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而在生活中,只要與人互動,避免不了「認同」的問題。同時,我們也在 互動中,努力建立自己與他人之間的「同」與「異」。.然而互動關係,是否大 多建立在認同彼此「相同」的地方?而不是彼此的差異上。因為我們在面對與 別人的不同,心理上有「害怕」,也許害怕失去自己。或者與別人相同,比較 安全,不用承擔某些責任。也許全球化的「認同」,可以是一種對「差異」的 認同。如此一來,我們可以避免個人自我的分割,譬如:認同了某一種角色,

就會去排斥另一種角色。所以我們對某種生活風格的選擇,並不代表我們需要 去排斥另一種風格,那麼人如此一來既可愉悅的做自己,又可減少與他者間無 謂的紛爭。

在此,後殖民倫理學為我們找到了出路,後殖民倫理學重視自省的力量,

指出「他人的存在是我們絕對的責任,我對他人的責任是維繫他的獨特性,而 不是去改變他。」那麼如何實踐自省的力量,讓個人擁有合理穩定的自我認同 感?在此自我認同的反思建構是必須的。紀登斯借助容瓦特有關治療的本質及 其功用的特定看法或者其所蘊含的特定觀點作為方向:

一、自我可以看成是個體負責實施的反思性計畫。我們不是我們現在的樣

子,而是對自身加以塑造的結果。自我必須建構與重構連貫的値得獎賞的認同 感。

二、自我形塑著從過去到可預期的未來的成長軌道。個體依據對(組織化的)

未來的預期而篩選過去,借助這種篩選,個體挪用其過去的經驗。

三、自我的反思性是持續的,也是無所不在的。在每一時刻,至少在有規

則的時間間隔內,個體依據正在發生的事件要求實現自我質問。

四、作為連貫的現象,自我認同設定一種敘事,把自我敘事改變成鮮明的

記述。為了維持完整的自我感,日記和自傳的寫作是中心的推薦物。

五、自我實現蘊含著對時間的控制,即本質上個人時區的建立,「和時間

保持對話」是自我實現的真實基礎。

六、自我的反思性也拓展至身體,而身體成為行動系統的一部分,而不是

被動的客體。

七、自我實現可理解為機遇和風險之間的平衡。種種成長技術使個體從壓

迫性的情感習慣中解放出來,讓過去逝去,促發自我發展的無限可能性。

八、自我實現的道德線索就是真實性,它的基礎是「對自己的真誠」。

九、生命進程可以看做是一系列的「過渡」,個人必須協調生命中有意義

的轉變,這些轉變被拖入自我實現的反思性動員軌道之中,並且依據這種軌道 才得以跨越。

十、自我發展的線路是內在參照性的,作為真實自我的成就的個人完整性,

來源在於自我發展的敘事內對生活經驗的整合,這就是一種個人信仰體系的創 建。156

紀登斯更語重心長的指出:「正如『深度生態』保護者所主張的,力圖擺

脫經濟累加的運動,可能應該用個人成長,即培養個人的自我表現與創造潛力 的過程,來取代自由的經濟增長過程,因而,自我的反思性計畫在超越現在的 秩序而向一種全球化的秩序轉型中,可能是非常關鍵的。」 157

認同確實有其不可忽視的力量,而反身性地組織的生活規劃,成為結構自

我認同的核心特徵,也正是重塑自我的新契機。而經由深層生態學給我們的啟 示,人應該擴大其認同範圍,跳脫自我本位,見到生態環境中諸法相依互成的 法則,從而尊重所有不同形式生命的生存價值,告別二元對立世界。

有人認為對於「善」、「惡」二元觀念的強調,使得佩特森的作品具有濃

厚的教誨意義。然而筆者有不同的看法,像是《孿生姊妹》雖然是引援了聖經 故事使作品別具宗教意涵,然其重點在於少女主角如何化解成長經驗中的手足 之爭,「善」與「惡」在此並沒有絕對的定論。而《太平天國》雖描述了一個

「棄惡揚善」的烏托邦世界,但基本上它也是一部反烏托邦的作品。佩特森所

156 安東尼‧紀登斯著,趙旭東、方文譯,《現代性與自我認同---晚期現代的自我與社會》,

頁 120-126。

157 同上,頁 312。

著墨的是自我覺醒的過程。重點是我們不需否定二元,但如何告別二元對立世 界而走向一元的共同意識?因為這種共同意識,並非鎖定某種特別條件才能生 起的,它不是由於狹隘的自我認同,族群認同,單位認同;它不預設家庭、國 族、人類或是族群的範疇,而是超越個己而包含了整個世界。

凱瑟琳‧佩特森的生命故事其實就是一認同再造的過程。她以一客居中國 的美國人身分,歷經一再的遷移,最後落葉歸根回到美國定居,這其中她所遭 遇到的自我認同課題,都在她的文本中以「他者」再現。誠如她自己所言,她 總感覺自己一直在寫自己的故事。她對書寫少年小說的積極參與,也體現了她 對自我的不停改寫、重構,顯然,她對自我的認同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而事實 證明,佩特森最後終於能克服生命的難題,達成健全的自我認同。她以包容的 胸襟領養了與她不同膚色、國籍的孩子 (一個中國孩子與日本孩子),她的認同 已超越了國籍、膚色、種族種種界線。

就如同墨西哥著名女畫家費麗達(Frida Kahlo),她把女性自畫像推到了極

致:它們是一面鏡子,反射著女性個體的人生經歷;而佩特森的少年小說也像 鏡子般地反應著個人的認同情感歷史。她的作家的「自我」與 筆下主角的「他 者」,在靈魂與靈魂之間的交響對話中,相互交流、滲透、融匯、交替形成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重疊」,而這正是自我反思的形式之一 。透過這樣的 對話,佩特森也再造了自己的認同意識,逐漸能認同「差異」。就巴赫汀理論 內涵而言,「差異」( difference)、「他性」(alterity),而不是同一性和相似性,

才是根本的。如果沒有了「差異」,又何來 「同一性」?以宏觀的角度而言,

生態圈是差異的培育者、無中心的開放體系、眾多生命主體的複合體,眾多生 命體互相成就著「差異」,而個體既是成就「他者」者也是被「他者」成就者。

而對於一個作者而言,為了完成自我,必須創造一個「他者」,而這個「他者」

正是故事中的主角,所以「自我」與「他者」是互為主體的。

而既然生態圈註定是差異的代名詞,那麼單一物種的人就不應自詡為地球

上千萬物種的主宰,人與萬物一樣是互為主體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彼此的共生共存。所以人為了達成自我實現,就必須經過這樣一個自我覺醒的 過程,在這過程中,人漸漸了解自己與其他大地萬物必須相互依存。同樣地,

沒有眾多生命主體的互生和共生,文學就不可能誕生。從這個觀點來看佩特森 與佩特森的作品,我們發現佩特森多元文化的體驗,使她能以「累積」的方式 成長,雖然曾經感覺疏離,但卻能漸漸適應各個處境,使她非但沒有失去自己 的認同,反而擴大了認同的範圍,而她跨國收養的生命經歷,也印證了「家自 心中來」(“Home is right from the heart”)158此一論點。也因此,她的作品呈現了 一種開放與包容的人生觀,而她筆下的主角也大多能再造並擴大一己的認同。

肯定「差異」,除了意味肯定別人的差異,也意味著肯定自己的差異,既然萬 物皆互為主體,那麼沒有人可以去支配他人,人理應當自己的主人。佩特森的 作品之所以能擁有廣大讀者,筆者以為除了是因其內涵的「深度」外,更在於 其視野的「廣度」。

就如同露易絲放下成見,做那本然的自己;王立不再依附團體與權威者,

找回自己的選擇權;傑西與柏斯萊在自己的地方「泰瑞比西亞」成為國王與皇 后,他們皆做了自己的主人。生命本是一連串的追尋,而原來尋找自己顏色的 過程,即是從「認同與差異」到「認同差異」的過程!尤其是在這個資訊交流 頻繁的世代,「移民」的體驗不再是一種「不得其所」的無奈,而變成一種功 課與需要,現在已有越來越多單一、雙重或重國籍的孩子,認同自己與他人的 差異,自詡為「世界公民」。而難能可貴的是,佩特森的作品正蘊含了後現代 主義重新勘定自身邊界的可能性。

158 轉引自馮品佳,〈血緣/血言:《血之語言與跨國收養書寫》〉,其中提到紀錄短片〈跨種 族收養〉(“Transracial Adoption”2007)以一段黑白新聞短片開場,………..旁白以「家自心中 來」(“Home is right from the heart”)結尾。片中的三位受訪者一為韓裔少女、一是成年的原 住民女性、另一位則是收養黑人兒童的白人養母。三人對於跨種族收養皆承認有其困難之 處,但其基本上都抱持相當正面的態度,可以說呼應了「家自心中來」的樂觀基調。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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