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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動機與研究背景

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研究背景

本文旨在研究罕見疾病患者母親之母職經驗與母職建構歷程,第一節說明研 究背景與動機,第二節說明研究目的與研究問題,第三節解釋名詞。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研究背景

王小隸導演在一生罕見的幸福序文中,引述馬偕醫院小兒科林炫沛醫師的回 應:「…人類這個物種,為求生存,基因會隨著環境的變化,不斷地微調,因著 這樣神聖又奧妙的微調,受孕的胚胎平均有高達百分之十五的異常。之後或許流 產、或許難產、或許墮胎,異常的胚胎大約會有百分之三的存活率,其中包括各 種的罕見疾病包括了高雪氏症、尼曼匹克症…很少人意識到這百分之三的孩子和 父母是在為全人類承擔啊!我們哪裡有什麼資格可憐他們,我們是應該感謝他們 啊!上帝可以換一個方法喔,祂也可以讓全人類平均分擔這百分之三的缺陷,你 沒有汗腺,我沒有鼻子…」,娓娓道出人類在生命傳承過程中的奧妙,也描述著 當時鮮為人知、目前漸為人知的「罕見疾病患者」(以下簡稱罕病兒)。

壹、研究動機

2010 年夏天,因緣際會下,與愛加媽媽聊天,愛加(化名)是芳香族 L-胺 基酸類脫羧基酵素缺乏症(Aromatic L-amino acid decarboxylase deficiency,簡稱 AADC)的罕病兒,短短十幾分鐘的對話,卻在我的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原來 這個世界上,有群被醫學歸類為「罕見疾病」的人,會在基因影響下,出現和一 般人不同的身心發展!愛加媽媽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談起的模樣,讓我意識到罕 病兒媽媽在照護與陪伴罕病兒,似乎有許多不同於一般媽媽的經歷與挑戰,當時 我對愛加媽媽的生活經驗感到好奇,她的生命故事會是什麼模樣?是能用以言語 傳達的生命經驗或是難以言喻的生命故事?那天我回家後,打開電腦搜尋 AADC 和罕見疾病,盯著螢幕上「三位數」的罕見疾病名看了很久、很久,接著我寫了

在短短相會的時刻,我聽見孩子的歌聲,聽見媽媽的心聲。

2010 年秋天,第一次參與罕見疾病基金會合唱團練習。那天上午,基金會 社工師帶著我熟悉環境,「…其實我們還滿需要心理輔導專業提供病友與病友家 庭相關協助…」;那天下午,與恩賜(病友媽媽化名)閒聊,她在聽見我就讀的 系所時,突然神情認真地看著我,「我們就是需要像你們這種專業的人幫我們告 訴外面的人說,我們的孩子是正常的、是好的,他們的病不會傳染給別人,他們 不是壞孩子。」,恩賜急迫懇切的神情和語調,讓我沈默了,因為我明白自己的 渺小,也許她只是單純地相信,未來的我會是專業助人者,或是相信我將來有機 會為罕見疾病的孩子發聲;即使有心,我可以做些什麼?我又能做到什麼?

生活在相同土地上的我們,會如何看待與回應這些不同的生命經驗?

在基金會的活動中,我較常見到媽媽帶著年紀較小的病友出席,或是年紀較 大但無法獨自出門的病友會獨立前來,我曾經好奇的詢問媽媽和病友,媽媽會告 訴我,「沒辦法,爸爸要上班賺錢吶!」,病友回答我,「爸爸媽媽要去上班,等 等結束會來接我。」;一開始我會好奇,家有罕見疾病患者對家庭帶來的影響是 什麼?也會好奇無法出席活動的罕病兒和家庭成員正在做些什麼?隨著參與的 次數增加,我慢慢明白,罕病兒家庭的經濟支出要比一般家庭來得多,也會受到 每個罕病兒的病程或發展需要而有所不同;而那些沒有出席的罕病家庭,有的是 家長無法面對或接受、有的是孩子狀況嚴重到無法出門、有的是家庭經濟壓力沈 重,每個無法出席的家庭背後,都有著各自的困境與難題。

接著我開始參加與特殊兒相關的研習講座活動,但卻發現自己時常無法從工 作人員口中或與會家長的名牌上知道特殊兒父母的姓名,我聽見、看見的都是 XX(特殊兒名)媽媽或爸爸,家長在上台的自我介紹,總以「大家好,我是 XX

(特殊兒名)媽媽或 XX(特殊兒名)爸爸」作為開場,讓我在公開提問或私下 交流時,第一句話總是疑問句,「請問,呃…我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您?」,這樣的 經驗很特別,也讓我覺得很困惑,為什麼願意站到台上分享珍貴生命經驗的家 長,卻在那個時刻選擇收起自己的名字?

我們是否曾經認真地看待過,在罕病兒背後,用沈默的淚水交換堅強,用愛與執 著來陪伴與守候孩子的母親。

2010 年冬天,和瑪格麗特(病友媽媽化名)閒聊時,不經意地說出一段話:

「我想每位母親在懷孕的過程中,都會滿心期待自己生個健康的孩子。只是很多 時候我們無法掌控生命,在發現自己的孩子比其他孩子特別時,或許沒有人會比 妳們痛苦,比妳們更覺得對不起孩子。」;望著她泛紅的雙眼:「不過妳的寶貝很 幸福,妳堅定地愛著她,這份愛會伴隨她跨越一道道的生命關卡。」,她含淚看 著女兒點頭的神情,迄今仍存留在我的心底。

2011 年春天,取得愛加父母同意後,我與他們進行質性研究訪談,那天愛 加爸爸幾乎沒有發言,有時坐在旁邊照顧孩子、有時起身張羅家事,而愛加媽媽 在敘說的過程中時而平靜、時而激動、時而微笑、時而哭泣。愛加剛出生後就有 嗜睡的情況,接著開始出現症狀,發病的第一年,夫妻耗費許多時間往返在家庭 與醫院間,卻始終無法得知孩子怎麼了?父母只能慌亂地面對孩子一次次發病,

帶著孩子不斷接受醫事檢查,感受內心的無助與對孩子的不捨,孩子檢驗出罕見 疾病帶來對生命更多的不確定感。三個多小時的訪談,呈現的是愛加母女共同建 構的生命故事,也是一位罕病兒媽媽的真實樣貌。

每次參與基金會的活動,都讓我與罕見疾病患者與罕病兒母親們的關係更靠 近些;每次與罕病兒媽媽的交流,都讓我的生命與她們再一點點的交會,也讓我 的關懷焦點慢慢從罕病兒延伸到罕病兒母親;我的位置也開始漸漸轉變,剛開始 是出自關懷,加上對罕病兒媽媽的好奇,因為她們完全顛覆我對特殊兒家長的刻 板印象,辛苦、難熬與流不盡的眼淚等,罕病兒媽媽是怎麼跨越生命與時空的限 制,開展出與子女共譜生命的力量?接著我走入想付出關懷、想為她們做些什麼 的位置,也希望能透過罕病兒媽媽的生命故事,讓她們為自己、為孩子發聲;更 希望她們生命經驗,能讓仍在未知中找尋方向的罕病兒媽媽帶來幫助,讓她知道

貳、研究背景

罕見疾病具有「罕見性」、「遺傳性」與「診療困難性」三個特性(罕見疾病 基金會,2014;國民健康署,2013);從遺傳性角度而言,罕見疾病約有八成機 率,是父母雙親中隱性基因結合的結果;自罕見性與診療困難部份來說,因罕見 疾病發生率低,在醫學上因缺乏臨床病例,帶來形成診斷的困難度,在治療上因 病患稀少、缺乏市場,使藥商在經濟利益的考量不願投資大量經費研發、製造與 量產,治療用的藥物與特殊營養品(蔡孟芬,2005),帶來後續治療的困難度。

罕見疾病在國際間引發的「孤兒藥」議題,讓世人得以知道罕見疾病患者的存在;

但罕見疾病因各國政策、資源分配差異,無法在國際間取得明確定義,也讓罕見 疾病患者在不同國家會有不同的際遇。台灣於 2000 年通過罕見疾病防治及藥物 法,成為全球第五個為「孤兒藥」立法的國家,也是當時唯一將罕見疾病篩選機制 納法的國家;社會大眾也在推動立法和相關的媒體報導,得知「罕見疾病」這個 名詞。台灣近年來在罕見疾病基金會的支持與推動下,陸續產出相關研究,以醫 療公義為起點,跨越醫療、法律、教育等領域(林育蘋,2008;廖學能,2007;

許小莉,2004),試圖從醫療服務、法令政策、教育安置等不同社會層面的觀點,

引發社會大眾對罕見疾病的關注;台灣於 2001 年更進一步將罕見疾病納入身心 障礙者的範圍內,界定為「經中央衛生主管機關認定,因罕見疾病而致身心功能 身心障礙者」;截至 2013 年二月份國民健康署公告,十五項分類與 201 種病別。

家庭是孩童成長的基礎,在華人文化中,子女照顧的責任傾向歸屬母職(吳 佳玲,2008),在子女成長與學習過程中,母親作為主要照護者的角色、位置與 陪伴方式,對子女具有深遠的影響;研究者在質性研究訪談與志願服務過程中,

發現部份罕見疾病患者家庭,因患者的生活與醫療需求,需要投入大量金錢與時 間照護,大多數罕見疾病家庭的父親成為經濟的主要來源,母親則成為主要的照 護者;但罕見疾病的成因、治療與病程的多種樣態,使得母親們在照護上顯得困 難,更加添了日常生活中的不確定因素。

國內早期的罕見疾病研究(陳亭華,2002;陳梅影,2006;楊智凱,2009;

蔡孟芬,2005),從社會公義的議題開始,漸漸增加罕見疾病為患者帶來的身心 限制,罕見疾病為家庭系統帶來的影響、限制與困難,以及支持系統的重要性,

研究焦點從罕見疾病患者延伸到罕見疾病家庭,僅有少數幾篇罕病兒母親的研 究,但因數量不多,致使研究者難以對罕病兒母親的母職經驗有更具體清晰的理 解;在查找母職相關研究時,發現國內針對特殊疾病兒的母職研究,多聚焦於身 心障礙者的母親與母職壓力(林寶玉,2003;羅鳳菊,2007),讓研究者只能再 度回到罕見疾病相關研究中,仔細地找尋罕病兒母親的足跡。唐先梅、曾敏傑

研究焦點從罕見疾病患者延伸到罕見疾病家庭,僅有少數幾篇罕病兒母親的研 究,但因數量不多,致使研究者難以對罕病兒母親的母職經驗有更具體清晰的理 解;在查找母職相關研究時,發現國內針對特殊疾病兒的母職研究,多聚焦於身 心障礙者的母親與母職壓力(林寶玉,2003;羅鳳菊,2007),讓研究者只能再 度回到罕見疾病相關研究中,仔細地找尋罕病兒母親的足跡。唐先梅、曾敏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