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共海上石油運輸安全與海權發展
第二節 石油運輸牽動中共海權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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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內穿過麻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阿拉伯海，最後到達海灣地區。其次，印 度在麻六甲海峽的西部入口處修建了海軍基地，並部署重兵在麻六甲海峽執行海 上巡邏任務。最後，日本更以重視麻六甲海峽的安全，借海盜議題逐漸介入東南 亞安全事務；其「有事法制」七法案中假設「周邊地區可能出現的緊急事態」中 的「周邊」就包括麻六甲海峽。日本將其「專守防衛」改為「海上防衛」，作戰 海域由 20 世紀 70 年代的 200 海浬擴展到 1,000 海浬。
顯而易見，形成「麻六甲困局」的根本原因，即是中共缺乏強大的海權，沒 有能力為遠程海上運輸提供安全保障。蘇聯海軍元帥戈爾什科夫指出：「國家海 權在一定程度上標誌著一個國家的經濟和軍事實力，因而也確定這個國家在世界 舞臺上的地位和作用。」但是，在扼守中共石油生命線的麻六甲海峽，卻見不到 中共的海軍，處於戰略防禦的中共海軍沒有能力為其商船護航。和平時期，中共 對「麻六甲困局」沒有切身之痛。一旦臺海有事或發生不可預知的危機時，石油 消耗和需求註定會暴增，在石油戰略儲備有限，中共石油運輸仍嚴重依賴麻六甲 海峽，而中共海軍又沒能力迅速控制麻六甲海峽的情況下，其對中共國家安全的 影響將是極大的災難。在麻六甲海峽，對中共石油運輸通道最大的威脅因素，即 是強大的美國海權，處理好與美國的關係具有戰略意義。在美國沒有根本損害中 共石油通道安全的情況下，中共不會主動挑戰美國。因為「美國仍然是太平洋的 主導力量……很難想像美國喜歡在太平洋出現一個挑戰自己主導地位的海洋力 量，許多國家只能將太平洋看作是美國的一個『湖泊』。」6但是，美國找朋友的 標準是打不敗的對手，永遠如此。凡是能打敗的，沒有一個被美國當作平等的朋 友。所以未來中共若想成為美國的盟友，就必須先成為美國打不敗的對手。因此，
建設一支強大的中共海軍是確保中共石油海上運輸安全的必然要求。
中共石油進口一半以上都來自中東、非洲、東南亞地區，進口原油 4/5 左右 是通過麻六甲海峽運輸，而一些大國一直試圖染指並控制麻六甲海峽的航運通道。
6 Dalchoong Kim Doug Woon Cho ( eds. ) , Korean Sea Power and the Pacific Era, Institute of East and West Studies Yonsei University , 1990, p.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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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中共的石油安全現實不容樂觀，必須從新的戰略高度，制定新的石油能源 發展戰略，堅持節約與開發並行，建立石油的戰略儲備機制，國內、外資源並重，
逐步建立境外能源生產供應基地，積極發展替代能源，採取積極措施確保國家能 源安全。
其次，中共南海等海域的石油資源遭到周邊國家的大肆侵佔與開採，使中共 石油安全形勢進一步惡化。這既是對中共海洋權益的侵犯，又暴露了中共海權力 量的嚴重不足。
據報導，中國大陸的許多石油產地已面臨枯竭的境地，不得不將探尋石油的 重點轉向海洋。中共的海洋開發戰略是多方面的，包括石油和天然氣開發、漁業、
海運、旅遊和環境保護等。20 世紀 80 年代以來，中共海洋經濟以年均 17%的速 度增長，從 1990 年到 1995 年，海洋產業的平均年增長率是 22%，高於整個國民 經濟的平均增長率。1994 年中共海洋經濟產值已占國民生產總值的 3% 。根據規 劃，2000 年中共海洋經濟約占國民生產總值的 5%，2010 年還要上升到 10%。但 是，在中共海洋開發高速發展的背後，卻隱藏著深深的危機。中共海洋資源遭到 了周邊國家的肆意侵佔和開採，最嚴重的當屬蘊藏有豐富石油資源的南海。對中 共來講，南海具有重要的經濟和戰略價值。從經濟價值來看，南海具有豐富的石 油資源，但中共得到的石油收益卻微乎其微。中共迄今為止在南沙還沒有豎起一 座油井，沒有打出一桶油。但到上世紀 90 年代末期，周邊國家已在南沙海域鑽 井 1,000 多口，發現含油氣構造 200 多個和油氣田 180 個，1999 年年產石油 4,043 萬噸、天然氣 310 億立方米，分別是中共 1999 年整個近海石油年產量和天然氣 產量的 2.5 倍和 7 倍。從戰略價值上來看，「南海是印度洋和太平洋的重要海上 通道，並與麻六甲海峽相連。控制了南海，就可以為一個國家監控該水域的船隻 提供便利，也能成為潛在的飛機與船隻偵察的基地。」7
中共在處理南海問題上，表現出極其克制的態度，主張透過談判解決南海爭
7 Lee Lai To, China and the South China Sea dialogues .Westport, Connecticut London, 1999, p.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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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反對南海問題國際化。為此，中共提出「擱置爭議，共同開發」的和平主張。
雖然中共宣稱南海的主權不容談判，但這種立場並不意味著中共會拒絕附有條件 的對話，特別是雙邊性質的對話。中共政策關注的重點是在這場鬥爭中最大限度 減少資源損失和維護領土完整。但是，中共在南海問題上的和平姿態，並沒有取 得有關方面的理解。中共宣佈南海的主權神聖不可侵犯，這本是維護主權的正義 之舉，但卻被認為中共違背了作一個國際社會負責任成員的諾言。8他們認為中 共對南海的主權宣示是貪婪和缺乏法理基礎的，是「強權大於法律」；如果中共 訴諸軍事力量保衛南海，就是中共破壞國際規則的明證。9有些學者甚至危言聳 聽地說，中共宣稱遵守國際法的主張和實際採取的行動之間存有很大差距，中共 會用自己的「地區大國」地位迫使其他爭端方滿足自己的利益。在這些人看來，
海洋權益遭到侵害的中共變成了侵略者，侵略中共海權的國家搖身一變倒成了受 害者。其實，中共在南海爭端上採取的和解政策，並不是中共感覺理虧，受和平 崛起大戰略的制約。和平崛起是中共努力爭取的目標，儘量避免與周邊國家發生 爭端是明智舉動。
然而，從根本上來看，南海問題日益嚴峻的根源在於中共還沒有強大的海軍，
沒有遠洋攻擊和防守能力，還不具備對遠洋海域進行有效佔領的能力。光有法理 上的主權宣示是不夠的，努力建設一支強大的海軍才是解決南海問題的關鍵所在。
正如馬漢所說：「光有法律而沒有力量就得不到公正；法律的合理與否不取決於 力量，但其有效性要由後者來賦予。」當然，中共建設強大海軍，並不意味著一 定要透過訴諸武力的方式才能收回海洋權益。但當中共已擁有強大海權時，「在 無需侵犯國家主權的情況下，海上力量的優勢就能支援政治目標和避免對峙。透 過得體的『晃晃旗子』的方式，海上力量或許就有可能增強外交努力，可以阻止
8 Scott Sny der, “The South China Sea Dispute: Prospects for Preventive Diplomacy, ”Special Report of the United StatesI nstitute for Peace, Washington DC, August 1996, p.7.
9 Gerald Segal, “ East Asia and the Constrainment of China” ,International Security , Vol. 20, No . 4, Spring 1996, p.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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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到來的衝突。」10只有中共在維護海洋權益時既堅持原則又保持強大海權，
才有可能贏得對方尊敬，收回已遭侵犯的石油權益。從這個意義上講，假如沒有 海權，中共就在相當程度上喪失了發展權。捍衛中共正當的海權就是捍衛中共正 當的發展權。
在未來幾十年內，既然處於戰略防禦地位的中共海權還沒有能力為海上石油 運輸通道提供安全保障，尋找可靠的陸路石油供應就勢在必行。中共日益增長的 對外石油依賴和不斷增長的對外資源投資，必定會影響中共政府在國際政治、特 別是在中東、中亞、俄羅斯和東盟地區的態度和行為。近在咫尺的產油大國俄羅 斯成為中共尋求合作的首要對象，修建安大線輸油管道則成為雙方實現合作共贏 的最佳切入點。安大線輸油管有安全、穩定、足量、地緣優勢等優點，修建成功 對化解中共石油安全困局大有幫助。但在雙方談判已取得進展的情況下，日本半 路介入，致使中共的對俄石油外交遭遇嚴重挫折。在爭取中亞石油的努力中，中 共同樣遭到了西方大國的打壓和排擠。
日本在俄羅斯石油上同中共展開爭奪，西方大國在中亞石油上對中共石油進 行打壓，表面上看並無邏輯聯繫，僅是一種經濟利益的博弈。但從西方大國的大 戰略來看，這種爭奪和打壓的背後卻是海權之爭。有人說中日之間的海權爭奪有 臺灣、海洋劃界和釣魚島三大焦點。但一般認為，還有第四個爭奪焦點，這就是 石油之爭。從石油消費量與進口量來衡量，中日兩國不久將不分伯仲，兩國石油 安全中都存有「麻六甲困局」。但是，與中共不同，日本有美國這個盟國保護。
況且日本的海軍也已滲入印度洋。如果再獲得俄羅斯穩定的石油供應，日本的石 油安全就上了雙重保險。日本不願意在自己的身邊出現一個有能力挑戰自己利益 的海權國家，而遏制中共成為強大海權國家的最有效辦法，就是掐住中共石油安 全的咽喉，捆縛中共經濟發展，使中共喪失發展海權的基礎和根本。此外，中美 在臺灣問題上鬥爭的實質也是海權之爭。如果割斷經濟賴以發展的血管，中共就
10 “ Sea Power” , http: // www . globalsecurity . org / military/ops/ sea. 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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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基礎發展強大的海權，就不可能挑戰美國在臺灣上的利益；而在中共海權弱 小的情況下，中共石油安全的困局又會進一步加劇。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