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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脫離彼此:太陽神阿波羅 與 酒神戴奧尼索斯

第三章 意志、責任與自我

第四節 無法脫離彼此:太陽神阿波羅 與 酒神戴奧尼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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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無法脫離彼此:太陽神阿波羅 與 酒神戴

奧尼索斯

本節的目的是釐清尼采並非單純推崇酒神精神,雖然他文本當中有不少看似

如此的誤導,例如瞧這個人當中他曾言:「我是哲學家戴奧尼索斯的一個門徒。」、

「我的整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説,就是一首讚美孤獨的酒神頌歌,或者,如果人 們理解了我,就是一首讚美清潔的酒神頌歌。」(EH)但尼采推崇的事實上是悲劇 精神。學者黃國鉅將悲劇精神的核心闡述的很清楚:

人為生存勞苦、正義得不到伸張、好人有惡報、壞人不會受罰;年華逝 去、青春短暫;人往往知道自己的命運,卻又無法改變,這也是悲劇意 識的核心。古希臘文化充斥著對於生無可戀的嗟嘆,而且並非無病呻吟、

傷春悲秋,而是表露出深刻的智慧、對存在荒誕的高度敏感。

而悲劇精神包含阿波羅精神與酒神精神的完美互動關係,一如黃國鉅所言:「他 們(希臘人)以狂笑的態度,把荒謬的世界,化作藝術上的表象。當酒神的歌詠 團處於醉狂狀態的時候,內心卻是處於清醒,他們一方面深深知道這些存在的荒 謬與痛苦,但醉狂卻容許他們,把噁心和荒謬的認知,以戲劇的方式,通過象徵 把這些情緒和認知宣洩,變成視覺上可觀、有表達意義的圖像與動作。」

儘管尼采有明言阿波羅無法脫離酒神而存在,否則就會是毫無血色的,但事 實上他也有隱蔽的交代,酒神無法脫離阿波羅而獨活。一如黃國鉅所言:「作為 一種野蠻、純粹破壞個體的力量,縱使它(酒神)是如何強而有力,但若缺乏造 型的能力,他只是虛無飄渺、沒有形狀的蠻力。」衍生而來我們能在尼采自由的 概念上看見的,便是一個自由人如何高超嫻熟地調度這體內這兩股藝術精神,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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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在不失生命豪情、不過度閹割生命力的前提下,將自己雕塑、規訓成更高貴的 自己,這才是真正通往尼采所謂自由的道路。

尼采多次在《悲劇的誕生》中提及,完美的悲劇裡,阿波羅精神無法獨立於 戴奧尼索斯精神之存在。例如《悲》第四章:

阿波羅式的希臘人會帶著何種驚訝看著他(指酒神信徒)當他的這種驚 訝摻入了恐懼,感到這一切對他來說並非真的如此陌生,其實他的阿波 羅意識也只是像一層紗掩蓋了他面前的這個戴奧尼修斯的世界罷了,這 時候,他的驚訝就越加厲害了。

阿波羅式的希臘人把戴奧尼索斯的精神帶來的結果,看作泰坦式和野蠻 的,但他們無法對自己隱瞞一個事實,那就是說,本質上他們和這些被 推倒的泰坦巨人和英雄們有關。看呀,沒有戴奧尼索斯,阿波羅是不可 能存在的。

但尼采事實上在說明兩者看似彼此矛盾,難分難解,卻缺一不可的關係。唯有兩 者的高度調和,才能呈現極致的悲劇,而悲劇可以救贖悲觀主義,抵禦淺薄的樂 觀主義:

悲劇中這兩個成分之間的困難關係,可以用這兩個神祇之間親密結合來 加以表現:戴奧尼索斯說著阿波羅的語言,而阿波羅最後也說著戴奧尼 索斯的語言。因此,便達到悲劇和一般藝術的最高目的。(BT 21)

雖然戴奧尼索斯的魔力似乎把阿波羅的活動提到最高限度,然而它卻想 將這種過度的阿波羅力量納為己用,如果不是這種戴奧尼索斯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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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樣去說明這個奇妙的內在矛盾呢?如何說明這種阿波羅茅尖的 分裂呢?如果我們要了解悲劇神話,我們就必須把它看作是透過阿波羅 技巧,而使其具體化的戴奧尼索斯智慧。(BT 22)

甚至去說明兩者調和的重要:

只有世界所具有的這種戴奧尼索斯基礎,才可以像阿波羅轉化作用所能 處理的一樣,進入個人的意識之中,所以,這兩個主要動力,必須在嚴 格的比例之下發展,服從那些永遠合理的法則。凡是戴奧尼索斯勢力,

像今天的情形下表現的太過無秩序時,我們就可以假定,縱使看不見阿 波羅,但他卻近在眼前了。(BT25)

此段不只說明了尼采看重兩者的調和,也能顯示尼采並非真的只推崇戴奧尼索斯 精神。因為純然的戴奧尼索斯精神是蠻荒而狂亂的,一如學者劉崎所言:「原始 的戴奧尼索斯精神,純粹代表一股生命的過剩力量,在希臘原始宗教儀典中所表 現的醉狂現象,就是這種原始力量的具體化,它不受任何限制,所以它變為放縱,

變為毫無節制的縱慾,而縱慾的結果則是痛苦。直到阿波羅的夢幻賦戴奧尼索斯 情態以美的形相,而戴奧尼索斯情態則賦阿波羅情態以生命力。」悲劇英雄才能 真正誕生。

雖然前述都衍生自悲劇的誕生,而《悲》原先是在談論希臘悲劇中兩股精神 的互動與調和,但筆者曾在前文說明,事實上尼采看重的自由的能力,能以戴奧 尼索斯精神和阿波羅精神之調和去理解。尼采拒斥的基督教道德和自蘇格拉底以 降的理性主義傳統,都失去了戴奧尼索斯豐沛的生發之力,取而代之的是對生命 力的拒斥、閹割和壓迫,而尼采企圖召喚我們對於生命力、此世、此岸的正視和 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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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有必要區分一下阿波羅精神是否等於學者劉崎所言的理性,畢竟理性之

冰冷、節制、重視邏輯,和阿波羅精神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劉崎是如此理解的:

「蘇格拉底強調知識,也就是強調阿波羅精神中以冷靜理智觀察世界的一點。因 此,尼采認為從蘇格拉底以後,希臘悲劇的精神喪失了,因為悲劇精神中的戴奧 尼索斯精神被蘇格拉底的理智的手給扼殺了,剩下來的只有阿波羅的冷靜理智。

此後,西方文化走向純粹知性主義的道路,由於缺乏戴奧尼索斯生命的力,西方 文化便顯得沒有血色了。」看起來這樣的理解並沒有什麼錯誤,但尼采在悲劇的 誕生第十二章則言:

在某種意義上而言,優里皮里斯只是一個化身,而透過優里皮里斯所表 現的神靈,既非戴奧尼索斯,也非阿波羅,而是一個叫做蘇格拉底嶄新 的魔鬼。從那之後,真正的對立是戴奧尼索斯精神與蘇格拉底精神之間 的對立,悲劇就在這個衝突中消滅了。

此段看起來,尼采並沒有將阿波羅精神直接等同於蘇格拉底式之理性。筆者認為 對尼采而言,阿波羅精神即使和理性有相似之處,卻仍屬於情感和藝術的範圍,

並且還有戴奧尼索斯的血肉,嚴格來說它是一個企圖表達理性美的感性,但西方 傳統理解上的理性卻只是貶抑情感,甚至與情感對立的能力。不過,尼采認為理 性不過也是種情感,這點他和休姆的立場一致,休姆名言:「理性為激情之奴隸。」

又或者說理性其實也只是權力意志的一種。

此外,還有一段能證明尼采對於兩股精神調和之看重:

戴奧尼索斯式的人,可以說像莎士比亞筆下的哈姆雷特:兩個都深深看 到事物的本質,勝過任何導致行動動機的東西不是思想,而是了悟,是 對真理及其恐怖性的領悟⋯⋯人生及其對諸神和不朽來世的騙人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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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否定了。真相一旦被了解,人就會到處感覺到人生可怕的荒謬⋯⋯煩 厭之感便侵襲著他。在這種意志的極度危難中,那善於醫治的女巫,即 藝術趨近他:只有藝術才能把他的厭煩之感轉變為可以使他活下去的想 像力。這種想像力一方面是崇高的精神,他借助於藝術而克服恐怖感,

另方面則是喜劇精神,透過藝術解除我們荒謬的煩躁感。(BT 7) 此處對於真理與恐怖性的領悟則是戴奧尼索斯式的,看透生命其實並無意義

所引發的恐怖。此處的藝術則是指阿波羅賦予事物美的形相之能力,透過藝術化 來紓解生命本質之殘酷所引發之痛,這層某個程度上它可以呼應尼采所謂風格化 自我的命題,只有將自己也當成藝術品雕琢,生命才成為可以忍耐的事物。「我 們應向藝術家學習」(GS299)、「我們也要做自己生命的詩人,首先在最小、最平 常的事務中。」(GS299) 換言之,阿波羅將戴奧尼索斯蠻荒充沛之力轉為夢幻般 的藝術表現,自戴奧尼索斯的野蠻轉為阿波羅的莊嚴、節制與肅穆,這是我們生 而為人可以和藝術家學習的地方,這也才是尼采認為,真正通往自由的道路。

換言之,學者劉昌元(2004:159)所言之:「戴奧尼索斯及阿波羅並非代表超 世間的神,而是自然迸出來的兩種力量,是支配人性的兩大驅力。」在此,可以 很適切地詮釋人體內兩股主要驅力,也就是酒神戴奧尼索斯生發狂亂之力,以及 太陽神阿波羅約束排序之力。

對筆者而言,尼采意在搶救西方傳統當中過度閹割戴奧尼索斯生命力的理性 主義傳統,這樣的傳統使西方文化蒼白而無血色,但尼采絕非只有強調放縱、狂 亂的生命力,他追求的是在不壓抑生命的狂情下,將自己昇華成藝術,在昇華的 過程中涉及了賦予秩序時之嚴苛,涉及了思慮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謹慎,也涉及了 高度自我掌控的約束力,不致使生命力成為一團漫無目的的衝動,而是能用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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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章 結論

第一節、結論

本章為結論。筆者將再次釐清英美學界對於全權自主的個體(sovereign individual)的幾個誤解,並總結尼采自由觀念中幾個面向,同時説明理解尼采的 自由觀如何補足他思想中其他重要的概念,並重申悲劇精神在尼采自由觀裡佔的 重要位置,進一步述明尼采所謂「風格化自我」的意涵。

本章為結論。筆者將再次釐清英美學界對於全權自主的個體(sovereign individual)的幾個誤解,並總結尼采自由觀念中幾個面向,同時説明理解尼采的 自由觀如何補足他思想中其他重要的概念,並重申悲劇精神在尼采自由觀裡佔的 重要位置,進一步述明尼采所謂「風格化自我」的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