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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與動機:從「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到飛行夢

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背景與動機:從「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到飛行夢

第一章 緒論

本章在說明筆者對研究主題關切的起點,全章共分成三個小節,首先呈現的 是研究背景與動機,之後點出研究的重要性與目的,最後是名詞釋義。本章即以 此三節來建構研究主題的脈絡發展。

第一節 研究背景與動機:從「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到飛行夢

「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這個世界是不會為你而改變的,

我就好像這個世界,是不會為你而改變的!」

摘錄自影片《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楊德昌,1991)

1991 年臺灣第一部敘述少年犯罪的影片《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故事敘述 50 年代的臺北,政府播遷來臺不過也才 10 多年,一切都還在混沌不安的時候...。

如同影片一開始所說的,因為大人們也不確定自己的未來,所以小孩子便也聚在 一起,組成了四處搞破壞的幫派組織。

故事就是敘述在這樣的環境裡,被父母視作優等生的小四,在意外失常考進 建中補校後,認識了一群死黨、陷入幫派之間的鬥爭、被學校記過、退學、愛上 了小明;最後在大環境不斷的壓迫,許多不如意的事情發生,讓不斷被壓抑的小 四終於爆發,失手拿著手上的刀刺死了小明。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片尾小貓王為獄中的小四送上錄音帶,錄音帶分享著小 貓王的夢想實現,小四卻是聽不到的了,因為獄警看不懂、聽不懂那卷錄音帶,

就重重的把錄音帶丟進垃圾桶,象徵著成年人從不肯去瞭解,也不願意去傾聽下 一代的聲音一樣。如同小明告訴小四的:「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這個世界是不 會為你而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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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的夏天,一群少年在不會改變的世界,帶著夢想起飛

...

他們不求世界為自己改變;他們改變了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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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年七月夏天,三十名信望愛少年學園的孩子帶著滿滿的關愛與祝 福,在炙熱的陽光下揮灑著汗水,踏上二十天超過一千公里的獨輪車環島夢想。

影片《飛行少年》(黃俊嘉,2008)記錄著這一群因失親失養、行為偏差而在安 置機構生活的少年們如何透過學習獨輪車到完成環島旅程的夢想,少年們剛開始 練習時不斷的跌倒再爬起,努力地學習騎獨輪車,從成功的經驗裡,找到支撐他 們的力量(林倩宇,2009)。在影片中,看到少年的努力、少年的放棄、少年的 堅持、老師的付出...,許多人在這部影片裡找到感動、找到愛,也學會珍惜。這 是臺灣少數以探討青少年為出發點的紀錄片,且是第一次將社會邊緣的非行少年 搬上大銀幕,許多觀眾從影片中感受到非行少年們的生命力,也改變了對這群少 年的印象。

在將近兩個小時的影片中,展現了一群少年為自己生命付出的過程,每一位 少年背後有著不同的故事,背負著各自生命故事的他們,共同創造這趟壯舉,將 生命中尚存的希望、夢想,寄予這趟旅程。隨著影片節奏感動、興奮、飛行的同 時,讓筆者好奇的是這群少年背後各自長著什麼樣的翅膀,而這對翅膀如何帶著 它的主人乘夢飛翔?

社會大眾普遍對非行少年的印象是:叛逆、狂飆、衝動、冒險、徬徨、有創 意...,似乎是負面評價多於正面,然而我們對於這群過渡時期的孩子又瞭解多少 呢?於是,我們開始進入少年們的世界,帶著問卷、量表,評估非行少年周遭生 活的一切、成長背景...,試著找出問題、改變他們,帶著成人眼鏡的我們,探討 這群青少年時,所得到的理解雖然多了幾分客觀,卻少了幾分真實與尊重。他們 的處境就像王浩威所述(2009:26):

「在這個大都會的快速節奏裡,我們聽得到所有聲音都是屬於有能力的人的,這些聲音 大多來自不再困惑的成年人。...。有些聲音是來自小孩子的,他們對大人的世界充滿崇 拜和好奇。因為他們很明顯的在這個世界之外,自己又還沒意識到這一切的差異;因此不在 乎成人世界對自己的看法,反倒偶而也能侃侃而談。...。失去了聲音的青少年,或者偶 而像野獸般發出不悅的反抗聲響的青少年,他們生活在這個地球上,卻像隱身的外星人,只 有身處在自己的同類社群裡,他們才敢自在放聲的嘻笑。」

無法像小孩子般放聲表達自己的青少年,他們就好像沈睡中的睡蓮,默默的 等待清晨的陽光喚醒他們,以幽雅的姿態吸引眾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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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眼中的非行少年是...

2009 年各少年法院(庭)審理終結而裁判確定觸法之少年與兒童人數合計 為9,316 人,其中刑事案件有 335 人,保護事件有 8,981 人,至於虞犯少年與兒 童則有 1,385 人;近十年來少年犯罪呈逐年減少的趨勢,自 2004 年減至萬人以 下,2007 年少年犯罪人數為近十年來最少(法務部保護司,2010)。而社會大眾 對於青少年犯罪問題的憂慮,在歷次社會變遷調查中,均排名在前五名,一方面 可能投射了成人對青少年所主導的未來之焦慮,另一方面也可能反映了青少年犯 罪的質變一再超越成人可以預期、理解及控制的範圍;成人愈來愈發現今天的兒 童與青少年,愈來愈不像自己小時的模樣,也愈來愈不像自己想要塑造的影像(行 政院青年輔導委員會,2005)。這意謂著成人與青少年族群的疏遠,社會大眾愈 來愈無法理解犯罪青少年的內在世界。

Moffitt(1993)將犯罪者區分為兩種類型:「持續型(Life Course Persistent)」

和「限於青少年期型(Adolescence Limited)」;持續型的犯罪者,犯罪頻率和年 齡之間不存在任何關係,從兒童時期直到步入中老年,在不同生命階段一致地表 現出較高的反社會行為,但只佔人口的很小一部份,青少年比例約有5%;限於 青少年期型的成員一般是到少年時期才參與越軌和犯罪行為,同時這種犯罪行為 是階段性的,當他們到成年階段,絕大多數都會終止犯罪,重新開始常規的生活 方式(引自陳金定,2007;陳曉進,2007)。此一發現讓筆者對非行少年之生活 及生命經驗產生相當大的好奇,為何他們會逐漸走入偏差犯罪的歷程呢?又是什 麼因素讓他們終止犯罪?是不是所有非行少年的故事都如同影片《飛行少年》般 上演著?

我所見到的非行少年是...

心中帶著這樣的疑問,回到實習諮商心理師的身份,得以有機會接觸這群「受 害」的「加害」少年。第一次進晤談室的小晉,頂著酷炫的髮型、手裡玩著手機 遊戲與我對話,前一刻小晉還天南地北的與我分享如何在戴安全帽後仍維持酷炫 髮型,這一刻小晉談到不小心踏入的成人世界時,他開始訴說保護官有多麼愛唸 他,成人世界對他的不友善...,平時無聲的他終於能在晤談室裡放聲吶喊;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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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見到小晉,他靦腆的訴說著他感受到母親對他的愛,對於造成保護官的困擾 感到抱歉。

當我開始接觸非行少年時,發現他們有著獨特的生命力,用不被社會所接受 的方式發出自己的聲音,他們的聲音渴望被聽見,他們的動作渴望被看見;但在 成人世界裡,有太多銳利的目光要這群曾經懷抱飛行夢的非行少年不許再發出聲 音,漸漸地他們忘了怎麼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只會誠實的說:「不知道。」而 我藉著實習諮商心理師的角色,有機會更深入探尋「不知道的故事」。這些表象 敘說背後的生命故事是我感到好奇的,在這群非行少年的生命中發生過哪些特殊 事件?他們是如何經營自己的生命?又是什麼力量支持他們願意繼續往前走?

非行少年究竟是...

走過《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的壓迫年代,現今的非行少年是否真的邁向 A Brighter Summer Day 呢?還是像《飛行少年》所說的 They are Flying?非行少年 的生命樣貌,唯獨他們自己最清楚。本研究將透過非行少年對自身獨特的生命經 驗之敘說,將主體性放在少年身上,讓其聲音被聽見,並期待能呈現其生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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