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過去既往法律關係問題解決之探討
第一節 既有學說與法規對於過去既往法律關係之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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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過去既往法律關係問題解決之探討
第一節 既有學說與法規對於過去既往法律關係之解決
首先，連鎖瑕疵在法院判決效力下造成之影響，我國通說似係區分為 公司對外之法律行為與公司內部之法律關係進行探討59。惟通說並未就各 種行為究屬對外法律行為或對內之法律關係進行說明，然而依其見解用語 觀之「董事選任自始無效者，其被選人自始即非該公司之董事，是故其代 表公司所為之行為原則上對公司不生效力。但為保障交易安全，就其行為 對第三人之關係，應類推適用民法表見代理之規定使之對公司生效……」
60；「……至於當選人與公司之內部關係，應依民法無因管理解決之。」61因 此，本文即以此基準點進行探討，即以被選人代表公司所為之行為作為公 司對外之法律行為，而以當選人與公司間作為對內之法律關係之區分。
第一項 公司對外法律關係之解決
第一款 表見代理
民法上之表見代理規定於第 169 條規定，「由自己之行為表示以代理 權授與他人，或知他人表示為其代理人而不為反對之表示者，對於第三人 應負授權人之責任。但第三人明知其無代理權或可得而知者，不在此限。」
表見代理本質上仍係屬一無權代理，因此，若公司有創造出一外觀或允許 董事對外進行交易，如允許被選人於公司辦公室處理公司事務、被選人以 公司負責人名義出席公開場合（剪綵、發表演說等等）、於締約場合使用 公司董事長或公司負責人之印鑑簽章或用印、於報章媒體上暢談公司經營
59 柯芳枝，公司法論（下），2011 年 2 月，修訂八版三刷，頁 261；王文宇，公司法論，元照出 版，頁 316，2006 年 8 月三版第 1 刷。
60 柯芳枝，公司法論（下），2011 年 2 月，修訂八版三刷，頁 261；王文宇，公司法論，元照出 版，頁 316，2006 年 8 月三版第 1 刷。
61 柯芳枝，公司法論（下），2011 年 2 月，修訂八版三刷，頁 261；王文宇，公司法論，元照出 版，頁 316，2006 年 8 月三版第 1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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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針、擔任公司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主席、經公司年度財報與年報上登錄 為公司董事長等等行為，若公司於一定合理期間內未為反駁或提出相關之 異議與法律程序排除此等現象，於具體個案上將容易製造出「表見外觀」， 使公司外的善意交易第三人以此「表見」信賴其為公司負責人而得以代表 公司對外管理公司事務、進行交易。此時，縱該董事與公司間並無委任關 係，交易第三人仍得上述之事實而對公司主張民法表見代理規定，應屬合 理62。
第二款 登記制度
我國公司法第 12 條規定，「公司設立登記後，有應登記之事項而不登 記，或已登記之事項有變更而不為變更之登記者，不得以其事項對抗第三 人。」關於董監事選任變更登記事項上，此登記依通說見解，被認定為對 抗要件，而非成立生效要件63。又依經濟部向來之見解，此「第三人」包 括善意第三人與惡意第三人64。但在本文探討之背景下，似並非公司法第 12 條規定之「有應登記之事項而不登記，或已登記之事項有變更而不為變 更之登記者」之情事，蓋若係以原本大眾所認之合法董事為登記而事隔數 年後，經由法院認定其選任不適法的情況（因該次選任股東會決議被認定 為無效或不成立而喪失其選任之基礎），此並非應登記之事項而不登記，
亦非登記事項有變而不為變更之登記者，而應係「不應登記之事項而登記」， 故是否有此條規定之適用即有疑義。
此條文之規範其立法目的在於通說多認係在「求取法律關係的劃一與
62 我國學說上採取此等見解者，除本文前述所提之學者外，尚有王志誠，公司負責人之概念與責 任，月旦法學教室，第 24 期，2004 年 10 月，頁 91。
63 最高法院 67 年台上字第 760 號判例：「公司登記，除設立登記為公司之成立要件外，其他登記，
皆屬對抗要件，變更董事、監察人，故屬應登記之事項，但此事項之有效存在，並不以登記為 其要件。」經濟部 93.6.21 商字第 09302090350 號函：「按公司法第十二條規定：『公司設立登 記後，有應登記之事項而不登記，或已登記之事項有變更而不為變更之登記者，不得以其事項 對抗第三人』。本條所指登記事項不為登記或不為變更登記，其登記與否僅為對抗要件，尚非生 效要件，合先敘明；至於所謂不得對抗第三人，並無善意、惡意之別，均不得對抗之。……。」；
最高法院 67 年台上字第 760 號判例：「公司登記，除設立登記為公司之成立要件外，其他登記，
皆屬對抗要件，變更董事、監察人，故屬應登記之事項，但此事項之有效存在，並不以登記為 其要件。」
64 經濟部 93.6.21 商字第 09302090350 號函（此函釋內容請參照前揭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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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65，學者在觀察要求公司事項向主管機關登記之立法旨趣時，認為
「在依此登記，使公司之權利義務得以確定，並公示於社會，藉以保障公 司本身及社會公眾之利益與維護交易之安全。」66若站在保護第三人之立 場而言，當初之登記係合法且經主管機關登記於可受公眾查看之處，交易 相對人亦得依此登記認定其為合法之公司負責人，而相信其具有代表公司 之合法權限而與其進行交易等行為，「登記」者，亦應為一對外之公示外 觀，本文以為當然亦得構成一「表見之外觀」，故在公司法第 12 條所揭示 之目的背景下，若認係為保護因信賴登記而為交易之相對人亦無不可67。 有疑者，在將登記亦作為一表見代理之外觀下，在本文探討下將會出現「公 示外觀」與「經營事實外觀」二者不一致時，對於交易第三人而言，應以 何者效力為優先即生爭議，又再搭配上法院認定之法律關係與二者其中之 一不一致時，應如何取捨等種種問題，將於公司登記部分進行探討。
另有疑者，該交易相對人，即「第三人」是否要與經濟部向來之見解 所認，係指「善意第三人與惡意第三人」？在公司第 12 條規定下，有學 者即主張應限於「不得對抗善意第三人」之見解68，其理由在於「已知悉 登記事項有變更者，法律即無再行干涉之必要」及「惡意者不受保護。」
本文亦採相同之見解，且認為或可以表見代理不保護「明知其無代理權或 可得而知」之第三人法理作為依據。又在實務見解下，對於惡意第三人之 可能性下或得以依民法第 148 條權利濫用禁止之規定對抗之69。
第二項 公司與被選人間之法律關係
關於現行法下，選任董事股東會決議經法院認定無效、不成立或撤銷
65 柯芳枝，公司法論（上），2010 年 7 月，修訂七版二刷，頁 15。
66 柯芳枝，公司法論（下），2010 年 2 月修訂 8 版二刷，頁 681。
67 另有實務見解認為，登記應得逕作為認定公司董事長之依據。最高法院 91 年度台上字第 802 號判決：「……再按公司法第三百八十八條更規定：主管機關對於公司登記之申請，認為有違 反本法或不合法定程式者，應令其改正，非俟改正合法後，不予登記。是如經主管機關登記為 董事或董事長，即應認定其為董事或董事長。查被上訴人經風土公司之股東名簿記載為股東，
且經濟部公司執照及該公司登記事項卡亦均記載被上訴人為董事長，為原審所確認之事實，雖 被上訴人未持有該公司股票，惟上訴人未能證明上述記載或登記為偽造或不實，依上開說明，
仍應認被上訴人為風土公司之股東、董事或董事長…」
68 劉連煜，現代公司法，新學林出版，頁 615、616，2011 年 9 月增訂七版。
69 劉連煜，現代公司法，新學林出版，頁 615、616，2011 年 9 月增訂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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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對於被選人與公司間不存在董監委任關係下，應如何解決部分，公司 法並未有明文，因此在探討效力時，應回歸民法或相關之法理尋求解決之 途徑。就對外關係而言，學說上認為「對於董事選任自始無效者，被選人 自始即非公司之董事，故其代表公司所為之行為原則上對公司不生效力，
但為保障交易安全，就其行為對第三人之關係，應類推適用民法表見代理 之規定使之對公司生效」70，是故公司對外之法律關係，學說見解即多係 自保護第三人之交易安全作出發，以類推適用表見代理71與信賴登記作為 依據解決此問題。
惟就公司內部與董事間之法律關係上，學說有參考經濟部早期見解認 為，「就董事之選任決議係經法院判決撤銷者（189 條），因該決議於法院 撤銷判決確定之前尚非無效，故應認該當選人對第三人之行為於決議經確 定判決撤銷前不受影響，仍對公司生效。至於當選人與公司之內部關係，
應依民法無因管理解決之」72。易言之，在選任董事之股東會被法院認定 為無效或不存在時，該次股東會所選任出之董事自應與公司間無正當合法 之委任關係，然而在法院判決作成後，距選任該次董事會成員之股東會已 經過數年、甚而已改選數屆董事會，今暫時單純化問題，若第一次股東會 所選任出之董事與接下來數次改選後之董事會成員、目前之董事成員完全 相同（即並無人辭任、經營階層並無更換他人，均由相同之人掌握之情況 下），該董事於此段期間於公司內部間之權利義務關係應為如何之評價？
首先，本文認為，學說上以「董事之選任決議係經法院判決撤銷者」，而
70 柯芳枝，公司法論（下），2010 年 2 月修訂 8 版二刷，頁 262；王文宇，公司法論，元照出版 社，2008 年 9 月，四版第一刷，頁 316；曾淑瑜，公司法實例研習，2006 年 3 月，修訂二版一 刷，三民書局，頁 309。按曾淑瑜教授於論著中係並無使用「類推適用」之字語，曾教授似認以
「適用」即可。
71 柯芳枝，公司法論（上），2010 年 7 月，修訂七版二刷，頁 248；柯芳枝，公司法論（下），2010 年 2 月修訂 8 版二刷，頁 262；曾淑瑜，公司法實例研習，2006 年 3 月，修訂二版一刷，三民書
71 柯芳枝，公司法論（上），2010 年 7 月，修訂七版二刷，頁 248；柯芳枝，公司法論（下），2010 年 2 月修訂 8 版二刷，頁 262；曾淑瑜，公司法實例研習，2006 年 3 月，修訂二版一刷，三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