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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她是 American-Chinese 或是 Chinese—American,她有她獨特的表達方式。她 將自身的生活經驗置入文本,作品中所反映的疏離感是她年少時所面臨的難 (efferent)是專家公認的閱讀功能。」145筆者以為,佩特森的作品在「增進了解」

方面發揮了很大的功能,藉由其文本,成年讀者可以深入了解青少年心理,而

Woodward 在其Identity and Difference 一書的緒論中所說的:「我們之中的每一 個人都可能經歷過某些內心的掙扎,而存在於相互衝突的認同之間的這些掙 扎,則是以我們在世界上不同的位置。」147所有的認同都是植基於建構的歷程,

人的一生,也都在尋找出屬於他的位置, 並進而對這個 "位置" 做一扞衛或認同 的再深化,或者是放棄原來的認同而再去尋求另一認同,如此地循環。

佩特森在其生命的旅程之中,尤其是在她的青少年時期,面臨艱困的認同

危機。筆者在深入分析佩特森的三本文本之後,歸納出青少年自我認同的主要 受到家庭、學校、同儕團體及地方的影響,佩特森跨國際的移民體驗,延伸她 的人生觸角與視野,也使她文本中所再現的認同更加多元。再者,本論文所論 述的三本文本,其故事皆發生在不同的時代背景,《孿生姊妹》的故事發生在 40 年代二次世界大戰時的美國沿岸島嶼,《通往泰瑞比西亞的橋》則是發生在 60 年代戰後的小村莊裡,《太平天國》則是描述十九世紀的中國。佩特森由於 從小生長在國共交戰的時代,舉家常因戰爭原因遷徙,所以在她的書中常會看 到戰爭的影子。從這三本文本發現(尤其是《太平天國》),個人的認同意識會受 時代背景的影響,尤其是戰亂所帶來的「流離失所」與「不得其所」,給個人 心靈所帶來的衝擊可謂不小,當精神上呈現流亡狀態之時,個人對於歸屬感也 更有一種渴望。

整體看來,佩特森在人物塑造、心理層面這個部分刻劃的相當好。在《孿

生姊妹》中,當二次世界大戰的戰火方起,露易絲內心的戰場也正如火如荼的 展開。佩特森赤裸裸地把露易絲內心的忌妒、憤怒、不安、矛盾、怨恨等等情 緒攤開在讀者面前,讓讀者深切感受到此角色的立體與真實。在此書中,露易 絲無法達成自我認同的來源是她的妹妹,筆者發現佩特森所塑造的凱若琳是一 個完美的女性形象:美麗、嬌弱、溫柔、貼心、多才多藝,而露易絲的男性化 特質則使她自己陷入自我懷疑的泥沼中。然而露易絲與凱若琳奮鬥的過程,則

147 Kathryn Woodward 等著,林文琪譯,《認同與差異》(Identity and Difference) ,頁 2。

是女性覺醒的表徵:她們皆走出家庭、藉由在外工作開拓自己的世界,並拓展 自己的生命經驗 。

身為一個女性,露易絲認同心理的轉變過程是如此的:一切從無明的比較 開始,認為妹妹較受人肯定也得到較多的關愛,一開始由於忌妒心而後產生怨 恨,因為無法認同妹妹,所以也無法認同自己:認為自己不美麗、不乾淨、不 優秀等等。後來,她發現自己走不出去的原因之一是無法擺脫自己對家庭的依 賴,她下定決心離家求學與工作,肯定了自己的能力,最後在爲當地孕婦接生 雙胞胎時,找到了自我。露易絲真正達成自我認同的時刻,是在她從自己的往 事與眼前事實的對照中,得到一種理解,因為理解她終於能拋開多年在心中深

埋的成見,而能寬恕,而能體會天地之心。

艾瑞克森曾解釋達成認同的過程,是當一個人覺得最為活躍和有生命力,

每件事都緊密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一個人不會透過自問「我是誰」而正確的尋 找認同,而是透過內在的聲音說「這就是真正的我」。因此是要聆聽內在的聲 音,按照這個聲音去做,才是達成認同的時刻。148 在文本中,露易絲的認同意 識受到外界很多因子的影響,如性別、文化、風俗、宗教、外貌、地方等等,

然而這些都分割了她的自我,她如果認同了自己是芮思島上的傳統女性,那麼 她將永遠被囚鎖在島上;她如果認同了自己是被家人忽略的長女,那麼她會一 直孤單下去。過於認同外在事物的表象,不論是正面或負面的認同,都是一種 偏執,因為當人們不停地指認認同的對象,只是造就了更多的「人格面具」,

而這些人格面具都不是真正的、完整的自己。即使是現今女性主義的認同也不 是完整的,女性透過要求平等、點明差異或者是徹底分離,在各種事件上否定 由男性定義或由父權家庭銘刻的女性認同,然而如果是站在如此對立的兩造去 達成女性的自我認同,這樣的意識仍是斷裂而不穩固的。而自我中本來就同時 存有男性與女性的部分,自我中存在著兩性的圓滿特質,艾瑞克森認為如是,

148 羅倫斯‧佛萊德曼(Lawrence J. Freidman)著,廣梅芳譯,《艾瑞克森---自我認同的 建構者》(Identity’s Architect—A biography of Erik H. Erickson),頁 260。

榮格所見亦如是。所以當我們了解人活在世界上真正的功課並不是努力證明你 是誰,而是讓自己做那個本然的自己時,情況將會大大不同。

在《太平天國》中,顯現的是大環境對一個人認同意識的影響。在戰亂與

物資貧窮的年代,認同問題大都是社會問題。本質上,使青少年感到困擾的不 是因為身體成長或慢性衝動,而是他或許在別人的眼中並不是很好的,或是沒 有達到別人期望的一種想法,遠勝於此的,年輕人開始對他們未來在大社會環 境中的定位感到憂慮。隨著他們快速擴展的心智能力,青少年在面對眼前無數 的選擇和可能性時,感到無所適從。而文本中的王立,由於遭逢戰亂年代,更 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受,雖是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之下加入太平天國這個團體,

然而他也經由認同這個團體而找到歸屬感。艾瑞克森認為:青少年對於他們究 竟是誰感到極不肯定,焦慮地,他們傾向『以團體方式』尋求認同。他們會「變 得非常團體排外、沒有寬容心、並且對於他們不同、被排除的人是殘酷無情的。」

149在他們被急於被認同時,他們會將『自己、他們的偶像和他們的敵人』刻板化。

王立很典型的是以團體方式尋求認同,他將自已和其他人放在一種「忠誠 度的試驗」中,並把他自己跟政治或宗教的意識形態並列為齊。從中,我們偵 測到年輕人對自我真實的價值的追尋。然而,依附團體只能讓人獲得短暫性的 認同,而過份的認同某個團體,不但會造成排外與敵對的心理,也會失去自己。

加上太平天國是一個極端社會的樣板,加入這個團體,人性被統一,也被標準 化。艾瑞克森在解釋「同一性阻滯」時,解釋有些年輕人在建立起健康的同一 感之前,可能會出於自願,也可能會被迫越過那個嘗試和探索的階段。在王立 的同一性阻滯過程中,他所採納的角色是以太平天國中的權威人物為他所設定 的目標為目的。王立是被迫併入這樣一個角色,在其中並沒有被賦予一段真正

「心理社會緩衝期」150。他並沒有時間做其他的角色嘗試或是自我反思。一般而

149 William Crain 著,劉文英,沈秀靖合譯,《發展學理論與應用》,頁 257。

150 勞倫斯‧斯藤伯格著,戴俊毅譯,《青春期》(上海:科學研究院出版社,2007.5),頁 348,

「所謂的緩衝期,即青春期中一段不會受到過度的責任和義務約束的『隔離時期』,而這樣 的責任和義務會妨礙年輕人追求他們的自我發現。」

言,年輕人能接觸到的選擇越多,以及必須做出抉擇的領域越多,那麼在建立 同一感的過程中所要面對的問題也就越多。王立由於大環境的壓迫,也無從選 擇,所以越過了同一性危機,已然做出了不得不的抉擇,但是他在做出抉擇之 前,並沒有經歷過一段嘗試時期。因此,同一性阻滯是對同一性發展過程的一 種干擾,這種干擾阻礙王立發現他的所有可能性。然而同一感絕不會一勞永逸 的獲得或是維持下去的,在一連串的殺戮與動盪之後,王立依附在太平天國的 希望與舒適感是飄忽不定的,王立的認同危機終究是爆發了。他最後還是得真 實地面對自己人性的部分,他在一系列基本的方面做出了另一個選擇,並且承 擔起了相應的人生責任---工作與家庭,他的同一性危機也因而化解

《太平天國》同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與歐威爾的《一九八四》是均為反 烏托邦的作品。特別的是,《太平天國》所描述的是歷史上確實發生的事件,

一個真實存在過的「烏托邦」,而《美麗新世界》與《一九八四》則是描述想 像中的烏托邦。《美麗新世界》所標榜的三樣事是:團結、劃一、穩定。「人」

是由試管製造出來的,稱為波卡諾夫司基群,依次分為五等,而在「孵育管制 中心」裡,一切人性均被摒除。而《一九八四》一書,也是一部反極權的作品。

在極權體制下,人的創造力一筆勾銷,一舉一動都有「老大哥在監視你」。《太 平天國》則結合了宗教與政治,描述另一個「神人共治」的極權社會。而人類 為何會認同這樣的社群呢?其實是出於一種心理與生理上的雙重需要,尤其是 在一個內憂外患的年代裡。在心理上,人們需要希望,需要依靠,需要彼此的 認同;在生理上,人們需要最基本的生存條件,那就是得以溫飽。在另一方面,

人類害怕跟別人不一樣,有時跟團體一致,會帶來安全感也能得到他人的認同,

然而太過一致,會喪失自己的獨特性。在烏托邦的標準之下,一切均自足而美 好,痛苦不存在,人不再是被上帝賦予自由意志,有位格的人,僅只是一些「制

然而太過一致,會喪失自己的獨特性。在烏托邦的標準之下,一切均自足而美 好,痛苦不存在,人不再是被上帝賦予自由意志,有位格的人,僅只是一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