒體進行一場搶奪國家財產的混戰。97另外，葉爾 欽底下的強硬派長期追隨者則曾因車臣戰事，基於對處理車臣的政策立場不同，
而導致強硬派內部分裂。98以上的這幾個例子說明了派系的合縱連橫。
（5） 派系增強力量的三種方式：
派系為增強自己的力量，主要有三個途徑，一是試圖影響葉爾欽，尤其是 透過葉爾欽的女兒來影響葉爾欽是最有效的方式；另一方面，葉爾欽的長期追隨 者對葉爾欽的影響力通常高於短期的庇護者。二是獲取政府中職位，擁有決策與 執行的權力；三是獲得政策的主導權。有時，雖然改革派的短期庇護者位居財政 部長的職位，強硬派的長期追隨者位居經濟部長職位，兩者都有決策權，處於相
97 J. Johnson, "Carving up the Bear: Banks and the Struggle for Power in Russia," CSIS: Post-Soviet Prospects,（March 1997）, pp. 1-4. Natalia Dinello , “Bankers' Wars in Russia Trophies and Wounds,”
CSIS: Post-Soviet Prospects, vol. 6, no. 1（1998）, http://www.csis.org/ruseura/psp/pspvi1.html.
98強硬派人馬間的鬥爭，集中在安全會議內部與、國防部內政部之間，由於這些人是都是葉爾欽 的效忠追隨者，因此，葉爾欽均能掌握狀況。由於安全政策與國民生活較無密切關連，因此政策 辯論的鬥爭不會浮出檯面。車臣戰爭中的進兵車臣、人質事件等，因為屬於全國性的大事，內戰 支出與恐怖主義的行動影響到國家的經濟和安全，所以會影響俄羅斯的政局發展。葉爾欽決定使 用武力解決車臣問題，完全是安全會議內部的決議，政府與國會完全被排出在決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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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對抗的局面，如何能獲取最後的政策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