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捌、諸呂事件

壹、學習目標

一、自我評量對諸呂事件有那些認識?

二、了解中國古代貴族聯姻結盟的傳統。

三、了解呂氏集團的形成原因。

四、了解宗室及功臣對諸呂的態度。

五、諸呂是否為亂?

貳、講授綱要

一、西周以來貴族的聯姻結盟傳統

中國古代王朝,外戚與朝政結不解之緣者,以兩漢時期最盛。《漢書‧外戚傳》

序云:

自古受命帝王及繼體守文之君,非獨內德茂也,蓋亦有外戚之助焉。夏 之興也以涂山……殷之興也以有娀¡K¡K 周之興也以姜嫄及太任,太姒……。

上古之人重外戚,此種觀念顯然源出於母系制。當母系社會發展的初期,子女 從母不從父,屬於母系這個血緣親屬集團。但是,子女的父親們卻不屬於這個集團。

因而,與子女同屬一個血緣親屬集團、關係最密切的男性是舅氏,舅氏對這些子女 承擔義務和責任。當母系制讓位於父系制之後,親屬關係親疏程度的排序發生了變 化。《左傳‧桓公十五年》記載了鄭國的一場宮廷政變:

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祭仲)婿雍糾殺之……雍姬(祭仲女、雍糾 妻)知之,謂其母曰:「父與夫孰親?」

其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姬)遂告祭仲……祭仲 殺雍糾,尸諸周氏之汪,公載以出。

上述史實,反映了父系制取代母系制後,血統按父系計算,父子關係在親緣關係中 排第一,密切程度是超過父系家庭的夫妻關係的(夫妻關係是可取代的)。至此,

子女與外家舅氏關係的密切程度退居於父系的叔伯之後。但是,母系制時期形成的 舅甥關係的傳統,在父系制條件下仍然發揮著強有力的作用。這裡必須提及中國古 代一個甚為突出的現象:維繫聯姻雙方家族關係最為強而有力的紐帶並非夫婦本身,

而是夫婦的子女,特別是作為男方家族承襲人的兒子。因此,舅家對外甥承擔有一 定的義務和責任,特別在維護外甥的權益方面,舅家更是要義不容辭,這是為當時 社會所公認的準則。

中國古代的先民很早就體驗到「男女同姓,其生不蕃」的道理,周人就以嚴格 執行同姓不婚的原則。其著眼點不僅在於保障子孫體質狀況的考慮,同時也是把結 婚看作「是一種藉新的聯姻來擴大自己的勢力的機會」。周天子與同姓諸侯為兄弟叔 伯,而同姓禁婚,於是聯姻於異姓諸侯,與異姓諸侯結成了舅甥關係。這樣一來,

整個貴族集團都籠罩在溫情脈脈的宗族、姻親的紗幕裡,以求統治者內部的和諧與 秩序的穩定。

周以來,王室諸侯引外家為奧援的事例可謂舉不勝舉。周幽王廢申后,去太子 宜臼,改立褒姒子伯服為太子。宜臼外祖申侯大怒,「與繒、西夷犬戎攻幽王¡K¡K 遂殺幽王驪山下……於是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為平王」。《左傳

‧莊公八年》載:「(齊)襄公立,無常。鮑叔牙曰:『君使民慢,亂將作矣。』奉公 子小白出奔莒。亂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來奔。」莒國和魯國分別為公子小白 公子糾的外家,外家照例要為處於危難中的外甥提供庇護。後莒、魯兩國都派人護 送公子小白、公子糾回齊國爭奪君位,小白搶先一步,被立為國君,即為鼎鼎大名 的齊桓公。

春秋戰國時期,以不乏外戚以椒房之親輔政之例,較為突出者為秦之穰侯魏冉。

《史記‧穰侯列傳》載:

穰侯魏冉者,秦昭王母宣太后弟也……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冉為政。

魏冉以王舅之親,「內依太后,外輔昭王,四登相位,再列封疆」。一時之間,權傾 內外,「家富重於王室」,乃至於諸侯間有「秦有太后、穰侯而不聞其有王」的說法。

二、呂后對外戚的扶植

前漢初年外戚集團的崛起,雖然有傳統的影響,但與呂后個人的主觀作用有十 分密切的關係。《史記‧呂太后本紀》描述呂后云:

呂后為人剛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誅大臣多呂后力。

不論太史公內心對呂后稟性如何看待,都不敢對這個漢家王朝的先妣流露絲毫 不敬之意。故「為人剛毅」之判語,恐非出自太史公本心。若改「剛毅」為「剛狠」,則 更加符合實際。呂后以排除政敵果於殺戮著稱於史。但仔細分析漢初朝廷與宮闈內 的格局,呂后身為皇后,要千方百計防範功臣欲行不軌;呂后身為嫡妻,要千方百 計防止奪嫡易儲的圖謀。所以,呂后利用手中權勢消滅政敵和潛在的政敵,報復家 庭中曾威脅過自己和兒子地位者的舉動,沒有什麼不可以理解之處,符合傳統宮庭 統治內部矛盾鬥爭發展的一般邏輯,只不過呂后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陰毒忌刻與殘 忍。

劉邦為了鞏固劉氏江山,免除後患,消除了異姓諸侯王本人,並不是非要肉體 消滅不可。被劉邦消除的漢初七王中,張敖得保全;臧荼被虜,不知所終,似未被 殺;彭越先為徙蜀,後為呂后讒殺,並非體現劉邦本意;其餘諸王或死於戰陣,或 病故於異邦,或受誅於呂后,均非由劉邦親自下令殺害。即便事劉邦最為忌憚、且 反形已彰的韓信被呂后誅滅,劉邦聞訊後的反應,也是「且喜且哀之」。這種哀傷,

很難說得清楚是出自於心不忍或是出自內心深處的愧疚。後人論劉邦「無可無不可」,

很能反映劉邦稟賦。在政治上,劉邦能夠做到一切鬥爭的需要出發,不受任何傳統 道德規範的束縛,也絕不感情代替政策。劉邦個人並無肉體消滅異姓諸侯王的強烈 慾望,根本原因不在於劉邦感念諸王的舊日功勳,而在於劉邦具有駕馭得住諸王的 強烈自信。《史記‧淮陰侯列傳》有這樣一段記載:

上常從容與信言諸將能不,各有差。上問曰:「如我能將幾何?」信曰:

「陛下不過能將十萬。」上曰:「於君何如?」曰:「臣多多而益善耳。」上笑曰:

「多多益善,何為為我擒?」信曰:「陛下不能將兵,而善將將,此乃信之所以 為陛下擒也。」

劉邦統馭臣下之術,確為秦末群雄所不能及;功臣將相,莫不畏威懷德,對此劉邦 有充分的把握。因此,劉邦在處理異姓諸侯王問題上的基本原則是:具有潛在威脅 的異姓諸侯王國一定要削;而異姓王削國之後,已落入王朝掌握之中,不必非殺不 可。

呂后則不然。呂后沒有劉邦那樣的雄才大略和劉邦那種懾服群臣的氣勢,對於 是否統馭得住與劉邦同起布衣、勳勞卓著、功高望重的諸將,心中沒有多少把握。劉 邦健在時少有人敢於圖謀不軌,但呂后不能不為劉邦身後計。由於擔心自己威不足 以感化,而其子劉盈又稟性柔弱,為保住江山,呂后把肉體消滅異姓功臣作為主要 的預防性措施。韓信滅族,係呂后所為;彭越滅族,實際上仍係呂后所為。盧綰反 叛前說:「往年春,漢族淮陰,夏,誅彭越,皆呂后計。今上病,屬任呂后。呂后婦 人,專欲以事誅異姓諸王及大功臣。」因此,畏呂后陷害誅殺,是劉邦最親信的異 姓王盧綰反叛的主要原因。劉邦對只封為列侯的豐沛舊人,除一度對蕭何多有猜忌 之外,並未殺勠一人。甚至連劉邦十分厭惡的反覆無常小人雍齒,不僅未被誅除,

而且得以封侯。劉邦對諸列侯的態度異於對異姓諸王,最根本的原因在於諸列侯不 足以對劉氏天下造成威脅。呂后則不然,是「兔死狗烹」政策的徹底推行者。在呂后 看來,狗烹不是取其象徵性的意義,而是得把建立漢王朝的這群「功狗」真真正正 地烹掉,捨此不足以自安。於是劉邦一斷氣,「呂后與審食其謀曰:『諸將故與帝為 編戶民,北面為臣,心常怏怏,今乃事少主,非盡族是,天下不安。』以故不發喪」。

幸酈商聞訊後及時陳述厲害,呂后才未敢妄動。

呂后處心積慮謀圖誅滅功臣,是為了保住子孫的江山。當誅滅功臣受阻後,呂 后轉而利用舅族與外甥休戚與共的傳統關係,積極扶植后族勢力以為奧援。呂后扶 植后族勢力的意圖恐早已萌生。高帝晚年,這個酒色之徒移情別顧,加之對劉盈的 柔弱十分不滿,於是有戚姬及趙王如意奪嫡易儲之議。由於周昌等朝臣的面折廷爭,

以及用張良之謀為太子求得商山四皓,才使得劉邦終罷議。此次嫡庶之爭中,劉邦 真正顧忌的是整個功臣集團的態度;功臣們抵制易儲的意向十分明顯,劉邦終於不

敢下易儲的決心。但在易儲爭議期間,呂后憂心如焚而又無可奈何,此時必然對無 勢力集團為奧援的凄楚銘心徹骨,促成了呂后決心扶植后族勢力,作為牽制功臣、

匡扶弱主的奧援。

劉盈在位七年而亡,此種局勢對呂后和眾功臣都是一次嚴峻的考驗《史記‧呂 太后本紀》有如下記載:

孝惠帝崩。發喪,太后哭,泣不下。留侯子張辟彊為侍中,年十五,謂丞 相曰:「太后獨有孝惠,今崩,哭不悲,君知其解乎?」丞相曰:「何解?」辟 彊曰:「帝無壯子,太后畏君等。君今請拜呂台、呂產、呂祿為將,將居南北軍 及諸呂皆入宮,居中用事,如此則太后心安,君等幸得脫禍矣。」丞相乃如辟 彊計。太后說,其哭乃哀。呂氏權由此起。

《史記》這一記載當如何看待?漢初名臣中,留侯張良是一個建大功而劉邦不疑、出 奇謀而呂后感德的特殊人物。少子張辟彊十五歲入為侍中,成為皇室十分親信之臣。

張辟彊所言之理,很難說係呂后授意,還是本人的見解。值此帝無壯子、主少國疑 之際,朝廷大臣與呂后勢成相疑,若不及時化解,勢必釀成不可收拾之政局激辯,

其後果難測,令任何一方都感到害怕。此時,諸大臣尚無對抗呂后的打算,且選官

其後果難測,令任何一方都感到害怕。此時,諸大臣尚無對抗呂后的打算,且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