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愈來愈不覺得自己是孤兒,當她轉出依賴的漩渦之後,才能真正地踏上英雄之 旅。

英雄之旅也是探索內在生命之旅,卡羅‧皮爾森博士融合了榮格心理學的

「個體化過程」及「原型」概念,並汲取坎伯神話學的若干洞見,將英雄歷險 的原型過程得以從古典的陳跡故事,一躍成為生活中人人正在展開書寫的當代 傳奇。她在《內在英雄》一書中提到六種吾人在生活中自我認定的原型為:天 真者(Innocent)、孤兒(Orphan)、流浪者(Wanderer)、鬥士(Warrior)、殉道者(Martyr)、

魔法師(Magician)等,不同於艾瑞克森的生命週期理論,這六種原型並不是呈線 性發展的軌跡,而是呈循環或迴旋式的推進。每個階段都有它要教導我們的功 課,我們則一再與這些階段相遇,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前面的階段。這使我們得 以在新的層次上複習認知和情緒的複雜型及精緻性。人類的發展受到這些原型 的影響,在相當程度上是可以被預期的。「天真者」學習的功課是墮落,恐懼 的是失去天堂;「孤兒」學習的功課是希望,恐懼的是被遺棄;「殉道者」學 習的功課是放下,恐懼的是自私;「流浪者」學習的功課是認同,恐懼的是順 從;「鬥士」學習的功課是勇氣,恐懼的是軟弱;「魔法師」學習的功課是喜 悅信念,恐懼的是膚淺。我們可以一再重複這些原型和它們所代表的每個階段,

直到神奇的鏈金術完成為止。只要我們能堅持走上精神成長之路,願意通過英 雄之旅減輕身上的重負,我們終於回到伊甸園,再度成為天真者,也了解信任 自己、別人和宇宙是安全的。

而皮爾森認為:「生命的不同事件會影響我們學習的順序和強度,任何重 大改變或危機都要求我們在認同(identity)這個題目上多加注意。」81舉例說 來,尚未處理自我認同問題就進入戰鬥狀態的人,不可能是真正的「鬥士」,

他們不知道為何而戰,或者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優越而戰。而「流浪者」所需 面臨的主要議題是「認同」,對許多人而言,「囚禁中的疏離」乃是流浪的最

81 同註 63,頁 19。

初階段,接著便是有意識的選擇踏上個人的旅程。皮爾森並指出,最典型的男 性發展是由孤兒階段直接到達鬥士階段,並且停留在那裡,唯有到了中年危機,

被迫面臨整合問題時,才可能產生改變。男人典型的進裎看起來像是:孤兒、

鬥士、流浪者、殉道者、魔法師。而傳統的婦女則由孤兒直接踏入殉道者的階 段,而且常常一待就是一輩子,除非有某種特殊的事件推動她成長;有時是孩 子長大離家、丈夫出軌、她自尊被踐踏、或接觸到自由的思想等這些自我認同 的危機,才會迫使她面對並開始探尋自己。她的模式可能是:孤兒、殉道者、

流浪者、鬥士、魔法師。通常婦女被侷限在殉道者的角色,比起男人困在鬥士 角色中更加嚴重。不過令人慶幸的是,愈來愈多的現代文學皆替女性從傳統的 犧牲角色解放出來,而《孿生姊妹》也是這樣的一部作品。

由於露易絲小小年紀便要出海補蟹、補貼家計,她同時經歷了鬥士與殉道 者的歷程,這時自我認同的課題在互不相容的兩個價值衝突中被激發出來,露 易絲這才學習到流浪者的課題,她的生命進程是有別於一般傳統女性的。露易 絲原本扮演著「殉道者」的角色,認為自己爲家人而犧牲,而她內在的「鬥士」

原型卻認定打倒別人以保護自己是必然的,因為她也很想肯定自己的能力,覺 得自己有權受到與凱若琳同等的重視與尊敬。然而她也從未思考自己真正想要 的事物,她並非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她曾經一邊埋怨,一邊重複自己過去的生 活,然而事情沒有任何改變,她仍然認為自己在妹妹的光環下扮演的只是一個 跑龍套的角色。在人生的旅途之中,有時似乎是需要遊蕩一段時間才能成長。

就像心理學家艾瑞克森,在高中畢業後他感覺到迷失,並且對他未來的生命感 到不確定。所以他遊走歐洲一年,而沒有上大學,之後他回到家並研習藝術。

一段時間後,他又再次出發開始他的旅程。他經歷了他後來所謂的自我放逐 (moratorium),也就是一段年輕人花時間試著尋找自我的時期。

在還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露易絲經歷的是「認同延宕」(identity preclo- sure) 的過程。艾瑞克森指出,認同的形成大部分是潛意識過程。然而年輕人通 常是痛苦地察覺到們無法做出永久的承諾。他們感覺到有太多事情需要做決

定,以至於無法很快做出決定,並且每個決定都會降低他們未來可能的選擇機 會。82很多的年輕人會在達到無憂無慮的「中場」遇到困難。他也在露易絲在這 尋求自我的「中場」時段,她也無法確定自己未來的職業,不知道在她的生命 中到底要做些什麼,即使是她奮力投注的海上工作都只是她的逃避方式,她經 歷到孤立感和一種無法在任何的活動中找到意義,和一種生命只不過就這麼發 生的感覺。

歷史上一些出眾的理論家,例如皮亞傑、佛洛伊德、艾瑞克森和其他人都

花了一些時間尋找他們真正的使命。而他們的追尋雖不總是令人愉悅的,可是 最後都能引領到他們職業上的新澈悟和有意義的改變。雖然延遲認同的追尋是 痛苦的,而露意絲最終能抗拒在傳統的職業認同中安定下來的誘惑,找到了自 己內心真正想要的職業(助產士),並藉由這份工作奉獻自己,在這個時候,「鬥 士」和「殉道者」發現它們可以合而為一,此時分裂的自我有了歸一的感覺。

露易絲藉由另外一種角色扮演,找到一種更高形式的個人整合,邁向個體化的 歷程。

這個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並以行動滿足它們的過程,對建立自我認同是很 需要的,最幸福的人也就是敢冒險做自己的人。然而,人總要堅持對自己的承 諾,這個承諾就是對自己的承諾,人的一生總是有自己對理想的堅持,然而這 個堅持或許是跟主流價值背道而馳的,所以有時候去迎合一個江湖,就是背叛 了自己的夢想。而「流浪者」堅稱生命中最重要的內涵是冒險,「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他不能向命運低頭,寧願死在自己的挑戰裡,也不要沉緬在過去 的榮耀裡。

露易絲將穿戴已久,用來保證安全和取悅他人的社會角色拋掉,勇敢離開 家庭,試圖去尋找自己,去探索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而她最初的自傲感是來

82 Crain, William,劉文英,沈秀靖合譯,《發展學理論與應用》(台北:華騰文化,2005.10),

頁 201。

自成功的扮演角色,而我們對扮演角色的選擇,正是選擇認同的基本嘗試。露 易絲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家中做補螃蟹的工作,然而她對此扮演的角色感到不 滿與空虛,依她的能力、才華與膽識,她覺得自己能有更好的出路。她可能明 白過去所選擇的角色已預先設定好了,而這些選擇受到文化和家庭期望的強烈 影響,但是它們都不是自由的。而當她在這些角色中選擇,並且嘗試著扮演新 的角色時,她開始有點了解自己是誰了。勇於採取行動,順從內心深處對獨立 自主的渴求,讓露易絲能脫困而出。

而弔詭的是,朝向孤立和寂寞的英雄之旅,最終回到了社群之中。露易絲 最終在阿帕拉契社區的崔魯特村到一份可以表達她精神的工作,結婚生子,能 夠擁有愛、做自己,並且可以與她相似的人一起生活 ── 她真正的家。於是 原型的「流浪者」,從依賴變成獨立,再變成共依存中的自主。

這時的露易絲要學的是「魔法師」的功課,學習接受愛、信任和歡樂。魔

法師是一個雌雄同體、整合兩者的人。露易絲剛強健壯、能幹俐落,而她的父 親總以對待兒子的方式對待她,這也使得露易絲偏向男性潛質,展現男性化的 特質。當露易絲將依附的特質暫放一旁,致力於發展獨立與果斷的特質,等到 她確認自己的力量與自主性之後,她扮演起妻子與母親的關愛角色,此時她與 適合她本性的陰性特質再度整合。如此結合起來的女性形象,會比傳統的女性 特質有更強大的能力和趣味。

從「流浪者」轉化到「魔法師」的過程,露易絲必須要重新發展當初壓抑 自己身上跟另一性共通的特質。在讓男性中的陰柔特質(阿尼瑪)及女性中的陽剛 特質(阿尼姆斯)得到重整時,這過程或許會有些窒礙難行。然而正如卡羅‧皮爾 森所言:

當每個獨立的個體變得越來越雌雄同體,兩性的特質獲得互相接纳,

男性特質(maleness)和女性特質(femaleness)就會獲得新的定義。而 且,當英雄愈來愈減少壓抑任何一性的特質,他們會愈來愈清晰、愈

來愈均衡,因而有更多轉化世界的力量。83

露易絲雖生為女性,但她所要認同的不只是自己的女性特質,還有男性特 質,當這兩項特質得以融合及平衡時,她才能實實在在活出自己──活出她的 獨立、果決、溫柔和愛,藉由她的工作,幫助了整個社區,也養育了這個地方。

阿德勒認為:「奉獻乃是生活的真義」,露易絲付出滿腔熱情實現夢想,並在 她的工作中體會到生活的真義。她已從奉獻中得到最大的快樂與滿足,也同時 創造了自己的魔法。

在故事的最後,露意絲幫人接生一對雙胞胎後,並以奶水餵養猶如卡羅蘭

般柔弱的女嬰,那時她才對於自己與卡羅蘭有了一種新的理解,並且打從內心 深處接纳了卡羅蘭,這種理解使她變得更加清晰而寬容,唯有愛卡羅蘭,她才

般柔弱的女嬰,那時她才對於自己與卡羅蘭有了一種新的理解,並且打從內心 深處接纳了卡羅蘭,這種理解使她變得更加清晰而寬容,唯有愛卡羅蘭,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