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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Sigmund Freud, 1856—1938) 認為認同作用(identification)在伊底帕斯情結的早 期史起一定的作用。在小男孩形成伊底帕斯情結之前,是認同父親的,他因為

(Identity’s Architect—A Biography of Erik H. Erickson)(台北:張老師文化,2001.9),頁 49。

身之外的形象,不管它是真實的形象,或只是另一個嬰兒的形象,所以「自我 (亦 我)乃是嬰兒基於身體與神經系統的不完備,而認同了與他疏離的外在他人。」

20。拉岡認為如果自我是基於某個外於我們的形象建構出來的,那麼我們的自我 認同始終就在疏離之中。所以自我有種虛妄不實的性格,佛洛伊德和拉岡皆認 為這是自我無時無刻不具有的基本特性。在拉岡的精神分析學當中,自我應被 理解成「鏡中的我」,是他人眼中的我,或是我們所願意讓別人見到的一種我,

這類似榮格所說的「人格面具」(persona)21。榮格認為自我傾向認同它在生活中 所扮演的角色,但是,自我並不限於人格面具的認同。在個人此端,自我是會 受到外在力量影響所貫穿的,這會排擠到內在的真正認同,因為當自我認同新 的內容時,這些影響會深入自我把純粹的「我是」推到一旁。一個人如果太過 認同自己的人格面具,甚至認為人格面具即是自己,則會產生危險。榮格認為 人格面具的發展在青少年時期及成年初期是個典型的重大問題,正可以與艾瑞 克森的生命週期理論相對照。

艾瑞克森用他生命的體驗,敘述著「艾瑞克森生命週期理論」。艾瑞克森 出生於德國,他的生父成謎,使他對於任何地方都沒有歸屬感,以致於一直在 遷動。他曾經改過國籍,他在美國特別強調:「一個失去國土與語言的人,特 別需要重新定為自己。」22,找尋生父、年輕時的流浪以及美國的移民,這些事 讓他始終都是邊緣人,更促使他研究「認同危機」理論。他曾在手稿中寫到:

「我就是經驗本身,其他的經驗不是我,我是由意識組成。」23艾瑞克森提到的 我或是自我,都和認同結合。艾瑞克森強調自我內在與社會的交互影響,他比 任何自我心理學家都還強調外在世界,他認為認同是自我最主要的功能,而認 同也是社會建構之下的產物。他最重要的作品是《童年與社會》(Childhood and

20 立德 (Leader, Darian)著,《拉岡》(新店:立緒文化,1998),頁 23。

21 榮格:「人格面具………是個人適應或他用來對付世界體系的方式。」(同註 15,頁 466。)

22 羅倫斯‧佛萊德曼(Lawrence J.Fruedman)著,廣梅芳譯,《艾瑞克森─自我認同的建構者》

(Identity’s Architect—A biography of Erik H. Erikson),頁 92

23 同上,頁 49。

Society),在這本書中他將生命分為八個階段,後一個階段其實就存在於前一個 階段,每個階段都擁有共同的問題--- 都要面對改變自己以及與別人發生 關係的部分,而「我是誰」這個問題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會得到不同的答案。艾 瑞克森很重視親子的關係,他的生命週期一開始討論「信任對不信任」,接著 是「自主對羞愧及懷疑」、「主動對罪惡感」,在這早期的階段著重的是父母。

他認為自我的意識起源於小孩和他人(通常是父母)相視而笑的共同認知,在早期 自我的意識和他人的意識是分不開的,這和拉岡的「鏡像階段」非常類似。而 生命週期中最重要的階段,第五階段「自我認同對角色混淆」,此認同危機是 發生在青少年時期,艾瑞克森同意佛洛伊德「動力能量的增加是造成青春期分 裂的原因」,但他認為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而已。青少年也因新的社會衝突和 要求而變得困擾和疑惑,而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建立一種新的「自我認同感」。

. 「認同」無疑是心理學上最重要的課題之一。從嬰兒時期,到青少年時期

再延伸到成年初期,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沒有審慎面對「自我認同」的問題,它 也會影響到老年時期的整合問題。

二 二 二

二、 、 、認同與存在 、 認同與存在 認同與存在 認同與存在

除了從心理學的角度去分析「認同」意識,「認同」也是自古以來的哲學

家所探討過的重要命題。在哲學的研究範疇中,從柏拉圖到海德格等人,均將

「同一」( identity)和「差異」(difference)相互對照。「認同」(identification)又可 解釋為「同一性」。近代現象學家羅伯‧索柯羅斯基(Robert Sokolowski ) 認為:

「我們所經驗到的事物的同一性是在其多重表象給出。我們的自己,我們的自 我,同樣是由多重表象中給出的同一者而現身。」24現象學指出自我具有兩個對 等卻非常不同的狀態,一是「經驗自我」:把自我當做世上的種種事物之一;

24 羅伯‧索柯羅斯基(Robert Sokolowski) 著,李維倫譯,《現象學十四講》(Introduction to phenomenology)( 台北:心靈工坊文化,2007.3),頁 168。

一是「超越自我」:自我不只是世界的一部分,而是在知覺上與認知上對世界 的擁有者。 動物有意識,但沒有超越自我,而人類的超越自我是具有公共性的,

因為人類的理性生活是在眾目睽睽的生活活動之中。「現象學的任務之一即是 從超越態度中細細地發掘出,我們種種感官知覺與運動方式如何建立出我們的 肉身存在性。」25 所以現象學所承認的自我是經由知覺、記憶、想像、選擇與 認知行動這種種成就所建構出來的同一性,它是經由延遲與差異而落實的。自 我可被視為一個行使者,而即使是強烈認同的自我都不是絕對的,因為自我是 能夠回憶與預期其他處境的我,自我並不是一個固定的點,而是一個在豐富與 多重表象與行為之中的自我。因此,以現象學的角度來分析,「認同」即是自 我(主體)持續地認取世界上的事物(客體)(包含它自己的肉身),它也持續地認取 它自己。

「現象學讓我們承認並恢復這失落的世界。曾經一度被宣稱是心理上的

(psychological)事物,現在被發現是存有上的(ontological)事物,是事物存 在的一部分」。26在現象學中,一個很重要的名詞為「意向性」,我們所有的覺 知都是指向事物,例如意識總是「對於某事某物的意識」,意向指的是我們與 事物之間的意識關係。依此來分析認同意識,那麼認同意識即是「對於某事某 物的認同意識」,而這種意識並非封閉於內心之中,這個內在的東西也同時通 達於外在,而外在的世界皆可現於內在。意向性呈現了一個共有的世界,而「認 同」更加彰顯了這個共有的世界。比方說,我認同一個社群,我的意識必然朝 向這個社群,此社群的某一部分或某一性質,跟我的某一部分是有所相通而契 合的,於是我吸納了社群的某一部分,而此一社群就變成了擴大的「我」。

依此類推,如果我認同了某一空間,我的意識必然朝向這個空間,我為這

個空間的居有者,我賦予了這個空間意義和價值,此空間包含了我的「主體意 向性」(subjective intentionality),此即我創造了「存在空間」。「存在空間」是「人

25 同上,頁 187。

26 同註 23,頁 33。

文主義地理學」,特別是「存在現象學地理學」的最重要概念。27「存在空間」

必須如海德格(M. Heidegger, 1889-1976)之認為實乃一種「存有」之在世界的展現 (being-in-the-word),此意思是說居有群不僅僅在「存在空間」中消極地投射其「意

Massey)在〈全球地方感〉(A Global Sense of Place)一文中提到,質疑了視地方為 關聯於根著且真實之認同感的意義核心。她提到:「尋找『真正的』地方意義、

『存在現象學地理學』(existential phenomenological geography)。」

28 同註 25,頁 73。

29 Tim Cresswell 著,王志弘、徐苔玲譯,《地方:記憶、想像與認同》(Place:a short introduction)( 北:群學,2006.12),頁 109。

30 同上,頁 112。

界本身也構成了地方的一部分。但瑪西並未否定地方,或地方特殊性的重要,

地方確有其獨特性的根源,地方的特殊性仍不斷地被生產,而全球化並未單純 地引發同質化。

依瑪西的看法,「地方認同」應是屬於當代著名哲學家里柯(Paul Ricoeur)

所言的「敘述認同」(ipseidentity)。「敘述認同」是透過文化建構、敘事體和時 間的累積,而在時空脈落對應關係下所產生的。「『敘述認同』是在不斷流動 的建構與斡旋(mediation)過程中方能形成,它是隨時而移的,它是隨時而移 的,它不但具備多元且獨特的節奏和韻律,也經常會在文化的規範與預期形塑 下,產生種種不同的形變。」31

三 三 三

三、 、 、認同與文化 、 認同與文化 認同與文化 認同與文化

綜上所述,我們發現了「認同」其實是個複雜的課題,在不同的情境、不

同的角度、不同的折射下,顯現出它多重的光影。「認同」從早期哲學式的單 一想像,慢慢移轉到對社會、性別、國家與文化屬性、地方認同的探討,尤其 在九0年代以後,「認同」這個字眼更成為跨學門與跨科際研究的重要課題。

在旅行、交流、移民等跨國行動的影響之下,許多作家皆具有雙文化的背

景,文學兼文化批評大師薩伊德(Edward W. Said)即是一例。他出身自阿拉伯裔 的基督教家庭,這個身分認同使他在他的阿拉伯祖國和在自我流放的僑居地美 國,都感受到格格不入。在《文化與帝國主義》一書中,他曾自述:「打從我 有記憶開始起,我就感覺到我屬於兩個世界,且無法完全地屬於任何一方」32他 也指出「流亡」並不意指有什麼悲哀或被剝奪的事情,與此相反,他認為同屬 於帝國分立的兩邊,使他能夠更容易了解他們。然而他也質疑,是否如此一種

31 廖炳惠,《關鍵詞 200》(台北:麥田,2006.7),頁 135。里柯(Paul Ricoeur)認為「認同」基本 上有兩種類型,其一是「固定認同」,其二是「敘述認同」。

32 Edward W. Said 著,蔡源林譯,《文化與帝國主義》(Culture and Imperialism)(台北:立緒,

2001.10),頁 25。

狀態,可以真的被視為是對於屬於唯一文化、感覺只效忠於一個國家的常態之 有益的替代方案。

遊走在雙重文化的作家們,在兩個不同屬性之間,也蘊含了激盪出生命更

強大能量的可能性。薩伊德也以吉卜林(Joseph R. Kipling)(被稱做帝國主義的 吟遊詩人)及其作品為例來說明這個現象。吉卜林出生在英國,卻在被英國殖民 的印度生長,其所創作的長篇小說《金姆》33 ,為他贏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小 說中的金姆,是古怪的孤兒,他是印度的愛爾蘭人,與其生存環境無法調和。

薩伊德將《金姆》和湯姆斯‧哈代的《無名的玖德》(Jude the Obscune)拿來做參 照,他認為:兩位男孩,金姆和玖德 ,不像一般「正常」男孩,有雙親和家庭 照顧,保障其一生的平順,他們的困境之核心問題為「認同」---是什麼、到 哪裡、做什麼的問題。他們是誰呢?他們是永不休止的追尋者和流浪者。34約克

薩伊德將《金姆》和湯姆斯‧哈代的《無名的玖德》(Jude the Obscune)拿來做參 照,他認為:兩位男孩,金姆和玖德 ,不像一般「正常」男孩,有雙親和家庭 照顧,保障其一生的平順,他們的困境之核心問題為「認同」---是什麼、到 哪裡、做什麼的問題。他們是誰呢?他們是永不休止的追尋者和流浪者。34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