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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馬克思等人,他們注重知識和理性帶來的解放,當人足夠理性,能認識事 物的必然性法則,也能透徹理解何謂偶然及必然時,人便不會有任何「事情不該 是這樣」的妄念。因為人已將事物的必然性法則吸納成為自我的一部分,不再有 困惑及不滿。換言之,任何不能接受事物必然性者,要不是出於無知,就是出於 偏見、恐懼、激情和非理性。唯有真正理解並認識事物必然性時,才能叫作自由。

筆者認為,尼采的自由觀有很濃烈的自我鍛造意味,也相當要求人對必然性法則 的吸納及認識,只是未必是透過理性來認識。因此,尼采無疑屬於積極自由陣營,

本文將在本章節的第三節詳細論證這點。

第二節 文獻回顧

理解伯林的分類後,我們應暫時回到尼采的自由觀。關於尼采的自由之二手 文獻大致分成兩派。其一是專注於討論意志之自由,在乎的是一個行動是否真正 由行為者所啟動。例如 Ken Gemes(2009:34-37)認為尼采所謂的自由是達成一個真 誠的自我(genuine self),成為一個自主(self-mastery)的個體;立場相近的 John Richardson(2009:129)認為尼采的自由觀是成為自己,成為全權自主的個體

(sovereign individual);Robert Pippin(2009:81)則認為自由是一個開放的心態,永遠 存在否定前一秒自己的可能,藉由不斷的否定「老我」來肯定自己和提升自己,

自由是不斷地自我克服(self-overcoming)。

另一派則在意個人與世界互動時的態度。個體應該如何面對世界較為理想,

以及個體面對自身的遭遇該如何自處。從嚴來看,Leiter(2011:111-112)並不認為 尼采提出了什麼自由概念,他認為尼采只是使用「自由」這個字借代自己的理想,

這是為了言說、說服上的方便(persuasive definition)。此舉措恰如尼采在《悲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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誕生》序所言,「我運用從康德和叔本華所用語彙中借過來的名詞,去表達與這 些人的精神和格調相矛盾的價值判斷!」畢竟尼采必須使用讀者熟悉的詞彙,藉 此替換自由一詞的內涵,偷渡自己的理想(ideal)。倘若真要勉強說尼采提出了什 麼自由概念的話,也絕非前述那種充滿自主意味的積極自由說詞,而是自由便是

「愛命運」(amor fati)。愛命運者,能堅強面對「永劫迴歸」(Eternal Recurrence),

熱愛自己的命運,坦然接受世界給自己的傷痕,徹底接受自己的遭遇,徹底到再 來一遍也可以不改動的程度,並且打從心底接受「人並非生來平等」此一事實,

如此才能稱之為自由。

Robert Pippin(2009:78)大抵也不脫離這個框架,但他還認為自由體現在人對於 現實世界的正確認識,也就是接納並認識世界的多元性,不只揀選自己能接受的 來認識,不去逃避或自欺。Peter Poellner(2009:164)則認為人應該主動評價、回應 並介入(engage)這個世界,與世界產生互動,當然互動時有些態度比較正面,值 得推崇,但即使是持負面態度,也絕對遠勝於對世界漠不關心。Hannah

Arendt(1972:169-172)則認為尼采的自由建立在面對世界時的坦然態度上,除了可 以堅強面對永劫迴歸以外,還可以直面世界、事物、生命事實上是無意義的真相,

在洞悉此真相的同時,還熱愛生命,不被虛無主義吞噬;這樣的人,同時能克服 人受限於內在經驗產生的謬誤。換言之,清楚知道自己無法逃脫身為人類的生物 結構和觀點的限制,因此永遠保持開放的心胸,接納來自不同觀點的人事物。一 如 Poellner(2009:155)所言,當我們讓更多觀點進駐自己的視野時,我們才可能較 能掌握事物的全貌。

關於尼采自由觀之討論,目前英美學界唯一有的共識,就是他相當在乎一個 人是否能成功整合並駕馭他內在各種層次的衝動和驅力,將其依內在價值好好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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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並且呈現一個持久、一致性強、整全的自我,而不是沒有中心價值,任由環 境及外在的刺激擺佈,任由社會約束及道德枷鎖侵入而不去反思,或內在一片混 亂,任由各種驅力不受管控的暴衝者。

(Poellner:2009:152-153;Pippin:2009:85;Gemes:2009:38;

Richardson:2009:135;Leiter:2011:112) 也就是說,能呈現前者那樣狀態才能稱為真 正的自由,也才能說達成了意志之自由(Freedom of the Will)。此段共識詳細的論 證,筆者將在本文第四章說明。

值得注意的是,Leiter 是目前唯一反對尼采有自由概念的學者。前述提及,

Leiter(2011:111-114)認為尼采使用「自由」一詞只不過在借代自己的理想,並指 出很多間接的文本證據去證明尼采並不贊同自由意志(Free Will),說明尼采志在 取消了自我和責任的概念。筆者認為這些都沒能直接證明尼采沒有自由概念。例 如,他引用了尼采《偶像的黃昏》中一個不合時宜的漫遊者第 41 節〈不是我說 的那種的自由〉:

在最激烈地要求獨立、自由發展、自由放任——在政治領域是這樣,在 藝術領域也是這樣。但這是頹廢的一個徵兆,我們現在的「自由」觀念 更是本能退化的一個證據。

他援引此段去證明尼采並不支持「自由」,更不用說擁有什麼自由概念了。這段 的確顯示尼采反對從某種限制中逃脫(free from)的消極自由,尼采確實也否定自 由主義的體制。例如他在不合時宜的漫遊第 38 節曾說:「(自由主義體制)一旦 建立,它們馬上就不是自由主義的機構了。此後,就對自由的損害而言,沒有比 自由主義體制更嚴重和徹底了。」關於尼采否定自由主義保障的消極自由這點,

筆者的確同意 Leiter。但 Leiter 用間接文本證據,去駁斥尼采有積極自由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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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並不認同。

第三節 尼采是否屬於積極自由陣營

本節,筆者將釐清尼采究竟是否屬於伯林所定義的積極自由陣營。前文提到 Leiter 指出尼采並不贊成消極自由觀念,並曾言自由主義體制戕害了真正的自由,

這些筆者都贊同;但Leiter(2011:112-114)進一步推論,尼采的自由絕不屬於積 極自由陣營兩大傳統:康德和休姆版的自主觀,筆者則認為尚有值得商榷之處。

尼采的確不屬於康德或休姆陣營,但積極自由絕非只有這兩種。筆者認為,Leiter 過度窄化了積極自由的範圍。事實上,有許多文本證據可以證明尼采絕對屬於積 極自由陣營。

首先,Leiter(2011:103-105)透過自然主義化自由意志(free will)和自我(self) 概念,解構了「自由意志伴隨責任」這個傳統。藉由抨擊此傳統的諸多漏洞,來 說明自由意志之不可能,並進一步取消了自我的概念。既無自我,更不可能有什 麼自主。他頗為周折地證明尼采可能不存在自由觀,其自由觀只不過是尼采對於 自己理想的代稱。退一萬步說,即使尼采有自由觀,那也是愛命運的酒神精神,

絕非有什麼自主的面向。

筆者認為 Leiter 的確很努力嘗試避免其他學者詮釋之弊病,其他學者多將尼 采的自由觀詮釋的相當「自主(autonomy)」。如此詮釋,將使尼采和他的敵人康 德太過相近,而顯得有太多可議之處。本文肯認Leiter 這層警惕的意識,但事實 上尼采的自主觀並不等於康德的自主觀。此外,積極自由也並非只有自主的面向,

還包含了理解世界的要求,或是積極自我超克。Leiter 對積極自由的理解明顯過 於狹隘,並且也只捕捉到尼采部分的自由觀。特別是Leiter(2011:110-118)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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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論證,皆透過取消自我和自由意志來否定自由的概念,這些都屬於間接的文 本證據,筆者找到數段尼采關於自由的直接陳述,例如尼采《偶像的黃昏》〈我 所不認為的自由〉同段前半部:

「我指的不是自由……」——在今天這樣的時代。放任本能更是一種災難。

這些本能彼此矛盾、干擾、破壞;我已把現代定義為生理上的自相矛盾。

教育理性要求,至少應使這些本能系統中的一個在鐵的壓力下癱瘓,以 便允許另一個變得強大有力,起支配作用。在今天,也許只有對個人 進行修剪,才能使個人成為可能,所謂可能也就是完整……事實卻相反:

正是那些條條繮繩都已松馳的人⋯⋯

「在鐵的壓力下癱瘓,以便允許另一個本能更強大有力,起支配作用⋯⋯在 今日,也許對個人進行修剪,使個人成為可能,所謂可能也就是完整⋯⋯。」筆 者幾乎找不出比這更不積極自由的陳述了。首先,在鐵的壓力下癱瘓意指一股強 迫的塑造力,這種特意塑造自己的精神正是積極自由的核心,另外是對個人進行 修剪,使個人成為可能,也正符合唯有歷經險阻,有方向、有目的的塑造個體,

個人才能淬煉成更真實(authentic)、更好的個體。凡是提到某種方向和更好的自 己,如伯林所定義,都屬於積極自由陣營。

此外,還有《人性,太人性的》第 624 節,也能顯示尼采看重自我雕塑:

與更高的自我交往。每個人在找到了他更高的自我時,會整天興高采 烈;真正的人性邀情我們只是按照這個狀態,而不是按照不自由的受 奴役的工作日來評價某個人。有些人生活在羞怯中,在他們的理想面 前抬不起頭來,但又想加以否認:他們害怕他們更高的自我,因為它

(最高的自我)說起話來就非常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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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更高的自我來往」,再度證明尼采看重更真實、更好的我。「更高的自我

是令人害怕的,因為它是苛求的」說明自由的實踐通常伴隨巨大的痛苦。按照某 個標準去塑造自己,這樣的自由絕非誕生在安逸之中,而是對自己嚴厲與苛求。

因此,Leiter 所言尼采沒有積極自由觀這點幾乎不攻自破。

有趣的是,Leiter (2011:114-115)自己也提過:「尼采的自由不是逃離某種 束縛,而是成為某種艱難、必然之法則的主體。」這裡的必然之法則意指《善惡 的彼岸》第188 節:

世界上所有稱得上自由,細膩,大膽,舞動,或氣定神閒的一切,不管 是在思考過程本身,統治,還是在言說、說服當中,無論在藝術或道德 實踐上,其培養都來自對於“隨性、任意法之獨裁”……(主宰讓人覺 得隨興、任意的法則)每個藝術家都知道如何,這種恣意揮灑的感受與

世界上所有稱得上自由,細膩,大膽,舞動,或氣定神閒的一切,不管 是在思考過程本身,統治,還是在言說、說服當中,無論在藝術或道德 實踐上,其培養都來自對於“隨性、任意法之獨裁”……(主宰讓人覺 得隨興、任意的法則)每個藝術家都知道如何,這種恣意揮灑的感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