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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如何在重新書寫歷史的過程中,基於歷史事實做出正確理解與詮釋,避免以 單一「民族」的苦難作為精神號召,透過不同群體與個人的敘事是一個重要的途 徑,將群體與個人的「小敘事」置放於「大歷史」脈絡中,重新對話、挑戰,促 進觀者對「民族」敘事的批判反思,使不同認同群體得以開始互相傾聽。

近年來,臺灣各界面對過去的單一認同霸權均已提出質疑,一方面拒絕本質 而原真式的民族概念、單一而同質的民族想像,另一方面試圖提倡各群體互相表 述各自敘事,進而互相理解、肯認。因此本研究希望透過重新解析臺灣當代紀錄 片裡,如何呈現了對民族的想像與認同,而此種「影像敘事」,又呈現了哪些特 色、其中問題為何。

第三節 影像內/外的「政治」

影像與政治  

視覺文化(visual culture)研究近年逐漸受到重視,特別是在文化研究(cultural studies)影響之下,其內涵日趨多元豐富,如 Raymond Williams 就指出「文化」

是個十分複雜的概念,會隨時間而改變其意義,不再只侷限於高等文化(Sturken

& Cartwright, 2009/陳品秀等譯,2013,頁 11)。而Rose(2001/王國強譯,2006)

也指出:「文化研究原本是分析社會意義如何透過文化產生——也就是一個社會 的生活方式與價值體系如何透過電視、收音機、運動、漫畫或卡通、電影、音樂 與流行時尚等轉眼即逝的形式與實踐來體現。」而在英國伯明罕當代文化研究中 心成立、開放大學的文化課程,以及法國理論家如Roland Barthes、Louis Althusser 的理論影響之後,文化被定義為社會裡製造意義的各種系統:「電影、電視與廣 告於是成為研究與『文本』分析的最主要對象。這些研究與分析指出文化乃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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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組相互連結的意義系統形成的(頁58)。」視覺文本被認為是研究社會裡製造 意義的系統,透過分析文本,可以看到社會意義如何產生。進而確立了視覺文化 研究的重要性與取徑。

在攝影術發明之後,機械複製的「影像」(image)形成對真實世界的擬態

(mimesis),引起許多關於影像本體論的討論,以及如何閱讀「照片」的爭論。

影像如同文字一樣,可以對世界進行描述與定義,因此可以透過類似語言的方式 進行分析。但影像由於攝影術的出現,逐漸被賦予「真實」的意義,十九世紀開 始即有擁護攝影客觀性的人,認為雖然拍照的構圖、視角等有主觀性、但基本上 還是可以客觀地描繪世界,可以超脫凡人的視角(Sturken & Cartwright, 2009/

陳品秀等譯,2013,頁 30)。

影像的建構因為有主觀性,而使許多研究者開始討論其中的權力關係與意識 形態,也使得影像的「客觀、真實」不斷地被挑戰。英國左翼文化評論家John Berger 在他著名的論著《觀看的方式》(1972/吳莉君譯,2010)中,不斷提醒影像與 觀眾之間的關係:「影像(image)是一種再造或複製的景象。它是一種表象

(appearance)或一組表象,已經從它最初出現和存在的時空中抽離開來——不 論它曾經存在幾秒鐘或幾個世紀。每個影像都具現了一種觀看的方式。即使是照 片也不例外(頁12)。」他借用許多西方藝術作品來解釋觀看與被觀看的關係,

他強調,所有影像的呈現、以及影像所具現的觀看方式,都會因為觀者的社會差 異而發酵,形成不同的效果,他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們不只在看一個東西;我 們總在看東西和我們的關係(頁11)。」在 Berger 的分析中,可以看到影像生產 者如何看到他與觀眾的關係、決定了影像如何構成,也因此他提醒,在觀看或閱 讀影像時,應該去思考產製者究竟在影像中希望觀者如何思考、並且如何設定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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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的位置、以及雙方之間的權力關係。而這也是許多符號學、結構主義、性別主 義者試圖去解析的。

法國理論家Roland Barthes 就指出存在攝影之中的「真實」,其實只是一種「迷 思」(myth)。他在《明室・攝影札記》(1980/許綺玲譯,1997)中精彩地論證 到,攝影得以將此時此地(影像)與彼時彼地(指涉對象或物)連結在一起,是 因為人們具有對攝影「真實」的「迷思」,因此認為影像中的事物是真實存在過 的。Barthes 提出其著名的攝影分析方式,指出影像裡可以直接指認出的人、事、

物——他稱之為「知面」(stadium)——是攝影記錄真實的功能,然而這種「真 實」實際上永遠受到文化的影響,因此不可能是純淨的客觀,必然帶有其意識形 態;他另外提出「刺點」(punctum)來解釋影像裡,會刺痛人、勾起感情的特殊 部分,刺點的產生因觀者社會差異而有所不同,也因此豐富了觀看的詮釋(許綺 玲譯,1997,頁 36-68)。Barthes 進一步指出影像的外延義(denotative meaning)

與內涵義(connotative meaning),來表示影像不同層面的意涵,外延義即影像描 繪的客觀存在,內涵義則是依據影像的文化與歷史脈絡,以及觀者的社會差異而 有不同詮釋,而他也指出,迷思就是內涵義所傳達的文化價值與信仰,開拓影像 意識形態研究的進一步理解,也讓觀者的情境脈絡更加受到關注(Sturken &

Cartwright, 2009/陳品秀等譯,2013,頁 31)。

影像中的權力關係往往取決於產製者,有意或無意的設計之下,若不加以明 辨,觀者往往易於接受其中的意識形態而不自知,也因此電影時常作為宣傳工具,

獲得政治上的補助12。實際上,紀錄片的出現,本就政治息息相關,有「紀錄片

12 以臺灣的例子而言,日治時期的宣傳片《南進臺灣》就是最顯著的例子,以台灣做為南向的 跳板,因此以電影做為宣傳招募日本移民的工具。詳請參見井迎瑞(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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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父」之稱John Grierson,在 Robert Flaherty 與 Sergei Eisenstein 之間看到一種 新的電影可能,1930 年他成為英國的帝國商品行銷局電影組組長,進而領導了 紀錄片運動(documentary movement),使寫實主義(realism)電影在戰後再度 受到重視(Barsam, 1992/王亞維譯,2012)。他認為紀錄片應該是一把錘子,為 社會改革、為國家服務,而非僅是反映自然的鏡子。在他的領導下,英國紀錄片 也確實「在攸關全國的議題與問題上提供了適當的社會服務(Turner, 1993/林 文淇譯,1997)。」Grierson 以及紀錄片運動可以說是形塑了人們對紀錄片的看 法(李道明,2013)。

1930 年代法西斯政權在歐洲興起,紀錄片也被政治運用在宣傳(propaganda)

上,著名的例子是Leni Riefenstahl 為希特勒政權所拍攝的經典紀錄片《意志的 勝利》,Riefenstahl 以其出色的影像敘事能力、扣人心弦的音樂、精緻的光線與 構圖,呈現了希特勒與法西斯政權的偉大神話(李道明,2013)。他在拍攝完《意 志的勝利》受到強烈的批評,有人認為他服膺於法西斯主義而以其卓越的美學包 裝,Riefenstahl 則是以其不懂政治作為正當化他的拍攝(Sontag, 1980/廖思逸等 譯,2012)。但 Riefenstahl 則因為拍了這部片,獲得希特勒的首肯,支持其拍攝 任何電影而不干預(Riefenstahl, 1997/丁偉祥譯,2009)。

顯見影像與政治之間的關係,經常是互相影響的,也因此影像是有能力介入 政治的,法國年鑑學派史學家Marc Ferro(1977/張淑娃譯,1998)在其著作《電 影與歷史》(Cinema et histoire)中陳述其研究方針時就指出,電影與歷史之間時 常有交集之處,當電影在重要歷史關鍵時刻與社會變遷結合,電影便介入了歷史。

他以電影在不同歷史時期所被賦予的功能,探討兩者間互動關係來提醒電影與歷 史研究者。首先是電影作為歷史使者(agent de l’ Histoire),社會領導者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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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影響力,用以傳遞思想、達成目標,如蘇維埃政權與資本主義國家均希望征服 電影。他更進一步認為:

如今,超⼋八釐⽶米攝影機的盛⾏行已開創了⼀一個新紀元,電影可以更積 極擔當促進社會或⽂文化意識覺醒的媒介,因為社會已不再只是被分析的 攝影對象⽽而已,它也可以⽤用獨特的⽅方式成為反動派攝影師的救星,因為 它可以造福這群掌控影像的「新殖民者」,協助他們達到他們所追求的 改⾰革夢想(⾴頁 25)。︒。

雖然電影的影響力不容易評估,Ferro 仍舉了《猶太人蘇斯》(Le Juif Suss, Veit Harlan, 1940)為例,認為當時即便戈培爾(Joseph Paul Goebbels)沒有下令盛大 放映這部反猶太人電影,它依舊會大受歡迎,其後在馬賽(Marseille)的放映,

即引發屠殺猶太人的事件(頁25)。

Ferro 接著提到,透過某些可以凸顯影片功能的模式,使電影可以介入歷史 醞釀的過程。他點出電影文本不同於文學作品的獨特表達方式,不論是有意無意 的,都會因電影由社會生產、消費並接收,使兩者之間有一定的關連,也因此即 便某些特定的表達方式會被當成抗爭武器,同時也會被社會影響。也因此,探究 電影與歷史之間互動的研究者應「以歷史的觀點來解析電影,或反之,以電影的 角度來詮釋歷史。」但仍應注意影片與真實的差距(頁26-31)。

英國著名文化史學家Peter Burke(2001/楊豫譯,2008)討論到過去歷史學 不乏將圖像(image)作為史料使用的情形,要可靠地運用圖像就必須意識到這 類型檔案的弱點,但他也承認可視證據的考證其實還不夠發達(楊豫譯,頁10)。

他認為電影是圖像文本(icontexts),其影像使觀眾產生親眼目擊的感受,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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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影響觀眾對於畫面的理解與詮釋,導演有自己的表演形式,但關鍵是:「用影 片呈現的歷史像繪畫中的歷史或文字寫的歷史一樣,也屬於解釋的行為。」不同 影片呈現的同一段歷史,顯然會有落差,也因此美國史學批評家Hayden White 主張影視歷史(historiophoty),是『用視覺形象和影視化的話語表達的歷史以及 我們對它的思考』就是對傳統史學的補充(頁225-227)。

Burke 與 White 的討論提醒了我們視覺文化與歷史之間的關係,即便視覺文 本可以補充傳統史學不足,但重點是作者對於歷史的解釋與表達,必須如文字歷

Burke 與 White 的討論提醒了我們視覺文化與歷史之間的關係,即便視覺文 本可以補充傳統史學不足,但重點是作者對於歷史的解釋與表達,必須如文字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