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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勒論「教育即是自由的實踐」

第三章 提問式教育與勞動人人類圖像

第二節 弗雷勒論「教育即是自由的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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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弗雷勒論「教育即是自由的實踐」

從馬克思的教育論述中我們可以發現,一方面,自由的道德人人類圖像理 想因資本主義的勞動剝削而難以實現;另一方面,在政府立法機關的縱容下,解 放學習的環境也無法藉由制度的改革達成。雖然前二項教育提問因遭遇了現實的 磨難而被掩蓋,但回到馬克思的基進立場與其對人的強烈關注,我們在第二節中 以批判教育學家弗雷勒所提出的命題「教育即是自由的實踐」(education as the practice of freedom)為核心,進一步考察批判教育學如何回應第三項教育提問:

「教誰學?」

論述過程中,研究者首先考察弗雷勒教育命題「教育即是自由的實踐」,指 出此命題在其作品史與思想發展中的內在意含;其次,將此教育命題置於批判教 育學語境脈絡中,探討弗雷勒教育思想的終極關懷;第三,從階級的角度比對受 壓迫者與無產階級的人類圖像概念,探討弗雷勒與馬克思的思想關連性;最後,

從上述馬克思主義思想傳統,凸顯出提問式教育是弗雷勒批判教育學追求自由解 放的人性化理念。

一、弗雷勒教育思想的核心命題

雖然弗雷勒並未刻意針對「教育即是自由的實踐」進行討論,而且此命題 在其最富盛名的著作《受壓迫者教育學》中也僅出現過四次,10但從作品史的脈 絡中,我們可見到事實上該命題處於弗雷勒教育思想的核心位置。

《受壓迫者教育學》(Pedagogy of the Oppressed)是弗雷勒在英語 世界問世的第一本書。之前他曾以葡萄牙文及西班牙文寫作了許多文 章。弗雷勒正式出版的第一本書應該是

1967 年的《教育:自由的實踐》

(Education: The Practice of Freedom),該書源起於他在 1964 年坐監時

10 「《受壓迫者教育學》是以葡萄牙文書寫,初版也是以葡萄牙文出版。」(Freire, 2011: 61)由 於葡萄牙文不是研究者的母語,研究者也從未學習過該語言,限於個人學力,僅以中英文版本進 行參照和引用。在方永泉教授的中譯本裡,出現頁數為117、119、134、138 頁;研究者使用的 1986 年版英譯本則在 67、69、81、86 頁。書中尚另有一處論及「自由的實踐」(中 229 頁╱英 178 頁),但涉及文化革命組織行動而非直接談論教育,故研究者認為應不包含在本節討論的命 題。

細解釋了其創造「生成宇詞」(generative words)的方法,並且也略為 說明了教師與學生應該被視為覺醒的主體,他們應該成為自己意義的創 造者,並且可以對於現實進行批判性的省察。1969 年時,弗雷勒融合了 自己在智利的實地工作經驗與長久以來的學術興趣,出版了《推廣或溝 通》(Extension or Communication)。後來這兩本書翻譯為英文後,合在 一 起 於 1974 年 時 以 《 批 判 意 識 的 教 育 》( Education for Critical

Consciousness)為名而出版,比《受壓迫者教育學》的英譯還晚了四年

出版,這或許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許多英語系的讀者常認為後者才是弗雷 勒最具影響力的作品的原因。(方永泉,2003:53-54。黑體為研究者強 調) 即是自由的實踐、同時也是解放的實踐(practice of liberty)。11關於這一點,我 們在《受壓迫者教育學》中便可見到弗雷勒本人的解釋:

教育即是自由的實踐(practice of freedom)──它與進行宰制的實 踐之教育是對立的──不認為人是抽象的、孤立的、自存的、與世界無 得受壓迫者蒙受「世界迷思化」(mythicize the world)的這個命題。(Freire, 1986:

135)他在《受壓迫者教育學》一書中,討論了壓迫者為鞏固與維持既有的宰制 現狀,遂試圖摧毀人們以世界為對話、互動與思慮的存在關係,代之以提供一個

11 此觀點受益於屏東教育大學劉育忠教授於課堂中的教導啟發,並在導師馮朝霖教授批判教育 學課堂指定閱讀《批判意識的教育》一書中對弗雷勒此論點有更深入的認識,在此向師長們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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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好的虛假世界,使世界成為一個固定的、既定的實體,而在此虛假世界中,

受壓迫者僅僅是旁觀者,只能被動的適應這個世界。依此觀點,教育也被賦予了 政治與社會的意涵。進一步地,弗雷勒透過「結構與制度」的角度解釋社會制度 與價值迷思之間的連帶關係:

舉例來說,一個嚴格的與壓迫的社會結構必然會影響到其結構內兒童養 育與教育的制度。這些制度以結構的形式來形塑了他們的行動,並且傳 遞侵略者的迷思。家庭與學校(從幼兒學校到大學)不是在抽象中存在,

而是在時空當中存在的。在宰制結構中,它們的主要作用是作為一種機 制,這種機制是為了培養未來的侵略者而預備。(Freire, 2003: 203; Freire, 1986: 152)

弗雷勒強調現代教育制度所導致的價值迷思現象,批判社會結構「影響到 其結構內兒童養育與教育的制度」,省思作為現代社會制度一部份的學校教育對 於教育的影響,相對於上述批判,弗雷勒開展出其強調對話溝通的提問式教育。

然而,作為一名現場教學實踐行動的教育工作者,毫無疑問地弗雷勒在理 論層面上有其重要的學術貢獻,但在具體的實踐行動中,弗雷勒的終極關懷更是 他從事教育工作背後的重要動力,因此在討論「教育即是自由的實踐」命題時,

我們必須先以辯證思維理解弗雷勒教育學術與實踐的終極關懷:人性化。

二、人性化:弗雷勒的終極關懷

在《受壓迫者教育學》的開頭中,弗雷勒舖成他對於時代氛圍與政治社會 現象的理解以及價值關懷。不同於教科書中辯證法的素樸公式「正反合」,亦即 由正面因矛盾而發展到反面,最後經由鬥爭而揚棄至合面,弗雷勒以立場鮮明的 觀點破題,直接點出在理論視野和實踐場域中,他的終極關懷就是人性化。

從價值論的觀點來看,人性化(humanization)的問題一直是人類 所面臨的核心問題,而此一問題現在則是我們無法逃避的問題。由於我 們對「人性化」問題的關懷,使得我們會立即認知到,所謂的非人性化

(dehumanization),並不僅僅是一種存有論上的可能性,而應該是一種 歷史上的現實。(Freire, 2003: 73。黑體為研究者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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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人性化是弗雷勒的終極關懷,但這並不表示他以線性思維重複申論人 性化的重要性,相反的,面對非人性化的歷史現實,弗雷勒指出「以人作為一個 能察覺到自己未完成的不完美之存有來說,在人類歷史客觀具體的脈絡下,無論 人性化或非人性化都是人的可能性。」(Freire, 2003: 73)然而,弗雷勒認為,儘 管人性化與非人性化都是人類的可能選擇,但只有人性化才是人類的志業。即便 非人性化勢力掌控現實是具體的事實,但對弗雷勒來說卻絕不是命定的宿命。因 為雖然人性化志業常遭到來自非人性化勢力的壓迫,但這是不公義社會所造成的 非人性化結果;再者,由於不公義社會中遭受非人性化對待的人們熱烈地追求自 由、正義,所以反過來更肯定了人性化志業存在的必要性而挑戰了非人性化勢 力。換句話說,人性化志業雖然過去常被否定,但正是因為這種否定,又重新證 明了人性化志業對於人類的重要性。(Freire, 2003: 73-74)

更進一步地,弗雷勒指出,因為非人性化是一種對於人性的扭曲,所以被 非性化勢力壓迫的受壓迫者們遲早會反抗那些壓迫他們的壓迫者。但必須特別注 意的是,為了使這種反抗有意義,使非人性化的現實獲得徹底的解決,受壓迫者 們不應在尋求恢復人性的過程中,變成去壓迫那些原先壓迫他們的人。弗雷勒認 為我們應該面對壓迫的情境,並同時致力於恢復壓迫者與受壓迫者的人性。

(Freire, 2003: 74)

另一方面,因為壓迫的情境是一種本質上非人性、而且是使人非人性化的 總體,它同時對壓迫者及受壓迫者產生影響,由於壓迫者們是以壓迫的手段使他 人非人性化,所以本身即是非人性化的,就此而言,壓迫者們在這場追求自由與 正義的人性化鬥爭中,無法擔當領導者的角色;至於對受壓迫者們而言,因為以 受抑制的人性從事抗爭,以追求更完美的人性,所以透過受壓迫者的奮鬥,人們 可以恢復過去所失落的人性。(Freire, 2003: 77-78)

綜上所述,從弗雷勒關於人性化的討論中我們可以發現,非人性化背後所 代表的不只有某一些人的人性被掠奪,在此同時也有另一些人在剝奪別人的人 性,而且人性化的關鍵是受壓迫者,也正是受壓迫者,才使人性化得以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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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論「階級」:弗雷勒與馬克思主義的思想關連性

毫無疑問的,從《受壓迫者教育學》的書名我們便可直接看到本書與馬克 思主義的關聯。然而,必須注意的是,雖然學術論述使用的術語略有不同(弗雷 勒的受壓迫者與馬克思主義的無產階級),但對弗雷勒來說,馬克思不只是學術 引用的來源,他認為馬克思的精神一直都在,只是需要人們再次被發覺其中所蘊 含的深刻意義。(Freire, 2011: 94)

下文中我們以「階級」為核心,沿著「階級史觀─階級矛盾─階級鬥爭」

所組成的概念軸線,討論弗雷勒與馬克思主義對階級概念的詮釋,希望從巨觀與 微觀的雙重視角凸顯出受壓迫者與無產階級這兩個不同人類圖像的異同關係。

弗雷勒指出,各個社會階級都是獨立正當的存在,因此即便在現實生活裡 已有數次宰制階級與勞動階級的溝通對話,但這並不就此表示我們已經邁入了新 的世代,從此之後沒有社會階級的區分、也不再有階級衝突。(Freire, 2011: 96、

99)

我從未想要費心解釋社會階級之間的鬥爭可以說明一切的說法,我 也沒說過在現代,階級鬥爭是「歷史演進的動力」,……。另方面,我 也認為不論是現在或未來,要了解歷史演進將無可避免地一定要談到社

我從未想要費心解釋社會階級之間的鬥爭可以說明一切的說法,我 也沒說過在現代,階級鬥爭是「歷史演進的動力」,……。另方面,我 也認為不論是現在或未來,要了解歷史演進將無可避免地一定要談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